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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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美人-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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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怀疑感到内疚,好似对方手捧一颗至诚之心,自己却用最污秽的脏水泼溅上去,不仅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大概所有关于爹爹的怀疑、关于那药汁的怀疑,都只是空穴来风,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的缘故,她认识颜雅筑那么多年,他又何曾骗过她?

至于那个奇怪的梦,还是将它当做一个单纯的梦吧,滋味虽然美好,却太不现实。

这样想着,袁宝也反手轻轻地回抱了颜雅筑,用心感受他的一再容忍和宠爱。袁宝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单纯只是为了回报颜雅筑的爱,她也应该容忍下所有的疑点、所有来自姚氏的偏见、以及来自柳云烟的压力。她总不能老是缩在后头,老是把所有的不公平,都推给颜雅筑一人来承受。

颜雅筑被袁宝的回抱惊了一下,随即游移在她脊背上的手愈发地恣肆,抚摸的频 率也渐渐混乱,往下移去。

面对他有些粗鲁的探索,袁宝本能地觉得害怕,夹紧了两腿排斥,想要钻出颜雅筑的怀抱。可对方到底是个成年的男子,力气哪里是她细胳膊细腿比得过的?袁宝刚开始挣扎,两手便被颜雅筑牢牢地攥住

“小宝,你可知我有多欢喜你?你可知我追你回来,有多不容易?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小宝……”

颜雅筑嘴里喃喃着深情地话语,酒精、心中担忧还有失去袁宝的恐惧,像是失了缰的兽,终将他带入深渊。'。wrbook。网罗电子书'

追她回来?再失去她?离开?!

连续的问题冲击着元宝的意识,而两手被缚住,身体被禁锢,颜雅筑身子滚烫,不断地探索她身子,这动作却仿若炸药,将袁宝心底深埋的某处恐惧,全般地点燃了。

——狂风暴雨,阴气森森。

曾几何时,袁宝这样被人强硬地摁在地上,周围漆黑一片,没有生的希望,只剩无尽的屈辱惶恐。

胸中只留一个名字,就算叫不出口,也忍不住一再重复的名字。

这究竟是曾经存在的记忆,还是她梦中的胡思乱想?

袁宝嘴唇轻动,终究喃喃地叫出口,“……季东篱?”

眼前仿佛只是刮过了一阵风,袁宝眼前一花,便觉身上的压力全般消散,颜雅筑身子瘫软,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月夜之下,袁宝仿佛又回到那个美好而不真切的梦境:立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嘴角含笑的温煦眼神,仙人般绝美容颜。对方轻抚她面颊,揉去颊上滚落的泪珠,轻声地对她说,“傻丫头,不要哭。”

一切都混乱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在颜雅筑的怀中,她为何会觉得害怕;而在面前这个人的柔声安慰之下,自己却为何愈发地觉得委屈,想要放纵地哭一场?

无法解释的错乱感,不断地侵蚀她心神,袁宝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承受这样充满疑问和怀疑的日子多久。

“傻丫头,老夫才离开了一小会,和人谈了会话,你怎的也不知保护自己?”季东篱略微皱了眉头,语带怜惜地轻轻拍着她脊背,“再忍一晚,再一晚,就可以结束了。”

……再一晚?

再过一晚,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袁宝有些迷惑地看着面前人,尚未想明白他在颜府离开,会去哪里;却又忽然记起了那“三颗丹药”的事情,脸面一热,这就如同冒起了股股蒸汽。幸好天色黑景致不清,不等袁宝再想起些叫人面红心跳的事情,季东篱便扛起了地上虚躺着的颜雅筑,直接从正门离开了。

只留下一句叫人匪夷所思的话,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久久回荡——

“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替你了断清楚,更不会让你受伤害,你只要等我,前来迎你回去便好。”

季东篱腕上那玉质的元宝,在月色下反射了润泽青芒,如同他狡黠目光,看似危险,却叫人禁不住地信任。



颜雅筑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显然是宿醉造孽,而且他居然倒在书房的地板上,就那么睡着了,真是叫人觉得莫名其妙。下人来报,说是大婚的嫁衣和聘礼,都已备齐,那一身火红裙摆,金线绣上的对襟牡丹纹样,华贵逼人、难抑的喜气。

他带了嫁衣去看袁宝,等不及想看她面上欢乐的笑,却不料面对的,却是叫人难以回答的难题。

“颜木头,你说过不会骗我,对不对?”袁宝的眼睛只在那嫁衣上流连了数秒,便直愣愣地盯着颜雅筑看。

“……是。”颜雅筑心里莫名地不安,看着这几日越来越异常的袁宝,如同褪去了乳羽的鸟儿,就要展翅飞离,“你若是担心袁老爷,其实我们随时都可以去见他……”

袁宝却摇头,“我只是想想你确定,你定不会骗我,不会毁掉你的承诺,对不对?”

颜雅筑还能回答什么呢?

他上前一步,拢住袁宝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轻拍她脊背。感到怀中的身子始终紧绷着,他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保证,“我不会……不会辜负你……”

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是反复地保证。越是保证,就越是离信任的目的地远去,有的时候,幸福近在咫尺,眼睛能看见,却注定了再也走不到。

正是这一天,上头来了调令,命颜雅筑即刻出发,去邻近的城镇办公。火红的嫁衣尚挂在屋子里,颜雅筑只来得及同家人稍稍告别,便启程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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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姚氏同袁宝和柳云烟朝夕相处,看着自己这两个儿媳,对柳云烟,越看越欢喜,她这性子,这家世,几乎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懂事知礼,面对了相公还知书达理。

不像是那些没个家教的姑娘家,尚未过门,便是天天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姚氏打从颜雅筑小时候,便不甚赞同他和商人的女儿多交往,奈何她这儿子偏偏就是个固执到底 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姚氏这几日观察下来,自然能看出自己儿子对柳云烟的心不在焉,更能看出他可是将全般的心思,都放在了袁宝的身上。照说他身为亲王世子,就连小妾,都该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何时会轮到这么个家道中落,来历不明的民间丫头?

从小缺教养的姑娘,就算是蒙了皇上恩典,赐了郡主的名分,骨子里到底也是和大家闺秀不同。善妒、不知礼数,更不懂如何宜室宜家、相夫教子,恐怕做个妾,都守不住自己的本分。

姚氏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

如今颜儿的正妻刚怀了身孕,三个月之内,都是极危险的时期,若是一个闪失,便容易小产,姚氏真正是操碎了心,生怕这媳妇一个不小心,便把肚子里的金孙孙给流了。这么一来,看着袁宝,心中便更是不放心,时常忍不住地挑剔她错漏之处,如何看,都不尽满意。

奈何袁宝与颜儿的婚期将近,此番婚姻乃是皇上所赐,除非她犯了什么滔天的大错,否则就是板上钉钉的婚姻,谁也无权阻止。这两日,恰好碰上颜儿临时受命,去临近的县城体察民情,这当家的人不在,家里就更容易出乱子。

偏偏又逢了天气不爽,分明前几日还是烈日当头,今天偏就逢了妖气似地,阴云密布。姚氏左右心里不宁,索性带了下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洛城最大的庙里上香求福。

庙里抽了签,签文所述,“千里姻缘一线牵,奈何线绝缘终浅。”

就算不用高人解签,都能看出是个意欲不祥的兆头,姚氏此番庙宇之行,回府路上偏偏还见着了出殡的列队,轰轰烈烈的数十个白衣人,一路哭着从她面前穿过,那黝黑一口大棺材,当真是不吉祥到了极致。

姚氏再也顾不上什么念佛吃斋的心思,赶着回了颜府,这刚入门,便见了老管家陈叔一脸焦急地守在院子口,对了她焦急不已,“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怎的回事,如此大惊小怪?”姚氏本就心情不好,被陈叔这么一嚷嚷,更是烦躁。

“您刚才一出去,云烟姑娘便叫了袁姑娘去她屋子里叙旧……”

“叙旧?”姚氏一听这事是好袁宝及柳云烟相关的,心里一抖,暗叫不好,急忙地朝着柳云烟的屋子而去,又听了身后陈叔焦急道,“夫人,已经请了大夫了,就在云烟郡主的屋子里……”

姚氏忽然刹住脚步,回头对了陈叔一挑眉,“怎的那丫头去郡主屋子里,你们做下人的,也不知看顾一下?”不待陈叔回答,便急匆匆地朝了里屋而去。

她不过离开了个把时辰,这颜府便乱成了这副摸样,这个袁宝丫头,果真是留不住。如今颜儿又不在,府中能掌事的,便只剩了她一个。如今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丫头,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敢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云烟肚子里的金孙若是能保住,这事情倒是还能善了,若保不住?休怪她这做婆婆的,亲自给她来立一立规矩!

柳云烟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下人,大夫正在窗前给她诊断,丫鬟们个个严阵以待,见到夫人回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姚氏到底也是个做当家主母的料,斜眼瞟见袁宝皱着眉头,咬着唇立在桌子边上,脚下落了一地,类似瓷瓶碎片,倒也不急着质问她,直接走到床边,语带关切,“大夫,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

“夫人,请稍等。”

大夫头也不回,专心诊脉。

姚氏只能看见他侧边面孔:胡子飘飘,满头乌发倒是个保养有方的大夫,只那一双眼睛,虽是遍布皱纹、略微蹙眉,却总让人觉得眼神里带了笑意,有种隐约荡漾的邪气,看得人不免失神。

【无洞掘蟹】

柳云烟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一阵虚汗,看来吓得不轻。她神经质地按抚着自己肚子,裙摆暗暗地透了层血色,看得人亦跟着心惊。

姚氏挥手屏退了屋子里一干人等,只留下几个贴身的丫鬟、陈叔,还有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袁宝。

大夫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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