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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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难求-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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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他当作同阶修士,会与他说笑,说一些见闻,甚至谈一些心事。这种轻松愉悦,让他感到欢喜。

    而他潜意识里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因为,他喜欢与她之间的这种平等的感觉。总觉得,他若实话实说。他们的距离会一下子变远,她对他,也不再有那样的信任。

    他对钟沐灵说,因为他不隐瞒,她就不会留在玄清门。没错,这是理由之一。她当时如惊弓之鸟,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想方设法地逃离吧?她可以有一点点信任秦羲,却不能全心信任秦守静,尤其当年是那样的逃离。

    妖兽之luàn中去救她,他并没有想太多。到底那个时候对她有没有存在多余的情感?似乎过得太久,他都有些不记得了。但他可以肯定,当时的自己,并不会有双修之类的念头。

    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他是不会看上眼的,哪怕她天资非凡。一百多岁的差距,在修仙之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与她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就连他与他的父亲,也不过同伴而已,虽然相交莫逆,实际上,亦是相差了一百来岁。辈分吗?对于修士来说,这是根本不会存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他不能不在乎的,便是修为的差距。

    …………

    他耐心地寻味,翻找着内心深处关于昔日的痕迹,却发现理由如此简单。自己并不是超脱之人,修士的功利深深地埋在他的骨血里。哪怕心有好感,他秦守静,玄清门未来的希望,也不会要娶一个刚刚筑基、仙路未知的女子。

    这些是他今日回想,才捡拾出来的片段,而当年,从未想过。

    后来,进了虚天境,见到了那两个化神修士,又让他遭受到那样的羞辱。

    他原以为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看着她,心中有一点点好感,却难以说服自己,放下修为之见。却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只落得炉鼎二字。

    炉鼎,这两个字对男子而言,几乎是最大的羞辱。

    对于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秦守静,更是如此。

    所以,他疯狂地修炼,想让那两个人知道,他秦守静。将会是可以与他们比肩,甚至超过他们,最终踏入大道的存在。

    可师父却说,他这是入了自己的魔障,让他仔细想一想,最初修仙时的单纯。

    那个时候,他不是为了任何理由修仙,只是因想要修仙而已。所以他没有牵绊,没有执念,只是一心一意地修炼下去。

    而现在不是了。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心境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心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不识执念滋味,清心寡yù,道心单纯的秦守静了。

    可一旦改变,如何能变回原来的单纯?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于是这一闭关,就是三十五年。

    而这三十五年,其实是他陷入了自己布下的局,最后将自己牢牢困住。越要证明自己,或是在想像中更爱一分,于是执念缠身,魔障难去。

    今日的他,一点一点,将这些往日不曾细想的念头慢慢地从记忆的角落收拾出来,不管曾经的这些想法,是如何难以启齿。

    他原以为,自己或者一生就是这样,沉mí仙道,一世孤独,最终踏上无上的大道。

    又或者,会真心地爱上一个女子,不管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相伴直至寿元终结,一起坐化。

    却原来,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清寡,亦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清高。

    他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感情,却困于修为之见,享受俯视着她的优越感。因为自尊,以及这种优越感被侵犯,所以他疯狂地修炼,为了让自己再度可以俯视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样yīn暗的情绪?或者是因为他放不下她,却又更放不下自己可笑的自尊,不想承认是自己先动了情。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如此功利,与那些修士没有分别。

    师父说得对,他入了魔障,以为修炼自己专心修炼到元婴,就可以摆脱这些难以启齿的yīn暗。而实际上,这只是本末倒置。

    但是,哪怕他问明白自己的心,也不会现在将这些话说出口。

    假如现在说出口,与想要利用她有何分别?结不成元婴,便想得到她,好让自己脱离执念顺利结婴?他不想做这样下作的事,连沾上一点关系都不愿意。

    这是他承认自己所有的yīn暗后,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一点坚持。

    成仙大道,终是要自己去走,岂能寄望于旁门左道?哪怕爱,修仙之事,仍是他毕生之愿。

    而她,想必也不会要一份掺杂了功利的情感。

    所以,如果爱,如果放不下,那么,就等他结成元婴,等她化成金丹,再单纯地问,可愿同访仙道?

    若她愿意,夙愿可偿,若她不愿,此生无缘。

    这算是啥更?其实是不确定晚上能更不,所以先更了。这章是心理剖析,也是对前文某人的一些行为的交代,有点无聊。



………【246、两百年】………

    246、两百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清宫里响起了女子的嬉笑声。

    数个年轻美貌的筑基女修一边笑闹一边跑过来,正要往明心居跑去,却忽然惊讶地站住,看着那个坐靠在栏杆上,仿佛与雕龙石柱化为一体的男子。

    “守静师叔?”闲书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待画与她对看一眼,又去看秀琴和清棋。

    秦羲终于动了动,扫过她们一眼,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知道?”

    他的神情很冷淡,四个女修沉默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敢回答。之后,秀琴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听说,陌师叔在万法自然阵中出了意外。”

    “既然知道,为何你们还如此喧闹?”他的语气里绝对没有责怪,只是淡漠得仿佛石柱一般冰冷。

    “……”仍然是四人中的老大秀琴道,“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闭上眼,似乎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琴棋书画四人互看了数眼。福了一福,小心地往明心居而去。

    “等等。”

    四人心口一跳,虽然守静师叔平常不爱笑,可也是很和气的,今天这样子真可怕,比师祖还可怕。

    秀琴小声问:“守静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秦羲头也没回,淡淡说道:“明珠也受了伤,你们可曾见到?”

    “见到了,墨梅她们就在后面,等下就会把阮师姐带回来。”

    “嗯。”他向后挥挥手,“你们去吧。”

    四人小心翼翼走到明心居,发现陌师叔的阵法没有开启,便轻轻走进去。

    进了院子,闲书才低声道:“守静师叔这是怎么了?真可怕。”

    “谁知道……”清棋蹙着眉,忽然惊诧,“守静师叔出现在这里,出关了?”

    待画若有所思:“不是说闭的死关吗?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守静师叔怎么出来了。”

    “出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坐在这边发呆呢?”闲书困huò。

    清棋道:“也许……守静师叔想回明心居,结果想起来这里现在是陌师叔住了?”

    秀琴道:“瞎说,守静师叔自从搬出去,回来过几回?哪回不是跟到大殿跟师祖说完话就走的?”

    “这么说也是……”

    闲书眼睛转了转,凑过来,低声道:“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守静师叔突然去主峰谷底把陌师叔带回来的。”

    “啊!”待画惊叫,意识到自己太大声。连忙捂了嘴,悄声道,“我出来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闲书说,“就听到这么点消息。嗯,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传闻……”

    四人彼此相对望了望,知道彼此想说什么了。

    清棋托着下巴说:“我原来还以为是流言呢!”

    “空xùe来风,必定有因。”闲书笑,“我们在师祖身边伺候了快百年了,守静师叔的事,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陌师叔本就是因为守静师叔才被师祖收入门的,而且当年……你们不觉得守静师叔待她确实比别人好太多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待画道,“可我还是不大相信,守静师叔怎么可能……”

    “不然他现在守在外面做什么?你们想想刚才守静师叔的样子,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那么随随便便坐栏杆上,而且还发呆的?”闲书继续高深莫测,“照我说,事实八成如此。”

    “……”待画道,“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在师祖身边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比守静师叔还道心坚定的人?”

    “这倒是。”闲书又摇摇头。推翻自己刚才所说,“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最后是秀琴开口:“行了,刚刚被守静师叔教训了,你们还这么多话,是不是被教训得不够?”

    闲书连忙封口。

    清棋嘀咕道:“唉,只不过是笑了两声罢了,守静师叔就那么训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

    “陌师叔伤着呢!”秀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师祖待我们宽厚,可我们该做的事也不能偷懒,陌师叔听说伤得tǐng重,我们还笑嘻嘻的,不是给别人找不自在吗?没看到就罢了,既然说了,咱们就收敛些。”

    余下三人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跟着秀琴往小屋走去。

    其实怪不得她们回来还嘻闹,本来嘛,她们虽知道陌师叔受伤了,可又没有生命危险,师祖也没当回事。再说了,她们虽是不敢不服陌师叔,但跟陌师叔之间可没什么交情。

    可是,秀琴那话明着是说闲书胡说,话里的意思,却有些耐人寻味。她们快活些,别人就不自在,因为陌师叔受伤了吗?四人竟是不由自主地转起这个念头来。

    秦羲又呆坐了一会儿,期间看到墨梅等人果然带了阮明珠回来。这下子明心居和知礼斋的主人都出了问题。上清宫的shì女们既哀叹自己倒霉,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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