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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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真逸史-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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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讷和甄教二人下了罗盘,皆看得此处是块真地,商议已定,回朔州禀覆杜元帅,说此地大贵大吉。杜伏威、薛举甚喜,设宴相酬。就选择安葬日期,先差土工四围栽植树木,筑起坟墙。甄教于左右二处,俱点定了穴道,只等黄松、曹汝丰二人到来,一同安葬。数日之间,黄松已回了,入帅府参见杜伏威,禀道:“小将领元帅严命,径到岐阳。不期岐阳郡时疫大作,男女死者塞道,元帅宗族俱搬移无觅。小将寻问土人,指引到杜府基址,已是一片白地。月夜悄悄掘开培土,果见有骸骨二副。小将细细检出,用宝瓶盛贮,谨奉在此,覆元帅钧命。”杜伏威大悦,排宴洗尘。将叔婶二副骨瓶,一并寄予翠微观中安顿祭祀,不在话下。

  再说曹汝丰辞别杜、薛二元帅之后,取路往定远县来,一路无话。已到剑山岭下,人酒店沽一壶解渴,乘空问及店主老人昔年官兵往剿薛判官之事。店老人叹道:“可惜一位济困怜贫的豪杰,不幸死于非命!当日官军去后,老拙这村中前后的百姓,皆感薛大王恩惠,无不伤感。地方人等,不忍尸骸暴露,即挑土覆掩其尸。后梁武帝既崩,侯景篡位,天下荒乱,村中生出几只大虫来害人。一日早晨,前村童保正过岭公干,走至岭上,跳出一只斑斓猛虎,径扑将来。童保正惊倒,自料必落虎口,不能复活。忽见一个大汉,雄躯黑脸,手执铁枪,大踏步将虎逐下岭去。童保正得了性命,回家与人言及此事,却去村前村后访这大恩人报答,并无踪迹,方才省得这黑大汉非别,乃是薛大王显圣。因此童保正备办牲礼到坑边祭献,教人掘开土,取骨贮瓶埋葬。不期是个僵尸,皮肉分毫不坏,只头颅被朝廷取去。众人惊异,保正在了高手匠人,照依薛大王面容,用香木雕成一个头,接在腔子上。买了棺木,将尸穿了新衣,殓人棺,葬在坑内,垒上成坟,栽种树木。又是童保正为头,纠集乡民银两,于坟侧造一座祠堂,妆塑薛大王金身,四时祭祀,甚是显灵,求风得风,求雨得雨,疾病灾异,祈祷无不灵应。百姓动了申文,县官转申本府,府申上司,奏闻朝廷,钦奉太宗皇帝圣旨,敕封为黑虎大王,本村土地正神,至今极是灵感。立碑一座,上有四句赞道:

  神威赫赫,虎豹潜踪。庇民福国,血食无穷。

  曹汝丰道:“在下姓曹,这薛大王与在下原系表亲,今日回乡经过,有感于怀,故此动问。乞店主指引坟庙前一拜。”店老人即同曹汝丰到土地庙来,只见庙门首悬着一个朱红牌额,上刊七个大金字道:灵显黑虎大王庙。曹汝丰进庙拈香,拜了四拜,仔细看那神像,果然生得神威凛凛可畏。庙祝留茶,茶罢,店老人领到坟上来看,见周围树木森森,南首坟莹高耸。曹汝丰看了一回,复到店中,晚上秤些银子,付与店主道:“明早烦老翁备办猪羊祭礼,到庙中祭献,以表在下亲情。”店老人允诺,收了银子。次早杀猪宰羊,办备祭礼。店主人陪曹汝丰往庙中条赛已毕,就请本?##让裣缋希惨蛔恚猿昶湟猓丈⑷ァ2苋攴岽橇说昀先耍÷范亍5剿分莞Mūǎ欧饺氩渭希苋攴峤χ疽逑允ゾ让瘢U旆亟簦钪茧贩庥爰老字拢杆狄槐椤6欧⒀俅笙驳溃骸罢蔽瘢死聿幻!敝厣筒苋攴帷Q俚溃骸拔颐侨蘸笕×酥永肟ぃ匦氪蠼碛睿晕蚰晗慊稹!贝耸闭缃淘袢找讯ǎ哦级胶头蛉恕⒐鸾闳龉瞧浚嵊谛路赜沂渍ㄖ校唤庞υ⒖资瞎瞧浚谛路刈笫灼āB渫潦卤希忧肷雷銎咧缫沟莱 K鹆抖龋霭蜗攘椋娉壬甭竞崴劳龌辍7蚜速即笄福降猛晔隆?
  忽军校报朱将军来到,杜伏威请入帅府,参拜已毕。朱俭道:“久违二元帅钧颜,特来奉候起居。”杜伙成道:“生受你远路风霜。”即排宴庆贺。当夜薛举对杜伏威道:“我等在此安享,不知林老爷安否若何?久困征战,失于问候,须差人问安,方免住持悬念。二来张三弟间阔已久,亦须致书接他来此,共图大业,才见兄弟结义之情。”杜伏威道:“我心下也常常如此想。贤弟言及,正合吾意,不如就差朱俭前去。”薛举道:“朱俭曾去过的,正好,正好。”当下修书二封,黄金十锭。分付朱俭:“到广宁县去见了林住持爷,即和张官人同来,不可羁滞。”朱俭藏了书信黄金等件,拜辞杜、薛二元帅,即忙上马,取路出城,往奔河东郡来。

  话分两头。却说张善相自与杜伏威分手之后,林澹然将兵书三卷传授与他,日夕讲诵,深知兵法,熟谙玄机。次后林澹然又嘱付薛举到延州郡救杜伏威去了,张善相独自一人,只觉凄凉寂寞,闷坐无聊。抛撇了六韬三略,堆积着万恨千愁,每日带两个家憧,挟一张弩弓,出城射猎遣问。一日,张太公有个义子张楠,在外为商。买得一匹好马回家,送与太公。太公欢喜,唤家僮好生着养,笑道:“老年人有了这副脚力,出入甚便。”张善相瞒着太公,叫家憧牵出来看,果然好马!但见:

  骅骝气概,骐骥良才。欺项羽之乌骓,赛云长之赤兔。临风蹀躞,

  昂昂千里欲腾空;对月长嘶,翼翼神威真绝影。龙种远从氵开渭至,名驹

  出自渥洼灵。

  张善相看了这马,心下十分大喜,叫家憧喂饱了,备上鞍辔,收紧了肚带,上了缰绳,带一条齐眉短棍,挂着弩弓竹箭,跨上雕鞍,随着两个家憧,径出西门游耍。时已午牌前后,来到一个去处,地名醒酒台,乃昔日刘伶醒酒之处。此处有三五里地面,一带平堤,并无树木。西首一溪绿水,北边一座土山,南首数百家人家,东首却是来往之路。张善相坐在马上,看这一带平坦长堤,心中暗想:“我骑这半日马,囗囗蹬蹬地,走得不爽快。这土堤平坦,来往人稀,可以驰骋,且放个辔头,爽一爽神,有何不可?”即将短棍速与家憧,跳下马来,将裹肚拴一拴紧,依旧上马、扯起缰绳,足踏铁蹬,连打几鞭。那马放开四个霜蹄,飞也似跑了去,又跑转来。不消半刻,把三五里地面,跑了两个往回。张善相坐在马上,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响,身似腾云,心中甚觉快活。跑得兴高,飞来飞去,连放了四五个辔头。家憧劝道:“好了,日已过午,大叔回家去罢。太公知道,必要作恼。”张善相道:“走这数回,才觉有些意趣,怎么就歇了?待我再跑一两回归去未迟。”家憧只得等待。张善相纵马加鞭,又跑一遭。正勒马跑转,不上数丈之外,远远见一汉子,一步一跌颠将来,口里喊叫道:“马上的我那儿,你且慢慢来,不要冲了老子,十字街教你鸟娘陪话番打孩!”两傍看的人都叫道:“马上官人快带住缰绳,九头鸟今日又醉得不好了,不要去惹他!”张善相看那人时,怎生模样?但见:

  赤黄眉横攒一字,老鼠眼斜斗双睛。浑身筋爆夜叉形,骨揸脸乱纹

  侵鬓。  头上乱堆虮虱,衣衫尽染泥尘。顽皮疥癞臭难闻,醉后爹娘

  不认。张善相听罢,忙将笼头勒住,那马走得性发,那里收勒得住?越勒越跑,一溜烟奔去,将那九头鸟劈胸冲倒,仰面跌翻于地上,又复脸上踏了一脚。张善相心下惊慌,不顾性命的将马打上十数鞭,那马就如腾云驾雾一般,一直去了。

  原来这九头鸟姓孙,名鬼车,是本村人氏,专一好赌不材,不务生理。不吃酒时,还有一分人气;若酒醉之后,不怕天地,不分上下,酗酒骂人,诈死缠活,泼皮无赖,就把尿屎不净之物搪了一身,拿在手中,寻人厮打。所以他醉了时,人人皆怕,只得远远避他。当下被张善相走马冲倒,复脸上一脚,踹得脑浆迸流,死于非命。张善相马快,往前走了,那两个家憧却跑不及,被村坊人等围住拿了,交与保正,报知孙鬼车家里。孙鬼车的妻子儿女,一齐哭来,将家憧痛打了一顿。内中有人认得的道:“这骑马郎君,是城内张太公的孙子,家道殷富。今日九头鸟踏死得好,虽然误伤,却也寻着主儿,必得一个小富贵。”保正和地方人等,带了孙鬼车妻子黄氏,缚了两个家憧,一齐到广宁县呈告。正是:

  人心似铁非为铁,官法如炉却是炉。

  不知张善相果然逃得脱否,且听下回分解。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二回 张善相梦中配偶 段春香月下佳期
诗曰:

  驰骤青驹惹祸愆,潜踪误入武陵源。

  暗窥玉女谈衷曲,闷对灵神想故园。

  恍惚梦中谐伉俪,依稀月下会婵娟。

  赤绳系足皆前定,须信姻缘非偶然。

  话说广宁县县令顾吾鼎,当日正坐晚堂,忽见一伙人呈告人命。保正当先递上呈子,将孙鬼车被张善相走马踏死情由诉说一遍。知县唤孙鬼车妻子上前审问,黄氏又递状词,哭诉一番,口词相同。又叫张家两个家僮,问:“走马的是你何人?为甚放他逃了?”两个家憧禀说:“是小人的小主,名张善相,年方一十六岁,自幼攻书,近日推好走马射猎。昨日因亲戚送得这匹劣马,小主人牵出郊外骑试,不意撞着醉汉,无心中失误踏死,实与小的二人无于。”知县大怒道:“你这两个奴才,不劝家主学好,专骗哄他游走好闲,伤人性命,还说与你无干?着实打这厮!”两倍皂甲吆喝一声,将两个拖翻,各打了二十竹片,发下狱中监候,待拿正犯一并问罪。发放了保正地方人等与黄氏回家候审,并差县尉带仵作去相尸收殓。次日,金牌差四个公人径到张太公家内,提拿正犯凶身一名张善相。张太公办酒饭款徐送银四十两,贿嘱公人方便,禀官宽限,另有重谢。自古道:有钱十万,可以通神。那四个公人得了银两,千欢万喜的奉承太公,作别而去。张太公又央人在衙门里上下使钱,保正、排邻俱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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