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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地道尽头，凤翎感觉空气中的气流变强了，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再向前走了几步，只见透着自然亮色的出口就出现在面前。这端义庄的地道口似乎特别狭窄，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凤翎跟着秋潋穿过出口，眼前一亮，顿觉得豁然开朗。怀目四周，满目荒凉，枯树野草杂生，左边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水塘，水面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深绿色，上面飘满了枯叶。而自己出来的地方竟然是隐藏在一堆假山之间的小山洞，这个小山洞如果不走到近处，根本看不出来。凤翎不由得对秋潋的细心感到佩服。
“翎儿，这边。”相对于凤翎的东张西望，秋潋已经直接走到了花园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回头正打算招呼凤翎，却见她还一脸悠然地在那四处张望，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翎儿，快点。”凤翎见状，连忙快步跟上秋潋，离开了这个废弃的花园。
走出花园后，拐了几个弯，绕过正厅的后面，她们就到了左边的偏院。这义庄显然是用一处私家的大宅改建的。房屋庭院的面积构造与一般殷实的富贵人家没什么两样，前厅，后院，花园，甚至包括左右两边的偏院一样不少。除了前面的正厅用于义庄停放尸体外，其他的地方就这么荒废闲置着。
“大人。”突然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影吓了凤翎一跳。仔细看了一眼，更觉得诡异。对方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虽然破旧，却非常干净。皮肤是不见血色的惨白，甚至还隐隐泛着青色。一双眼睛不但浑黄，而且满布血丝。干裂的嘴唇在开合之间甚至还能看见残缺泛黑的牙齿。再加上稀少灰白的头发跟皮包骨头的造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老菜，这是靖王殿下。”秋潋似乎也被吓到了，不过她好象习惯了，马上就恢复过来，只是皱了下眉，手指了指凤翎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靖王大人。”老菜听了秋潋的介绍，立即朝凤翎鞠了一躬，向她露齿一笑。
“……”凤翎觉得他不笑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把他看做一个人，一笑的话实在是，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你好。”不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绕是身后已经冒出冷汗，面上却神色不动。
“嘿嘿。”老菜见凤翎看到自己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不由眼中闪过欣赏，朝着秋潋道，“大人此次来的正是时候，老菜正想抽时间知会大人一声，东西已经好了。”
“好了？”秋潋听了面上露出喜色，“你的意思是已经完全成熟了？”她本来以为这次就算带凤翎过来，多半也只能先看一下。
“五个都是极品。”老菜举起一只手，又得意地露出他那一口黑牙。
“才五个？”秋潋一听，有些许不悦，“十五年才弄出五个，这是否太少了点？当初我可是给了上百个种子呢。”
“大人。”老菜抬手行了一礼，“您是知道的，培育这东西不但要时间，也要耐心，细心。更要看种子的资质跟运气，有的时候上百个也出不了一个，大人，五个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好吧。带我们去看看。”秋潋听到老菜如此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嘿嘿，早就准备好了，大人，靖王殿下这边请。”老菜领着两人朝前走去。
“姑母，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凤翎跟上秋潋，忍不住问道。
“你见了就知道了。”秋潋神秘地笑了下，“绝对是你用的到的。”
“大人。就在里面。”老菜来到偏院中的房间前，伸手推开了门，“五个死士都在这里了。”他把秋潋跟凤翎让进屋。突然变暗的光线让凤翎眯了下眼睛，慢慢适应的房中的亮度，她看清楚了她面前的“东西”。
五个一身黑衣，蒙着眼睛的男人。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最大的也就二十岁出头，他们静静地站在房间中间，无声无息，对于凤翎等人的出现也毫无反应。
“这是什么？”凤翎指着面前的五个人问，不知道为什么，这五个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男人，让她直接联想到死人。若不是他们的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而缓慢地起伏，她真的会把他们当成死人。
“这是我老菜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人间最极品的凶器—死士！”老菜骄傲地说。
“死士？”凤翎想到了古装大片中经常充当炮灰的人物。
“是秋家培养的死士。”秋潋在一边缓缓道，“一旦认你为主，终身不会叛变，对于主人的命令，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达成。这五个人不但有忠，而且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于你而言是最有用的工具。”
“工……具？”凤翎不太舒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皱了一下。
“没错。”老菜一脸得色，“这五个是最完美的作品，完全不会有人的感情。一旦他们认了靖王您做主子，那么就算靖王您命令他们杀自己的亲生爹娘，他们也不会有分毫犹豫，甚至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是么？”凤翎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凤目闪过一片寒芒看向老菜，和颜悦色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认我当了主人，就算我要他们立即杀了一直训练他们的你，他们也会马上照办咯？”
“嘿嘿。”老菜干笑两声，才想打个哈哈，一对上凤翎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蝉，靖王的眼神充满杀意，她是真的想杀他么？可是自己并没什么地方得罪她啊？“靖、靖王殿下……”
“本王在问你话呢。”凤翎的声音愈加温柔，“你听不见么？怎么不回答？”
老菜脸色变了下，求助似的看向秋潋，却见这位大人似乎没有听到，正非常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五个闻风不动的死士。咬了咬牙，“靖王说的没错。如果认靖王为主，就算靖王下令马上让他们杀了老菜我，他们也会马上照办。”低着头，老菜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变成了灰青色。
“这样啊。”摸了摸下巴，凤翎看了老菜一眼，“你不用担心，本王只是好奇问下而已。”她走到五个死士面前，“姑母，我只要两个就够了。”凤翎淡淡说。其实，从她心里来说，她非常排斥这样子把人当成工具来看待。但是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这些人，这些同时具备忠心跟武艺的人，确实是她目前所需要的。
抬手解开第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男人的眼罩，凤翎看着他睁开双目，深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死水，不见一点情绪跟波澜。“主人。”他跪下行礼，连声音也平板的没有起伏。凤翎又走了几步，走到中间一个与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男子面前，解下眼罩。“主人。”仍然是没有感情的声音和目光，令凤翎心口微微一紧。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什么事，才会遗忘掉身为人该有的所有的情绪跟感情呢？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又要经历怎样的磨练，才会完全忘记自己是个人呢？
“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背过身，凤翎开口道，看向秋潋，“姑母，我选好了。”
秋潋点了点头，“老菜，我们先走了，过几日我会再来找你的。”满意地看看剩下的三个死士，“你的作品，看起来非常不错。”说完，秋潋就带着凤翎离开了。
“谢大人夸奖。”老菜向秋潋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抬起头，额头上居然满是冷汗。卷起衣袖擦了下，这个靖王到底是何妨神圣？在刚才她的注视下，他全身都起了一丝寒意，自己已经有几十年没经历过这种感觉了。这个靖王，不简单。
凤翎轻轻皱着眉，脑中还在回想离开司马府时，秋潋对她说的话，“翎儿，也许你不喜欢姑母用这种方式把两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没有思想，只会听从命令，执行命令的工具。不过姑母要告诉你，对于我们来说，没思想的工具，永远比会思考的属下更可靠。”
把人当成工具居然还这么有道理么？凤翎闭上双目，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别人呢？收复一个忠心可靠的手下也许需要花大量的心思跟时间。但是对于一个工具，一个只会执行自己命令的工具……呵呵，不得不说，确实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翎儿，做大事的人不能拘泥于形式，有的时候只要达到了目的，用什么手段其实并不重要。”秋潋的话句句入耳，字字惊心，“姑母选做种子的那些人全都是孤儿，就算他们没有死在死士的训练上，又有多少能真的活下去呢？”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觉悟。自己早就发过誓，就算万劫不复也要成为女帝。可是有的事，当真正去做了才知道，说起来永远比做起来容易。对于凤涛，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亲姐姐，但是对她不仁在先，所以自己在设计陷害她时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感觉到良心不安。但是当看着原本无辜的人，轮为这场皇权之战的牺牲品，自己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会觉得于心不忍。
似乎是修行的还不够。凤翎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对于死士，这种不人道的东西的不满表现的那么明显，居然被秋潋一眼就看穿了，才对自己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永远不要让别人轻易猜到自己的心思，特别是在敌人面前。似乎是大学时在经济学的课堂上，某个教授说过的话。凤翎睁开双目，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一博，良心这种的东西也只能暂时丢开了。瞄了一眼跟自己一起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的两个死士，他们是“工具”啊。
“年龄，名字，特长。”凤翎开口询问，刚才从秋潋那了解到，似乎每个死士都有一手绝活。
“一号，二十一岁，特长弑术。”年纪稍大也略高的男子用他平板的没有起伏的声音回答。
“三号，十九岁，特长毒术。”与凤翎差不多大的男子也面无表情的回答。
“一号，三号？”摸了摸下巴，“这是什么名字？”凤翎有些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