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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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美人-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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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一开口,家丁侍卫们纷纷出马,蜂拥而上,把颜雅筑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给我站住!!”颜雅筑在人堆里毫不放弃,听得白衣公子肩膀一缩,小声问背后黑衣人,“来了没来了没?”

黑衣公子摇头,“师姐放心,没跟上来。”

“呼……”白衣公子叹气,脚下愈发卖力,“这事情不好办啊,早知道当初真不该瞎了我的狗眼,认漏师娘的代价,太惨重了……”

“……”黑衣公子继续沉默。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颜雅筑那零碎的叫嚷,如同垂死挣扎的祭奠,仍旧零零落落地传过来,

“那棺材定是空的!母亲!袁宝没有死!!”

“你说什么傻话,颜儿,你莫要吓唬娘亲!……”

“公子,公子您保重!”

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啊!

不过幸好,洛城居民都是些通情达理之人。

对于颜雅筑心爱的姑娘猝死,还有他骨肉的流产,前来慰问者无数,差些踩塌了颜府的门槛。

话说回来,拜访者里,前来攀亲的人也不少:想这颜府小妾的位置既然空置,便是对全城的姑娘都开放了机会,谁要是走的勤,来得快,保不准下一个皇命赐封的“妾”,便又在她们中诞生了。

【无德而称】

单莓看到她美得惨绝人寰的师父大人,站在院门口迎接自己,感动得无以复加:师父到底还是把她放在心里的啊!

单莓虽面无表情,但仍旧张开了细弱的手臂,面朝师父,春暖花开,那晶莹泪珠飘洒荡漾,朝后飞去,多么动人心魄。

她本以为,师父会用鄙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凌迟一遍,然后极不屑地将她踹到天边去,可是没料到……师父竟然也对她张开了那有力、有形、肌肉匀称、修长无匹、就连小指的指甲盖都美得销魂夺魄的手!!

单莓多么激动,多么紧张!这从见到师父真身至今,她就肖想了无数遍,在脑补之下重复了若干回的终极拥抱,难不成果真要在这样一个晴朗、无云、水天一色、波光粼粼的下午完成了么?

单莓仿佛能听到空气中弥漫着自己那“啊哈哈”的娇俏笑声,合着师父大人雄浑有力的“啊哈哈哈”一起,盘旋飞舞。

绿树、红花、鸟儿,甚至是身后扛着棺材的左风犬,都成了这美不胜收的梦境中,似有若无的衬托一笔。

“娘亲!——”

好一声雄浑嘹亮,穿透云霄的“娘亲”,立刻将单莓从天上打落地下,摔得体无完肤。

腿短手短,总之四肢都短短的小屁孩,脑袋上戴了顶老虎脸的帽子,面若春桃,羞涩一笑,冲上来抱住她俩腿不放。小老虎背后另一只,则是头顶白兔帽,屁股后头小白尾巴晃啊晃,抱住她另一条腿,空余的手,顺便抽打老虎弟弟一下,“什么娘亲?要叫漂亮的姐姐!”

“……”

单莓低头盯着自家一对傻儿傻女看半天,试着动了动腿,于是腿上的小老虎,抬头又重复方才激烈动作一次,高声叫着“爹爹!——”,朝了身后左风袭击而去。白兔慢悠悠地跟着见风使舵,也顺着弟弟路线紧随其上,抓紧机会又抽了一下,“是帅气的哥哥!”

“师父……为什么我家俩屁孩会在这里……”单莓看左风一腿老虎、一腿白兔,面上傻乎乎地笑,低头就要抱孩子。

季东篱听她问得很是不满,垂眼一笑,张开那两条手臂,直接从左风肩上接过了棺材,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什么,是他们说想你了。”

“神仙叔叔说,他要和元宝姐姐OOXX,所以就放我们牵制娘亲!”

小老虎有些羞涩地抬头,道出真言。

白兔拽他老虎尾巴,修正,“是神仙哥哥!”

“你没说错,确实是神仙叔叔……”单莓拍拍小老虎的脑袋,表示赞赏;顺便鼓捣着胸前那枚十字坠饰,从鼻子里头哼道,“我对一男一女才没兴趣,师父你老牛吃嫩草,爱吃多少吃多少,我这就和左风犬拍拍屁股走人,不耽误你们伉俪情深,你侬我侬。”

季东篱头也不回地走远,“知道便好。”

“你……!”

单莓顿觉她柔软的腐女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都说美男不好伺候,果然就连从小到大的师父,都是个难耐的德行,还是自家左风犬好,温柔腼腆便于调教。

于是,果断回头,正看到左风一脸傻笑地蹲着,主动贡献有力四肢,供一双儿女攀爬玩耍用。

兔子攀爬过程中,多次拽掉老虎弟弟的尾巴,将阴险狡诈学了个通透,果不其然是她的女儿,只是那儿子如此老实,长大可不得受人欺负?

单莓忧郁地轻轻一叹,对天感慨:

好一个河蟹美满的结尾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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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掩住真相的除了障目之叶,恐怕便只有些蛊虫毒物之类。

颜雅筑为了留住袁宝,给她服下加了蛊虫虫卵的药汁,这药除了模糊人的记忆,松懈人的神志,里头的蛊虫,更是刁钻得很。

要想把深入心脏脾肺的蛊虫引出来,不费一番功夫,休想全身而退。幸亏这十全十美的办法虽不多,至少江湖上还有人略懂。那三颗药丸,可不仅仅是季东篱拿来,白占了袁宝便宜的道具。

他自然不否认,喂食丹药的途径,确实有一亲芳泽之嫌;可这引百虫、驱蛊毒的效用,却仍旧是实打实的。

如今美人复苏,他只待等了时辰过去,便可迎接袁宝顺利归来。

棺材一开,里头见光即散的蛊虫,便纷纷地化作尘埃,袁宝身子上那些包疹,亦全数褪去,露出她本来面目。

粉嫩肌肤,纤长睫毛。

这丫头倒睡得熟,丝毫不知自个儿身上发生了如何可怕的事情。偶尔翻个身,几乎要撞到了狭窄的棺材壁,看的季东篱心惊肉跳。

索性把她从棺材里头捞出来,摆上床,换了身舒适的衣服。途中袁宝无意识抱住季东篱若干次,还扭来扭去地在他身上蹭啊蹭,严重干扰了季东篱心无旁骛的换装工作,到最后,袁宝是睡安稳了,可苦了季东篱。

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砸吧嘴的袁宝瞪半天,季东篱真是有劲无处使,有力无处泄,看着袁宝一脸纯洁、酣睡正欢的模样,就算是满腔淫 欲也是无处放纵,Qī。shū。ωǎng。硬生生地憋回去。

季东篱为自己坎坷情路默哀片刻,只好郁郁寡欢地躺回了卧榻上头,闭目养神。

燃香煮茶,半躺在一旁卧榻之上的美人满脸郁郁,倒是左腕上那小元宝晃晃悠悠,映着外头射进来的霞彩,剔透晶莹。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袁宝从冗长而支离的梦境中醒来,虽是已隔千里,却仍仿若一日。身子绵软无力,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大床上。

被忘记的回忆和真相,随着她的醒来,一齐涌入脑海。

爹爹的死,袁府的败落,寨子里的时光,一路追逐,一路逃避,终究避不开的宿命,还有在浸泡在漆黑药汁里头,苦涩难言的爱意。

心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难免是对这重现记忆的伤怀;另一半,却又飘飘荡荡,晃悠到了不远处的美人身上——

回笼的记忆就像是成长的经历。

人心经过了许多的伤痛、打击、误会、分离,于是不断变换、不断完善,变得更有能力保护自己,变得更坚强,更适应这个与往日不再相同的世界。

颜雅筑便是那过去的世界,他想把袁宝和自己,都统统挽留在那个纯粹而带了憨傻的时光里,不用思考、不用烦恼,只要享受满心单纯的 欢喜。

季东篱却更像是现在。

他并非话本里头骑了高头大马而来的那种良人;他看过很多事,经历过很多人,心狠手辣、小人得志。他拥有与那张谪仙似的面孔,孑然不同的复杂心思,他看到的是受了伤痛后的袁宝,羽翼未丰,心思稚嫩,他并未单纯地将她护得一丝不漏,用自己的羽翼为她遮风挡雨;而是笑眯眯地把她一道带入这风雨之中,领她睁眼看这世界。

当终有一日,袁宝亦丰满了羽翼,凌空苍穹之时,回首相望——那些曾经以为的伤害,便不过都是她一路走来的插曲。

世间得一人,增她欢喜忧愁,予她丰厚羽翼,能在月下陋屋,亦美得惊心动魄,除了季东篱,还会有谁?

她静静地靠在床头,看胸口轻浅起伏的季东篱,直看到他睫毛微颤,渐渐地睁开眼。

“唔……?”季东篱伸手揉揉眼,对她宛然一笑,“醒啦?”

“嗯,”袁宝点头,“醒了。”

“饿不饿?”

袁宝点头,“饿了。”

季东篱二话不说,端了好吃好喝地给伺候着,袁宝受宠若惊 ,顿觉今日的季东篱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如此体贴,她要吃啥就吃啥,还给端到脸面前来。被这么个绝世美人伺候着,袁宝的小心肝也是一颤一颤的,相当忐忑。

吃饱喝足,袁宝在既高兴又有些忧郁的心情中,看着季东篱跟她一道挤了一张床,立刻身子僵硬,手足无措,老偷偷地看他镇定面孔,又忍不住猛咽口水。

季东篱睨了她一眼,优哉游哉,“……明天出发。”

“出发?”出发去哪儿?

“回去山芋奶奶那儿,成婚,咳咳……”

季东篱说完就阖眼半躺着了,剩下袁宝精神头好得很,方才睡了太久,如今丝毫地不觉困顿,老忍不住地揣摩季东篱那“成婚”后头那两声“咳咳”,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不纯洁啊不纯洁,袁宝眼珠子转转,四处乱看。

“……嗯……呃……!”

咦?总觉得这旅店晚上不安生,怎的总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莫说,这还真不是袁宝错觉,她眼见着季东篱似乎也被那声音烦得睡不着,胸口由原本浅浅起伏……逐渐地变成了起伏,稍快起伏,不断起伏……

“瞎看什么,睡觉。”

季东篱闭着眼睛,伸手过来把袁宝的眼睛也给一道蒙住了。

不看就不看,袁宝撇撇嘴,也跟着乖乖闭上眼。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果见单莓一家四口,堵在旅店门前,眼巴巴地等着他俩出现。

结果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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