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曾经血殇的墓- 第15部分

　　　　原来那些人打得久了，也打出章法了，一个人在前面缠着茂池，另一个人从茂池背后偷袭上来。

　　　　眼看棍就要打到茂池背脊，永柏赶到，将偷袭茂池的人的棍架开，一招“金刚扫地”，扫得那人慌忙后跳。

　　　　“七叔小心。“永柏喊，将背贴在茂池背上，扁担外亮。

　　　　“不用怕他们。”茂池说。

　　　　两个人相互提醒着，鼓励着。

　　　　刀疤脸指挥同伙将茂池和永柏四面围住，轮番攻击，那伙人多，但茂池和永柏同场训练多时，配合默契，茂池进永柏就退，永柏进茂池就退，二人始终是背靠背护着，刀疤脸四人冲不入来，然而永柏毕竟毛嫰，少经战场，茂池多时还要照着永柏，因而茂池和永柏也冲不出去，双方不相上下，打的难分难解。

　　　　这很容易理解，你茂池和永柏功夫再好，人家就是不和你真正对棍，你要打他，他就躲就闪，你不打他，他瞄准机会就上来给你两下，打完又退，虽然打不到你，你也打不着他。

　　　　现在拳击赛场就是有一种“消极比赛”的，他不认输，也不和你对拳，你打他，他就退、就闪、就躲，你不打他，他就上来打你，最好的拳手也没奈何。幸而比赛场上有裁判，有规则，规则不充许“消极比赛”，裁判有权执行规则，否则，一场比赛打三日你也分不出胜负来。

　　　　此时茂池和永柏同那伙人的打斗就是这样，只有观众没有裁判，也没有规则，怎么打都行，四个人在外面风车似地围住茂池和永柏，茂池和永柏在里面转灯似地转着，那些人瞄准机会就上，打两下又退，你要打他追他，背后又有人上来，就是不让你冲得出来，看得观众眼花。

　　　　这时，天下起雨来，双方还在街心上缠斗，有人在楼上叫起“好”来，不知是真叫“好”的还是喝倒彩的。

　　　　终于有人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刀疤脸赶忙招呼同伴退走，那伙人就随着刀疤脸跑进了一条胡同。刀疤脸在胡同里转过头来：“记住你了，不要让我下次见到你。”

　　　　“有本事别走。”茂池喝，茂池见多了永柏，勇气大增，要追上去。

　　　　“七叔，”永柏拉住茂池说，“穷寇莫追。”

　　　　茂池这才止住，悻悻连声。

　　　　永柏又对茂池说：“快走！”

　　　　茂池醒悟过来，和永柏赶忙离开现场。

　　　　这一战，历时刻数时辰，打了大半截街，惊动整个县城，自此，四乡八里，茂池威名传播。

　　　　两人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住，就听闻正街那头传来尖叫的警笛声。好险。

　　　　“你怎么会在平南？〃茂池打了多时，又跑了一阵，早已喘吁吁了。

　　　　“我是上来逛街的。”永柏说。

　　　　而在北江那边，兆延公上了渡，但还不肯离去，一直等到下渡的人过来，问明北岸这边的情况，知双方都没有人大伤，而且散了，警察也来了，这才放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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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秀绝活永柏得弹弓
　　　　原来永柏上平南为秀英姑打手镯，顺便捎了担柴到丹竹卖，扁担也就带上平南，不想正遇见茂池与人打架，扁担正派上用场。不过永柏不好意思将实情告知茂池，就说是上平南逛街。

　　　　“一个人上平南来逛？”茂池问。

　　　　“是的，一个人上。”永柏赶忙地说。

　　　　茂池笑了，永柏也跟着笑。

　　　　永柏不会骗人，茂池又是何许人也，已看出永柏撒的是谎，但茂池也不再问下去了，既然人家不想告诉你，多问下去就太没意思了，茂池是梅令村民团枪队队长，永柏是民团功夫、枪法最好的团员，二人多有交往，茂池深知永柏份人，能让你知道的必会告诉你，既然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永柏的品行茂池也是相信的，上平南不会是做什么坏事，所以，茂池就没有多问什么。

　　　　终于，雨停了，估计警察应该走了，两人这才再出街来。

　　　　“饿吗！”茂池问。

　　　　“饿。”永柏说，这回永柏说的是实话，朝早挑担柴出丹竹，又走上平南，又打了这一架，说不饿谁也不信。

　　　　于是茂池带永柏进了一家大排挡，点了饭菜。

　　　　“今天不是贤侄，”茂池说，“七叔就要吃亏了。”

　　　　“七叔怎会和那些人打架？”永柏问。

　　　　茂池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永柏称羡地说，“七叔真厉害，以一敌四，还能打了这久。”

　　　　“都是要解那老坑公的危，不能让那老坑公小看我们李姓人，要做做给那老坑公看，让他见识见识我李姓人高强。”茂池慷昂地说，接着又叮嘱永柏：“你可不要学我，逞能不好。”

　　　　“你做得，我做不得。”永柏笑。

　　　　“小孩子，你懂得个啥？”茂池说，不过并没有教训永柏公的意思，“许多事情复杂，你怎懂的处理？”

　　　　“你比我大得几岁？”永柏还是笑。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茂池说，但也没有要吹嘘的意思，“日后有机会跟七叔出去走走吧！”

　　　　这时，菜饭上了，茂池让永柏快吃，说自己出了这久，怕仲瑶在律师所等急了，吃饱了要赶快回去。

　　　　吃了饭，茂池问永柏到不到律师所坐坐，永柏从没到过仲瑶律师所，就跟着茂池抄路而往。

　　　　经过算命行；在一块空坪子上见到有人卖武，围着好些人，不时还听到有人叫好的声音，永柏好奇，就走了过去，茂池说：“这也好看？”但也跟着过去了。

　　　　旧时生活艰难，常有走江湖的，卖艺糊口，也卖膏药，穿州过省，走南闯北，逢圩过圩，逢镇过镇，到处卖艺。但功夫多是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为的是能多讨两文，全靠嘴巴揾吃，见的多了，茂池觉得平常，但既然永柏过去了，也就跟着过去。

　　　　一个男孩正表演弹弓，看男孩不过五、六岁，生得很是结实，虎头虎脑的。一个比男孩稍大一点的女孩站在离男孩十步开外的地方，左手齐肩伸着，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儿，口儿铜钱般大小，男孩拉弓搭弹，一弹射出，弹子不偏不倚，正射进了竹筒儿的口儿里，观众一阵叫“好”。女孩又把竹筒儿换过右手，男孩又射，弹子也应声而进了，观众又是叫“好”。接着女孩子把竹筒放在头顶上，用双手扶住，男孩瞄准了，放弓射去，弹子又进了竹筒，女孩毛发未损，观众更是叫“好”，茂池也不由地点起头来。

　　　　摊主出来了，对观众抱了一圈拳，又说了几句江湖话，接着说远道而来，是来交朋友的，弹弓好玩，人人玩过，谁有兴趣玩弹弓的，可出来和孩子玩玩。但观众无人行出。摊主又把话再说了遍，永柏觉得摊主热情，而且自己也实在想玩下，就将手中的扁担让茂池帮拿着，走了出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永柏公一拉弹弓，摊主就叫女孩站在更远两步的地方，将竹筒举上头顶但永柏并没有往女孩头顶上的竹筒口射去，而是将弹弓扬起，向空中射了一弹，弹子高高飞起，观众的眼睛随着弹子往上望，弹子没在空中，影儿不见，但永柏公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一会，弹子落下，越来越快，“嗖”然有声，但落到永柏眼前，永柏一手抓住，双脚分毫不动。

　　　　观众不知就里，摊主首先首先喝起彩来，茂池也鼓起了掌。盖永柏公如此射法，更是技术，将弹子直接射进竹简容易，如将弹子射出，折回，再落入竹筒，那就要怎样的技术了。不但要射得直，而且要射得正，东西南北，不能有些毫偏差，差之毫厘，就失之十里，永柏的弹子虽然不是落入竹筒，但永柏能这么地抓住弹子，也见技术了，弹子偏差稍大，一往一返，跌落得远了，射弹的人也就不能接到弹子了，但永柏能原地抓住弹子，可见偏差之小，若是直接弹射竹筒，必然是怎的一个应声而进。而且要抓住弹子，眼要疾，手要快，心要静，神要定，缺一不可。

　　　　观众到底明白过来，一阵叫“好”。

　　　　永柏腼腆地笑了，将弹弓交与摊主。

　　　　摊主“哈哈”大笑，说交了永柏这个朋友，愿将弹弓赠与永柏，说永柏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盛情难却，而且永柏确实也喜欢那副弹弓，想着拿回来送与二叔的儿子，二叔的儿子永朝也喜欢玩这玩儿，这样永柏就收下弹弓，摊主又送与永柏一把弹子。那些弹子，全是用泥巴揉成晒干而成的，圆溜就手，轻重适宜。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副弹弓和那些弹子，成就了永柏的威名。

　　　　永柏和茂池回到事务所门口，刚好仲瑶公又出了去。

　　　　”进去坐吗？“茂池问永柏。

　　　　”二哥不在，不进去坐了。“永柏说。

　　　　“回去了？”茂池问。

　　　　“办点事就回去，”永柏说，说完，又补一句，“很快。”

　　　　“能不能帮我把马骑回去？”茂池问。

　　　　“那你呢？”永柏问。

　　　　“我和你仲瑶二哥请轿回去，”茂池公说，“有这马麻烦，要多照顾匹马。”

　　　　永柏犹豫一下，答应了。

　　　　茂池帮永柏将扁担绑在马鞍上，解开马，就让永柏骑着回去。

　　　　其实茂池是故意把马让与永柏的，以报答永柏方才拔刀相助，不想这份好心，却险些害了永柏。

　　　　茂池就在事务所里等仲瑶。正不知要等多久，仲瑶回来了，见茂池衣衫有破，已猜出了几分，对茂池说，“先时听人说街那头有人打架，想必是你了。”

　　　　茂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