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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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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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刀沾着淋漓的鲜血破风而来,在空中带出一道妖艳的红痕。一众护卫猝不及防,眼看长刀惊电般穿过防线,直向卫昭射去。赵吉面色一沉,手中长刀一振,正欲格挡,忽见秋往事从旁插上,右手闪处,正磕中刀柄。长刀蓦地向上弹起,在半空滴溜溜连打了几个筋斗,刀上残血直甩了卫昭等人满脸,终于势尽坠落,铿然触地之声正同那刺客“砰”地倒地之声合在一处,蓦地将周围纷乱呼喊之声敲上了重重的尾音,猝然而始,戛然而绝,震得人心神一跳。

    四下一时寂静。卫昭喘息良久,惊魂甫定,正欲开口,忽听几声凄厉嘶鸣。他吓一大跳,抬头看时,只见套在马车上的四匹高头骏马不知何时已被卸了笼头,此时似是受了什么刺激,狂乱地向人群冲来。

    众护卫登时大乱,纷纷闪避,躲闪不及的皆被踏倒撞飞,一片惨呼怒骂之声。赵吉忙护着卫昭向后退去,一面大声呵斥,指挥下属拦截。只是这受惊之马又岂有这般容易停下,被众护卫砍了几刀之后更是发了狂,连癫带跳,四处乱窜,所过之处留下一地哀号。卫昭被赵吉与吕冬声一左一右架着疾向西面跑去,身边只得十几名护卫跟着。他听得背后马嘶人嚎,只觉心惊胆颤,偏头向后看去,却忽瞥见四匹马中有一匹却似并无狂乱之象,在混乱之中悄悄绕过了众人正飞快地向自己这边追来。卫昭大惊失色,急呼道:“后面、后面!”

    赵吉回头一看,也是一惊,隐约见那马上低低地伏着一个黑影,知道不好,忙招呼属下迎上去阻挡。那一人一马来势极猛,几名护卫犹未靠近,忽纷纷惨呼着跌倒,人人身上皆插着一枝短短的黑色袖箭。赵吉眼色一冷,见他用的是暗器,情知不能容他靠近,微一犹豫,只得沉声对吕冬声道了句:“保护爷。”便低喝一声向那马匹迎去。   

    秋往事见他离开,心中一动,此时卫昭身边已只剩下五名护卫,也皆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身后情况,只有吕冬声仍毫不松懈地注意着她。她回头一扫,见赵吉连闪带隔,已逼近了马匹,情知机不可失,当下跑上几步,跟在吕冬声身侧,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冷笑一声。吕冬声心中一凛,回头看时,正见秋往事袖底飞出一道银光,倏忽已至卫昭身后,无声无息地向他背心刺去。

    吕冬声大吃一惊,不及细想,大吼一声便挥着匕首向卫昭背后撩去。秋往事正要他如此,倏地收回凤翎,猛地斜蹿一步撞开卫昭,左肩正迎向吕冬声的匕首,口中叫道:“大哥哥小心!”

    卫昭一片慌乱之中忽听的吕冬声沉喝之声,紧接着便见他挥着匕首刺向自己身后,未及反应,便听得秋往事惊呼之声,跟着便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连冲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忙回头时,正见吕冬声怒吼一声猛地自秋往事左肩拔出匕首,带出一蓬血雾,随即便又狠狠向她咽喉扎去。

    卫昭失声惊呼:“阿暄!”

    秋往事一面躲闪着吕冬声的攻击,一面叫道:“大哥哥你别过来!”

    卫昭见她肩头满是鲜血,在吕冬声步步紧逼之下颇见狼狈,转眼右臂上又添了一道伤。卫昭惊怒交加,厉声喝道:“吕冬声你反了!”

    吕冬声情知中计,怒不可遏,高声道:“爷!她才是奸细,莫中了她的诡计!”一面手下不停,连连向秋往事刺去。

    卫昭见他咄咄逼人,秋往事却是一味躲闪,毫不还手,哪里还肯信他,当下大叫道:“来人啊!替我拿下这个叛徒!”

    边上的五名护卫得他号令,立即有两人挺刀冲上,缠住吕冬声。秋往事脱出身来,退至卫昭身边。卫昭忙上前扶着她,紧张得语音发颤道:“你、你还好么?”

    秋往事肩上伤口并不甚深,换作平时哪里放在心上,此时却装模作样地捂着左肩,龇牙咧嘴道:“没什么。大哥哥没事么?”

    卫昭见她为救自己而受伤,大觉感动,听吕冬声犹在高声辩驳些什么,一时怒从心起,跺着脚对剩下的三名护卫尖声叫道:“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替我杀了他、杀了他!”

    三名护卫对视一眼,颇觉犹豫,终究还是禁不住卫昭连声呼喝,一同向吕冬声攻去。

    吕冬声本还不欲伤人,此时压力陡增,再也无力留手,只得一咬牙,闪过当面劈来的一柄刀后倏地抬起匕首狠狠划过那人手背,待那人吃痛松手,便弃了匕首劈手夺过长刀,回身又砍伤一人。几名护卫见他伤了人,也起了敌忾之心,再加上卫昭已下了格杀令,便也都怒喝一声,招招狠辣起来。

    那头赵吉也已料理了刺客,同远处终于杀了受惊马匹的护卫一同向这边赶来。哪知奔到近处,却见吕冬声竟同自家护卫拼得刀刀见血,而卫昭身边便只一个浑身是血的秋往事。他大吃一惊,忙留下一半人在吕冬声侧近待命,自率着剩下一半疾奔至卫昭身边,急问道:“爷没事么?”

    卫昭气急败坏地指着吕冬声道:“吕冬声这狗杂碎,妄我养了他十年,竟是条白眼畜生!若非阿暄舍命护着,我这会儿早已死了!你们快去替我拿下他,碎尸万段!”

    赵吉微一怔愣,他同吕冬声无甚交情,却也素知他耿直忠诚,想不到竟会是叛徒,想起方才自己还将卫昭交于他手中,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情知自己护卫不利,心中登时一阵恼怒,忙喝令一众护卫道:“这里我守着,你们速去将人擒下,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卫昭扶着秋往事到墙边坐下,一面绷紧着声音道:“阿暄你撑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去寻大夫。”一面劈手夺过赵吉手中长刀,扯过自己的衣角便割。那刀又长又阔,他本就不善使用,加上心绪不稳,双手发颤,不曾割下衣料,倒先割伤了手。

    秋往事见他这般紧张自己,心下不由一涩,想起自己一路相欺,他却如此真心相待,登时生了愧疚之感,忙抬手拦着他,动了动自己左肩道:“大哥哥,你不用担心,真的不过小伤罢了,不妨事的。”

    卫昭忙按着她肩膀,急道:“你快别乱动了,流了这般多血,怎会不碍!”

    秋往事见他满脸惶急,心中一阵不忍,几乎想告诉他自己本便是故意受伤,忙抿了抿唇忍下,却不敢再同他对视,只得垂下头掩饰不安。

    卫昭见她低头不语,只道她伤口作痛,忙举刀又往衣角割去。赵吉见状忙接过他手中刀,道了声:“爷,我来。”便“嘶”地从他自己衣摆上割下一截布条。他正欲替秋往事包扎,卫昭却一把扯过那布条,捏在手中揉搓着叱道:“这等粗布怎能用得,岂不要磨着了伤口?用我的!”

    秋往事闻言不由失笑道:“大哥哥,你那绸子衣料不吸水,不成的,他这棉的很好。”

    卫昭一怔,疑惑地望向她,见她微笑着点头,方皱眉看看手中已被揉皱的布条,随手一甩,对赵吉道:“再割两条来,要干净些的。”

    赵吉不敢怠慢,忙上上下下在身上寻着未沾上尘土血渍处割下两截布条。卫昭一把接过,对秋往事柔声道:“阿暄你忍着点,很快就好。”说着便替秋往事包扎起来。

    他虽也曾做过伺候人的事,但皇上金枝玉叶,又几时会有伤口要包,此次实是第一回替人包扎,手法着实颇笨拙,当松不松,当紧不紧,秋往事被他弄得颇为疼痛,心中却大觉感动,轻叹一口气道:“除了姐姐,你还是第一个替我包伤口之人。”

    卫昭一震,抬头问道:“姐姐?是你义姐么?”

    秋往事这才省起几乎失言,忙点了点头道:“嗯,我义姐很疼我的,便向亲姐姐一样。”

    卫昭听她将自己同视为亲姐的义姐相比,心中一阵感触,只觉眼眶发酸,忙低下头去继续替她包扎右臂上伤口,一面问道:“那你姐姐现在何处?”

    秋往事微微一笑,淡淡道:“她已死了。”

    卫昭一愣,正欲相询,忽听后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呼喊:“爷!我这命便给了你,但你切不可被她骗了!不可……”

    语声戛然而断,卫昭回头时,正见吕冬声身中数刀,轰然倒地。卫昭面色阴沉地看着众护卫乱刀齐下,冷冷道:“我纵是被她骗,不过多个假妹妹,若是被你骗,岂非要少个真妹妹。”

    吕冬声自是早已听不见这句话,秋往事却是听得心头一跳,情知他已是不管种种疑点,一心要认下自己了。她一时心绪涌动,忽便开口问道:“大哥哥,你说什么妹妹?”

    卫昭省过神来,忙轻笑两声道:“我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既叫我大哥哥,自便是我的小妹妹了。”

    秋往事知他仍是放不下心结,便展颜一笑道:“嗯,我也很想有你这样一个亲哥哥呢。”

    卫昭闻言一阵狂喜,几乎便欲开口相认,话到口边,忽听见自己尖细的嗓音,登时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中方生出的火苗霎时便成了灰。他苦苦一笑,心中暗道:“你若知我身份,只怕便恨不能与我没有半分瓜葛才好了。”

    秋往事见他终究还是不肯相认,心中竟生出几许失落,终也只得暗叹一声,沉默不语。

    此时留在园中的护卫也已赶了出来,禀报园内刺客已尽数伏诛。卫昭确定园内已无危险之后,便将一应善后调查事宜皆交给赵吉,又命人抬来轿子,亲自领人将秋往事抬回园中厢房安置,并连夜遣人招来城中名医替她治伤。待她包好伤口,喝过药睡下之后,他方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秋往事照例醒得极早,欲起身时才想起昨日的衣衫早已叫卫昭扔了,新衣却还未送到,只得穿着中衣便下床出去。外间有一名侍女半伏在桌上支着脑袋发呆,形容倦怠,想是一宿未睡。那侍女一见秋往事,吓一大跳,登时霍地跳起冲上前去扶着她,急道:“姑娘你怎地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莫要牵着了伤口。”

    秋往事被她半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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