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门之血色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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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门之血色睢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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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嗖”的一声,箭射向佛寺佛塔的墙壁上,箭半支入墙。

  南霁云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众人分明听到牙碎的声音。他迳直走到贺兰进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痛骂道:“你这鲜卑胡儿,你给我听着,这一箭本来是取你性命的,只因国逢乱世,霁云我不敢擅杀朝廷命官,等这天下太平了,我发誓灭了你贺兰氏,这支箭放在这里,你给我天天看着,等着我来收拾你!好好记住的我话,在下告辞!”

  说完,南霁云战袍一甩,愤然离去!

  贺兰进明冷汗不止,呆如木鸡,怔住了。

  “贺兰大人,我看南将军言真意切,如此而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如我们派兵?”李宾问道。

  “岂有此理,这南霁云也太猖狂了,我坚决不派!”贺兰进明想,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去睢阳,打败贼兵也就张巡的功劳最大,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将士的心向着张巡,坚决不能去!

  “望大人三思!”众将皆起座。

  一牙将斗胆进谏:“睢阳不可失,睢阳防线不可破,我等家小半数皆在江准之地,大人身为河南节度使有守土之责,望大人三思!”

  “再提驰援睢阳者,斩无赦;擅自加入张巡部队者,以叛逃罪论处,立斩!”贺兰进明发飙了,几乎歇斯底里。

  南霁云等人向贺兰进明求兵不成,心有切齿之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立马回驰睢阳。他们路经真源,真源县令李贲深为张巡的守城义举所感动,怎奈县中没有兵众杂役,只有送给南霁云良马百匹,南霁云深受感动,叩拜不已。李贲向睢阳方向叩拜道:“国家危难当死力相效,恨我李贲只为一县之令无兵可率,坐视睢阳危亡,心有余恨啊!”

  南霁云自是感动,与李贲饮罢,便要拜别,言明待败了尹子奇定来真源相谢。李贲不肯作别,相送十里,眼看着就要到宁陵地界,就说道:“南兄就此告别,你顶天立地一男儿,此去凶多吉少,望好自珍重!”

  “霁云当死效报国,但又不敢轻死,心有余恨,不灭鲜卑杂胡贺兰进明,死不瞑目!”

  “我虽为区区县令却也心忧天下,也曾陈书朝廷言明睢阳周边各军镇坐视睢阳危亡不顾。睢阳守战感天动地,朝廷总不会坐视睢阳沦陷,再说朝廷已经组织反击叛军,决定收复长安洛阳两京!”

  “但愿苍天有眼,天佑睢阳!李大人,真源一地多贼兵,望多自珍重,霁云在此告别!”

  李贲将县衙数十名衙役交与南霁云,协助送马,关照再三后再拜,便归真源去了。

  到了宁陵,南霁云大有故地重游之慨。在这里他曾和张巡、雷万春共同作战一年有余,先败令狐潮,再挫杨朝宗,从此张巡威名远扬,而自己几战成名,战功累累,天下共知。回想这一年,他随张巡征战不休,已是杀人无数,但这叛军怎么越杀越多?这大唐江山究竟怎么了?竟一下子涌出这么多乱军贼子?

  感慨间,一支唐军逶迤而来。处于乱世之中,各路军马各自打着算盘,甚至互有冲突,所以双方都不敢轻易相近。南霁云勒马停住看个究竟,只见来者眉清目秀,气概雄奇,他大声问道:“来将是谁,可将姓名报来!”

  那将喊话过来,“我等为大唐官兵,在下宁陵城使廉坦。”

  听罢,南霁云快马奔上去,说道:“原来是廉坦贤弟,张大人一直挂念着你,在下张中丞帐下南霁云!” 

  “原来是忠义无双、勇猛无敌的南大将军,宁陵一别,已有一年,你来宁陵何事?”

  两人下马,南霁云将睢阳城困局和向贺兰进明搬救兵之事具说了一遍。

  “睢阳苦守近九个月,天下共知;南将军义干云天,令人敬仰!我愿与将军赴援睢阳!”廉坦听后马上说道。

  南霁云喜出望外,大声说道:“好,好好,好兄弟,廉将军你有多少兵卒?”

  “三千步骑!”

  “三千步骑,还有我这里有良马百匹,回援睢阳,兴许还能再撑!”

  “南将军且慢,这三千步骑的家小都在宁陵,自张大人走后,转战宁陵,誓保宁陵之安危,此去睢阳,未曾问过他们是否愿去!”

  “罢,能去多少就去多少,你就去问问吧!”

  廉坦转向他的士卒,“各位兄弟,你们跟着我转战一年有余,之前也曾跟着张中丞共同作战过,今天我要随南大将军前往睢阳继续追随张中丞去了,此去九死一生,各位如有意则共赴虎穴,如无意则各自安命。廉坦我若有幸苟活,就后会有期!”

  一个士卒站了出来,说:“张中丞在雍丘、守陵一带苦战,败了令狐潮和杨朝宗,于宁陵有大恩。如今张中丞有难,我等岂能不念旧恩,见死不救,我等皆愿往,与睢阳城共存亡!”

  南、廉二将见此情景,心头一热,极为感动。廉坦说,“多谢众位兄弟高义,既然如此,大家都去换套新衣甲,挑匹好马,让狗贼叛军看看我们大唐将士的威风!”

  说罢,南霁云和廉坦两位将军带着三千步骑驰援睢阳,由啸虎道马不停蹄直奔睢阳城。

  尹子奇知道南霁云去搬救兵,早已日夜加以提防,将睢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南霁云和廉坦两将身先士卒,三千步骑左冲右突,冲向睢阳城。南霁云深知有负张巡重托,更是奋力杀敌,恨不能以死报张巡,所有兵士在南霁云的感奋下,更是奋力拼杀,且战且进,经过一场大战,终于撕开了一条血路。此时睢阳城里的张巡听到城外厮杀声,感奋而起,大呼,“南八带援军来了!”城门洞开。

  尹子奇看到所向披靡的南霁云,又见城中将士在雷万春的带领下,前来应战,个个如杀人魔王,抡着陌刀冲向敌阵,见人就砍,见马就劈,全身浴血,狂喊不已。尹子奇如撞恶鬼,头皮发麻,不由的退后几步,说道,“鸣金收兵。”

  南霁云等冲进城里,清点兵将,入城人数不足一千,竟三人中有二人战死,城中将士也有折损,剩三百余人,合兵不足一千三百。南霁云拖着毫无力气的身子,没跑到张巡面前就瘫倒地。张巡冲上去抱着南霁云大哭起来,南霁云想说些什么,张巡便捂住了南霁云的嘴巴,说道:“南八,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辛苦了,难为你了,我都明白了!”

  张巡看到廉坦,便放下南霁去,说:“廉将军,宁陵一别已近一年,殊不知能在这里见到你!”

  “张中丞你为守睢阳万死不辞,屡败尹子奇数十万大军,能够和你一起作战,是小将莫大的荣幸!”

  “可恨那贺兰进明,知睢阳万分火急,宁可笙歌燕舞,也不发一兵一卒!”南霁云耐不住愤怒,还是说话了。

  “哼,为人臣子,吃皇家的粮食却不懂为国死节,像乌龟一样只顾保全自己,我廉坦虽是宁陵城使,也羞于在这种人麾下!”

  “廉坦将军深明大义,着实让我们感动!只是可惜粮草殆尽,城中是以人果腹,虽一千人突入城中,能够奋勇杀敌,但是也是一千张口。现在睢阳城已是人间地狱,我怕……”

  “我看现在有廉坦的一千精骑,突围有望,不如撤出睢阳,再转战河南各地!”许远说道。

  “撤,撤到哪里去,这一千精骑如此突围进来,三分有二已去,已是拼尽全力,浑身是伤;城中三百兵卒更是疲弱不堪。这一出城就让这尹子奇追着打,我看没跑出半里,就被砍杀殆尽!” 姚訚说。

  “那可怎么办!”雷万春心急如焚。

  “可恨,可恨这么多军镇,竟然坐视睢阳不顾,只有委屈睢阳城的百姓,委屈你们这些将士!如今之计只能死守睢阳。我已经向朝廷报急!”许远说道。

  大家一阵议论后,见张巡沉默不语,便各自归位,坚持城池。

  张巡继续加防,尹子奇也想过一千人就是一千张口,刚才南霁云进城掳进去的不过是几匹疲马几头瘦牛,再说睢阳已经是一座空城,索性让他彻底的空起来,等待张巡他们无力抵抗再破城池不迟!

粮尽又援绝,天付完节(一)
九月,睢阳坚守,城中百姓如入地狱。食尽战马,援兵未至;食尽老弱病残,援军未至,食尽妇孺,援军仍未至;剩下的就是男丁,此时之男丁也早已饿得只剩骨头,尸居余气……结果连男丁都吃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盼不来救兵。这好端端的睢阳城,来的时候还一片升平,如今却是尸骨满地,白骨成堆;这都是睢阳城百姓的白骨。

  张巡望着这堆白骨,心中痛苦万分。这难道就是睢阳,不是一个人间地狱吗?他倍感罪孽深重,带头食人,历史将怎样看待我呢?战死倒也罢,悔吧,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已经撑到了这般田地,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恨的只是这贺兰进明,我吃人苦撑不是等你援兵来救,结果援军未至,投降?弃城?战死?都是选择项,但是睢阳不是丢了,屠城也就免不了。叛军攻入长安洛阳,两京千里之地战前人口超过千万,叛军屠戮过后,潼关至虎牢关数百里之内仅余千户,竟是百里存一,自己老家南阳邓州方城县战前过万户,战后仅余二百多户。想到这些,张巡咬紧牙齿,结果两颗牙崩断。“不降,不弃,不轻易战死!”他自言自语道。

  到了十月,眼看人都要吃完了,再下去如何是好?

  “人都快吃完了,张大人,不如让我再冲一阵,我曾是叛将已有罪孽,如今又是食人,更是罪孽深重,我请求一战,愿以死清洗我的罪孽!”李怀忠跑到张巡那里说道,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身后跟着的姚訚、李辞两人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三人和张巡一样,出生于书香门第,吃了人自然是心里不好受。

  “你们罪孽深重?我是主将,这罪孽要谁来担?是我,是我张巡,我守不住睢阳,我对得起这睢阳百姓,对得起我的风颜吗?”张巡头发凌乱,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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