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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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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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眼中却冰冷一片,瞧着他的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显然自始至终便只是存心耍弄。又思及楚颃叛后,多年经营下的间网几乎废去大半,他却因江未然修得了读心之术,丝毫不以为意。此后多少决断皆由她四处读心得来的情报而下,不仅外政,连内务用人等也渐渐倚重于她。如今想来,更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已被她牵着鼻子走,即便容府,今日尚捏在自己手里的亦不知还能剩下几分。

他面色渐渐惨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愈往下想,愈是心惊肉跳,眼前阵阵发花,仿佛看到巍巍未央府在面前分崩离析。先前被李烬之打个措手不及,倒还只是不甘,却因尚有容府,尚有未然这次世皇储,尚有未必不可争取的江染而存着东山再起的侥幸之心。如今方知所有倚恃皆是镜花水月,根本不曾存在。绝望如潮水般蔓延,瞬间没顶,耳边似听见“铮”一声响,心中长久以来紧绷着的弦,断了。

他蓦地仰头大笑,站起来躬身道:“今后还要请五弟多多照拂。”而脚跟亦同时高高提起,重重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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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殿外的入微士听得暗号,当即掏出军哨用力吹响。尖利的哨声骤然划破天宇,已集结在大殿两侧的两千兵士立刻长刀出鞘,呐喊着往正门冲来。 ;

殿内满堂皆惊,一回头便见铠甲锃亮,杀声震天,汹汹刀兵已至殿前。群臣顿时大乱,一时尚弄不清楚究竟是哪路人马,皆不由自主地向中央三人靠去,一面指手划脚地胡乱叫着:“殿卫护朝,护朝!” ;

李烬之在江一望起身时便察觉不妥,早向赵翊打个手势。赵翊当即引动枢力,注入殿门,“砰砰”两声,先已重重关上两扇。只是他功力终非甚深,架门栓时便觉有些手忙脚乱,磕磕碰碰地总对不准位置。好在殿内二百侍卫半属江染半属永宁,陶端等见他动作,也即警觉,立刻召集人手堵到门口,先助他扣妥门栓,还想再关另两扇门,却已是不及,容府兵已冲上台阶,挥刀舞剑地涌来。永宁兵当即也抽刀应战,两方打作一团。 ;

江一望面色阴沉,右手藏在袖内,紧扣着一把匕首,情知李烬之绝难凭偷袭得手,便趁着众人尚未回神,快步往江染靠去。 李烬之见他右手略抬,眼看便要冲江染击出,正待出手阻拦,却叫她蓦地高声道:“大胆胡飒,容王在此,也敢作乱!” ;

江一望听她竟出言替他开脱,顿时一怔,手下立刻收住,阴晴不定地望着她。江染一挥手,接着喝道:“来人,保护王爷与众位大人!”  ;  ; ;

殿内剩余的一百侍卫得令,当即拥上台,将群臣围在中央,江染与江一望身边更是团团围了数圈。李烬之等周围自有永宁兵士护卫,两下一挤,两拨人倒被远远隔离开来。  ;  ; ;

李烬之见江染存心保护江一望,显然大有算盘,眼神一冷,朝她望去。恰好江染也正向他望来,与他目光相触,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轻轻抬了抬手。李烬之稍一留意,便发觉她的右手正藏在袖内一笔一笔划着,在写着字,读来却是:“留未然皇储与容王摄政之位,我助你平乱,奉你登位。”  ;  ; ;

李烬之心下一凛,先前远远在殿外听她宣诏立江未然为次世皇储,便已知她并非全无野心,倒早有自己的打算。但见她并未阻挠自己进殿,亦未在太子身份真伪的问题上刁难,想来大体仍是支持于他,略耍手段也只是布些后路,谋些资本。此时见她生生搅乱局面,更赫然摆出要挟之势,方知事情尚无如此简单。只是她对江一望一时逼,一时护,对江未然又如此力捧,替自己却并未见有何索求,三人间的关系着实扑朔迷离,真实意图更是费人猜疑,一时也无从捉摸。  ;  ; ;

门口刀兵之声大作。永宁兵士皆是一路攻城拔寨而来的惯战之士,容府兵却更是千挑万选的精锐,两下一碰,不片刻便已鲜血四溅,死伤各是五五之数。好在及时关闭了两扇门,剩下的唯一入口便只得另两扇,不及两丈之宽,颇有当关之势,因此虽说内外众寡悬殊,一时之间倒也尚站得稳脚跟。  ;  ; ;

虽是如此,却任谁都知容府兵破门而入不过迟早之事。殿内人心惶惶,惊声四起,皆围着江一望七嘴八舌道:“王爷,这是何意?!”“朝堂之上,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王爷何必如此?”“王爷先命他们停手,一切从长计议。”连楚颉都有些慌神,挤到他身边压低嗓子道:“大哥,大哥可想清楚了?容府尚在,大可徐图后计,图一时之快未必是良策啊大哥。”   

江一望原本已觉众叛亲离,心灰意冷,只想拼死一搏,就算不能杀了李烬之,当场拼个鱼死网破,总也好过今后生死由人,日日屈辱。可如今见江染态度,又乍觉尚有转机,虽知她必定亦是出于利用,可既欲利用,便必得对他有所倚仗,短期内自不得不屈身于她,可时日一长,未必没有另作图谋的余地。今日一时低头,总好过就此一败涂地,粉身碎骨倒也罢了,只怕还要挂上罪人壁,生生世世背负骂名。心思一定,当即顺着江染先前提点,高举双手大声道:“诸位大人,江某效忠靖室,岂有陈兵朝堂之理!我如今身在殿内,诸位若有疑忌,且取江某人头!”

群臣半信半疑,面面相觑,只是他说到如此份上,自然不便再紧紧逼迫,只得含糊说些“我等自然相信王爷”之语打打圆场。

江一望见众人已软下来,叹息一声,接着道:“竟会闹出这等乱子,我亦是未曾料想。日前在明光院围攻卫贼时,先机郎将胡飒图谋不轨,欲暗害皇上,为我发觉后逃窜无踪,我正命人追缉。哪知军中竟还留有余孽,以我失察之故,陷众位大人于险境,实是难辞其咎。请诸位放心,此事以我而起,我自当出去做个了结!”

说着便作势欲往外走,心知他一出去,容府兵自然停手,江染无论唱的哪出戏,皆要唱不下去,因此必会替他铺好台阶。果然才一抬步,江染便横身阻拦道:“且慢,王爷社稷之柱,岂可轻身涉险。犯上作乱,自是胡飒之罪,岂是王爷之责。何况乱兵出于容府,长短优劣,唯王爷尽知,欲平祸乱,还要倚仗王爷坐阵指点。”说着回头望向李烬之,问道,“桓弟,你说可是?”

李烬之却恍若未闻,与永宁诸人一同立在门口低声交谈着,又不时唤过几个兵士吩咐些什么,似忙着布置众人抵挡容府兵的凶猛攻势。

群臣至此皆回过味来,瞧出如今局面显是容王联手临风公主共迫永宁,只是一时尚瞧不透胜负之数究竟如何,也摸不准该如何表态,便皆噤声不语。殿内霎时安静下来,门口的喊杀声、惨呼声、兵器碰撞声、肉撕骨裂声便立刻加倍响亮起来,血腥味亦一阵浓过一阵地扑鼻而来,格外惊心动魄。饶是众臣皆已历惯风雨,仍是惊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起来。

江染亦不免额上渗汗,看着李烬之无动于衷,似是无意妥协,若再多做拖延,只怕假戏成真当真被容府兵杀进殿来灭了永宁,才真是弄巧成拙。她满心焦急,颤着指尖飞快划道:“桓弟何必逞强,外头布兵一层永宁一层朝廷,距此殿最近一层亦是我的人,我不点头,你的人绝难进来,莫非真指望凭殿内百人阻住两千人马么?”

才一写完,忽见李烬之仰头大笑,转身走回殿中,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叛军不过两千之数,宫内侍卫足有数万,待大军赶到,何愁贼兵不破。此处殿墙外便有朝廷三千兵士,顷刻之间便可赶到,足以平乱。”

江染早料到他必会公开要求她调兵,当即皱眉道:“若外头侍卫能来自是万事大吉,只是层层宫墙阻隔,外间不知里间事,如今咱们困在殿中也送不出信去,如何才能调兵进来?”

李烬之微微一笑,向旁一伸手,一直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士立刻递过一把裹着白布的长弓。他手腕一震,抖落白布,露出黝黑乌亮的弓体,说道:“送信只需信出去,又何需人出去。”

只听众人中响起零零落落的抽气声,几个识货之人窃窃低语道:“叶公凤翅弓!”

江染一惊,倒未料还有这手,一时无话可说,正心思疾转想着借口,却见他忽接过一支箭,“嗤”地一声划下一截袍袖,又划破手指,背过身去蹲在地上以指血写了几行字,随即叠起布缠在箭上,搭弓张弦,仰天一箭射出。但听“砰”一声响,碎瓦如雨零落,长箭已射破屋顶,不知飞往何处。

众人见此箭之威,皆不由自主发出一声低呼,汇在一起意外地响亮,彼此倒吓了一跳,觑着江染江一望面色不善,皆尴尬地清着嗓子以做掩饰,一时又此起彼伏地响起一片咳嗽声。江一望先前本已重掌大局,见他一开口又尽得众人关注,着实气绿了脸,却仍少不得要咬着牙赞一句:“五弟神箭,更胜往昔。”

江染见他竟未逼着索要令牌等物,一面暗松一口气,一面却也大觉讶异,自不会认为他是一时忘记,想来想去,必定这箭并非射给第一层朝廷兵马,而是射给更远处的永宁兵,令他们强攻入殿。只是宫内守卫排布乃是她亲自与江一望敲定,当时便落了心思。殿墙外这第一道兵不仅人多,亦且最精,虽未必比得上永宁,可守上一时三刻总也不成问题,当即又接连划字提醒他莫要徒伤和气。

李烬之却只作不知,毫无反应。等了片刻,殿外仍旧不见动静,并无一人半马来援。群臣又焦躁起来,却唯恐开口便是错,一句不敢多说,眼巴巴地挨个儿望着三人,只盼不拘是谁,赶紧出来做个了断。

江染更是焦急,眼看越闹越僵,几乎站立不定,手指已是颤得划不清字,恨不能揪过李烬之大吼两句。偏他气定神闲,一派泰然自若。

此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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