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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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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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烬之饶是有所准备,仍不免一怔,正欲抬手去取,却见凤翎凌空而起,至他面前停下,尖锐的锋芒直逼眉心。但听裘之德冷笑道:“看清楚了,这是谁的东西!阁下四品入微士,可不要睁眼说瞎话。”

    虽说凤翎是自在士常用兵器,形制皆是大同小异,秋往事用的也不过寻常之物,并无特征,可李烬之仍是一眼认出眼前这枚凤翎确是属她所有,甚至能嗅到上面还沾染着她的熟悉气味,能察觉到她残留在上面的些许枢力。他情知否认无益,一面心念电转地思索着这凤翎如何会落到他们手里,一面泰然点头道:“不错,这确是往事之物,可使用之人却未必是她。好比裘司律,上面就也有你的枢力。”

    裘之德一愣,登时枢力一收,任凤翎跌在地上,怒骂道:“无耻!谁都看见我的枢力是怎么沾上去的,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你也敢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周围弟子也纷纷挥着火把喝骂,力证裘之德清白。

    李烬之淡淡笑道:“这可说不清了。总之枢力是留下了,大家都看到了这一回,可谁知道有没有上一回?”

    裘之德气得双唇发抖,一双总是眯着的细长眼睛瞪得浑圆,霍然转向简居通“扑通”跪倒,颤声道:“师兄,此等无耻之人,还同他废什么话!先拿下了,不怕那秋往事不出现。”

    身后一群弟子也跟着“呼啦啦”跪倒一片,申讨之声此起彼伏。

    简居通双唇紧抿,尚未发话,李烬之先上前一步,问道:“大师究竟是怎么死的?”
简居通扶起裘之德,沉声道:“之德,是你发现的,你说。”

    裘之德满脸忿恨,怒哼一声,眨去眼中泪花,悲道:“我晚间给师傅送晚膳时还好好的,他因改了主意不打算召你们进隔世堂还觉得很是内疚,一再要我好生照顾你们。”

    李烬之一怔,讶道:“哦?大师改主意了?”

    简居通答道:“我怎么想都觉得教规不可破,同你们分开后又劝了师傅几句,他当时没应,后来或许终究觉得不妥。”

    裘之德接着道:“我想你们今日也累了,本打算明日再通知你们,哪知你们倒是消息灵通,当即便起了歹意。半个多时辰前,我见起了风,怕要下雨,师傅患有风湿,我便想着给他送瓶药酒去泡泡。哪知一进隔世堂,便见、便见……”他深吸几口气,狠狠盯着李烬之,咬牙道,“便见师傅倒在地上,喉口的血已干了,身边石缝里便卡着这枚凤翎!”

    “唔。”李烬之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轻飘飘道,“于是从大师改变主意不让我们进隔世堂,到最后发现大师遇难,从头到尾皆只有裘司律一人见证?”

    裘之德大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烬之摊摊手,悠悠然道:“意思便是一面之词,不足为凭。我们同大师无冤无仇,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忽下杀手,理从何来?只为他不让往事进隔世堂?唔,这一点还只有裘司律一人为证,不知真假。再者大师何等样人,一品自在士,也是我们说杀便能杀得的?往事又是何等样人,真是她做的,会把凤翎遗落在现场?纵然当时真丢了,其后隔着一个多时辰,竟还不寻机会去收回来,这是存心等着裘司律立功呢?还有,若真是我们所为,我与她要么同跑,要么同留,如今一走一留,作何解释?何况我与她今日新婚,初日之内连荤腥都忌,居然下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主婚之人,裘司律以为有何等天大的理由,以致我们要如此狠辣,不惜做出这等于己不祥的事来?倒是裘司律,身为三品枢士,却屈居四品的简司院之下,想必多有不甘吧?”

    裘之德脸色铁青,正待发作,简居通已上前一步,沉声道:“之德素来勤谨,品行端正。何况师傅名望固高,却早已不干预院中事物,之德纵有不满,也该冲我,与师傅无关。师傅身为上三翕之一,死后须由二品以上枢士补任,我院中如今并无二品之人,师傅一死,顿折支柱,于我院中上下,皆是有损无益,因此院内人下手,于理不合。”

    裘之德立刻道:“正是,倒是容府方家有个现成的二品因果士,正可以顶师傅的位置。”

    李烬之不理他,只肃容望着简居通问道:“然则司院以为由我们下手于理便合?”

    简居通沉思良久,转身环视一圈神情悲愤的弟子,又转向李烬之,缓缓问道:“我问你一句,此事当真不是扶风公主所为?”

    李烬之点头,断然答道:“我可担保,绝不是她。”

    简居通默然片刻,点点头道:“如你所言,此事的确疑点颇多。可师傅遇害,事关重大,凶器又确属扶风公主所有,她如今下落不明,我们难以就此作罢,因此还要委屈李将军稍作配合,不要离开此处,待找到扶风公主,我们禀明神子,再作论断。”

    裘之德登时插上一步拉着简居通,压着声音低叫道:“师兄,神子何等宠信那个秋往事,禀到他这里,定是一力包庇,哪儿还有什么结果!”

    简居通皱了皱眉,低斥道:“之德你冷静些,说的什么糊涂话。他俩不是枢教中人,岂能由我们擅自论罪。以他们身份,无论如何也该是神子决断,若真是他们做的,你还担心神子不给你公道么?”

    裘之德闷闷应了一声,又道:“那至少该把他押到司律堂关起来,岂能就任他留在这儿!”

    李烬之摊摊手,微微笑道:“放心,我总也不是无名小卒,就算真有能耐从满院高手眼皮底下跑了,难道还能隐姓埋名一辈子?裘司律大可不必担心寻不到人。”

    裘之德无话可说,当即吩咐弟子四面围了院子,布置妥当,便忿忿跟着简居通离开去料理白玄易后事。

    李烬之回到屋内,一名三十余岁的中阶枢士也依简居通吩咐跟着进屋,关上门,便悄悄以手指在李烬之手背上飞快地划了个“太”字,同时面无表情地冷然道:“扶风公主回来之前将军起居便由我照管,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李烬之微微一笑,淡淡道:“我要纸笔。”

    秋往事走出宫门之时已是月沉星稀。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丝丝缕缕地拂在面上,撩人心神。四下一片寂静,她心下仍有些迷乱,脑中浑浑噩噩的,不知是塞满思绪还是一片空白。

    迎面有一名巡夜兵士打着灯笼走来。秋往事心神不属,浑没留意他越靠越近,直到肩上被人一撞,才猛地一醒,霍然回头,那兵士骂骂咧咧地喝了几句,扬长而去。秋往事怔了片刻,也自顾自向前走去,行至僻角处,才悄悄摸出方才那兵士暗中塞过来的纸团,借着些许星光才扫了一眼,面色便勃然一变。


    第二日一整天,李烬之都十分安分,留在重重设防的小院之中,涂涂抹抹地替白玄易写了篇悼文,半步不曾踏出,也不曾说半句话,似是对外间情形殊不在意。秋往事一直没有露面。白玄易遇害的消息暂时压了下来隐而不发,大批枢士乔装下山明察暗访,一日下来仍是踪影全无。简居通与裘之德前前后后来了数趟,或郑重或愤怒或谨慎或凶狠地质问,得到的始终只是似是无奈似是讥诮的淡淡微笑和一问三不知的无辜眼神。

    李烬之倒也确实不知秋往事去向,见她迟迟不出现,想必已是接到了消息,料得她不现身明光院一时也不会轻举妄动,幕后之人也必会按捺不住,便在屋中安然等候,静待下一步变化。
屋中轮值监视的人换了几拨,有的平淡以对,有的冷眼相视,态度倒还都算恭谨。李烬之从他们的私下交谈中得知院中正为如何处置他闹得不可开交,有说要禀报神子的,有说要先刑讯定罪的,有说要召告天下联合九大枢院共同声讨的。至于白玄易后事的安排,倒不曾听人提起半句。
天色渐黑,李烬之左右无事,正欲洗沐上床,外间骚乱忽起。火光几乎是瞬息之间映天而起,嘈杂的呼喊声自四面八方星星点点地涌起,转眼连成铺天盖地的一片。

    李烬之心下一凛,暗道一声“来了”,一骨碌翻身坐起。小院中顿时乱了起来,一部人立刻向外去探听消息,一部人剑拔弩张地守在院中,另有一部冲进屋内,“呼啦啦”将他团团围在中心,刀锋有的向外,有的则向内直抵在他颈部,人人皆是如临大敌。

    李烬之心下冷笑,怡然自得地伸伸背脊,懒懒笑道:“你们放心,劫不走的。”

    品阶最高的一人怒瞪他一眼,冷声道:“果然是你安排的!”

    李烬之云淡风轻地笑道:“若是我安排的,就不会劫不走了。”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只吩咐众人戒备。片刻后,裘之德怒气冲冲地赶来,带着大票人手,风风火火地将院内院外围得水泄不通,进门怒骂道:“好你个李烬之!杀人不算,还来放火烧咱们的油仓!这碧落木油皆是供神用的,你也不怕遭天谴!真当你是神子妹婿我枢教便奈何你不得了么!”

    李烬之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裘司律似是对神子颇有不满啊。”

    裘之德面色微变,冷哼一声,不再多说,转身吩咐众人严加看管。正忙乱间,忽听一片劲箭破空的锐响,呼啸成风,不知有多少箭矢。紧跟着一阵密集的夺夺声响,似是陡然下了一场雹子,密密地砸在屋顶墙壁之上。院中传来惊呼惨号之声,显然有人为箭雨所伤。屋内之人大惊,正欲冲出去,门一推,却见火舌直蹿进来,狂风卷着浓烟扑面灌进屋里,室内转眼烟雾弥漫。

    屋内一阵慌乱。屋顶院中四处皆有火舌跳动,所幸自昨夜起一直细雨不断,因此火势不大,只是浓烟滚滚,蔽人眼目,一时也看不清院中情形,更看不清敌人数量多少,身在何处。

    裘之德连声怒骂,一面派人出去抢救伤员,一面命人四处救火,一面鸣锣示警,招呼别处的弟子过来应敌。敌方一时倒没了动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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