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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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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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摇摇头,叹道:“我不是没想过这层,只是你不要忘了,六哥和四姐已经陷进来了,若是燎邦大乱,各地人马无人节制,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只有尽快让米狐哲掌权,才能借他的势力,把六哥他们保下来。”

    方定楚心下一凛,皱眉道:“那你打算如何?”

    秋往事微微一笑,附到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方定楚眼中一亮,低声道:“那……”

    “索狐连就委屈他做个替死鬼吧,至于杨和,以他的能耐脱身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顺手解决了米狐尝。咱们趁着他们纠缠,自然是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秋往事促狭一笑,拉起方定楚道,“事不宜迟,咱们动手。”

    却说索狐连到得米狐尝寝殿之外,当即有人进去为他通传。寝殿的侍卫皆是米狐尝的亲兵,不属他管辖,不过他是米狐尝身边的红人,与一干侍卫皆熟,便说说笑笑地搭着腔。杨和默不作声地站在他侧后,无人留意。

    片刻后殿内召见,索狐连同众人道个别,便径自入内。杨和若无其事地跟在一边,一众侍卫虽然看见了他,却皆不以为奇,似乎觉得他的存在理所当然,并无值得留意之处。

    殿内灯火通明,乐声悠扬。米狐尝正自闲散地斜靠在榻上,一面饮酒,一面微皱着眉,翻阅着几卷羊皮书文。

    杨和一如殿内便退到门边不起眼处立着,索狐连右手平举于胸,躬身行了一礼道:“殿下,天都黑了还看公文?不知下臣可能替您分忧?”

    米狐尝将手中的羊皮卷随手一抛,懒懒道:“贺狐汀那小狼崽子倒有几分能耐,阿定居然也输了一阵。还有裴初那老不死,咱们一心防着西北,被他钻了个空子,从西南角上钻出来,嚣张得很,东奔西窜,边打边跑,倒把咱们那一套学了个十足,一时也掐不死他。但这一股人不多,蹦达不到哪儿去,我看还是得先往西北加人,你说这回让谁去?”

    索狐连朗声大笑道:“我看谁也不用派了。”

    米狐尝一怔,上下打量他两眼,忽坐起身,双眼发亮地盯着他问道:“哦?看来你有喜讯?”

    “正要恭喜殿下。”索狐连右手不自觉地藏在身后,面上的兴奋之情却惟妙惟肖,“米狐哲认栽了!他说只要殿下饶他兄妹一条性命,他便让贺狐汀退过纳岚海以北,从此再不往南半步。”

    “当真?”米狐尝“腾”地跳下榻来,纵声大笑,“阿哲这小子,枉我原先还器重过他,怎地如此没种!我还没动刑,他倒先服软了!”

    索狐连怕他起疑,立刻“嘿嘿”笑道:“殿下也知道地牢的厉害。那地方又阴又湿,终日不见阳光,墙上的污花能有一寸厚。里头的人又整天被栓在床上,想站直腰都不行,就算铁打的汉子不出一月也保管他锈烂了,何况米狐哲这种排骨身板。他嘴上说是怕妹妹熬不起,可我瞧他自己也已受不了了。”

    米狐尝大喜,一击掌道:“好!你带他过来见我。”

    索狐连忙道:“殿下,带过来恐怕不妥。这两人到底也姓米狐,在宫中难保也有眼线。现在宫里又有几个靠不住的风人,这儿离地牢那么远,一路押过来,万一出个纰漏便麻烦了。我瞧还是劳殿下走一趟,去牢里见他最为稳妥。”

    米狐尝皱了皱眉,实在颇不情愿去那霉气熏人的地牢,可想想索狐连所说也不无道理,便一挥手道:“好,那你去安排安排,我这就去!”

    索狐连立刻道:“我预备着殿下要去,已经布置好了。”

    米狐尝大笑,当即召来两队侍卫,与索狐连一同向外走去。杨和仍是默默跟在后头,自始至终无人留意。


    米狐尝心情大好,一路谈笑风生。索狐连却是看着前呼后拥声势赫赫的两百名亲兵护卫暗暗发愁。虽然不曾出动最精锐的神箭营,可这两百人身为米狐尝贴身侍卫,也皆是百里挑一,勇武过人,殊非他手下的外宫守卫可比,一会儿若当真动起手来,胜负实在颇难预料,唯一可恃的,或许只有出其不意,擒贼擒王一条。

    索狐连一路忐忑,右手无意识地松松紧紧,只觉越来越是麻木迟钝,连肘部的弯曲也渐渐不如意起来。不知是因为毒性还是紧张,心跳也一快一慢地不着调,背上阵阵发冷,体内却分明灼热难耐。先前多少还存着几分反扑的念头,这会儿已是一心只想着忠人之事,得人解药,其余君臣之义,邦国之责,皆只有抛开一边,且待拾回性命再一一细论。

    地牢外的守卫早已翘首等待着米狐尝的初次亲临,几名头领远远听着声响,当即拥上来迎接,一路拍着胸脯吹嘘牢外守卫如何严密,牢内囚犯如何绝望不堪,不出几日必定崩溃服软。

    米狐尝拈着胡须,眯缝的双眼精光粲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现任燎王的病势一日重过一日,眼看不治,只待最具威胁的米狐哲一低头,其余有心争位者与中立观望者皆会望风而靡。过了今日,虽然父王还没咽气,真正的燎王却已无疑是他了。

    绞车容纳有限,每次至多只能乘坐十人,而索狐连又一再强调底下地方狭小,侍卫已是足够,再多反成拥堵,于是米狐尝的亲兵便大半留在上面,只带了八人随他一同下去。

    地牢内因人多之故,较之平日更觉窒闷。一入石廊便闻一股浊臭之气扑面而来,中人欲呕。米狐尝厌恶地掩着鼻,说道:“人在哪儿,快点见完走人!”

    索狐连右拳紧握,吞一口唾沫,低声道:“往里倒数第三间便是,殿下跟我来。”语毕当先引路,到得牢室之外,打开窗洞向内张了张,隐约见两人互倚着靠墙坐在床上。他回头扫了扫两边的兵士,问道:“可有什么异常?”

    兵士摇头称无。索狐连却越发忐忑起来,本以为秋往事二人应当会在牢内等着,哪知现在却不见踪影,若是她们一直不现身,却不知一会儿还该不该动手。他满心焦虑,又往牢室内张望一阵,忽觉床上两人的姿势似有些怪异,仔细一看,两人的头皆不自然地转向一边,冲着墙壁,又披发覆面,全然看不出脸孔。他心下蓦地一动,又惊又喜,暗忖米狐哲兄妹定已被偷天换日,如今房内的二人必是秋往事与方定楚无疑。他心下大定,立即打开房门,笑容可掬地弯腰道:“殿下请。”心里已默默为米狐尝念起往生祭文。

    四名护卫率先一闪而入,分立在屋中四角弯刀“嚓”地出鞘。米狐尝在另四名护卫的簇拥下昂首挺胸地踏入,才一进门便纵声大笑道:“哲弟,终于想通了么?”

    床上之人一无回应,只闻得意的笑声四周回荡。他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大剌剌来到床前,俯视着床上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两人,得意地笑道:“哲弟,我是你大哥,生来便在你之上,你输给我那是理所当然,倒也不必如此没脸见人。”

    床上两人仍是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墙上,毫无动静。这下不仅米狐尝觉出有异,连索狐连也奇怪起来,左等右等不见两人动手,不由急躁起来,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推搡道:“还不快拜见大殿下!”

    哪知触手之下又软又实,他立知不妙,尚未惊呼出口,那两人已身形一晃,软绵绵地瘫倒。

    米狐尝大惊失色,一步冲上前撩开两人乱发,只见一个面容瘦削,左脸上老大一块暗青的胎记,另一个面上胡须被剃得精光,只留下满颊淡棕色的胡茬。他愕然呆立半晌,蓦地怒吼一声,一把揪过索狐连大叫道:“这两个什么玩意儿?人呢?!人呢?!”

    索狐连心下的震骇更在他之上,劈手自护卫手中夺过一个火把,上前仔细照了照,见两人气息平稳,只是晕了过去,立刻抄起墙角水瓮劈头盖脸地浇下去。

    两人被水一淋,登时浑身一震,懵然睁开眼,不知所措地四下望着。

    索狐连揪着两人衣襟,劈面大吼道:“鬼脸、黄毛,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两人被吓得神志一醒,四下看看环境,更是魂飞魄散,当即跪倒,结结巴巴道:“我们奉、奉大人之命下来,后来、后来……”两人惶惑地对视,却怎么都想不起进入牢房后的事,正努力思索间,忽觉脑后发疼,这才恍然大悟地叫起来,“我们、我们被人打了头!”

    索狐连怒喝道:“胡扯!你们两个不是留在上面么,我几时让你们下来了?”

    两人立刻委屈地叫道:“是大人的亲信拿着令牌来吩咐的,说是为防万一,要先对那两个囚犯用点刑,着我们下去帮手。我们跟着去了,哪知一进房,就被人敲了。”

    索狐连已约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呻吟一声,奔出房外拉过门边一名侍卫问道:“刚才可有四个人下来过?”

    侍卫点头答道:“有啊,鬼脸、黄毛,还有两个是生面孔,但手上有大人的令牌,其中一个还是方才陪在大人身边的。说是要用刑,进去转了一阵,闹得鬼哭狼嚎的,没多大功夫就出来走了。”

    索狐连跺着脚急道:“你也不瞧清楚,出来的已不是进去的那四个了!”

    侍卫吓了一跳,惶然道:“不会吧,那两个生面孔扎眼,我瞧仔细了的,剩下的一个半脸青记,一个满嘴黄毛,哪儿会认错。”

    索狐连捶胸顿足,心下又惊又急。他好容易才下定决心帮秋往事几人把米狐哲放出来,哪知半路上她们自己倒一声不响地将人弄了个不知去向,这下也不知她们还要不要米狐尝,更不知解药要着落在何处。杨和又不曾跟下来,也没处可以商量,真是不知该进该退。

    米狐尝见他神情紧张,举止古怪,登时起了警觉,前前后后一想,愈发觉得疑点颇多,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忙暗暗收摄心神,不动声色地向外走去,一面使眼色着护卫戒备,一面沉声道:“他们想必已出去了,这里不必多留。责任不必急着追究,先出去封宫封城要紧。”

    索狐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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