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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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天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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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了下:“我也不喜欢复杂,可这偏偏就是生活。”
  “云衣,我问你,你心里喜欢的究竟是谁?”孤风想了想,认真的问着。
  这样的问题,萧若衡也问过,也是这般认真的神情,可是当日我无法回答。
  今日仍是如此。
  “我喜欢谁?孤风,我喜欢萧府永远太平。”我淡淡的语气回答。
  孤风皱紧了眉头,看着我的眼光不知是同情,还是不解。
  “孤风,我们也准备一下行装吧,恐怕要回京城了。”我强带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间全身像被无数根针刺了一下的痛,不由得“啊”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孤风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只那一下痛,心脏便加速似的跳着,冷汗也冒了出来,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云衣,你的脸怎么那么苍白,怎么了?”孤风追问着。
  “刚才忽然痛了一下,啊……”话没说完,那种刺痛感又忽然涌了上来,这次的强度明显大于上次,似乎无数根钢针又往里刺深了一点的感觉。而且不再停止,一波一波的加强着。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几乎说不出话了,连站立都变得极其困难,因为连脚底都痛。
  “孤风,很痛,像针扎一样的痛……”我嗫嚅着说,心里的恐惧弥漫上来。
  孤风一听,竟呆立当场,不敢置信的翻开我的左手手掌,掌心中央一个黑点忽大忽小的伸缩着。
  我挥开她的手,任何东西碰到我的身体只会带来更加的痛,我甚至没有办法弯腰,只有站在那里,一直站着,痛着,泪如雨下。
  “云衣,你中了子母刺蛊。”孤风沉着脸说着,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从没有过的震惊。
  “孤风,你在说什么,什么蛊啊”
  在密林逃生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没从孤风脸上看到过那样紧张的神情,而现在她却显得那样的震惊。
  “云衣,一会儿再解释,我先帮你压制。”话没说完,孤风已拔出刀迅速的在我手臂上划了一道手指长的血口,流出的血竟然泛出乌黑的色泽,好在渐渐变得鲜红。
  刺痛的感觉一点一点变弱,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眼泪却仍旧止不住流着。
  “孤风,怎么回事啊”我泪眼婆挲的看着她问。
  孤风见我恢复了平静,脸上怒意渐盛,竟拿着她那把宝贝刀用力朝案几劈去,竟把案几一分为二。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怎么气成这样,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衣,你中了子母刺蛊!现在蛊虫已经被诱发,从今天开始,你每到午时就会痛一次,而且会一次比一次烈,今天我帮你放血还管用,恐怕,恐怕次数多了就……”孤风一字一字的说着,眼里含了泪花,声音也变得颤抖。
  “子母刺蛊?我什么时候中的,是毒吗?还是什么虫子?”我连声问着,现代的时候听说过苗人擅蛊,在我的印象里蛊就像是体内长虫子一样,是一回事吗?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刺痛,想到自己的身体里可能爬满了虫子,血液一下子涌上头,不寒而栗。
  “我也不知道蛊是什么样子的,在风族寨只有金玉卡才会下蛊,用来惩罚犯了族规的族人!其实说起来医治并不难,只不过必须是种蛊的人才能为你解蛊.这种蛊叫子母蛊,刚才看你手心中的黑点应是子蛊。一定还有人被同时下了母蛊,手心是红色的!子母连心,你痛,那个人也跟着痛!”
  我恐惧的看着孤风,原来是金玉卡,果然是金玉卡!
  “按说这蛊只是给犯了罪的族人下,可为什么你会被下蛊,金玉卡为什么要这样做?”孤风手足无措的自言自语着。
  我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被下母蛊的人,一定是离睿。他与金玉卡有协议要开发风族寨的铁矿,金玉卡为了拿到掌握权,也为了防止离睿回到京城后背信弃义攻打风族寨,所以,给我们俩下了蛊。”
  孤风呆立当场,不甘心的问:“什么铁矿,什么开发,金玉卡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金玉卡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又如何保得住你风族寨的世外桃源。”我无奈的坐在了靠椅上,冷笑了声:“离睿,这可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孤风握紧了手掌,满脸的羞愧,我知道她是因为这蛊是风族人种到我身上而感到羞愧。可我却并不怪她,也不怪金玉卡。如果离睿没有企图,自然不用人家防着他,这又能怪得了谁?
  “孤风,我痛的时候离睿也会痛是吗?”我强打精神问着。
  孤风用力的点点头。
  “这一路上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一到北安就有事?”
  “这蛊是有发作期限的,如果你跟着乌凡大叔走的话,应该也不用痛了。”孤风回答着:“比如离睿也许没事,乌凡大叔肯定有克制蛊的办法。”
  “乌凡是金玉卡的亲信,看来金玉卡派他跟着离睿果真并不只是向导这么简单了。”我思考着说。
  “云衣,要不然,我们回风族寨,我拼死也要救金玉卡解了你的蛊!”孤风匆忙走到我面前说着。
  我呆呆的看着她急切的脸,心里涌上莫名的感动,她就像我另一个姐姐,凤仪温柔,而她则豪放,可她们都有着一样的善良。
  “孤风,我们不回风族寨,还是要去京城。”我微笑着说。
  “为什么?回京城的这一路你每天都会痛,我给你放血并不是长久之计!你是担心离睿吗?乌凡跟在他身边肯定没事的,他一定有办法克制蛊。”孤风扶住我的肩膀摇着。
  我按住她的手:“我不是担心离睿,我只是在想,老天总算待我萧家不薄。现在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东阳候一定会把京城还给静言哥哥。”
  孤风诧异的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孤风,我中蛊的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宁铮!”我斩钉截铁的说着。
  痛而已,我扛得住。只是宁铮,我们才刚见到,看来聚少离多。
  午饭的时候,宁铮仍旧心事重重,我想他可能还在思考着我的提议。说实话,我很紧张他的选择,因为他的选择关系到太多太多的人,包括我自己。
  出发的时候,那官服男带着他的张龙赵虎躬身于一侧恭敬的送行,看见我的时候大为尴尬,想说什么又觉得不便。我只是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宽心,我不会纠缠于他的行为,却不知他懂不懂我的意思。
  左臂手腕上的伤口一跳跳的痛着,孤风割的颇有些深,现在只是简单的止了血包了布。一想到从今天开始都要痛上这么一次,我直有种想撞车的感觉。
  这次去北靖,由于跟着宁铮,所以光明正大的多。宁铮依旧安排了马车给我,这马车看上去朴素,可里面的设施却宽敞舒适。我的本意是想让孤风也坐车陪我,宁铮却是不肯。我问他为什么,他的脸竟然红了下,俯在我耳边说孤风毕竟看上去像个男人,他不想手下人误会。我愕然的看了他一会儿,无奈的做了个鬼脸。他只是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便扶我上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看到所有的士兵都目瞪口呆的朝我们看着,倒是叫我纳闷不已。
  上了车,一切的儿女私情只能暂时抛在脑后。明天就会到北靖,宁铮也要做出选择。
  坐在马车上,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我很快便抱着垫子睡熟了。睡梦中,我见到了凤仪,她终于当上了皇后;我见到了爹,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在萧府做学问;还有萧若衡,他穿着铠甲威风凛凛,手里拿着一根漂亮的羽毛,说是送给我的。我欣慰的笑了……
  当晚在一驿站留宿。
  第二日晌午,我们终于进了北靖。直接回了北安候府。
  进了北靖城,即使呆在车里仍耳闻人声鼎沸。我几次好奇的推开车窗朝外看,果然堪比京城。若是单从行人神态来看犹比京城人士更为安详些。这也难怪,明昭帝在的时候就在民间禁言禁行,静言哥哥继位之后又连续战祸,自是比不得这一直风平浪静的北靖了。
  行进了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终于听到前面开路的士兵一声高喝候爷回府,马车便慢慢停了下来。我正在拼命回忆爹曾经教过的面见诸候的各种礼节的时候,车门从外被打开,一眼看过去,只见宁铮骑在黑色的骏马之上,看到之后便纵身下马朝车厢走了过来,伸出手,示意我扶住。
  我微笑着扶住他的手尽量淑女的下了马车,阳光有些刺眼,宁铮小声在我耳边说着:“北安的阳光很盛,你方才从马车里下来眼睛会有些不适,一会儿就好了。”
  我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顺便向四周看了看,一层层的士兵围着,无一例外的都在盯着我看,我自问打小也是见过些场面的,可仍旧忽然心里发毛的感觉。
  府门处,很快便迎出几个人,准确的说,是几个女人。
  我平静的看着她们朝我和宁铮走过来,心里暗自和自己知道的情况对着号。
  走在最前面的妇人年纪约和大娘差不多,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极漂亮的人,即便是现在仍很美,宁铮的眉眼倒是有三分像她。她的衣着看上去并不显华贵,然而质地和手工看得出来都是上乘。再加上脸上带了份雍容的神态,我猜,她便是宁铮的母亲,北安候的正室夫人。爹教过,她是明昭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德夫人。
  正想着,那夫人已走近,看了眼宁铮,满脸的慈爱,又对我说着:“这位定是萧小姐了,欢迎你到北安做客。”
  我恭敬的施了礼应着:“云衣见过德夫人,不请自来实在是很冒昧,时势所限,望德夫人见谅。”
  德夫人扬了扬眉头,原来宁铮的习惯是来自于她。
  “萧小姐果真聪明可人,宁铮,不可怠慢了贵客,免得将来东阳候说起来埋怨我们北安礼数不周。”德夫人仍旧微笑着说。
  宁铮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德夫人此刻提出东阳候,无外乎是在提醒我和宁铮,我名义上仍旧是赵离睿的未婚妻子罢了。
  我自然明白她在担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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