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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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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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方道:“秋姑娘昨日还说要去双头堡,李将军也是这意思,怎地突然变了卦?”

  秋往事道:“五哥伤得不轻,不宜操劳,我昨日不知,今日知道了,自然以他伤势为上,其余杂事,都先随他去了。”

  杨守一显然大出意外,沉吟片刻,说道:“秋姑娘固是为李将军身体着想,只是如此做法,却恐怕未必合李将军心意吧?”

  秋往事淡淡道:“他不知爱惜身体,我更需替他顾惜,这是我们两人之事,倒不劳杨宗主操心。”

  杨守一“呵呵”笑起来,却似有些勉强,劝道:“秋姑娘关心李将军,老夫明白得很,明白得很。只是此去融洲路途亦远,更要过江,一路颠簸,未必利于伤势。双头堡却无非一两日路程,那里也可安心养伤,待精神恢复,再谈正事,岂不两全其美?秋姑娘当日也说,北境之事,我四家皆有牵涉,缺了一家,余下三家怎么谈只怕都不作数。”

  秋往事神情坚决,并不争辩,只摇头道:“我心意已决,杨宗主不必多说。你们同米狐哲谈成些什么,我们必不反对便是。”

  杨守一垂下眼,似欲藏去眼中神色,仍是劝道:“秋姑娘要走,也不急在一刻,待明日天亮,李将军应当也醒了,问过他再定不迟。那时路也好走些,何必摸黑。”

  秋往事比个手势,示意宋流去弄辆马车,一面道:“便是怕他醒了话多,才要赶着这会儿走。”

  杨守一左劝右劝,秋往事只是执意要走。待宋流自褚家兄弟处要来马车,便与他一同抬李烬之上车,跳上御位,抛给杨守一一块令牌道:“我们还有八百人马在凤陵,烦劳杨宗主回去时带这块牌子给他们,传我的话,要他们自回融洲。”

  语毕不管杨守一连声呼叫,一扬鞭,驾着马车向东南驰去。宋流一肚子疑惑,也只得领了人,权且跟在后头。跑出不远,忽见秋往事手一扬,抛来一物。他接过一看,见是一块木片,上头隐约刻得有字,黑暗中看不分明,细细摸了半晌,终于认清是:“留人五里外断后,防人跟踪。”

  宋流心下一凛,知她必有用意,便遣了五十人马留下断后,领着余下人马默默跟随。

  跑出十余里地,秋往事忽打了个手势,一扯马缰,转头向西。宋流一讶,随即也领人转向,见她回过头来似欲说话,才策马与她并行,问道:“秋将军这是想做什么?”

  秋往事低声道:“那杨宗主是假的。”

  宋流大吃一惊,低呼:“什么?假的?!”

  秋往事点头:“无相法。”冷冷一笑,低咒道,“杨家真烦人,鬼花样恁多。”

  宋流犹自震惊,急问道:“假的?何以见得?我未瞧出什么不妥。”

  秋往事道:“杨家最精无相法,光看外表自是绝无不妥。可惜外表装得来,枢力装不来,他枢力不是水系,一眼便看得出与杨宗主不同。”

  “看得出来?”宋流皱眉问道,“枢力如何能看出来?你又不曾修过入微法。”

  秋往事经他一说倒怔住了。先前一见到那“杨宗主”,只觉他枢力踏实厚重,显是尘系,并非杨守一绵密细腻的水系。此时听他一提,才想起枢力原非肉眼可辨,若非入微法,如何能瞧出区别。这一想心下蓦地涌起一阵狂喜,立刻暗暗吸气,试运枢力,哪知一试便落了空,但觉体内依然空空荡荡,毫无回应。她顿时又一阵失落,也越发疑惑起来,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

  宋流见她许久不语,忍不住问道:“秋将军可是弄错了?”

  秋往事回过神,摇头道:“不会错。杨宗主入微法造诣犹在五哥之上,我分明说谎,他却丝毫不知我心里有鬼,还拼命挽留。杨宗主还擅长人我法,既要留我们,怎地不用人我法?就算我有防备,宋将军你却没有,他应可轻易得手。”说至此处又似想起什么,低呼一声,恍然大悟道,“五哥素来最是警醒的,就算受伤,也不至如此折腾都没反应,我还道他真的严重到如此地步,担了半日心,现在想来,定是杨守一那老头儿使了人我法,让他一直睡着,免得被他识破了掉包计!”

  宋流顿时紧张起来,急问:“当真?那殿下可要紧么?”

  “应当无碍。”秋往事道,“刚才那假宗主说他明晨会醒,想来是真话。”

  宋流略觉安心,点点头,又问:“若真是假的,那真的在哪儿?回凤陵了?”

  “不。”秋往事摇头,“他此时回凤陵天经地义,何需如此掩人耳目。我若未猜错,他定是去寻米狐哲。”

  宋流想了想,也觉颇有可能,顿时又疑惑起来,问道:“他既去寻米狐哲,我们怎不追去,为何反往西,这是要上哪儿?”

  秋往事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低声道:“这老头太滑,咱们与他硬碰未必有赢面。哼,他既非要玩花样,好,咱们便去抄他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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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已深了,天暗沉沉地红着,一片昏昧惨淡。这压抑的红光看在米狐哲眼中,却分明藏着无穷劲力,蕴着勃勃生机,眼看便要喷涌而出,照耀出一片新的光景。十余年的忍耐和等待,终于走到今天。父兄皆逝,其余诸部实力不到,无可相争,燎邦之主,已然非他莫属!纵然素来沉稳,此时也不由心潮起伏,坐卧不定,几次想立刻拔营亲自赶去凤陵一探究竟,总算还存着些清醒,强行忍住,却到底前前后后打发了几名靠得住的心腹赶去查探,虽明知最快也需一两日内方有回音,却仍是隔不片刻便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向西张望。

  不知第几次焦躁地起身向西踱步,走不多远,却忽隐隐听得一阵马蹄,顿时心下一凛,疾步迎上前去。果然不一刻便见一骑人马自黑暗中浮现,远远驰来。他见来的只有一人,微微一怔,又见那人骑得不急不缓,蹄音分明透着股轻松劲儿,倒似郊游一般,更是讶异起来,也生了警觉之心,停下脚步静静等候。

  来人渐渐靠近,隐约看出是风人打扮。米狐哲心下微动,略有所悟,高声问道:“来的可是杨家朋友?”

  只听来人“呵呵”笑起来,声音清朗,却偏似故意压低,语气也透着苍老,一字一拖地慢腾腾道:“二殿下深夜不眠,想必是听了好消息。”

  米狐哲听出这声音正是杨守一,顿时心下一凛,疑心起他来意来。向后一瞟,见自己不知不觉走出颇远,一众下属虽远远跟着,却皆听他吩咐不曾靠近,不由心慌起来,正欲想法知会,却听杨守一道:“二殿下不必紧张,老朽并无恶意。”

  米狐哲如何相信,仍是戒心不减地打量着他,右手紧扣着藏在袖中的小匕首,一步步缓缓向后退去。

  杨守一跳下马,负着手立着不动,微微笑道:“二殿下若不安心,只管把人叫过来便是,老朽并无意见。”

  米狐哲见他并不趁机出手,又想起秋往事对他尚且颇多忌惮,若真有恶意,恐怕也非几名手下能够阻拦,便也沉下了心,立定脚步道:“杨宗主亲自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杨守一慢悠悠道,“老朽只是来问二殿下一句,可想做燎王?”

  米狐哲未料他如此直接,吃了一惊,愈发弄不清他意图,面色微沉,先问道:“大王兄之死果然是杨家所为?”

  杨守一不置可否地微微笑道:“是谁所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如今已死,二殿下欲何去何从。”

  米狐哲冷着脸道:“何去何从,皆是我燎邦内务。杨家虽守凤陵,却从不出任官职,平民百姓而已,外邦王位更迭,似乎不劳操心,不知杨宗主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话?”

  “二殿下不必咄咄逼人。”杨守一不温不火地笑道,“老朽虚长几岁,便以长者身份给你提个意见,不知二殿下可愿意听?”

  米狐哲眼神闪烁,点点头道:“杨宗主请说。”

  杨守一淡淡望着他,说道:“老燎王与大殿下皆逝,二殿下自以为必登王座,这想法,错了。”

  米狐哲心下一震,忍不住脱口问道:“如何错了?”

  杨守一意味深长地微微笑道:“如今燎邦却无哪一股势力可与二殿下单独相扛,可若诸部皆联起手来,二殿下是否还有把握必胜呢?”

  米狐哲心下暗惊,面上却漫不经心地嗤道:“不知我做了什么众叛亲离的事,让杨宗主觉得所有人皆会与我为敌。”

  杨守一慢条斯理道:“燎人虽不重亲伦,可若得知二殿下勾结风人,先杀父王,再害王兄,能够容忍的恐怕也为数不多吧。”

  米狐哲登时变色,大步逼到他跟前,厉声道:“你说什么!你想嫁祸于我?!哼,你道燎人会不信我,反倒信你个风人鬼扯?!”

  “燎人自不信我,可实实在在发生之事,又如何能不信。”杨守一道,“老燎王死于二殿下营中;大殿下与二殿下双双被困凤陵,二殿下完好无损地出去,大殿下却死了;二殿下更与风人过从甚密,先是齐攻博古博,后又联手灭火,若说与风人毫无瓜葛,呵呵,不知有几人相信。”

  米狐哲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瞪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杨守一轻轻拍拍他肩膀,笑道:“所以老朽特地前来,就是为问二殿下一句,这王位,二殿下想坐,不想坐?”

  米狐哲紧盯着他,面色苍白,自齿缝中挤出几字:“想坐如何,不想如何?”

  杨守一似完全看不出他面上的阴狠之意,仍是一派温和地笑道:“若不想,老朽这便打道回府,二殿下只当老朽今晚不曾来过;若想,则有一事二殿下不得不虑,便是与风人之间的纠葛,非断不可。”

  米狐哲暗吃一惊,几疑听错,怔了片刻方问:“杨宗主的意思,是要我勿与风人结盟?”

  “不错。”杨守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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