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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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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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雨便停住,寝殿中药香浓郁,几个大力太监进来搬了那巨大的冰鼎子出去,一时有些嘈杂。应天成眼望着子默睡的沉了,面上有些落落的薄愁上来,心中不免叹息一声,自己踱步出来大殿的檐下,心内一面思量着,一面吹着雨后的凉风。
    徐静雯被他叫了起来,安排殿中各项事务。这边宫女提了灯在前头照着,他一路迤逦穿厅过院,不知不觉走到花房那边的月洞门外,远远望见那回廊角落枝桠掩映,朦胧星辉之下,恍惚似是雪白一树玉蕊琼花,不由怔怔住了脚,脱口问:“是梨花开了么?”
    宫女躬身道:“陛下,这时节梨花早开败了许久,那边树上的,是院子里的凤溪子呢!”
    应天成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却举足往回廊上走去,宫女连忙跟上去。夜沉如水,那盏灯笼暖暖一团晕黄的光,照着脚下的青石方砖。一块一块三尺见方的大青砖,拼贴无缝,光洁如镜。一砖一柱,一花一木,皆似乎是昔日她的衣角悉邃拂过,夜风凛冽,吹着那窗扇微微动摇。
    一时竟到了书房门外,略一犹豫,到底手上推开了那朱色的门扉。书房里还亮着灯,案台上那盏烛火没有熄灭,皇帝看了一眼,便问道:“贵妃先前来过?”
    说着,人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案上镇纸压着一副新提的诗句,扫了几眼,他却忽然心里有些发冷起来。
莫负莫离(5)
且看那云笺宣纸上,秀丽端庄的小楷,提着浓黑墨汁写下的心语,却是:一天愁绪,按出琼箫。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几番空照魂销……旧欢新梦,雁齿小红桥。最是烧灯时候,宜春髻、酒暖葡萄……
    未待看完,应天成已是面色骤变,手上稍一用力,已将整张宣纸握在了手里。两眼细细看去,愈看,脸色愈冷的要结出冰粒子来。
    原来……她的心里,始终装了那个人,旧欢新梦……往事水迢迢……一字一字,犹如戳进天子心窝中的钝刀,割伤了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水,痛的就要烧灼窒息,却又……又这般叫人在心底藏着几许眷恋……
    手掌握得紧了,不一会竟沁出冷汗来,摊开时,才见右手握住的下角位置,用娟秀的字体,写了几个令他心碎欲裂的小字:莫负莫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直如千钧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目光扫过面前桌案,案上笔墨纸砚,诸色齐备,笔架上悬着一管管紫毫,珐琅笔杆,尾端包金,嵌以金丝为字,盛墨的匣子外用明黄袱,刀纸上压着前朝辗玉名家所制的翠玉纸镇,砚床外紫檀刻金……富贵荣极,满目朱华……天家的尊贵,朕,给了你朕所能给与的一切。但,你的心里,可有半分真心交付与朕……?
    立在案前,十指都仿佛冷的要结出冰来,自己……原本就是无人可以僭越的九五之尊,但这尊严……于她,于自己挚爱的女子,却是比不过那个人……应天成心中只是翻来覆去的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殷子默……!”掌灯的宫女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皇帝一掌击在了花梨木的案台上。“哗啦啦……”,却是案上的紫檀木镶金笔台倒了下去,大篆小豪的,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宫女连忙俯身跪倒:“陛下息怒!”手中的宫灯一抖,已经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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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负莫离(6)
应天成看也不看,眼中似要沁出血丝来。大步夺门,便走了出来。一路衣衫带着风似的,径直往子默的寝殿中走去。
    回廊上走着的宫人太监,见得圣驾来,赶忙噤声跪下。人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只是一片死寂。
    到得寝殿前,徐静雯正好手托了热热的巾子准备给子默擦拭身子,一旁的宫女整齐的跟着,一应洗漱用品俱全见皇帝大踏步而来,众人连忙俯身下去请安。
    子默安静的睡在浅杏色花梨木大床上,天子冷眼看了一会,只觉那张美丽得令自己心疼的脸,渐渐变得陌生而疏离。垂落于衣襟旁的手指不由的紧紧握成了拳,一时也不吭声,便在床边坐了下去。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看着子默,那眉角,那长而卷曲的浓密睫毛,蔷薇色略显苍白的樱唇……那细腻光洁犹如细瓷一般的肌肤,在烛火下熠熠闪出晶莹的光泽。
    徐静雯领着一众宫人跪在地上,偷眼瞧了瞧皇帝的神色,见他只是凝神,脸上却冷的要滴出冰水来,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二。一面心中大是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搪塞过去,只暗暗祈祷,希望今夜不要出什么乱子才是。
    应天成盯着熟睡的子默看了许久,脸色才稍稍平和了一些。他暗暗自我安慰,也许,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她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忠的想法,陆修云么,隔了千里万里,难道自己还不自信会输给他?朕是天子啊,更遑论文采武功,自己都不逊于天下间任何的英雄少年。
    宫人们跪了许久,终于听得皇帝轻轻叫了一声:“给贵妃梳洗吧!”这才松了松跪的发麻的膝盖,一面围了过来将手中的器具放下。
    徐静雯亲自给子默擦拭脸庞,绞了巾子将那药汁残迹拂去,又换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手。应天成原本背转了身子,只用眼角瞟了一眼,这一眼,却正好看见那云袖中藏着的一块东西。
    子默是手臂一抬起,那一方裹的严实的丝帕便滚落在了床褥上。徐静雯低头垂目一看,顿时脸色就煞白了起来。
    正要将那玉佩掖回去,却听身后一个平淡到几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拿来给朕瞧瞧!”
生隙(1)
徐静雯心惊的禁不住两手发抖,那方四四方方的帕子拿在手里良久,最后还是应天成亲自在她手里给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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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翻开,心中却已狐疑丛生如果是无妨的私人贴身之物,自己是天子,亦是子默的丈夫,有何不能看的?这般情景,看来徐静雯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只瞒着自己罢了。
    这番心思,在应天成的心内百转千回,待打开丝帕之后,他眼光才顿然凝聚在那块温润的白玉上了。
    葫芦姓的玉佩,他想起自己在含元殿时,曾经见到子默戴在颈间。那时他问,她只说是母亲赠与的随身之物。但不对,细细检索,翻开背面,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时,心便骤然猛的抽痛起来。
    金错刀的字体,自己也是熟悉的,这刻字之人,应该与自己一样,都是男子无疑。缱绻—不分离也。一切的答案,都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是吗?
    朕与你,这般柔情刻骨,却其实抵不过你心中那段缱绻往事,是吗?
    怔怔的握了玉佩在手,连那方素色丝帕掉落于地,被风吹了出去几步远,也不曾察觉。徐静雯手中捧了银盘,见此便将手中盛着热水的器具放下,躬身去捡拾那丝帕。
    大床旁边的赤金凤凰绕足烛台上,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他猛然扬手就将盘子“轰”一声掀到了地上,一时热水溅了四下,濡湿了床上的轻纱帐子,吓得一旁的宫女们个个打哆嗦,连连碰头却不敢作声。寝殿外头大殿中值夜的太监宫女见了这情形,早呼啦啦跪了一地。
    徐静雯也连忙跪下去,殿中一时无人出气,只是一片死寂。只听那只大银盘落在地上,“嗡嗡嗡……”响着,越转愈慢,渐响渐低,终究无声无息,静静的在她的足边。
    她悄悄捡起那只银盘,却不想一只手斜剌里过来握住她手腕,那腕上覆着玄色九龙暗纹袖,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主站起来。
生隙(2)
目光低垂时,只望着他腰际的浅杏色佩带,上面绣有精细的蟠龙云团图案,齐腰处,坠下一块长型的青玉腰坠,旁边有一只明黄|色的香囊……扑头盖面而来的,却是这世间再无人敢混用的龙麝之香。还有,还有那充满成熟气息的阳刚之韵……
    便是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却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直直望着她,眼中似是无波无浪的平静,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的双手让他紧紧攥着,腕骨似要碎裂一般,他的眼中幽暗,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却蓦然松开手,淡然唤道:“杨清!”
    杨清急急奔了进来磕了个头,低声道:“奴才在。”
    皇帝只将脸一扬,杨清立时会意,轻轻两下击掌,寝殿外的宫女太监瞬间全都退了个干净,杨清亦慢慢垂手后退,应天成却出声叫住他,眼角递了一个神色过去。
    那意思,便是叫杨清亲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子默在床上睡的很安静,殿中一时静的只有皇帝与徐静雯两人的心跳声。应天成阴沉着脸,只是不语的看着她。
    僵持了片刻,徐静雯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自胸口处蹦跶出来一般。她煞白着脸,心中却是万般念头都在瞬间游离纷飞:到底,要不要向陛下坦白?可是,如果坦白的话,那么,贵妃……
    她缓缓跪了下去,只将头低低垂下。应天成拣了床边的绣墩坐了下来,眼光森冷的凉凉沁来。“你说吧,这玉佩,是不是贵妃一直带在身边的?这个,应该是陆修云送的吧!”
    徐静雯万万未想到他此时突然提及陆修云,心下惊惶莫名,情不自禁便是微微一瑟。皇帝在灯下瞧着分明,徐见他目光如冰雪寒彻,不由惶然惊恐,心中却是一片模糊,一刹那转了几千几百个念头,却没有一个念头抓得住,只怔怔的瞧着皇帝。
    应天成久久不说话,殿中本就极安静,此时更是静得似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突兀开口,声调却是缓然:“你不能瞒我……”话锋一转:“也必瞒不过朕。”她心下早就纠葛如乱麻,却是极力忍泪,只低声道:“臣妾不敢。”
    这一句,却令得皇帝心中一片五脏俱沸她尚且自称臣妾,子默,朕待你不是胜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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