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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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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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秦女容
    月色青白,刀锋般冷锐,不动声色地将凤陵山畔的孤城勾勒出隐隐的凌厉。城墙上的“不孤”二字早已残损不堪,笔画间更是不剩一丝圆润之意,触目惊心的决绝。王宿站在城头,遥望着北方燎军帐影下欲透不透的灯火,却奇异地只觉平静。
    
    背后脚步声渐近,王宿并不回头,只微微一笑道:“城破之期,只怕便在明日了。”
    
    秋往事走到他身侧,出神轻抚着暗红色城墙,轻叹一声:“嗯,可惜啊。”
    
    王宿侧头看她半晌,终只是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是修自在法的人,原该自由自在,了无拘碍才是,若非当日遇上了我,今日料也不至如此。”
    
    秋往事上前两步,俯身自城堞缺口处拔下一支弩箭,低头抚弄着:“我自随你们下山,这一路得失难计,恩怨难明,也当真说不得无愧无悔。”她略抬头,手腕轻震处,指间长箭嗤地飞没入夜色,只余一声锐响,“只是六哥,若当真不曾走过这一遭,我只怕永远都不知道,这血雨刀锋下的尘世,竟也可如此多娇。当日在释奴营日日以死求生却又厌生畏死之际,又几曾想过有朝一日,我竟也能将这条命活得欢喜,舍得甘愿。所以六哥,”她转过身来,月光下只见眉目如洗,浅笑盈盈,“当日在须弥山上救下了你,是我秋往事,一生之幸。” 

PS。 以上仅供参考,实物或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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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传奇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连载中
文章字数:1599337字
第1章 楔子  余生
    天色墨一般黑,深浓得让人疑心再无法化开。隐隐有雷声自天幕之后似远似近地传来,低沉暗哑,细密不绝,一如两军对峙将战未战时的战鼓,满蓄着破茧而出前最后的压抑。

    山雨未来,风先迫人,天地欲怒,万物噤声。

    天际几只孤鸟远远飞来,哀哀而鸣,仓惶凄切。蓦地,似是终于绝望于这无处可逃之境,领头一只双翅一僵,直直向下坠去。余下几只失了首领,更觉无措,各自胡乱挣了几下,终是纷纷坠下。

   “止戈之鸟,性恶血腥,若无故而坠,则二十里内,必有杀伐。”江一望拾起地上不住抽搐的白羽黑爪鸟儿,目光如锋,“即望山距此不过十里,这些鸟儿却已是撑不住了,山上此刻怕是已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身旁一名约摸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将闻言一愕,倏地跃上城堞,探身直往北边望去:“释奴营好硬的骨头,区区三千人竟将两万精兵都消磨尽了不成。”

    江一望见状不由嗤笑:“你在那上头又瞧得见什么,下来待着吧,孙乾尚不至如此不济,今晚自有你的份。”

    小将悻悻然跃下,长长一叹:“便有剩的亦不过散军余勇,岂堪一击,想不到我王宿(注1)初次带兵竟便要胜之不武。”

    江一望摇头一笑,语声略沉:“孙乾终是老将,届时若做困兽之斗,却也犹未可轻,阿宿你还是好好跟着烬之,不可冒进。”

   “这个大哥放心。”王宿重重拍了拍身旁一名白袍将领的肩膀,朗声笑道,“五哥的话,我自来是服的。想那释奴营号称勇悍冠天下,却还不是经不起五哥轻轻计量?孙乾那残军剩将,自更是不在话下。”

    李烬之闻言微微一笑道:“灭释奴营倒非我本意,是孙乾自己聪明过了头,想将弑主污名尽数推于释奴营头上,如今却是弄巧成拙了。这释奴营自来干的都是填命的差事,在其中欲多活上一日亦是难上之难,能留下来的俱是百劫余生的精锐,今晚若非失了天时地利,纵是以寡敌众,胜负本也还难料。”

    王宿点头叹道:“孙乾想名利双收,自己搭进两万精兵倒也罢了,只是可怜了那三千释奴,原都是释卢无辜百姓,被人强掳为奴,自此命如草芥,好容易有望脱得苦海,却终是毁在这里,想来倒亦可悯。”

    李烬之笑意微敛,唇角略抿,便带出了冷意:“乱世之中,谁不可悯,有人游刃有余,有人举步维艰,终不过各凭能耐罢了。”

   “不错。”江一望容色一肃,微微抬首,“男儿生于乱世,正当仗剑而舞,马踏天下,挣于区区性命者,又何足挂齿。今晚之后,世上再无承天帝,再无大兴国,亦再无释奴营,自明日起,这乱世英雄谱,便有咱们的一份了。”

    李烬之与王宿闻言俱是一凛,遥遥望向北面连绵群峰,暗暗抬手抚剑,只觉锋锐正盛,直欲破鞘而出。


    即望山上,杀伐正烈。

    一名精甲将领跌跌撞撞冲至“孙”字帅旗下,发髻散乱,一身狼狈,颈侧几道红痕,肩上甲胄连同衣衫裂了一大块,竟似叫人生生扯破,右掌鲜血淋漓,已是只余一根拇指。将领曲膝半跪,喘息不定,几番提气,方勉力开口,却是嘶哑得不似人声:“将军,撤……撤兵吧,他们……他们不是人,全……全不要命。”

   “不要命?”孙乾狠狠盯着他,目光似冰似火,右手紧握剑柄,指节煞白,“他们不要命,你们的命却又留来何用?!两万人竟被区区三千人逼至这般境地,竟还有脸来向我乞命?!”

    边上一名青衣文士见孙乾双目尽赤,似已失了理性,忙抢上前劝道:“将军,死迫穷寇,非用兵之道,需知惨胜如败啊。释奴如今也不过剩了不足千数,便逃了出去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而今承天帝已死,今夜之后,天下又将大乱,将军需徐图后计啊。”

   “徐图后计?”孙乾嘴角微扯,冷冷一笑,“今夜之事若传了出去,天下皆知我孙乾弑主背盟,不忠不义,我还图的什么后计?这一步既已走出,便再无回头,今夜便是折尽这两万人,也不能有一个释奴活着下山!”语毕蓦地双眼一眯,右臂振处,长剑铿然出鞘,身前将领与文士犹未抬起头来,已被双双斩于剑下。孙乾随手甩去剑上血珠,声色俱厉:“传我令,再有临阵退缩、妄言撤兵者,立斩不赦!” 


    “将军有令,天下方乱,正待英雄!今夜凡奋勇杀敌的,杀一人者赏十两,杀五人者赏百两,有战死沙场者,全家食禄!若有临阵退缩的,退一步者斩本人,退五步者斩兄弟,退十步者,全家问斩!”传令兵策马疾奔,高声宣读孙乾将令。号令到处,本已惶惶欲溃的守军阵线登时一阵振奋,几名精甲将领举刀嘶声而呼:“杀敌建功,正在今日,我堂堂风族男儿,莫让释卢贱奴看扁了去!”守军一时士气大振,死死迫住谷口,将几欲破口而出的释奴重又往谷内压去。

    仅剩的近千释奴俱挤在谷口处一条陡峻的狭窄坡道之上,厮杀了整夜,至此也早已是强弩之末,眼见得便可冲出谷去,却不料守军军势忽盛,反又重被往谷底迫去。谷底早已是一片火海。劲风呼啸,风中已是带着浓浓雨意,所过之处卷起阵阵浓烟,直与天上浓云连作一片,压得人不得喘息,胸臆欲裂,直恨不能开膛剖腹,倾尽一身欲沸的鲜血。释奴营初时尚能齐心向上,可下有火势上逼,上有敌兵下迫,立足之地愈来愈是窄迫,终于再顾不得敌我,个个见人就杀,只求方寸容身之地。窄坡之上,土壤尽赤,人人立足之下,俱是累累尸骸。

    孙乾策马跃上谷口一块巨岩,亲自督战,眼见得己方阵线渐稳,步步进逼;释奴军心已散,垂死反扑之势虽犹自凌厉,却终被越挤越小,覆灭之势已成定局。孙乾心下方定,却忽瞥见约十余名释奴结作一团,竟犹是半步不退,反而缓缓向上。孙乾眉心一凝,见当先一人身披黑袍,浴血之下难辨面目,只是身形单薄,隐隐可辨却是女子,背上竟犹自负着一人。守军潮水般涌去,也未见她如何挥刀劈砍,却偏偏一至她身边便莫名倒下,三步之内,竟是无人能近。仔细看时,可见她身侧有几道白光凌空翻飞,竟似活物一般,专取人咽喉。孙乾眸光一冷,自齿逢中一字一字狠狠挤出:“果然是她!好一个自在法。”当即策马向前两步,沉声喝道:“拿弓来!”     


    秋往事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身陷这种境地,耳际嘈然杂响,不知是哪方的隆隆战鼓,不知是何处的金铁交鸣,也不知是谁人的厉声嘶叫;眼前一片恍惚,分不清人影,分不清刀锋,只觉一片惨艳的红,翻搅起浓浓的血腥,混着尸骸烧灼时的焦臭满满地塞在胸臆;周身火辣辣的,一缕风擦过亦是生生地疼。这欲生欲死之际的感觉,却早已深深地烙入了骨血之中,熟悉得竟连一丝异样的情绪都激不起。

    眼前又有人影奔来,秋往事看也不看,仍只顾半拖半负着身后女子,一步一步挪着。眼见得人影欺近,蓦地一道白光凌空飞起,倏地划过来人咽喉,带出细细一道血沫。那人犹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软软倒下,骇然气绝。白光略缓,却是一枚轻薄短刃,约摸不过一掌长,两指宽,两侧从头至尾俱是锋刃,并无握手之处。空中犹有数枚同样的短刃片刻不停,翻腾飞舞,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声声未及出口的惊呼。忽听“铛”地一响,却见一枚短刃被一名黑甲将领一刀磕中,远远飞坠。秋往事轻轻一颤,胸口一阵刺痛。余下的几枚短刃亦是微微一窒,当下便有几名士兵趁机逼近身前。

    秋往事深吸一口气,情知损耗过度,已再无力维持自在法,当下暗暗咬了咬牙,倏地收回空中短刃,登时便觉浑身一松。她身形忽快,闪身避过一根当胸搠来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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