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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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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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身畔分别站着两个小孩,一长一幼,长的年若十一,幼的约莫十岁。

    白居易一见钱柳,登时眉开眼笑,招手道∶

    “好孩子,你过来。”

    钱柳缓缓走近,白居易此时才发觉他步履很慢,仿佛每一步均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蹭出,以防会掉进陷阱似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钱柳至自己眼前,白居易道∶

    “柳柳,我惠要见你,其实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他直视着钱柳,钱柳却没有回望他。

    “从今天开始,你已名正言顺地成为白家一员,希望你能够和大家和睦相处!”

    钱柳小脸上未有泛起半丝喜悦之色,白居易只觉是意料中事。

    他接着道∶

    “不过,入乡须得随俗,你既已成为白家之人,若再继续唤作钱柳的话,恐怕有点儿那个,更不知世俗人将如何看你……”

    问题当然来了!白家庄怎能养育一个姓钱的孩子?世俗人不免诟病。

    白居易语音稍顿,续道∶

    “故此,你须得另取一个名字。柳柳,你明白吗?”

    钱柳本没留意他在说些什么,此际乍听要另取别名,霎时面色微变。但白居易已将身旁两个男孩拉过来,道∶

    “这个是我的长子白阿悲,这个是二儿白阿崔,他们的名皆是以觉为本,梧桐为别。”

    钱柳消然瞧着白居易的两个儿子,二人脸上透发一股骄横之气,紧盯着钱柳,目光极不友善。

    白居易道∶

    “你原名中字为柳,不若以后便叫作‘白柳’,意下如何?”

    白柳?

    钱柳完全没有反应。

    晁玉浓一直在旁静观,她本来早已答允白居易不会难为自己儿子!但目睹钱柳对白居易不瞅不睬,心中难免有气,忍不住插口道∶

    “柳柳,怎么不回答你爹?你不喜欢么?”

    就着猛然揪着儿子的衣襟。

    钱柳冷冷的望着她,没有抵抗。

    晁玉浓愈看他这张脸也,心中火气愈是上升,恨恨道∶

    “我就是最讨厌你这副德性,你总是冷冷的望着我,好像我并非你的娘一样!我命你!快些回答你爹!”

    钱柳看来遇强愈强,更不开口。

    晁玉浓忍无可忍,破口骂道∶

    “好!你不答,我总有法子要你张开尊口!”

    说不及那时快,举掌便朝钱柳脸儿狠狠掴下!

    这一着出乎白居易意料之外,想不到晁玉浓竟对儿子如斯怨恨,真的说打便打,毫不留情,就连福嫂及白居易的两个儿子亦感愕然。

    “□啪”一声,钱柳的小脸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记耳光。

    晁玉浓正要回掌再掴,倏地,白居易那熊掌似的巨手抓着她的纤纤玉手,劝道∶“浓,别对孩子那样凶!”

    晁玉浓打得性起,勃然反问∶

    “你还维护着他干吗?他适才上前时还没张口叫你一声爹呢!”

    白居易给她说着痛处,立时脸色一红,苦笑道∶

    “浓,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罢了,怎可在一时之间完全接受事实?我们为人父母者,好应体谅他才是。”

    晁玉浓见他这样袒护自己儿子,也是无话可说,逼得硬生生缩回手掌。不再多话。

    白居易望着钱柳颊上那五道如血般的指痕,怜惜地道∶

    “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此处一一切,可是人的一生,总有无数失望,悲哀和变更,无论你多不愿意,还是得接受它,面对它。因为……”

    他一过说一边扳过钱柳小小的身子,一字字道∶

    “这变是命!”

    他一番苦口婆心之言,其实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明白自己处境,得以从容过活;然而,他亦早已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明白!

    因为,钱柳已经别过了脸。

    这样又过了数天,白家庄的一切如常,仍旧人来人往。

    婢仆们全都没有发觉庄内多添了一个孩子━━白柳。

    相反,众人却得悉新的庄主夫人名为晁玉浓,因为她经常差使他们干这干那,白家庄上上下下都给其差使过了。这个略具资色的女子,一朝飞上枝头,立以凤凰自居,急不可待地炫耀夫人威杨,众人只有惟命是从,给她指得东奔西跑!

    只有福嫂最是愤愤不平,这个老婢本是负责白家少爷们的起居饮食,她清楚知道晁玉浓并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

    新少爷已经在房中躲了三天,三天也没有踏出房门半步!新夫人亦从没前来找过儿子,她的心,不知去了哪儿?

    最令福嫂感到讶异的是,新少爷年纪轻轻,意可不言不嚷,不笑不闹地坐在房中闷了三天!三天,真不知他是如何度过?

    故此,福嫂除了给他送上饭菜外,有时候,也会走进房内逗他说话,以免这孩子给闷坏了。

    然而,钱柳却像是哑子一般,毫不答话,对她在房中的走动视若无睹,只是静静的坐着,俨如木人。

    真是静得可怕!

    幸好在第四天时,他忽而自行走出花园,不过也没往四处闲逛,只是坐地园中的一块大石上,仰首眺着天际的白柳发呆。

    福嫂见他终于踏出花园,私下暗自高兴,连忙到厨房为他准备午饭。

    于是,麻烦便找上门来。

    钱柳坐了一会,倏地,一头小狗一边“汪汪汪”的吠着,一边发足朝他这方向奔来。

    但见小狗神色怆惶,遍体鳞伤,显然是刚刚给人毒打一场,此际慌不择路,急急窜至钱柳身下的大石后面匿藏!

    就在此时,两名小孩手持木棒木棒追赶而至,正是白居易的儿子━━白阿悲和白阿崔!

    他俩似是冲着那头小狗而来,但追至此处突然失去它的踪影,白阿悲不禁怒叫∶“呸!那头上杂毛当真斗胆!本少爷只是想吊它来瞧瞧怎生模样,反给它咬了一口,不好好揍它一顿实难消心头之恨!”

    白阿崔附和道∶

    “这太便宜它了!依我看,最好将它拆骨煎皮,然后煮了来饱餐一顿!”

    白阿悲嘿嘿一笑,道∶

    “好!那我们快搜吧!”

    二人遂于园中四周继续搜寻,自然发现钱柳正坐在大石上。

    白阿悲走到钱柳跟前,道∶

    “喂!油瓶,你见否有头小狗跑过?”

    出口已是异常轻蔑。

    其实小杂毛早躲到大石之后,钱柳却连半根眉毛也没跳动一下,是怕因此而泄露小杂毛的行踪?还是他根本便对任何事漠不关心?

    他平素绝少说话,现下悟觉又出言不逊,他更是惜字如金。

    白阿崔此时亦上前帮口道∶

    “我大哥在问你,你怎么不答?别老在装神气了。”

    白阿悲道∶

    “二弟,他并非在装什么神气,而是根本就是小杂毛的同类━━小杂种!”

    白阿崔道∶

    “哈哈!无怪乎爹爹和他说话时,他有口难言啦!原来是狗口说不出人话来!”

    他俩兄弟一唱一和,冷言冷语,钱柳听了一会,便从石上跃下,迳向自己的房间走

    。

    白阿悲和白阿崔岂会让他走得那样容易?二人身形一展,前后将其围拢,白阿悲闪电般捉着钱柳的左臂,暴喝道∶

    “小杂种,我看你一定知道小杂毛滚到哪儿?快告诉我们,否则……”

    就在三人纠缠之间,那头小杂毛可能见白阿悲和白阿崔正在分神,于是乘隙从石后奔出,向着来处跑去。

    白阿崔目光锐利,一见是小杂毛,急忙呼道∶

    “大哥,小杂毛就在那边!”

    白阿悲乍听其弟所言,立时放开钱柳。二人正欲发足穷追,忽地同给钱柳从后紧抓背门,两兄弟一个踉跄,向前摔倒,身后的钱柳亦随之仆跌!

    白阿悲瞧着小杂毛愈跑愈远,大怒道∶

    “狗娘养的,刚才定是你护着那头畜生,你作死么?”

    呼喝间已举起手中木棒向钱柳挥去。

    白柳(钱柳)虽然仅得五岁,惟亦不慌不忙,翻身避过,白阿悲这一棒竟然误击在白阿崔小腿之上。

    白阿崔痛得呱呱大叫,钱柳正欲站起来,却给白阿悲拦腰紧抱不放。

    纵然钱柳长得较同龄孩子高大,动作亦甚敏捷,可是毕竟没有武功底子,而且一个五岁孩子的气力终究不及十一岁的孩子,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得!

    白阿悲道∶

    “嘿!想逃?白阿崔,快用拳头揍他!”

    白阿崔呆立当场,不知如何下手,颤声问:

    “大哥,若然此臭小子有些损伤的话,恐怕其娘亲发现后怪将下来……”

    白阿悲道:

    “怕什么?他娘亲那回也想揍他一顿,也许她知道后还会拍掌叫好呢!你快给我使劲的揍!”

    白阿悲既如此说,白阿崔的胆子也壮了起来,随即挥拳向钱柳的身上和脸上狂揍,霎时间,“□□□”的声音不绝于耳,可知力道甚猛。

    拳拳到肉!步惊去紧咬着牙根忍受着!他绝对没有呼痛,没有求饶,只是狠狠地睁着眼睛,眼神中流露着一股冷意。

    这股森森冷意,瞧得那正在动手的白阿崔亦不禁好生心寒,不敢再打下去!

    白阿悲刚想问他为何停手,突闻一阵脚步声从花园另一面传来,原来是白居易恰巧经过。

    二人眼见来者乃是父亲,顷刻鸡飞狗走,往园子另一方急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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