《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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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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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再次对望,粗声道:“请在营外稍后,容我等通报都督大人。”

“不必了!”

士兵已经转过半个身,愕然回视,对方已经一扬马鞭,淡淡道:“我乃天子使节,代天巡视,按说你家大人应该迎出先叩请圣安才对,如今我不用他迎,他还好意思要我通报么?”

语音一落,男子长鞭一甩,不知怎的便巧妙地卷落了拒马桩上的绳扣,啪的一声,营门敞开,男子一声长笑,已经长驱直入。

他身后一骑,马上一名骑士一直默不作声,士兵本想打个暗号,通知下都督,不妨他突然回首,夜空下男子目光如寒星如利剑如出鞘的闪光刀锋,平静森冷而又威慑无限,竟吓得他一惊,生生将动作给逼了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两骑已经直闯主帐。

那俩人的马极其伸骏,快如流星闪电,军哨们纷纷阻拦,然而马上骑士手一翻,亮出一幅黄陵圣旨,低喝:“圣旨在此,谁敢阻拦?”

不过一怔神间,他已经风一般的卷过。

主帐密密深掩,隐隐透出灯火,男子下马,毫无顾忌的笑道:“南都督好筋骨,这么深夜了也不睡!可是正在深夜把酒纵论天下英雄?在下可否叨扰一杯?”

一掀帘,毫不犹豫的跨入。

无遮无掩的灯火扑面而来,同时一齐射过来还有诸多含义难明的目光。

怔了怔,目光一轮,男子笑道:“······诸位到得真是齐全······”

帐内,济济一堂,平洲大营所有将官全数都在,主座上,容貌儒雅,不似武将倒似书生的南星凡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微笑道:“正等着大使你呢。”

底下将官哥哥面色肃然的盯着这位天子使臣——太年轻些了吧······还是个少年呢。

来着自然是反串狂人兼阴毒侍郎泰长歌。

她数日数夜奔驰不休,和楚非欢俩人,丢下大队随从,只带了几个护卫先期赶来,就是因为担心平洲大营动向,要在第一时间之内,取得主动权。

取幽州,必得经平洲,曹光世不是蠢人,他会有的做法,泰长歌用手指都能猜得到。

现在,抢时间就是抢胜利。就是抢得这场内战的主动权。

平洲灵州两大营,泰长歌之说以不先去较近的灵州,却宁愿绕道赶来平洲,就是因为南星凡其人,不仅出身勋贵世家,而且文武双全,为人城府深沉,此人自幼练得童子功,一身内力十分了得,是员猛将,据说当面对招,天下还没有能在百招内取得他性命的高手。

如此强悍的人物,自然要先掌控在手。

这是一场惊心冒险——孤身闯营,面对的是十万大军和一群高手将领,每人砍一刀都会活活将人累死,只要稍有不慎,爵士高手也会尸骨无存。

泰长歌的原意,是想自己一个人来,然而楚非欢默然无语,却坚持上马,他宁静的姿态显示着绝不妥协的决心,大有你一个人去我也一个人去,咱们各行其是的意思,泰长歌怎敢让身有沉疴的非欢独冲过来?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岁千万人吾往矣,虽千万人吾愿与你死生一同。

星空下苍白男子不着一言,已胜千言。

回首,有意无意对非欢一笑,示意他放心,泰长歌立于帐门口,盯着南星凡的眸瞳略略一看,坦然一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当对酒好时节,莫多言多谢都督美意了。”

却不先进来,而是顺手从怀里取出一枚长针,将牛皮门帘掀开钉住,灯火与月光交织在一起,应着帐外一直未曾下马的男子身影,他挺直如竹,沉在黑暗中的轮廓秀丽逼人。

“天热,牛皮大帐不透风,诸位不觉得闷气么?”泰长歌笑吟吟手一伸,似要接住满手的月光,“诸位见笑了,这北地长风,浩淼星月,非我等南人时时可见,所以不舍得用帐幕隔在门外,须知但要饮酒,怎可部就此掬清透月色?”

她微笑着,漫步上前,在地下自取了一坛酒,随手拍开泥封,仰首一饮,又对诸将照了照。

众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少年,风姿清逸,潇洒自如,于幔帐刀剑在身,杀气凛然的诸将之中,视诸人久历战场风霜的杀气血气与无物,谈笑风声磊落自然,举手投足之间只有风流态度,却又不失男儿豪气,着实身材光耀,令人心折。

须知沙场男儿,敬慕腹有诗书的文人才子,却又嫌弃那份读多了的酸儒气息,如今难得见到一个集文雅与豪迈于一身的人物,顿时觉得这才是完美无缺的男儿!

有人忍不住喝一声,“好!”

喝声刚出,便被上司警告的目光逼了回去。

泰长歌当没听见,只是笑嘻嘻将酒坛放了回去,摇了摇手腕道:“哎呀,好重,原来还是装不来影响,劳顿给个碗罢!”

有人哈哈一笑,递过碗来,有人面露轻松之色——原想着这少年光风霁月风采非凡,心中有些不安,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连个酒坛都抱不动的。

气氛略略轻松下来,诸将们开始各自敬酒。

南星凡是个眼色,副将愈雍端着酒碗上前,笑道:“我们北地风俗,招待第一次上门的贵客,那是要喝个‘架臂酒’,再谈来意的,赵大人可愿折节,与末将架臂一饮?”

“哦?何谓架臂酒?”泰长歌眨眨眼睛,一脸好奇。

“以臂而架,相对而饮,以示情谊永好。”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泰长歌微笑,“真是荣幸啊······”

面目英俊,浑身绽发英悍之气的愈雍去过酒碗,双臂沉沉往泰长歌双肩一压,笑道:“就是这样!”

“砰!”
泰长歌被活活压倒在地,一屁股坐在酒坛上,酒水立即湿透了下袍。

帐中静了一刻,随即,哄然大笑。

笑声里有人大叫道:“赵大人,你的袍子比你更馋酒啊?”

有人调侃:“臀入美酒,滋味如何?”

有人摇头,咕哝,“废物!”

坐在帐篷靠门边的一个司官笑得呛住了,捧着肚子踉跄的跑到帐外,执着木柱吭吭的咳,一边想一边觉得乐不可支,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眸子清澈如水晶,反射着世间一切光怪陆离却不染尘埃,矜贵而冰冷,水月镜花一般的通透深明,他那般森冷而讥诮的看着他,目光仿佛在看一头泥泞里打滚的猪。

怔了怔,司官一霎间有些恼怒,这人不过是姓赵的一个侍卫,敢这么看他?姓赵的自身都难保,这侍卫还敢如此嚣张?

他愤愤的转过头,思考着假如都督真的下了决心杀了那个朝他来使,自己就亲自解决掉这个侍卫。 

转头的刹那他突然一怔。

有什么不对。。。。。。 

不过一个侍卫。。。。。。

为何有这般冷然至漠视的眼神?

 还有,他的腿。。。。。。  

他转身,好奇的想再看清楚。  

“嚓!”

仿佛有人扬了扬袖角,白光一闪。  

他觉得咽喉一凉,不过是一朵雪花飘落肌肤时所能感受的凉度。 

然而体内所有的热流都被这凉度带走,力气、精神、灵魂。。。。。。哗啦啦如水流逝。  

他扶着柱子,一声不吭的软软倒下去。 

柱子上很快从上到下涂了上一层鲜艳的色彩,在月色下闪着诡异森凉的光。     

身前,不远处士兵们目不斜视的巡逻而过。  

身后,帐篷里的肆意讥笑还在继续,那些奔涌的声浪,热烘烘的人体气味夹杂着牛皮的气息一阵阵冲出来,如此蓬勃而喧嚣。  

可惜,自己再也不能拥有了。。。。。。 

司官缓缓倒在帐篷与木柱之间的暗影里,临终,嘴里犹自喃喃低语。  

没有人注意到暗影里刚刚死去的一个同僚,更没有人听见,他最后的那一句,散在风中的警告:  

“小心。。。。。。”   

秦长歌在满帐篷的哄笑里,讪讪的、不知所措的笑。  

她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袍子臀部全部湿了,湿嗒嗒的向下滴着酒水,帐篷外的风闯进来,将他的袍子吹得紧紧贴在腿上,显现的轮廓清瘦紧致。 

面对众人哄笑,她似十分尴尬,但仍强撑着,说道:“岂不闻好酒者愿以身溺于酒?我这也算是效仿古人矣。。。。。。”   

众人听他还要掉古人给自己圆场,笑得越发开心。

愈雍装模作样的上前给秦长歌擦酒渍,一边笑道:“赵侍郎,对不住,末将给你赔罪。。。。。。”一边却咧着嘴,顺手悄悄在秦长歌屁股上捏了一把。  

众人自然都看见了,这回笑意里都夹了几分淫秽之意,军中没有女人,以男作女的花招也不是没有,赵莫言生的好模样,在众人看来着实是个兔子料儿,众人盯着他湿透 的袍子贴紧后显现出的紧窄臀部,忍不住咕的一声声咽口水。
 
想着愈雍那“侍郎”两字说的怪模怪样,华丽的调笑含义分明,又是一阵想入非非。

愈雍得意的转头,向南星凡眨眨眼。

上座南星凡瞪他一眼,有些不喜他的随意放肆,然而目中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这个赵莫言,半年来名动天下,更曾以雷霆之举杀掉李国公爱子,定然不是寻常人物,所以他自从听得消息是他前来,早已令探马时时注意,进营时设席相待,也有考察探究的意思。  

乍一见面,见这少年也算先声夺人风采非法,确实不负能人知名,不由泛起杀机。  

不过这番一试,却知终究不过一介书生,顶多算个运气好,看起来有点不凡其实还是不脱酸腐气息的小书生罢了。  

这般想着,也放了心,将一直凝神布于全身的内力散去,端着酒碗,含笑下座来。 

他却不知,有种人懂得一味拌弱一样会惹人怀疑,有种人善于揣摩并控制他人心理,有种人擅长最合适最有分寸的伪装,最阴狠最森冷的隐忍。
  
他微笑,端杯,不再蓄势待发的,下座来。   

杀这样一个书生,当真只是捏捏手指的事。 

干脆,给他个全尸吧。。。。。。  

酒碗中酒色清冽,南星凡微笑着举起酒碗,递给秦长歌一碗,朗声道;〃赵大人,愈副将粗鲁武人,不懂规矩冲撞天使,请念在他无心之过,恕罪恕罪。。。。。。星凡在这里给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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