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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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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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秋往事顿时起了好奇,问道,“什么难处?”

  “这便是我说的机会了。”江未然微微笑道,“楚家和方家矛盾日深,眼看便要掐起来了。”

  “这倒不新鲜了。”秋往事道,“这里头还有一半是我们挑起来的,当日遣三哥回去,便是要他暗中挑动,可惜还未成事便被捉了。如今二哥掌了大局,他与二嫂毕竟是夫妻,楚方能乱得起来?”

  “正因为是夫妻,楚方两家对他们不满的可不在少数。”江未然道,“楚家人疑心二叔暗中让着方家,方家又责怪二婶毫不尽心,怨气都大着呢,再加上些挑拨,自然不可开交。父王一心进风洲,便是想尽快把容府迁到风都。这两年顺风顺水,两家心气都高了,区区秦夏已容不下。若到了风都,楚家需同旧朝庭一派斗,方家需同长风院争,有了外敌,内里自然便太平,这才不至自乱阵脚。当日五叔搞的风都之变,硬把父王挡在风洲门外,这棋可真是走对了。如今他急着呢,这场仗拖得越久,后头便越不安稳。近日二叔和崇文伯伯接二连三地跑到北边,争的便是个定北的功劳,如今眼看都未成功,下一步更不知要如何争法。父王当日遣你们北伐,固然是想借刀杀人,可另一面也是为了调你们远离中洲,好让他从容布置。这些日子你们在燎邦拼命,他可不是闲着无事,若不尽早回去,未必不会生变啊。”

  秋往事看着她,许久方摇头叹道:“未然,这些大人都未必明白的勾心斗角,你到底知道多少?”

  江未然嘴角带着笑,眼神却似颇认真,轻声道:“七姨,你若总拿我当孩子看,可是会吃亏的。”

  “我岂敢。”秋往事抬手示意她接着说,“依你的说法,我们若去了秦夏,岂不一样反惹得楚方联手对付?”

  “我又未说要你们去。”江未然眨眨眼,“无非是些挑拨,又不必打仗,我便能做。”

  秋往事一讶,虽已知她智识过人,莫说孩子,便寻常大人也比不了,仍是忍不住笑道:“你?未然,我知道你聪明,只是这事可不是聪明便能做成的。”

  “我又不是未做过。”江未然觑她一眼,忽粘过去讨好地笑道,“七姨,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莫要生气。”

  秋往事无奈地叹道:“说吧说吧,今日你再说出什么来我也不会奇怪。”

  江未然凑近她,神秘地笑道:“七姨,三叔听我的。”

  秋往事虽刚说完不会奇怪,仍不免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低呼道:“什么?你……三哥他……”一连串念头在脑中疾闪而过,不由变了脸色,愕然道;“你……是你指使三哥怂恿我放裴节?”

  江未然点点头。

  秋往事稳稳心思,又问:“卢烈洲的飞鹏令……”

  “是我让三叔给他的。”江未然道。

  秋往事吸一口气,接着问:“三哥在泸中那次……”

  “也是我。”江未然讪讪一笑,拉着她手晃道,“七姨,你莫生气,我是给你找过些麻烦,只是那时我当你是父王的人,一心拆他的台,也便带上了你。那时我的读心术尚不好使,得同人接触好久,才能读到他此时此刻所想,五叔的心思那般深,我如何知道你们同父王不是一条心。七姨,我不是存心同你们作对,你可莫恼我。”

  秋往事心下一片混乱,只觉真假虚实一片交杂,了无头绪,怔了半晌,只得摇摇头道:“先不管这些,你且说,既然秦夏的事你自己能做,那来寻我做什么?”

  “我一人之力,总难成事。”江未然笑道,“秦夏稍有风吹草动,父王自然回去,他知道我底细,难免不起疑,我便麻烦了。因此七姨同五叔若能在风都永安惹出些事,牵扯住父王,我便好动手了。”

  秋往事想了想,问道:“你毕竟不能明着出面,暗中挑拨,有把握定能成事?我们若在风都一动,那便是分胜负的时候,绝无可能半途收手,若你没能得手,我们可也担风险。”

  “我自有把握。”江未然微微笑道,“七姨,你们都是一时人杰,我才几岁,再如何修钧天法,若论智略心计,终究比不得你们。可我不必露面,几封信便能让三叔对我言听计从,这是为何?因为人事之难,最难就在人心难测,百般揣摩,百般谋算,不过是为了一窥人心。可于我而言,人心不是不难测,是根本不必测,你有千般心思,万般机巧,在我面前也是一目了然。你最想要什么,最痛恨什么,最害怕什么,最珍惜什么,我全都知道。我要人为我所用,太容易了。”

  秋往事听她一番话说得平平淡淡理所当然,只觉心下发寒,看她神情平静,双目有神,虽并无激烈之像,却自透出一股绝不动摇的坚定之意,忍不住问道:“未然,不管你是何来历,大哥如今毕竟公开认了你这女儿,他与四姐一直未要孩子,外间都传是为你,将来他若得势,这江山未必没有你的一份,你若不同我说明白为何如此恨他,叫我如何能够信你。”

  江未然咬着唇,盯着她不出声,半晌缓缓摇头,嗫嚅道:“我不说。”

  秋往事颇觉意外,看她抿着嘴,低着头,双眼微微发红,似是十分委屈,显然宁可谈不成这趟合作亦打定主意不说。她见她不曾随意编造借口,倒反而更信了几分,思忖片刻,正色道:“未然,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独自决定,总要问过五哥。此间事亦未定,一时半刻间难有结论,总要先摸清各方意图再说。”

  江未然见她未曾直接拒绝,大为高兴,拉着她喜道:“五叔在哪里,咱们找他去吧。”

  秋往事讶道:“现在?现在怎么成,我来凤陵有事要查,总得查清楚再说。五哥就在附近,过两日自会过来的。”

  “过两日指不定有何变数呢。”江未然摇头,“杨家阶层极严,每级人只办每级的事,彼此不过问,只有内院那几个管事的把握大局。我在这儿转了好几日,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未读到,倒塞了满脑子七零八碎的杂事,头疼着呢。”

  秋往事想起杨家明知她来意,仍然大大方方放她进来,便知江未然所言多半确是实情。于李烬之受伤之际离他而去本就觉得不舍,先前心中有事还可勉强压制,此时经她一提,越发抓心挠肝地挂念起来,念头一起,索性不去多想,点头道:“好,咱们找他去。”

  江未然欢呼一声,立刻便要收拾包袱,秋往事却又道:“只是得先见过两个人。”

  江未然一怔,问道:“哪两个?”

  秋往事略一沉默,答道:“杨棹雪和顾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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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江未然回应,她甩下一句:“你收拾东西。”便急匆匆奔了出去。问过侍从,得知杨棹雪与顾雁迟皆在内院议事,她一面往内院行去,一面正盘算着如何进去,恰见他二人迎面行来。两人见了她,并未如何吃惊,显然也早已得了消息,顾雁迟先微微一笑,平手一礼道:“秋夫人回来了。”

  杨棹雪或因顾南城伤情平稳,情绪较当日平静许多,虽不甚热情,也略微弯弯嘴角,见过了礼。

  秋往事也执晚辈之礼深深一躬,诚恳说道:“我累南城受伤,当日言辞间又多有冲撞,今日特来致歉。”

  “秋夫人言重。”顾雁迟托她起身,“南城这孩子性子太倔,不分轻重,也该吃些教训。她懂得舍己救人,也算未负了她外公教诲,秋夫人不必自责。听棹雪说她那日也乱发了脾气,还望秋夫人念她忧女心切,别放在心上。此事原怪不得谁,今日既说开了,不如秋夫人随我们回去饮些水酒,便就此揭过,勿留芥蒂吧。”

  秋往事见他通情达理,忙道了谢。杨棹雪却显然并无多少兴致,淡淡道:“你们去吧,我去看南城。”语毕便径自转向往杨守明居处行去。

  顾雁迟看着她走远,无奈地轻叹一声,回头道:“棹雪的娘生下她便难产而死,因此岳父从小将她视若珍宝,难免性子拗了些,秋夫人莫见怪。”

  秋往事连连摇头,随他回了屋。杨棹雪出嫁前的闺房腾给了秋往事,他们俩便落脚在客房。房内布置甚简,不过一简床,一几柜,全不似她闺房的精致考究。秋往事不由道:“我这几日也不在,何不搬回去?”

  顾雁迟道:“杨家规矩甚严,一日离家终身是客,棹雪连参与议事也皆是用的不孤城主夫人身份,算是客席,只能提议,不能决断。这会儿内厅还未散,我们说完了话便只得出来,最后的终议不得参与。”

  秋往事问道:“是在议米狐尝的事?”

  顾雁迟招呼她坐下,点上一只竹陶三足小炉烧起水来。静静地看着火苗腾蹿,许久才道:“秋夫人想必也为米狐尝回来,不知李将军对此是何看法?”

  秋往事不答反问:“米狐尝究竟是怎么死的?”

  “当日我亦不在现场。”顾雁迟语气略有迟疑,似是对杨家说辞也颇有保留,“只听半夜喧哗,出去看时他已跌在北墙跟下,头破血流,不久便气绝。听说是出逃途中跌死。”

  秋往事轻哼道:“以杨家的防卫,竟能让米狐尝跑到墙边?我也未必有这本事,他几时长能耐了。”

  顾雁迟揭开壶盖看一眼,取出两块灰黑的多孔泉石扔进半沸的水内,说道:“杨家会出此纰漏,确实难以想象,加之老宗主又忽然离城,让人不得不疑背后另有蹊跷。”

  秋往事听他说得坦率,似对内幕也并不知情,倒觉可以一谈,便问:“顾先生以为杨家是什么意思?”

  顾雁迟见壶嘴开始“嗤嗤”冒白气,便揭开壶盖,架上一片细细的竹网,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简陋的陶罐,从中拈出一小撮深绿泛棕的茶叶铺在竹网上让水汽熏着,一面道:“若此举真与杨家有关,倒实在匪夷所思。米狐尝死于凤陵,无论怎么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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