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
安排好一切，拓跋宏业只觉得有些胸闷，他踱步出了帐中。清凉的晚风袭来，让他紧绷的心弦略略有些舒缓。
楚州一战，虽然借用冯明生的计策，乱了景云**队的士气。可陆子珺一直未有擒到，这让他始终放不下心。
而且，自楚州一役后，他一路挥兵南下，甚少见到景云国士兵出现。各地抵抗他的，多是些当地自发组织的民兵，这也是为何他一路屠城的原因。
想他曾经惟愿民生安好，可这些民众不但不感恩，不安分过活。反而还聚众集结抵抗，处处挑战他的底线，真是让他倍感痛心。
是夜，凉风习习，墨色的夜幕上，并没有月亮。偶尔几声蝉鸣，惊得城楼上守卫的士兵，心中瑟瑟。
“头儿，你说咱们这是不是进了一座鬼城啊？你瞧瞧，自我们进了这城门，不光是活人，连一只小鸡仔也没见着。”小兵张力瑟缩着头朝那黑黢黢的城外望了望，悄声问道。
他身侧站着的小兵队长蒋参抬手，拍过他的脑门，瞪眼低声唾道：“你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等会将军听见，把你舌头拔了！”
张力听了，吓的忙以手捂嘴，他可就这一条舌头，再不敢乱说了。蒋参见他老实了些，轻哼了声，这才正色道：“上面吩咐了，今晚守夜，你们警醒着点，莫要叫敌人给钻了空子。届时受罚不论，脑袋可是第一个保不住的。”
“哎，头儿说的是，我们省得的。”听到会丢了性命，张力再不做他想，连连应声。他也只有这一条命，要是没了，难不成真要去阎王那儿报道？嘁，鬼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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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夜半，有情况
这日的前半夜，相安无事，原先警醒守卫的人便有些松懈。加之，时辰本来就到了后半夜，正是轮着交班的当儿，有些人便有些疲惫。
是以，当一身惨叫骤然响彻整座永城的时候，那些困顿欲睡的人，都被瞬间逼退了睡意。
“发生了何事？”拓拔宏业抬眼看向冲进来的副将。
“回禀陛下，骑兵营中将士，突然神智不清，见人就咬，已有数人被咬。如今，骑兵营所有将士已被控制，末将特来禀告陛下。”副将陈于单膝跪地，迅速的将骑兵营中的事情说清，低下头再不吭声。
拓拔宏业垂眸淡淡的看向陈于，“可有找军医看过？”
“回禀陛下，末将已派军医去瞧过了，军医也诊断不出病因。如今军医们正在给那些被咬伤的将士，处理伤口。”
“前面带路，朕去瞧瞧。”拓拔宏业放下手中的军文，起身说道。
陈于先是愣了愣，随后赶紧的从地上爬起，走在前面带路。
触目一片狼藉，拓拔宏业的双眉，几不可察的动了动，随后一片淡然。他停了步子，开口问道：“人呢？”
陈于紧跟着停下步子，愕然地抬头：“陛下，是说骑兵营的将士，还是还是被咬伤的那些将士？”
拓拔宏业侧目轻轻一扫，陈于咽了口唾沫，忙道：“陛下先随末将，去瞧瞧那些被咬伤的将士吧。”
“嗯。”拓拔宏业轻声应了，陈于忙赶紧地走在前边带路。
安置伤兵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是以，二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军医们正在忙着给士兵们处理伤口，乍一见着拓拔宏业进来，忙赶紧的磕头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都起来继续手上的事情。”拓拔宏业不耐的挥挥手，皱着眉看向一名伤兵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那人的大半个衣袖，被军医迅速的剪了扔在一旁，伤口被清洗干净后，是两排深深的牙印。
拓拔宏业的眉心蹙的更紧了，“怎么会被咬的这么厉害？可有查出什么来？除了骑兵营的人，还有没有别的营也有这样的情况？”
“回禀陛下，那骑兵营的人是半夜突然发起狂来的，突然冲出来见人就咬，劲儿还挺大。有几个没注意的，都被生生咬下来好大一块肉。至于旁的营，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等会儿就会知晓。”
陈于小心着说完，又唤过一名军医：“刘大夫，你们可有查出来，究竟为何这骑兵营的人会突然发狂？”
刘大夫垂眸摇头，无奈叹道：“我等行医如此之久，也从未见过这等怪病。如今尚且查不出病因，只能先将那些发病的人，隔离开来，莫要伤了人。病因与应对之策，只能慢慢想办法。”
“刘大夫，你们可一定要尽快啊，这如今行军打仗，靠的就是骑兵在前方冲锋！再说了，这都是一条条的性命，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没了。”陈于痛心的说道。
想他在军中混迹这么多年，每年入伍的新兵，有多少转瞬就成了白骨，生命之脆弱，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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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发狂，究竟为何
刘大夫说完骑兵营的情况，朝着拓拔宏业又行了一礼，这才紧着又开始继续给伤兵处理伤口。
拓拔宏业扫视了一圈，转身出了伤兵营，陈于见状，忙跟了上去。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拓拔宏业开口问道：“骑兵营的人呢？”
陈于身形一僵，随后恢复了自然：“陛下，这，这还是别去了吧？”骑兵营的人一个个都跟发了狂一样的，他真的很担心，他们的那副鬼样子会吓到陛下。
“怎么？有什么是朕见不得的？”拓拔宏业略略提高了音调，陈于顿时冷汗涔涔，他忙恭声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一身正气浩然，这世间没有什么是陛下不能所见的。只是，那些人如今都跟发了狂似的，末将怕污了陛下的眼。”
陈于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拓拔宏业的脸色，他是真的怕。这陛下，虽然英明神武，文韬武略，可有一样不好，就是太冷酷。
自那耒陵城一战之后，这半年来接着屠了多少村庄城镇，真是数都数不过来。那些刀尖上留下的血液，也不知染红了多少土地，何时才能褪去。
而今骑兵营这样一副德行，显然是无了用处的。若是军医们找不出医治之法，陛下会不会狠下心肠，直接派人将这骑兵营的骑兵，全数坑杀？联想到拓拔宏业的暴行，陈于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无妨。”拓拔宏业说完，就加快了步子。他轻飘飘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只叫那正跟一名伤兵聊天的陈于，迅速抬脚跟了过去。
只听得拓拔宏业戏谑说道：“陈于，朕很好奇，你原来对男人更有好感。”
陈于愣了愣，忙小心回道：“陛下，说笑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拨算开了，听陛下这般说话的口气，想来那些骑兵营的弟兄该是无事了。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拓拔宏业见到眼前的景象时，心还是沉了下来。
只见一个个骑兵营的士兵们，都被捆绑着手脚，嘴里紧紧地塞着破布，喉咙里发出听不清的低吼声。拓拔宏业冷着一张脸，巡视一圈之后，冷声问向陈于：“他们怎么都成了这样？”
陈于沉默着侯在一旁，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无能为力。
拓拔宏业问出声后，才发现自己问错了对象，当下轻咳一声，掩饰适才的尴尬。他仔细的观察着临近几人的模样，一丝疑惑涌上心头。
拓拔宏业快步上前，取下其中一人嘴里的破布，那人立时张嘴朝着他咬去。拓拔宏业迅速缩手，看着眼前人面部狰狞的模样，紧皱了眉头。
一旁立着的陈于，当场吓得变了脸色，这人还真是神智不清了，连陛下都敢张嘴去咬！陈于快步上前，挡在拓拔宏业身前，“陛下，小心被他咬着。”
“无事。”拓拔宏业淡淡说到，又走到另一人跟前，摘下了那人口中的破布。一模一样的反应，皆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张嘴就去咬。
陈于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这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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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忆往昔，不再
翌日清晨，通往石河镇的官道上，多了一名戴着帷帽，骑马而行的素衣女子。
石河镇离永城并不算远，暯桐昨夜离开永城之后，就来了这石河镇。她需要找个有人的城镇，打听消息，顺便采买一些东西。
她一身素衣，又戴着帷帽，是以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哎哟，你瞧那人，穿着一身素的那个，骑着马，戴着帷帽。瞧那一身的打扮，跟那走江湖的蒙面侠女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人长得到底咋样？”
“谁知道呢，说不定啊，是个赛过天仙的美人；说不定啊，那帷帽下面就是一张丑八怪的脸。反正绝对不正常，不然干嘛要遮起来！”
“哎哎哎，你们瞧那姑娘的身段，跟那个什么……扶柳，哎，就是扶柳。啧啧啧，我还真没瞧见这样好身段的人呢。”
听着旁人的指指点点，暯桐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对着眼前的包子铺老板说道：“老板，来三个包子。”
卖包子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见着暯桐下马，在听暯桐的声音，一时就愣住了。这怎么听着，是个老妇人的声音呢，难道眼前这女子，是个老太太？可一般的老太太哪有身段这么好的？
暯桐又唤了一声，那老板才回过神来，赶紧的包了三个包子递过去。“姑娘拿好，一共九文钱。”
暯桐接过包子，递了钱，牵着马就走。她辗转来到一处卖早点的摊子，见着里面坐了不少的人，要了一碗水饺，径自走到一旁的角落坐着。
周围坐着的食客，此时一边吃着水饺，一边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