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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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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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四十五章 迷雾(下)
    第二日临川城门一开,便有一辆马车随在清早出城的人群中悄然驶出北门,行上临北大道。马车装饰简朴,并不起眼,只是车轮宽大,底盘扎实,厢壁厚重,显然是专为长途奔波之用。驾车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浓眉大眼,姿容英爽,一张脸却板着,嘴里咕咕哝哝地似在抱怨些什么。
 
    秋往事舒坦地靠在包了软垫的车壁上,懒懒地眯着眼,听得米狐兰在外头嘀咕,便仰起头高声道:“兰校录辛苦了。原本你是文职,不该干这个,偏偏这回是轻装简从,数来数去就你官最小,只好委屈了。”

    米狐兰本就不甘不愿,听她取笑,更是恼怒,回身一掀帘便欲回嘴,倒差点撞上了正探头出来的李烬之,情急之下向后一仰,几乎跌下座去。

    李烬之忙拉她坐稳,笑道:“姑娘先委屈两日,我们两人还不宜露相,等离城远了我再来替姑娘。”

    米狐兰见他好声好气地安抚,哪儿还有什么怨气,立时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你安心坐着吧,要论和马打交道,你们可及不上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李烬之推回车厢,临回头还不忘狠狠瞪了秋往事一眼。

    三人抓紧赶路,风餐露宿,夜间若错过宿头,便挤在马车中歇一晚。秋往事与米狐兰固是磕绊不断,总算有李烬之居中调停,不曾当真闹起来。两日后地势渐渐平坦开阔,放眼望去只见疏疏密密的草泽,已踏入了草原地界。李烬之料想不会再被人认出,本欲接替米狐兰赶车,可她同秋往事无论如何合不到一处,宁愿接着赶车也不愿整日待在车厢内同她面面相对。

    此处距燎邦尚远,却已渐有游牧之风。百姓仍是多务耕稼,却也不乏兼及畜牧者。一片草原连着一片农田,几间屋宇夹着几顶帐篷,倒也别有一番融洽。

    米狐兰自踏上草原,先是兴奋了一阵,直嚷嚷着要弃车换马,过不多久,却渐渐静默下来,面色也越来越是沉郁。秋往事几次挑她斗嘴皆未得回应,颇觉讶异,掀起帘子探出头去,打趣道:“兰校录可是想着快上任了,心情紧张?哎呀,大哥倒忘了问,你一个燎人,虽然能说几句歪腔歪调的风语,可会写我们的字么?中军校录这种文书之职,于你恐怕不好应付吧?唉,大哥怎不派你做个马曹,那才对路嘛。”

    米狐兰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我不会写字!怎么也比你强,当人没见过你的狗爬字么!”

    秋往事一时语塞,正自恼怒,却听李烬之道:“燎人无字,一应典籍史册都是借用我们的风字,因此凡有资格接触书籍的显贵,就算不会说风语,也一定会写风字。兰姑娘烦的,是另有其事。”

    秋往事斜瞟他一眼,轻哼一声:“你又知道了。”

    李烬之望着米狐兰有些发僵的背影,淡淡道:“有些事,我劝姑娘还是不要想的好。不仅现在不要想,以后也不要想;不仅自己不要想,最好叫哲殿下,叫你的族人,全都不要想。”

    米狐兰像是被刺扎到,陡地一震,忽然狠狠一勒马,停下马车,霍然回头,狠狠盯着李烬之道:“叫我不要想?凭什么!这里从来就是我燎邦的土地,被你们强占了去,弄成这癞痢样子,你还不准我心疼,还不准我想?凭什么!就凭你们能写字,能颠倒黑白、涂抹古事么?!”

    秋往事险些被颠下马车,幸得李烬之扶住,登时勃然大怒,高声道:“哈!燎人就是燎人,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打我们的主意。胡扯些什么,别的不说,光北照关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史事传承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被你空口白舌一句话,就都成了假的了?什么自古就是你们的,平江也是你们的,凤陵山也是你们的,你怎不干脆说风境都是你们的!”

    米狐兰脸涨得通红,愤然叫道:“凤陵山平江,本就是我们的圣山圣河,你们强夺了去,赶得我们流落荒漠几百年,倒还反咬一口,说我们侵扰你们,还知道廉耻两字怎么写么!”

    “你们要写廉耻两字不还得从我风家偷字。”秋往事冷笑,“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你们心心念念觊觎凤陵山数百年,不照样几辈子踏不入不孤城!”

    米狐兰面色大变,怒斥一声,抬手便一鞭子甩过来。李烬之抢在秋往事之前抬手一格,沉声道:“兰姑娘,风燎的账不是你我一言一语可以清算,这种时候多说无益,你若有空,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哥哥吧。”

    米狐兰一怔,与他透彻的眼神一触,不知怎地打了个突,莫名地紧张起来,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李烬之不语,示意她将马车赶到路边停好,才唤她也进了车厢,微微笑道:“兰姑娘以为,你我这次合谋有几分胜算?”

    米狐兰想了想,答道:“我们手上的势力已不弱,再加上你们,趁米狐尝不备突然发难,最少也有八成胜算。”

    李烬之嘴角一勾,眼神蓦地锋利起来,问道:“若是米狐尝早有防备呢?”

    米狐兰轻轻一震,脱口叫道:“怎么可能,这事何等隐秘,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我哥亲力亲为,不可能泄露的。”

    李烬之嗤然笑道:“你们这里漏不出去,未必我们这里也不漏啊。”

    米狐兰面色倏变,只觉浑身一寸寸冷下去,紧握的双拳轻轻发颤,哑声道:“你做了什么?”

    李烬之摇摇头,坦然笑道:“我们同姑娘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岂会做什么。”

    米狐兰越听越觉糊涂,疑惑地盯着他不说话。李烬之闲闲地望着窗外,默不作声,直到她面上露出焦躁之色,才忽然开口道:“有些事早已不是秘密,我同容王各有心思,姑娘想必早已清楚。”

    米狐兰大吃一惊,虽早对容府的明沟暗壑心中有数,可如此的禁忌,讳莫如深,谁在台面上不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如今忽然听他亲口说出,不免大受震动,心头蓦地揪紧,手心微微沁出汗来。

    秋往事也是心下一凛,不知他是何用意。几枚凤翎无声无息地悬在袖口,只等一言不合便立即动手。

    李烬之倒仍是无事一般,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你看看,这事连你都知道了,大哥又岂有不知之理。如今我同往事成亲,身份上已可与他抗礼,什么时候起事都不奇怪,所以他一有机会,便要打收拾我的主意了。这一次,就是天赐良机。白大师的事究竟是谁做的,目的何在,这个先不必追究,总之大哥事后的处理,祸水北引,出兵伐燎,绝不会是当真为我们着想,这一点当无疑义。”

    米狐兰犹豫片刻,情知话说到这份上,不管他说些什么都只能乖乖听着,所幸也沉下了心,放松下来,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事本身是容王下给你的套?”

    李烬之点头道:“既然是下给我的套,又怎可能布给我们一个八成胜算的好局?我若没猜错,他同燎邦结盟不假,可结盟的对象,并不是哲殿下,而是米狐尝。”

    米狐兰悚然一惊,咬牙道:“他……连我们都卖了?”

    李烬之笑道:“你们与他非亲非故,他又有什么顾忌?你别忘了,上回释卢一役,同你们牵上线的是我,你哥和往事又有那样一层关系在,以大哥的多疑,只怕早已认定了你们是我的人,提防你们发兵助我起事都来不及了,哪儿会真心同你们合作。对他来说,选你们或是选米狐尝又有何分别?既然你们未必靠得住,他倒向和我绝无牵扯的米狐尝,岂非顺理成章之事?到时先断送了我们,再趁着燎邦内乱,以报仇之名大举北征,一举平定,则他既除了心腹之患,又立下不世功业,顾雁迟设下的多方牵制之局也会打破,岂非一举三得,再好不过?”

    米狐兰越听越觉背后发凉,心里更是乱作一团,愣了半晌,方犹疑着问道:“你、你真的吃得准?可有凭据?”

    李烬之往窗外空阔的平原一指,说道:“这便是凭据。这里可耕可牧,原是富庶之地,人丁兴旺。现在又是春耕,正是忙碌的时候,可你看一路走来,遇到多少人?田里也多是妇女老人,壮丁都上哪儿去了?”

    米狐兰答道:“昨日问过,不是都征了劳役去修平江堤么?”

    “平江堤裴初历年都有修补,状况素来不错。今春雨水不多,也没有会决堤的迹象。赶在两边要开战的当口,不赶紧割草备粮,倒忽然征这么多人去修堤,这是哪门子的轻重缓急?”李烬之冷冷笑道,“原本若直说是征兵戍边,我或许还信了他,偏偏为掩人耳目,说是去修堤。哼,瞧这壮丁尽空的光景,征去的人足够重筑一条平江堤了。在自家境内做事却搞得如此隐秘遮掩,不是为了瞒过自己人,又是为了什么?”

    米狐兰呆呆地发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李烬之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淡淡道:“事到如今,何去何从,姑娘宜早做决断。”

    米狐兰闭了闭眼,低叹一声,苦笑道:“还能如何,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吧。”


    李烬之神情一肃,沉声道:“那么就请姑娘先告诉我,白大师的事究竟是谁做的。”

    米狐兰眼神一闪,见他目光凌厉,似乎早已心中有底,支唔片刻终于勉强点了点头,低声道:“哥哥确实派了人到明光院去,很早以前便开始联系。自从父王病势日益沉重,他知道近日燎邦必有一场内乱,恐怕会被你们风人趁隙来攻。因此他计划在风境搅出些事来,让你们无暇北顾。原本的计划只是挑动枢教内斗,扶持教内入世一派,到时势必会把你们的神子皇上扯进去,进而牵动朝局,乱及天下。至于你们恰好在此时成亲,引出白大师奉召回来,明光院临时改了计划,而容王又遣使示好,原本倒是意料外的事。”

    秋往事冷哼一声,嗤道:“意料外?那拨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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