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海边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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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海边的油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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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你是个画家?!”
    老人的惊呼让Justin回过神来,他刚才的行为实在过于唐突了!!
    “哦!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老人挥手打断了他的道歉。
    Justin的修改恰到好处。
    他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孩子,有着惊人的天份;自己思索许久,仍然困惑不解的问题,这孩子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解决了。
    “年轻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到这儿来。”
    他把小木屋的钥匙递给了Justin。
    “任何时候。”
    深深地感激在Justin的心头涌起,老人不仅容忍了他的唐突,还慷慨地把自己的工作室借给了他!!
    “不过,明天,你要陪我去一趟海边。”
    Justin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老人走到Justin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让Justin有了一种奇怪预感,似乎,这位老人,要为他拉开一片厚重的幕布,帷幕的后面,是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世界。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Justin禁不住惊叹,这位神秘的老人,究竟有多少的秘密,要拿来让他惊喜?
    一间私人的画廊,收藏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法国南部许多未曾面世却十分具有艺术价值的画作。
    老人是画廊的主人,也亲自参与画作的修复。
    “年轻人,有两幅油画,我要让你帮我搬到我的小屋里去,或许,你有兴趣,和我一起修补它们?”
    Justin不解地看着老人。
画作的修补,不是把脱落的颜料填上去那么简单的。首先,需要了解画家使用的颜料成分,尤其是早期的油画作家,他们作画的颜料,调合的油的比例各不相同,有的画家甚至还加入了其他的东西。比如达?芬奇,再画《最后的晚餐》时,他居然在颜料中加了蛋清!而后来蛋清变质之后,这个画面也就失去了曾经的光彩,甚至最顶尖的修复师,也无法恢复画的原貌,至少,找回曾经的一些风采。
了解作画的背景也十分的重要。如果对画家的作画意图不了解,会对整个作品的理解产生偏差,修补出来的效果,会显得不伦不类。
    随便找个什么人去修补一幅画,不仅是对画家的不尊重,也是对画作的侮辱。Justin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作为一个修复师的专业素养。
    “或者,你更愿意在这里工作?”
    老人走到工作室的窗边,轻轻的拉开窗帘。
    蔚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金色的海滩,白色的海鸟在窗外悠闲的盘旋,不时发出几声动听的鸣叫,天空和大海相互映衬着,越发地显得明净。
    如果有座灯塔,那就真的是完美的景观了,Justin暗自想着,这样的景致虽然怡人,却有些过于空旷了。天空和大海混在了一起,很难分清界限。
    “10年前,那边还有个灯塔。不过,现在都拆了。只有北部的海边还剩下一些,也改建成了灯塔博物馆。”
    老人打开窗户,手臂伸出窗外,向Justin示意方向。
    海风伴着淡淡的咸味吹进了屋子,带来了属于大海的问候。Justin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不过现在也很好,天空和大海,就这样简单的相互交融,就算你分不清,哪儿是天空,哪儿是海水,那又怎样呢?”
老人拆开了第一幅画的包装。
这幅画的时间不长,大概有7、80年左右,可是,大概是因为保存不当,油彩化开,让画面斑驳得狼狈。
Justin知道,这种程度的画面损伤,技术上来讲,修复起来并不难。化掉的油彩,用来分析颜料成分非常方便,特制的药水可以洗去那些污渍,剩下的就是把颜色残缺的地方补上;只要画面结构不复杂。
他开始关心画的内容。
虽然有着扫兴的污渍,他还是能轻易地看出,这是一幅海景。
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海水,象牙白的灯塔,金色的沙滩。
可是——
“奇怪!这幅画是失败的作品吧,先生?为什么还要花力气修复?”
近处的海滩上,有一个白色的色块,虽然轮廓模糊,但还是能猜出,这是一个人的背影。而远处天海相接的地方,有一叶红色的帆船,倒是画得分外的清晰。
这样的构图,完全不符合近大远小的透视原则啊!
“不,这幅画非常有意思,年轻人。我本来以为,你能看懂。”
老人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失望。
Justin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忘记所谓的透视原理,去关注画的内容。
如果,没有那叶红色的帆船,画面会显得非常和谐,就像在所有的海边都能找到的明信片上画的一样,虽然没什么特色,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冷色系的画面中,加入了暖色系的红色,就算是有小小的一点,那么,这个红色的色块,也会显得非常突兀。
不,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Justin注视着那一点红色,眉头深深锁起,为什么,要加入这样的一个色块?画家的蓝色调和得非常完美,用细致的深浅变化,表现出天与海的区别,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其实也看不出其中的界限。
许多画家都很难做到这般的和谐,他们对海平面过于的关注了,会花很大的力气,去描绘那细细的线,再花更大的力气,去刻意的隐藏。可是,这幅画,仅仅使用了一个稍微深一些的蓝色来过渡。
但是,那一点红色,硬生生地,把整个美妙的和谐撕裂了。
Justin开始了解作者的意图,或许,那海天的和谐,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而非匠心独具;当他发现习惯中的海平线被自己遗忘时,他只能刻意的加入一个红色的帆船,来示意海平线的位置。
不对!如果是这样,作者绝对不会犯下最基本的错误。追求教条的画家,绝对不会让近大远小的透视原则在自己手中被打破。
Justin的视线回到了海边那个模糊的背影。
海滩虽然有着温暖的金色,却因为没有交杂的脚印,显得十分寂寞。背影的轮廓太模糊,Justin不敢肯定,那个人,是在看着帆船,还是灯塔。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灯塔上的守望者?还是船上的旅人?
Justin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渐渐的掩埋在一阵浓烈的思念中。仿佛有人正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背影,却没有那个勇气走到自己身边。所有的心情,都倾注到了目光中,不仅仅是思念,还有期待,期待着自己回头,交汇他的目光。
他想起了在画展之前完成的一幅作品。
一个在建筑物的阴影下沉默的背影。高楼挡住了阳光,脊梁挡住了面容。

多伦多。
Lindsay把Gus交给了助手,让她看住这个正值调皮的年级的孩子,自己则回到画廊的展厅,去找等在那里的孩子的父亲。
Brian简单的看了看画廊收集的年轻画家的作品,禁不住叹了口气,画面中张扬着的年轻气盛让他羡慕。
当他决定向Justin求婚的时候,他的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追求一个稳定关系的;他想守在Justin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就这样慢慢变老。
只要Justin在身边,岁月的流逝,也会变成一种幸福。
可是,他忘了,Justin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心情,去要求Justin放弃他那不可限量的未来。
他知道那孩子不会轻易放手,否则,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地爱他。
所以,两个人不再联系;虽然不曾约定,却更像是一种默契。整整三年,他们都没有试着联系对方。
Brian不知道,自己该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欣慰还是悲哀。
突然,一幅画进入了眼帘,仿佛初次见面,对Justin的惊鸿一瞥,这幅画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
没有属于他的年纪的张扬,反倒是有一种沉淀多年的悲哀,甚至,苍凉。
他凝视着那幅画,一个单薄的背影,躲在建筑物巨大的阴影下,仿佛所有的欢乐都被这篇阴影吞噬了,剩下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拿出一支香烟,试图冲淡内心的压抑。
“Brian,这儿禁烟。”
Lindsay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从他的指间把香烟夺走。
“这地方不错。”
Brian清了清嗓子,把视线从那幅画上面调开。
“你是想说,这幅画不错,对吗?”
Lindsay看得很清楚,在自己来之前,Brian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幅画上面。她敲了敲画框旁边的小牌子,示意Brian看一看。
Justin Taylor。
“这个是从他的个人画展上面买来的。对了,他的第一次画展,你居然缺席了!”
Brian不置可否的笑笑。
“我还是缺席的好。”
Lindsay不再说话。
他的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Brian兀自想着,试图把画的作者Justin Taylor和他的Sunshine联系到一起。
透过画廊的窗户,他看见一片阴云正慢慢飘过,遮住了明媚的阳光。

那个背影,离得那么近,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可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甚至海天相接处的红色帆船,也比他更近。
原来,思念,并不是来自画中的人物,而是画家。
思念的人,离得太远,自己的心情,无法传递;本来是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分开,从此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只能怀着相同的思念,在寂寞中沉沦。
“年轻人,看明白了吗?”
Justin点头。
一对恋人,曾经是那么的快乐,以为生命中只要有彼此,就足以走过一切的风风雨雨。
但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就像那刺眼的红色帆船撕开了画面的和谐一般。
爱情,却停不下来。
因为回不到过去,所以只能遥遥相望,在心中将思念累积。
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再也没有交汇,除了心中对对方同样深沉的思念。
Justin的嘴角挂着一丝讽刺。
本来以为,离开美国,能暂时地从狼狈的情感中逃离出来;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掉。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他注定,要面对着一场感情的劫;注定,要为曾经那一场恋情肝肠寸断。只是,他不知道,当他终于放得下那份爱时,是因为找到了另一段,让他更投入的感情,还是心死,从此不再涉入爱河。
老人几乎完成了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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