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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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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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颉一听便知这是要胡飒背黑锅了,虽不知江染为何忽然对江栾如此狠心,毕竟这一举动倒是对江一望有利无弊,牺牲区区一个胡飒,实在不值一提,当下冷眼旁观,并不出声。

胡飒如何不知这里头的关窍,只是此功一成,足以封将拜相,纵有风险,亦仍值得一搏。何况既已领命到此,亦早已别无退路,他心下却也自有打算,预备生擒江栾,此后是杀是留便由江一望去头疼,他却不做这杀人的刀。如此想着,便不犹豫,说道:“区区卫昭,怎敢劳动公主,末将定不辱命,请公主放心。”

李烬之刚写好回信让鸽子带走,忽神色一动,一个翻身轻巧地攀上屋顶,凝目向山下望了片刻,又跳下来回进屋内,说道:“上山了。”

卫昭微微一讶,阴沉着脸道:“居然这么快,哼,我道江染对她哥哥怎么也有些感情,原来高看了她!”

李烬之道:“来的只有一两千,想必就是容府那队先锋,江染倒应未动。”

卫昭冷哼道:“容府的人来做什么,她岂会不知。她虽未动,可杀人的刀已交到别人手里了!”

李烬之默然片刻,沉吟道:“江染不应如此,不知是否另有打算。”又摇摇头道,“眼下也顾不上,一路上山并无险阻,半个时辰也便到了,卫大人的人马恐怕还赶不过来。”

卫昭面色亦颇凝重,点头道:“他们是想擒贼擒王。我的人就算到了,江染的人也还在下面堵着,一时只怕上不来。这两千先锋,只能凭院内人先扛着。”

李烬之低头思忖片刻,说道:“不妥。”

卫昭冷然笑道:“我亦知道不妥,只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好在简居通尚算耿直,会听皇上吩咐,裘之德又心中有鬼,不敢违抗我,院内这一大帮奇技枢士,我们应当还差遣得动。”

李烬之默然片刻,问道:“皇上……如今是何情形?若当真斗起来,必少不了他配合,他这里可不能出岔子。”

卫昭嗤笑一声道:“这个放心,皇上什么都依我,这回也只道是来散心祈福,外头发生什么,他一无所知。待人打上山,他自是视作判逆,决不会坏事。”

李烬之想了想,仍是摇头道:“枢教势力根脉甚深,一旦牵扯进刀兵之争,只怕麻烦源源不断。何况枢士虽修枢术,到底不是用于与人争胜,更遑论杀人。若正面相拼,院内几百枢士绝难抵得住两千精锐列阵冲击,能不能撑上两个时辰都未可知。”

卫昭垂着眼,低声道:“有两个时辰也便够了。杨家的令牌已送到,石壁并不厚,只要人手充足,两个时辰足以挖通。”

“不错。”李烬之微微笑道,“咱们并不求胜,不过拖上几个时辰,不必搞得血流成河,当有更稳妥的方法。”

卫昭看他显是有所打算,便问:“李将军有何提议?”

李烬之不答,却先问道:“大人先前说备了无相士在此?”

“不错。”卫昭眼神一动,“李将军是想玩金蝉脱壳?可无相士功力再高,死后自复原貌,因此尸体必得毁去,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若由他扮作我引开追兵,自是凶多吉少,咱们又要如何既让人看着他死,又及时毁去尸身?”

李烬之却摇头道:“区区一人,引开两千追兵谈何容易,更遑论拖上几个时辰。何况江栾还在院内,他们还是要进来。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他扮大人,而是扮往事。”

卫昭一讶,沉吟道:“往事……”

“不错。”李烬之笑道,“她虽未来,总也该为你这大哥哥出点力。”

卫昭狐疑地瞟着他,问道:“你莫非指望单凭一个假往事,便吓得两千精锐不敢动弹?”

“大人不相信她有这能耐?”李烬之眼中闪着光,似颇引以为豪,“别家倒还罢了,若是容府兵士,在她跟前没有不低头的。若发现往事己到,要他们就此退兵虽是不能,但阻上一阵不敢强冲却并不难。”

卫昭听他说得笃定,也不由笑起来,说道:“真有如此厉害?只是那无相士本身品级并不甚高,只是日日夜夜学我,扮我固是足可乱真,扮别人却未必在行。往事他跟在我身边远远见过几面,只是毕竟未有接触,恐难惟妙惟肖。”

“这个无妨。”李烬之道,“他们到时天也不过蒙蒙亮,穿上军服铠甲,又隔得远,来的这个胡飒与她也并不甚熟,我再教他几句话,一时半刻绝不至露馅。”

卫昭虽不似他这般信心十足,却也觉不妨一试,毕竟好过全然依靠并不站在自己这边的枢教。略一盘算,便道:“既如此,我这就叫那无相士过来,李将军教教他该如何说话。”

李烬之正待答应,忽耳朵一竖,匆匆跑到屋外,片刻后回来,面上却带着些疑惑之色。

卫昭微讶,一面探头往窗外望去,一面问道:“下面怎了?可是江染也上来了?”

李烬之摇头道:“相反,不是添人,是减人了。那两千人分了两半,一半上山,一半又掉头回去了。”

卫昭一怔,讶道:“这时候分兵?什么意思?折回去了,莫不是想连江染一起吃了?”

李烬之思忖片刻,说道:“以容王的谨慎脾气,因是无此胆略。可他会派兵抢攻永安,已是反常,未必不会有更反常的。若真被他制了江染,永安便大半在他手中,即便往事赶来,也是不妙。”

卫昭默然片刻,说道:“这一步来得奇怪,不能不防,我看只有劳李将军亲自走一趟。”

李烬之来回踱了几步,说道:“的确不能放着不管。只是主帐那里防备森严,我又不能露脸,能做的有限。”他略一迟疑,望向卫昭道,“卫大人若信得过,能否将城中人马交给我,江染营中有何异动,我也好随机应对。”

卫昭仰头一笑,一甩手抛过一块令牌,说道:“见此牌者,如见我面,山下便交给将军。”

李烬之见他如此爽快,也不由动容,顿了顿道:“大人可要派个人与我同去?”

卫昭挥挥手,坦然望向他道:“走到这一步,我的性命早已托在李将军手中,还有什么信不过。以李将军之能,真要做什么,又岂是我派个人便盯得住的?”

李烬之望着他,唇边露出一丝惺惺相惜的笑意,欠身道:“大人以性命相托,我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大人的人马我一无所知,若无人指引,恐怕难尽其用。大人在山下可有哪个管事的信得过,我好寻来相助。”

卫昭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便带着宣平一起去吧,我知道的,他鲜有不知,李将军有何不明只管问他便是。”

李烬之倒迟疑道:“宣平是大人左右手,还是留在身边为是。”

卫昭摇摇头,笑道:“山上剩下的不过是拖延时间,不是靠往事威名,便得靠院中枢士,也无他可以出力处。倒是你下山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这人需熟悉我各处人手布置,不是宣平也办不了这差。何况永安城内不少人见过你,眼看天亮,你也不宜四处乱走,自有用得着他处。”

李烬之听他所言有理,也知江染动向亦是成败所系,不容有失,便不再推辞,欠身道:“那大人便请自己保重,如当真抵挡不住,宁可先降,只要暂且留下性命,我必定设法周旋。”

卫昭点点头,微微笑道:“李将军也自己小心,若当真事不可为,也不必勉强。我掌握朝政十余年,知道的太多,这条命还值几个钱,容王舍不得轻易杀,只要李将军得势,总有我的生机。”

李烬之郑重应下,又叮嘱几句,写下几句应对之辞留给那无相士用,便领着宣平匆匆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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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带着宣平在旁,天色亦渐渐放亮,李烬之不敢靠近防卫严密的主帐,只尽量拣偏远荒僻处走。一路留意营中动静,却并未察觉异样,那一千折回的兵马也安静地驻在营前,并未引起什么骚动。主帐中也并无异样,隐约听得几人交谈,似在商议什么,奈何距离太远,又有山岩阻隔,难以分辨内容。李烬之虽疑惑不已,却也不敢冒险靠近,料来不论有何变化,终可自兵马调动上瞧出端倪,便不急着探听,收敛心神,预备先溜下山去再作打算。

长夜将尽,守了一夜的兵士正是懈怠之时,因此虽多带一人,总算亦不至于无隙可寻。宣平显然亦有尘枢功底,身手颇为轻便,人亦机警,无论走险峻野路或深入营间,亦皆尚可应付,倒不需李烬之太费心思照料。

一路曲折迂回,终于赶在天亮众兵士起身前穿过重围,溜下山去。

到了山下,便处处都是“自己人”。宣平明显精神振奋,活跃起来,当既自告奋勇于山脚一户人家内弄来一辆马车,还连同一名聋哑车夫,两人上车一路往西而去。西城本是贫民聚居,少有官署衙府,因此也并无什么兵马,便较东城愈发无序,火光明灭间只见凌乱仓惶。路上流民涌动,人马杂沓,满地污秽横流,杂物便布。耳中塞满嘈嘈杂音,辨不出是何声响,眼前尽是憧憧黑影,也分不清是何情状。

纷乱的景况落入李烬之耳中,却一一条理分明起来。他自上车后便与宣平无一句交谈,闭目坐在车厢内,集中精神,留意倾听着各路流言碎语。一路听来,发觉胡飒率兵进城似是并未张扬,众人虽知有兵进城,却并不知道究竟是哪路人马,有说永宁的,有说容府的,亦有说是裴初或卫昭援兵的,乃至燎人释卢,种种猜测无所不有。因这一路不明底细的兵马占了东门,虽然城门洞开,众人却皆不敢往东走,反往西边涌去,李烬之与宣平的马车混迹其间,浑然无人在意,倒不必刻意遮掩行藏。

虽不曾掀帘向外看,车辆转折间李烬之却仍觉越走越是熟悉,稍一回想,记起正是驶向先前曾去过的那处卫昭秘宅,料来必是联络据点所在。正欲向宣平问个详细,转头却见他倚着厢壁,将车帘揭着一道缝,悠悠然向外觑着,神色十分泰然。李烬之对眼下局面尚且心中没底,见他如此笃定,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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