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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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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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栾与卫昭相视大笑,抚掌道:“瞧瞧,这都嫌我多事了。好好好,到底女大不中留。你放心,还是四月初七,和一年前一样的日子。还须再等半个月,你可忍得?”

    秋往事大喜,忙不迭点头道:“多谢皇兄。”

    江栾见她高兴,也是眉开眼笑,频频点头,又望向卫昭道:“卫卿,一定要办得盛大,越大越好,要人要钱只管开口,若是委屈了往事,朕可要治你的罪。”

    卫昭欠身笑道:“皇上只管放心,臣瞧着容府那里靠不住,大半年前便开始着手预备了,只等皇上与公主看过点头便是。”

    “到底是卫卿知道朕的心思。”江栾冲他温颜一笑,眉目间满是心照不宣的信赖,又拉起秋往事的手,笑道,“这番成了亲,便别走了,留在皇兄身边,别再出去打打杀杀。我知道你武艺好,有志向,可你从小吃苦,也该过些好日子了。我已命人在修葺叶公府邸,等咱们迁回风都,你就搬回那里去,我封个王给你做,便什么都有了,犯不着再屈居人下。将来你若想修枢术,皇兄让你进十二翕;你若想要江山,皇兄反正也不会有子嗣,迟早什么都要给你的。你不要自己坐皇位,心烦,让李卿去坐,皇兄给你留道铁旨,让你管着他便是了。”

    秋往事听得啼笑皆非,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讷讷点头。江栾显然心情大好,拉着她同卫昭谈笑风生。只有李烬之一人被晾在一边,无人搭理。

    说话间船已靠岸,自又有大队车马接回皇宫。江栾安排秋往事在宫内住下,每日带她出去游山玩水,四处行乐。李烬之则住在卫昭府内,风风火火地同他一起忙着张罗婚事。两人倒整日不得碰头。

    半月一晃而过,眨眼已至四月初六。


    因第二日要一同出发,李烬之当晚也搬进皇宫,经江栾特许,就住在空置的太子寝殿内,与秋往事居住的公主寝殿遥遥相对。

    时至人定,装点一新的皇宫中仍是处处灯火,各部皆在紧锣密鼓地为明日的大礼做着最后的准备。李烬之悠悠然地踏出皇上寝宫,步伐轻快地往太子殿行去,眉梢微挑,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着,显然方才江栾与卫昭软硬兼施的轮番训话并不曾影响他愉快的心情。

    回到殿前,有意无意地回头往公主殿一瞟,见灯火未熄,脚下自然而然地一转,便向着那里行去。

    才近院门,便瞧见寝殿屋顶上宽袍散发的人影。他微微一笑,当着一众侍卫强作镇定的怪异眼神三两下攀上屋顶,来到她身边。

    秋往事似是浑无所觉,兀自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地咕哝着什么。李烬之挨着她坐下,笑问道:“念什么呢?”

    秋往事自顾自又念了几句,似是告一段落,这才睁开眼,甩甩手中的纸卷道:“我背明天的日程啊。”

    “背这个做什么。”李烬之失笑道,“又不是打仗的时辰表,何用你背,自然有司仪引导。”

    “我知道啊。”秋往事慢吞吞答道,“那我也该背熟些,不然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好。”

    “你放心。”李烬之抽过她手中的日程表收入自己怀中,“我早背熟了,出不了岔子。”
秋往事“噗”地笑出声来,嗤道:“那还好意思说我,明明比我还紧张。”

    李烬之大大叹道:“谁让我修了入微法,天生操心命。”

    “那便有劳了。”秋往事笑眯眯地向后一仰,双肘撑在瓦面,半支着身子,懒洋洋地歪着头,忽眨眨眼问道,“五哥,你可觉得皇上不大对头?瞧瞧明天的安排,虽然样样都减了一等,可根本就是意思意思,怎么看也还是天礼。这是皇上和千秋壁上的人才能用的,公主成婚,似乎无此先例。五哥,你说会不会,”她眼光一扫,确定左近无人,压低声音道,“会不会皇上知道你的身份,对你觉得内疚,又不好明说,才从我这儿绕弯子?那天他说要把皇位传给我,我只当是说笑,可他居然真盘算着回风都后要让我去合枢,合过之后,我便真成了皇家人,有继位资格了。我想来想去,除非他存心想通过我把皇位还给你,否则就算他同叶公感情再好,对卫昭再是宠信,现摆着嫡亲的临风公主在前,怎么也不至于动上让我继位的念头。也是临风公主和手下几个骨干都上风都去了,不然只怕早闹翻了。”

    “不会的。”李烬之淡淡摇头,“他同我从小到大没见过几面,毫无感情可言。当初我还是个孩子,他都能下杀手,岂会等我要回来夺他皇位了倒反而内疚起来。老实说我也觉得奇怪,他对你的态度,无论怎么看都好得出格了。这事的确疑点重重,不过,”他斜眼瞟着秋往事,凉凉道,“今晚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其他男人,未免过分。”

    秋往事“嗤”地失笑,点头道:“好好,不想不想,只想明日……”话未说完,忽听一片寂静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自宫门处自远及近,火烧火燎地直往皇上寝宫方向而去,一声声如战鼓疾擂,动人心魄。

    她心下一凛,立时坐直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殿外大道方向,只见一骑人马飞驰而过,旋即隐没。她回头望向李烬之,见他面色沉凝,眸中闪着微光,知道事情不简单,忙问:“这种时候飞马进宫,定是要紧事,咱们可要去看看?”一面说着,一面人已预备立起。
“别去。”李烬之一把扣住她手腕,神色已恢复平静,微微笑道,“上回冒出一个裴节,咱们便活活耽搁了一年。我已等得太久了,这回管他什么天大的事,我也先把你娶到手再说。”

    秋往事微微一怔,见他面色泰然,眼神却极坚决,心中登时安定下来,杂念尽去。她朗然一笑,向后一倒,仰天躺在瓦面上,轻轻地叹了一声,低语道:“明天,我便终于真的是你妻子了。”

    李烬之欣然一笑,无言地躺下,伸手与她相扣,轻轻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平静。方才飞马入宫之人,他看得分明,正是卫昭府中的大管事宣平。卫昭近日常留宫中,一心一意操办婚礼,余者一概不闻不问。宣平在这种时候找来,定是当真有紧急之事。明日,只怕又不安宁。


    第二日天蒙蒙亮,皇宫门口的凤凰大街上便排起了长队,等着送礼进贺的车驾蜿蜿蜒蜒地直排过了街口。已送完礼的不愿离开,后来者兀自源源不断,饶是布了重兵维持秩序,近三十丈宽的凤凰大街上还是乱成了一锅粥。各路名流挤在宫墙外彼此套起交情来,喧闹之声此起彼伏。不时有几架插着御赐凤尾旗的车马趾高气昂地挤过人群直入宫门,引来一片欣羡的目光。

    这次婚礼是朝廷南迁之后最盛大的一场典礼,一应安排皆是皇上和卫昭亲力亲为,甚至攻下风都的庆功宴也不曾有如此声势。朝野之间流言满天,皆在猜测这是朝廷对容府的拉拢,还是容府对朝廷的示好。不管是哪一种,偏于一隅的永安皆在这一日成了天下的焦点。蛰伏已久的靖室朝廷近来好似忽然由病而愈,由睡而醒,连番举措,皆震得天下皆惊,风头一时无两,大有王者再临之势。自婚礼消息一出,明庶、清明、景洲、凉洲、阊阖乃至风洲,平江以南的六洲地界,但凡有些头脸的无不兼程赶来,纵然没资格进宫,好歹要送上贺礼,纵然递不进贺礼,好歹也要在城中流水席讨杯喜酒,多少攀上些交情。

    秋往事与李烬之在旭日初升之时便迎着第一缕阳光出了宫门。两人一前一后地合骑在一匹墨黑骏马上,皆着一等碧落织羽缎,一是大红底绣纯白百鸟朝凤纹,一是纯白底绣大红枢合天地纹。当先开路的是容府遣来送给两人做亲兵仪仗的三百对止戈骑,两人当日的心腹旧部皆在其中。其后又是二十对鼓乐、二十对旗氅、二十对文吏、二十队武士、二十对翼枢、二十对羽官携二十对珍禽……更有无数车驾护卫,簇拥着浩浩荡荡沿城中三横四纵七条主街巡游而过。

    城中百姓黑压压地挤在路边,沿途抛洒着朱红的碧落叶与各色缤纷的鸟羽,颂赞之声不绝于道。每条大道皆有鼓乐鸣奏,每处主要衢口皆设了流水席宴客,满城乐声飘扬、酒香四溢,繁盛得不似人间。

    秋往事恍恍惚惚地坐在马上,只觉满耳喧闹,满眼繁华,却都似飘飘忽忽地浮在半空,听不分明、瞧不真切,只有背后紧贴的胸膛中清晰传来的一下下心跳,如此真实、如此平稳、如此温热而有力度,让她的心也慢慢沉定下来,安稳而踏实。最后一丝忐忑也被驱散,她嘴角浮起一抹悠然的笑,浑身放松下来,渐渐地对外间一切不闻不见,仿佛便悠哉哉地与他单独走在乡间小道上。

    游完城已是过午时分,队伍最终来到城东小屏山下,半山腰的明光院便是两人最终要成礼之处。山脚下早已聚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被拦在外围,其内是重重护卫,接着自远而近,聚着天姓阁、枢教、千秋堂等处名流要员及文武百官,卫昭陪侍着江栾与一名代表容王前来的官员立在中央。身后长长的红毯顺着上山石阶直铺到明光院大门,四十名身着黑纹白袍的中阶枢士沿着山阶分立两侧。

    两人一到,立时鼓乐喑声,众人皆肃然默立。司礼官抑扬顿挫地念了长长一篇颂赞贺文,方领着两人来到江栾与那容府官员跟前行过礼,三唱三和、三敬三辞毕后,江栾转身高呼一声:“铺天路。”

    只见山道两边的枢士应和一声,十六名自在士齐运枢力,道中的红毯便“呼啦啦”腾空而起,在离地十尺高处铺出一条四十丈长的“天路”。十六名因果士当即齐齐执起手中碧落丝,将枢力注于毯内,使轻软的丝毯得以承受重量。另有八名纵横士居中协调,随时弥补疏漏。

    江栾上前执着秋往事右手交到李烬之手中,眼中泛着泪光,轻轻抚着她肩上长发,低声道:“去吧。”

    秋往事微微一笑,拉起李烬之,正欲抬步,忽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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