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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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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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之德一愕,讶道:“容王?”

  “正是容王。”卫昭点头。

  裘之德满心震愕,心下隐隐觉得不安,瞪着他道:“你想做什么,枢教不涉政……”

  卫昭大笑起来,打断道:“裘司律先前还说枢教不涉政不过屁话一句,这会儿怎么又拘泥了。”

  裘之德顿时语塞,想来想去,不明他用意,只盘算着如今卫昭显然正与临风公主相斗,只怕生死在此一举。他受卫昭之命去给临风公主送信,若卫昭胜,自然万事大吉,纵然卫昭落败,临风公主却未必知晓内情,或许仍会将他当作功臣,如此倒是两面不落空。

  卫昭见他面色稍缓,显然已渐渐接受,便道:“白碧落死后,上三翕的位子便空出一个,裘司律若有兴趣,或许我可向神子提上两句。”

  裘之德面色一喜,又强压下来,迟疑着问道:“卫大人只要我传个信如此简单?”

  “自然还需将临风公主的消息带回来,怕要劳烦裘司律两头多跑几趟。她心思颇深,如何得她信任,还要裘司律自己琢磨了。”卫昭道,“此外这消息也不必太过隐秘,若是泄了出去,传得远了,也很是不打紧。”

  裘之德思前想后,似乎此事并无太大风险,眼下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还是顺从其意方为上策,便下了决心,点头道:“好,今晚我便去寻临风公主。”

  “不。”卫昭却摇摇头,低头默然片刻,沉声道,“再等两日。”

  当日夜晚,天空暗沉一片,不见星月,明光院所在小屏山脚下却被点点灯火映得一片斑斓。江染席地坐在临时搭起的军帐内,面色沉肃,似是忧心忡忡。忽听帐外报道:“公主,营外有人求见,自称长乐楼楚公子。”

  江染眼中一亮,忙道:“迎进来。”

  片刻后帐帘一掀,便见楚颉走了进来,欠身欲礼。江染挥挥手道:“事出紧急,不必虚礼,二公子请坐。”

  楚颉心中也急,便不拘礼,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卫昭与皇上果真在明光院内?”

  “不错。”江染点头,急促说道,“卫昭当真狡猾,仗着皇兄是神子,把他弄进明光院,我们便毫无办法。我同简居通磨了半日,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他就是咬定了不开门,我到底不好硬闯,只能带人守在这儿,也不知他在里头玩些什么花样。”

  楚颉素来温雅的面上也难得一片严肃,说道:“城中情形,公主想必清楚?”

  江染点点头,沉声道:“四面城门被封,各处衙署被围,卫昭到底反了!”

  楚颉苦笑道:“连长乐楼都被人抄了,我侥幸逃脱,四处躲藏,若不是公主派人接应,还当真过不来。”

  江染皱起眉,叹道:“是我失算,想不到他动作如此快。我清早得知皇上不在宫中,立刻带人上钧枢府,哪知他已上了明光院。真是挑得好地方,虽无铜墙铁壁,却叫我们寸步难入!原本城中兵马,宫中禁军他五占其四,城门守卫我四占其三,其余各府府卫与私兵约摸对半,相较之下他虽占优,我却也有一拼之力。若在城中斗起来,胜负不过五五,只要抢下皇兄,他便什么都完了。可如今往枢院里一钻,皇兄稳稳地在他手中,就算城里我全都拿下,又有何用!”

  “此招虽妙,倒也未必无法可解。”楚颉微微笑道,“枢教事,枢教了。方朔望大师已随大哥在来永安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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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七十章 天涯(中下)
  江染面色一喜,低呼道:“方朔望方宗主?白碧落死后,他与杨守一宗主便是天下仅余的两名上三翕,地位崇高,便神子见了也要谦让三分。若他出面,别说简居通挡不了,就算皇兄也没法藏着不见人。明光院内毕竟没有兵马,只要皇兄露面,咱们总有办法抢下来,卫昭自然就没戏可唱。”

  楚颉微微皱眉道:“卫昭究竟想做什么?他与七妹亲近,却怎地大肆屠戮起永宁来,岂非自绝退路?”

  江染冷笑道:“他杀几个人,却换来永宁一脉的起兵理由,秋往事几日后便要兵临城下,连皇座也给她空了出来,死几个人岂有不值。”

  楚颉疑道:“他如此做法,毕竟是与永宁结了仇,又有几人清楚用意?他便不怕将来无以立足么?”

  江染轻嗤道:“有秋往事保他,他怕什么。这会儿更胁迫了皇上,看来是要拿永安城做见面礼,想来永宁中人亦无话可说。”

  楚颉点点头,瞟她一眼,说道:“若真是胁迫,方宗主一到自然迎刃而解。如今就怕皇上并非被胁迫,而是真心向着卫昭。方宗主随大哥的军,再快总也还要数日光景才能赶到。卫昭势力占优,又有皇上撑腰,就算正面冲突亦未必落败。如今却避而不战,特地带皇上来此,恐怕不会只为保命,必定别有图谋。就怕方宗主未到的这数日间,皇上受他唆使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江染低头不语,片刻后抬眼望向他,目光清湛,说道:“二公子,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妨开诚布公。皇兄此番离宫,恐怕未必再有机会重返皇座,取而代之者究竟是谁,想来这几日内,便见分晓。”

  楚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低眉敛目,欠一欠身道:“若皇上果然退位,于情于理,江山自当由公主接掌。”

  江染轻笑一声,说道:“二公子这么说,便无诚意了。我若真有此心,也不必主动寻上王爷。”

  楚颉略一沉默,神情微敛,问道:“我有一话不能不问,大哥也久已有此疑惑,以公主才略名位,既不满皇上,为何不自取其位,而非要另寻他人?”

  江染默然片刻,低叹一声,坦然地望着他道:“皇兄的位子,得来不正,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立。皇兄登位之初亦非完全无心作为,只因得位手段倒行逆施,反对之声甚烈,为此杀了一拨又一拨,不仅折了天下正气,也折了他的心气,只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无人认真理会,因而自暴自弃,听之任之,溺于享乐,朝政尽数甩于卫昭,到得今日,早已不可收拾。今日我若替他,不过是歪上加歪,又一番轮回而已。朝中固有人支持我,可放眼天下,如今朝廷又占得几许江山?出了永安,多少人认我这个临风公主?又多少人至今仍只视我为那个血洗风都的篡逆者的妹妹?于世人眼中,我与皇兄皆是同一根歪枝上的果,纵使我或许生得比他周正些,却也从根脉上起便错了。我面临的局势,远比皇兄当日更糟,而我所能倚靠的,也不过是他当日倚靠过的那些忠贞老臣,就算是他们,凭着对靖室一腔眷恋留了下来,却也大多在这些年中磨去了棱角志气,只剩下明哲保身。不怕二公子笑话,我如今能在朝中自成势力,最早的根底,并非多么拥护我,而是拥护永宁。我是凭着同情永宁的态度才获得了最初的支持,其后与桓弟暗通声气,替他牵起朝中的永宁一脉,才有底气逐渐壮大,得以与卫昭相抗至今。许多人跟随我,不过是因太子已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永宁重现之后,我早已岌岌可危。虽说桓弟不幸遇难,可既然身份已露,容王也好,秋往事也好,与永宁的关系皆比我只近不远,未必没有人重新考量。因此我若登位,固守西南偏安一隅或者尚可维持,可出了永安,不必说裴初不服,永宁不服,王爷不服,就算如今跟着我的人,亦未必个个都服。因此这皇位,我接不了,也从未打算去接。”

  楚颉听她一番剖白说得诚恳,不由动容,感叹道:“公主当真心怀天下,令人钦佩。皇上但有公主一半心胸,今日想来也不是如此局面。”

  江染轻轻一笑,望着他道:“二公子岂非也是心怀天下之人?否则以楚家势力,自也可称霸东南,独善一方,又何必委身人下。”

  楚颉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偏过头淡淡笑道:“我有今日,全仗大哥,无论他走到哪一步,我皆唯有倾力追随而已。”说着不等江染接话,又道,“听公主意思,是属意永宁?”

  “自然。”江染点头,“当今乱世,自永宁遇难而始,也唯有永宁出来收拾,才最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这是大势所趋,无人可挡,裴初若聪明,也当知天命。王爷明打永安旗,实是明智之举。只是……”她眼光一转,说道,“我也有一话不能不问,王爷既入永宁,则如今永宁一脉,是否以王爷为尊?”

  楚颉暗瞟她一眼,模棱两可地说道:“若以实力资望论,自是大哥稍长,若以同五弟的亲疏论,却是七妹更近。究竟以谁为尊,想来永宁内部自有公论,我倒也不好妄断。”

  江染微微一笑,说道:“依我看,王爷当仁不让,只是未免太过谨慎些,大可明言继承永宁遗志,以领袖之姿示人,免得在名头上输于秋往事。如今暧昧不明,易令人心不定,倘若秋往事先一步进城,王爷再想做主可就难了。”

  楚颉想了想,点头道:“此事我亦有所担心,公主良言,自当转告。”

  “如此,”江染盈盈一笑,“便先预祝王爷马到功成,早至永安。”

  就在城内天翻地覆之时,米覆舟早已无声无息地趁夜翻过城墙,骑一程马又奔走一程,一日下来已行出四五百里,人也有些疲倦,看看前头就要入山,便决定歇上一夜再走。

  寻了处水湾生起火来,猎了只野兔串在架上烤着,接着便脱了衣物,跳进河里洗浴。仲秋的河水已颇觉沁凉,他奔波一日,正是一身臭汗,顿时倍觉舒爽,正惬意地一面哼着小调一面搓着满身尘泥,忽听远处有马蹄声响,渐渐驰近。他听着蹄声急促,并无停歇之意,便也不再留心,背转身去自顾自洗澡。马蹄自身后踏过之时,忽听“叮咚”一响,似是掷了什么东西在地上,跟着便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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