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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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1918-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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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柱是长城筑路公司第二批3ooo员工之一,他是蒲城人,跟他在一个小队的,有同官、白水、富平等地5o多个,另外5o多个是第一批员工,也是他们的师傅。

    马柱今年只有17岁,是家里的老三,有2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家里就5亩薄田,爹娘操劳大半辈子,去年才刚刚给已经37岁的大哥说上了媳妇,二哥35岁还在那吊着呢。

    马老栓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给自家老婆子哭诉自己没本事,年龄小的马柱没少听到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马柱很想给家里帮忙挣钱,好让二哥能早点说上媳妇。

    马柱没念过书,他刚开始想去投军,因为邻村杨长久多少和他家带点拐弯的亲戚关系。但爹是个倔脾气的人,总说杨长久是拉杆子的不让他去。自己除了帮家里做点农活,平日就在附近四处打听那里有活可干。

    去年9月底的时候,杨长久带着自己的警卫回家,马柱远远就在土坡上看见了,他的警卫也是附近村子的,小时候还跟自己一块玩过,看见马柱就问他最近干啥呢。

    马柱说还能干啥?除了找活还是找活,警卫笑着说你咋不去西安城里呢,那里招人呢,管吃管住,一个月3块钱工钱,主要就是修路、建房,就算没活干的时候也钱。

    马柱生平第一次叫了杨长久一声哥哥,杨虎成点点头说真有这事,你要想去的话我给你写个条子,保准不唬人。

    四壁皆涂的家里,马柱将条子递给了马老栓,其实家里的男人没一个识字的,唯一认识几个字的就是嫂子李桂花。嫂子是二婚,她原来的男人死了,嫂子小时候家境好念过些书,可是闹革命的时候,家里被抄了,男人又没了,带着一个闺女就改嫁给了老实巴交的大哥。

    嫂子其实很得家里人关心,人是顶好的,她看了马柱拿回来的条子,说是杨虎成写的,上面写着:“兹介绍蒲城良善17岁子弟马柱,进入筑路公司,落款是杨虎成。”马老栓听完还是不放心,就拿着条子去问了村里的一个先生,先生在县里的中学教书。

    先生看完条子说没问题,这是好事,现在省里正在修从潼关到西安的驿道,近万人在那里劳作,这个筑路公司是省城几个大商人成立的,听说吃的好、钱也及时,现在要进去可不容易。

    于是经过全家人的表决,马柱第二天踏上了去西安的路,其实第一个举手的就是马老栓自己,他还盼着自己和老三今年多挣点钱,想办法给老二说媳妇呢。

    经过近4个多月学习和工作的马柱,回来的时候带着2o块大洋,其中有3块是奖励,5块是过节和加班费。他跟着师傅学的是下炮眼,在凿山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推开了一个被震晕的同事,获得了3块钱的奖励,他回家之前,牛耳山已经快被挖空了。

    由于工期很紧,筑路公司是分批放假的,他是最后一批7天假,过年那会回家的只有5天假。马柱回家之前管事就交待,只有7天时间,快去快回,马上就要大开工。马老栓看着小儿子穿着一身板正衣服,远远离去的背影,脸上乐开了花,老二的媳妇有指望了。

    令马老栓高兴的是,听儿媳妇桂花说,老三学问可大了,认得字比她都多。更令他高兴的,是马柱教给他的肥料知识,在家里这几天一直在给他教。

    就在马柱急急火火赶回公司的时候,富平仁智镇最南边的一个村子里,李三奇也辞别了送别自己的家人,踏上了返回周至的路。

    李三奇属家里的第二子,之所以叫三奇是生下来不哭、一直到5岁都不会说话、但却很聪明,所以被村里人称为三奇,他爹干脆就给他起名李三奇。

    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家里还算殷实,小时候读过学堂,后来小学堂经费被克扣,办不下去,年龄大了的他,就到西安投奔他远房叔叔,叔叔介绍他进入了商团。

    他所在的是1营1连1排3班,他任班长,直属赵青山,1营是放假最晚的一个营,回来的李三奇,差点没被家人的口水淹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说服了家里人,

    父亲还算是比较开明的,特别是听到商团的少东家,就是仁智镇司家少爷的时候,父亲终于点头认可了,仁智镇司家虽然生惨案,但名声还是不错的。

    回家的李三奇穿着军便装,军便装的设计借鉴了中山装和休闲装,裁剪的非常得体,加上收腰和立体感很强的裤子,显得李三奇英姿勃,无休无止的军士养成教育,让李三奇越英武,这次回家他的转变,让家人着实大吃一惊,想通了的父亲这几天一直带着儿子走亲串友,很是惹的不少亲友家的妙龄少女眼热。

    幸好自己明天就要归队,后天自己将和连长被抽调去训练新兵(镇嵩军的1ooo俘虏)。将这几个月的饷钱和过节费总计5o块硬塞给父亲,李三奇现在每月12块饷钱,4个月饷银加上过节费一共有6o块,给自己留了1o块,其余全部交给了父亲。

    6续回归的民夫和职员越来越多,各个工地终于要开工了,这时不像春节之前,现在需要的民夫越多越好,因为各处都需要人。

    王文和此刻心急如焚,曼姨虽说一路上一直在开导他,可近乡情怯,更何况父亲明显支撑不了太久,否则也不会刚过完春节就来电报,堂兄弟两人和一大家子此刻正坐在火车上,沪宁铁路上火车呼啸着向北飞驰,在有半个小时就到无锡了。

    嘉悦挤在父亲的怀里,她和爷爷的感情最为深厚,也最得爷爷的宠爱,所以她非常的害怕。

    无锡王家老宅,王文和颤抖着推开紫红色的木质大门,门外的上马石上光滑如新,显然佣人平日还是很上心的,自己小时候没少在它上面玩,每天读完书就在上面等着父亲归来。

    管家看到少爷回来了,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此刻病危的父亲刚刚入睡,堂兄和王文和让一大家子先去偏厅等着,两人轻声走进了正房。

    屋内燃放着檀香,可以辟邪通窍,但对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显然是无效了,老人半靠在床头昏睡,口眼的歪斜越严重,只剩下稀疏的几根头,全无光泽,仿佛枯死的朽木一般。

    父子连心,似乎知道儿子回来了,老人睁开混沌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王文和跪在父亲的床边,紧紧抱住父亲干瘦如柴的胳膊,老人艰难的张了下嘴,示意要说话,王文和赶紧将头凑到老人的嘴边。

    “你的事”话说的很艰难,说完老人就直视着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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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章 开天辟地】………

    王文和眼含热泪,开始一字一句将自己这半年多来所做的事情说给父亲听,张炳玉、司南、包括最隐秘的商团也一五一十的说了,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堂兄在了。老人眼神逐渐清亮起来,不复之前的混沌,等他说完,老人艰难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老人的胳膊微微动着,如柴的左手似乎想抓住儿子,王文和急忙握住父亲的手,虽然老人使了很大的劲,但王文和感到的是油尽灯枯时那深情的一抚。

    看着老人想要说话,王文和急忙凑,半响之后,老人艰难的说出一长段话:“你终于长大了,我很高兴,记住要稳、要忍,万事急不得。我如果死了,将我和你的娘亲葬在一起,我后半生一直在陕西为官,不曾做过昧良心的事,你要上对的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

    “家里的房子,是否留着由你决定。你和小曼不要为我守孝,好好做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爹无时无刻都盼望着你成大事,不要顾忌生死,人谁能无死!好好教导信儿和小悦,爹盼望着他们成才。好了叫小曼和孩子们来吧。”

    这一大段话,老人说了很长时间,中间歇息了好几次,胸膛一直剧烈的起伏,堂兄弟二人帮着老人轻轻捶打半天,老人终于不在气短,这才退出去叫孩子们。

    2个钟头后,当王文和再次从内堂出来,一行清泪掩面而下,时民国8年2月2o日下午14点32分。这一天南北和平会议在上海开幕,北京政府派朱启钤为总代表,广东政府以唐绍仪为总代表。

    天空此刻也失去了好脾性,开始刮起大风,入春之后的第一场雨开始纷纷扬扬。

    无锡王家老宅,竖满丧幡、满园素白,一个可敬的老人去了,他带着国破山河碎的遗憾去了,又带着儿子终于成才、子孙孝悌的笑容走了。

    青瓦朱墙的老宅内住着这样一位其貌不扬,一生波澜不经的老人,可谁又能知道,他是怎样的忧国忧民;谁又能明白,他是如斯的期盼民富国强。

    王文和大病一场,他的身体本就文弱,之前的操劳和丧父之痛,让他终于倒下,接待宾客和操办丧事,都是王文礼经办的。

    出殡那天,他强撑着病体,跟在柏信的身后,披麻带孝,看着父亲终于和母亲团聚,这是生人的离别,却也是逝人的聚。

    基地工地上,司南接到了老人当天下午去世的电报,他再也制止不住自己对老人的感激和留念,嚎啕大哭。虽然之前仅有短短的聚,但他被老人的远虑和爱子之心感动,也深深感受到了当初王文和再次去美国时,老人那坚毅眼神的含义,这是一个值得自己用一生去尊敬和怀念的老人。

    周学熙是在王文和离开西安的第4天到达陕西的,他带来了6o多人的队伍,当晚在西安休息之后,丝毫不理会陈树藩的巴结,第二天就带着队伍扎进了周至的水泥厂工地。

    一战的结束,标志着列强争夺殖民地高峰的结束,从此,一场新的战争打响了,各国开始致力于自身的展,殖民地时代也随着一战的结束走向衰落。

    为了保质、保量的早日完成建设,司南拿出2o万,面向全省招募民工,青黄不接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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