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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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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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无人围堵,火势虽大,好在院外兵马已撤,应当尚有机会冲出去,至于出去之后何去何从,亦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当下拉起江栾,趁着众枢士尚未赶来之前往前院奔去。

裘之德没命狂奔,嘶声厉呼,待主殿内的大批枢士匆匆赶到,立刻一面悲愤地说着如何目睹简居通被害,一面领着众人去追卫昭,眼见他们逃入前院。他倒并不知道院外人马已撤,见他们冲入火场,料是死路一条,心下大定,却又唯恐他们去而复返,便命众枢士堵在各个路口处,吩咐道:“卫贼胁迫神子,若一旦露面,莫要废话,当场击杀,切勿给他机会伤害神子。”心下更暗下决心,若他们果然回头,不仅卫昭要杀,就算神子也唯有趁乱除之,方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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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烬之离开宣平后立刻直奔长乐楼。容王与秋往事兵马先后抵达的传言给城内没来得及走的百姓吃下了定心丸,加之皇宫与各大府阁虽多半落在卫昭手中,可这几日却也不过维持着静默,并未做出什么倒行逆施之事,因此众人也皆缓下了离城的打算,暂且留下观望。城内街道便不再充斥着混乱的流民,徒留一地污乱。不时有兵士官吏穿行而过,数日之前皆尚是同僚,如今相逢也难辨敌友,除本有旧怨者偶然引起冲突,其余倒皆漠然错身,多半相安无事。因此整座城虽混乱无序,气氛紧张,倒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虽是暗流汹涌,却尚未掀起惊天波澜。

山脚附近官吏犹多。李烬之换了身黑色的军吏打扮,披一领灰布斗篷,帽上宽宽的风兜遮着脸,骑一匹又瘦又矮的秃毛马,混在行色匆匆的往来行人中丝毫不起眼。他一路策马小跑,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将周围动静皆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

自山脚通往岫玉湖畔的道路在将到湖边处分了岔,一路往径直向北,接连一道长堤穿过湖面,直通内城,另一路则向东绕着湖岸,通向湖边楼宇林立的繁华之地。大多行人皆走长堤一路,往来内城与山脚间传递消息;平素车水马龙的东岸一路却是空荡荡的罕有人迹。

李烬之一到岔路口便知道出了事。路上密布的新鲜马粪,地面清晰成列的蹄印,以及空中留下的浓重气味,皆昭示着便在不久前,有大队人马自此经过。他心下一沉,已然料到了那一千兵马的去向,虽不知究竟从何处走漏了消息,却明白卫昭的逃生之路已是断了。此时亦无暇追究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既然一计不通,须得速定他策。好在看兵马留下的痕迹有去无来,可见尚未得手,算算时辰秋往事应当随时会到,只消拖上片刻,总有转机。

正自盘算,忽听远处蹄声响动,似是那一千人马已开拔往回走来。他面色微变,却尚不急着走,四下一扫,见湖岸平坦一片,仅有疏林,无除藏身,便下马任其远去,自己折了根芦杆,跳入水中潜藏起来。

远处人马稍一靠近,他便发觉了与江染一同坐在队伍中央马车内的竟是江一望。他心下一震,未及吃惊,又察觉马车边有入微士随行,好在功力普通,尚未发现他,便立刻悄悄向湖中央游去,在那入微士察觉不到的距离远远留意着队伍动静。

一片纷乱的杂音间,但听江染的声音丝丝缕缕传来:“卫昭退路已断,明光院又已火海一片,更在重围之中,他这一回去,便是瓮中之鳖,难逃生天。王爷为朝廷除一大害,实是功在天下。只是皇兄,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李烬之听得卫昭尚未被擒,稍稍放心,可得知他已折回明光院,却不免暗叹他应对失策。原本他身边所带皆是一等好手,江一望人数虽众,可在地道这等狭小处所又如何施展得开。欲破围而出固是困难,可只消扼住入口,外头兵马想要下来抓人却也不易,但凡拖得一两时辰,待秋往事一到,自然万事皆可周旋。此时一回明光院,却反而是一头钻进了江一望的口袋。院中枢士见他死而复生,自知受骗,不下手拿他便已不错,哪里还能听他差遣。他全无倚靠,又要如何应付江一望的追逼,更遑论逃出重围。

一面暗自皱眉,一面听江一望低低笑道:“公主说笑了,这句话,岂非该对卫昭与秋夫人说。我容府素来效忠朝廷,公主应当最清楚不过。”

江染显然对他的油滑有所准备,当即亦笑道:“这个自然,正因王爷忠的是靖室朝廷,是江山社稷,而非我皇兄一人,我才相信王爷定可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李烬之不由暗赞她会说话,江一望更是愉悦地大笑起来,说道:“江某身为靖臣,朝廷不振,鼎立相助原是本份,如何敢当‘力挽狂澜’四字。”

江染低叹一声,又道:“皇兄所作所为,失尽天下之心,并无借口可寻,我亦无意替他开脱。只是除却我的私心,皇兄亦毕竟身为神子,若然身死,只怕人心动荡,想来也非王爷所乐见。王爷此番为永宁而来,若杀了皇兄,固是无可厚非,却也又重蹈当初兄弟相残之覆辙;倒不如饶他一命,方叫天下知道正统之仁厚胸襟。”

江一望轻笑道:“永宁一脉自有其主,可不由我说了算。”

“王爷说了不算,还有谁说了算?”江染讶然问道:“永宁太子生前便尊王爷为兄长,纵然他还在,也不敢不听王爷的话。虽还有扶风妹妹,只是她固然战功卓著,毕竟只是血气之勇。她年纪尚轻,又长于山野,少入军旅,几曾习过治理之道,如何担得天下重任。何况外间虽不知晓,我却清楚她与卫昭纠葛颇深,私交甚好。她固是重情之人,只是如此是非不分,叫人如何服气。因此论资历、论声望、论才识,永宁皆该由王爷接掌,我亦自然站在王爷这边。”

话到此处,队伍已渐渐走远,不再听得分明。李烬之游回岸上,牵回马远远跟在后头,心中沉沉的,似压着块石头。虽说江染如今显而易见仍是在替他铺路,只是她对秋往事的不满只怕也并非都是假的。卫昭多年来祸乱朝纲,并与江栾有所苟且,于她眼中,实是对皇家尊严的莫大污辱,断难容忍。先前营救卫昭的计划皆是在暗中进行,尚不至有何冲突,而眼下密道已露,再想救他势必只有转暗为明强行插手,如此一来,开罪的便不止是江一望,更有江染。她素来声望甚著,亦颇有势力,万一倒戈相向,虽未必无可挽回,损失却也必定不可计量。

一路想着,已回到小屏山脚。山下混战已然终结。守军原本人多势众,只是一时措手不及才叫宣平等占了便宜,待回过神也便渐渐稳住阵脚。宣平见越打越不顺,李烬之又迟迟不回,正自焦急,却听山上传来皇上与卫昭双双死于乱箭之下的消息,顿时大喜,料想卫昭已然脱身,便不再磨蹭,立刻干脆地撤了兵。守军显然也更关心山上情势,并未追击,由他们去了。

李烬之回来未见宣平等人,多少猜到原委,心更向下沉去。卫昭留在城中的人马虽为数不少,但却颇为松散,各自为战,没个统领人物。此时宣平也已不见踪影;他手头虽有卫昭令牌,却又不宜露面,一时之间绝难调集人马与江染大军相抗。想来想去,只有单枪匹马偷潜上山见机行事。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碧落甲,凭着这宝甲,无论是自前院火场还是后院悬崖皆可强行带人闯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不露行迹地带走二人。一时不免深悔早先未曾把碧落甲留给卫昭。

江一望与江染回到山下后便领着围山大军尽数往山上行去,想必一到明光院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院中大火也给了他们强攻的借口,再不必缩手缩脚。时间已所剩无几,机会更是渺然无踪,李烬之一面悄悄尾随上山,一面心急如焚地思索着对策。正走到半途,心头忽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虽未存心留意周围动静,可枢力感应远胜常人,附近一草一木一虫一鸟皆自然而然在心中纤毫毕现地成像。可这细致完整的成像中却忽然出现一处突兀的空白,似是被生生剜去一块,无光无声,无影无形,说不出的怪异。

李烬之蓦地心念一闪,停下脚步,四下一扫,压低嗓子唤道:“方宗主,请现身。”

果然不远处一株树后转出一人,一步步缓缓踱来,说道:“李将军学得好快,老夫在你面前这便藏不住了。”

李烬之料他必是一直在附近等着秋往事,并不十分惊讶,倒闪过一个念头,当即不无讥讽地笑道:“方宗主可是在此欣赏这千年枢院毁于一旦?”

方朔望嘴角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抬头望着山顶浓浓的烟火,半晌方自言自语般低喃道:“院内院外数万人,怎不救火?”

李烬之哂笑一声,说道:“方宗主一样不救火,岂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大家都在盼着这把火将碍事的东西烧个干净。”

方朔望眉心一跳,转过眼盯着他,沉声道:“李将军似有所求?”

李烬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请方宗主进去救两个人出来。”

“两人?”方朔望只知他要救卫昭,倒未料到连江栾也救,不由微微一讶,旋即摇头苦笑道,“李将军也太高看老夫。老夫独修方圆法,未兼因果,纵然有心,也闯不过这火海去。”

李烬之成竹在胸,解开外袍,露出内里的赤红软甲,说道:“因果法,我可以给方宗主。”

方朔望吃了一惊,上前一步,伸手向他胸前一按,只觉一股力道向外顶来,这才确定无疑,大讶道:“当真是碧落甲!神子护甲,如何会在你处?”

李烬之微微笑道:“自是神子所赐。”

方朔望一时也弄不清他指的是江栾还是秋往事,狐疑地觑他片刻,忽道:“李将军为何不亲自去救,老夫多少可以明白。只是李将军为何认为老夫会答应,老夫就不明白了。”

李烬之抬手指着明光院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两人被火烧死,他们不死,火便不熄。方宗主身为上三翕,明明近在咫尺,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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