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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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姗-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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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安全更重要,臣还是先护送皇上回宫,稍后再去也不迟!”
  宴苏的话,向来板上订钉子,容不得宴永反对。
  他只好摸摸鼻子,上了皇辇。
  宴林悄声笑道:“我看皇上是急着回去看潘贵妃吧!”
  宴苏微笑:“潘贵妃说身体不适,在宫中休养,皇上心念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倒是听说明珠公主的使者明儿就要到京了,皇上很快能得偿所愿,应该更高兴了。”
  宴林却笑不出来了,微一叹息,“绝世明珠,可惜世上只此一颗!”
  宴苏正伸手接过侍卫递过的缰绳,闻言淡然一笑:“三哥,多尔多草原还有很多奇花,三哥可央皇上派你做迎亲使,到时多加留意,定然也会采到一朵你喜欢的。”
  宴林话一出口已知失言,回望一眼,还好皇上已进了皇辇,重重垂帘,加车轮滚动声,马蹄笃笃声,凭他耳力再她,自己方才所言,他也应该听不见。
  一笑,不再开口,也翻身上马,与宴苏并骑而行。
  自内宫出来,宴林的眉间染上了淡淡沉郁。
  宴苏侧目,心中一动,伸手轻轻一拍宴林,微笑着语:“三哥,今儿既是元宵佳节,无酒不欢,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去?”
  宴林回过神来,眸中复有笑意:“好啊,那咱们就杀到四哥府上去,把他前年埋下的好酒都找出来,痛痛快快醉一场!”
  “不过,四哥每年元宵都不肯出来见人,若是他不开门,那怎么办?”他突然又想起四哥的怪僻,有些犹豫。
  宴苏斜睨着他笑:“你不是说要杀到他府上去吗?”
  宴林被他一激,胆气便盛了,大声笑道:“不错,这京城还没有爷不敢闯的地方!走,咱们找四弟去!”
  一时豪气满腔,也不坐轿子,大步流星地往外华门行去。
  宴苏笑着慢步跟在其后。
  才出外华门,却见一骑匆匆而至。
  马上人下马,见过宴林,然后笔直走到宴苏面前。
  只要一看他走路的姿势,宴苏已知道他是张选。
  只是很少看到张选会如此匆忙,甚至走到他面前,目光还无法敛去那抹余悸。
  宴苏心中一惊,难道是薛止出了事?
  宴林显然也是如此想法,立即跟了过来,急急问:“张选,薛止在哪里?”
  张选看了宴苏一眼,才回首恭敬回答:“薛侯爷已经回府去了。”
  宴林这才松了口气,看张选的样子,似乎是另外有事要向宴苏禀报,便对宴苏道:“那我先走一步,到四哥府里等你。”
  宴苏颔首。
  待宴林走远,张选才轻轻舒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宴苏慢步走到一边墙脚下,才开口问。
  这里没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张选跟了过来,嘴巴张了张,似乎又不知如何开口。
  宴苏长眉微拧,但仍耐心等他说话。
  “属下——好象——”他吞吞吞吐吐,终于下定了决心,“属下好象看到林大人了!——”
  宴苏目光恒定,没有波动,淡淡一笑:“张选,你说哪个林大人?”“就是——刑部侍郎林笙歌,林大人!”张选额头隐见汗珠。
  “林大人已死了,你忘记了?”宴苏的声音依然镇定。
  张选叹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宴苏面前叹气,目光甚是矛盾:“不错,可是,他的面貌、声音,真的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呢?”后面一句,他已经不是在跟宴苏说话了,而是自言自语,怎么也想不通。
  “程家兄弟就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宴苏似有所感,若有所叹。
  “你回去吧,好好看着薛止,别让他到处乱跑,告诉他千万别小瞧了天衣帮,纵使有整个皇室为他撑腰,天衣帮的杀手无处不在,须时时小心才能保住他的小命!”
  也不等张选回应,衣袖轻飘,已自往外华门走去。
  张选怔怔地站了一会,是啊,这世上无奇不有,但要死人死而复活,却是万无可能。
  王爷说得对,应该只是相似而已。
  在一个时辰之前。
  夜未央,丝竹之音弥漫着整条西街。
  西街原来的宝月楼,改名为抱月楼,又重新开张了。
  它新开张的这一天,正是元宵佳节。
  月上柳梢时,楼里的姑娘彩衣翩翩,坐着花车,漫游整条西街。
  春裳,水袖,只遮着七分肌肤,还露三分,人比花娇,烟视媚行。最让人心浮动的,是最后一辆花车上,人们看到了原先宝月楼的头牌——白漱玉的花旗。
  自从刑部侍郎林笙歌被砍了头,宝月楼的白漱玉也跟着失了踪。
  都说她有倾国之色傲世之才——
  都说她为林笙歌甘愿坐牢,林笙歌为她情愿掉头——
  都说德州无竹苑的一场大火中,她抱着情郎的尸首,含笑同焚。
  情深义重,生死同冢。
  如此女子,自然,也就成了风月场中人们口中的传奇人物。
  但一夜之间,抱月楼的花牌之上居然又出现了她的名字。
  所以灯火阑姗时,抱月楼客满为患。
  大多数人不为寻欢而来。
  而只是想见一见这位死而复生的传奇人物白漱玉。
  这么稀奇的事,胡泽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他第一个跑去找薛止,把才从观灯台上下来的薛止一气拉到了西街。
  不管是宝月楼还是抱月楼,薛止都是第一次来。
  若非冲着“林笙歌”的名字,他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满场香粉飘飘,让他忍不住直打喷嚏。
  胡泽却是老客,直接往一边侧门行去。
  珠帘一掀,门口却被一名龟奴拦住了,陪笑道:“胡公子,今儿里边雅座都有人包了,公子不如楼上请?”
  胡泽二话不说,一张银票拍在他手心里,眼一瞪:“爷只想见白姑娘,别罗嗦!”
  龟奴苦着脸:“公子,喜嬷嬷有令,今儿真是谁也进去不得!”
  薛止已经不耐了,伸手一揪,一甩,这龟奴就被掼到地上去了。
  “走,往里面去。”胡泽早料到会有此结果,已掀起珠帘,率先而去。
  但闻潺潺清泉之音,翠色醒目。
  穿过长长竹廊,眼前已是内庭□。
  一座座幽篁小楼在花树间矗立。
  “西边那座小楼就是那位被杀死的红窈姑娘的待客之所,想不想去看看?”
  胡泽笑眯眯地问。
  薛止瞪了他一眼:“说好了,问过林笙歌的事就走!”
  “知道了知道了!”胡泽就大摇大摆往头里去。
  小楼外守着一大堆人,可一排护院模样的大汉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被堵在外边的不乏王孙公子,赵钱孙李,胡泽还都认识。
  人家一见他身后的薛止,都面露喜色,对胡泽暗竖大拇指。
  胡泽面露得意之色,侧首笑道:“七弟,里边那人好象来头不小,看你的了!”
  薛止看他与这些人挤眉弄眼的,已经有些明白了,八成是胡泽先前来过,只是见其门而不得入,又在别人面前吹了牛,所以死乞白赖地非把自己拉来。
  面色不悦,将他扯到一边:“你先前说的话不会是骗我的吧?”胡泽赶紧低声笑着安抚:“我怎么敢骗你呢?你想,你小舅舅特地为那个林笙歌安了一个衣冠冢,可见他对林笙歌的死有多懊恼,若是咱们找着白漱玉,问清楚她把林笙歌葬哪儿了,再把这消息告诉你小舅舅,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薛止看了他一眼,便松了手,转身直往里去。
  门口大汉手一伸,眼睛一瞪,后边胡泽已大声道:“薛侯爷,咱们是寻乐子来的,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安长城姓薛的人家极少,薛侯爷更是只有一位,守门的也是见过世面的,当门而立的赶紧就把笑脸挤了出来,手的姿势也变了,恭恭敬敬地抱拳,硬着头皮笑:“薛侯爷,这里边还有客人在呢,您瞧,要不您稍待一下,我们进去禀报一声?”
  薛止脚下一顿,胡泽上前笑道:“我早说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了,你们就在外边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说罢,就拉着薛止大摇大摆进去了。
  这回,谁也没敢出声阻拦。
  两人才进门里,楼上一盏灯笼照着,有人正“蹬蹬”下楼来。
  两相一个照面,薛止一怔:咦,此人好生面熟!
  但那人显然不作此想,只看了他一眼,已转过头去,自身边穿过,扬长而去。
  “胡泽,那人好象是——”薛止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影子,蓦的回头,那人已消失在院门之外。
  “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好看的,快快,咱们上楼!”
  胡泽只对楼梯口站着的那婀娜身影感兴趣。
  男子跨出院门,面对门前一群往里张望的寻芳客,显然有些始料不及,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低下头去,对门前的护院耳语一阵。
  那护院便飞快地挤了出去。
  门前的客人却不约而同挤了上去,有人大声问:“喂,兄弟,你真见着白漱玉了?”
  男子低着头,不答。
  有人挤上前来问他:“这个白漱玉不是冒牌的吧?不都说她死了吗?”
  又有人问他跟白漱玉说什么了?
  这名男子被一群护院护着,站在门前,就是不吭声。
  这时,一抬轿子在一名护院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之上,前面的客人堵着道,那护院只好高声叫着:“让一让!让一让!”
  有些人故意站在当中,就是不让过。
  轿子只好停在外边。
  门前等着的男子低着头,在护院的簇拥下,往外挤。
  有人恼恨这家伙一言不发,暗里狠狠一脚踢了过去。这时张选正带着一队兰翎军匆匆而来,看见一群人围住一个男子,只怕是薛止,便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
  同时手一挥,兰翎军一抄而上。
  众人都认得这皇家的近卫军,吓得赶紧散开。
  张选一眼看见被人挤在中间的男子跌倒在地。
  忙急步上前,将他扶起,这一近身,就发现此人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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