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滔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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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滔进行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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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血本无归后轻生自杀。8月4日,曲无间把剩下的4万多块钱也投了进去,希望能够钻庄家的空子,捞回老本,可是这一次曲无间又空手而归了。
  2004年9月7日,湖南省岳阳市又是一个大雾天。曲无间踏上了开往天津的列车。和去北京时一样,他的行李里除了换洗衣服外,还有《曾国藩传》和《三国演义》。曲无间希望能够故伎重演,再次空手套白狼。临上车时,他回头看了看浓雾笼罩下的岳阳市,心里诅咒着那该死的六合彩。
  8。 再次出手
  2008年4月4日,北京,晴。
  又是一个春天到来了。因为进行了多年的治理,北京的沙尘暴基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蓝蓝的天。这样的天气让王文军心情非常愉快。早晨8点多,王文军又像4年前一样开着自己的小云雀去上班了。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刑警队工作了,2007年就调到了崇文分局看守所。推开办公室的门刚坐下,王文军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崇文分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何长海,他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王文军,假赵兴找到了。
  在过去的4年时间里,王文军几乎每年都要去一次监利、岳阳和长沙,以至于当地的民警都和他混熟了,每年过年,他们都给王文军打电话,一是拜个年,二是通报一下查找的情况。可是遗憾的是,始终没有找到假赵兴的消息。
  当年王文军44岁,现在他已经48岁了,他手下原来的队员也大多调走了。就在王文军要调到看守所前,为了能有人把这个案子查下去,他专门向副支队长何长海进行了汇报。后来他听说,2008年春节刚过,趁着刑事案件少的机会,何长海就又组织人员去监利、岳阳、长沙一带寻找假赵兴。
  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前去寻找假赵兴的侦查员在岳阳市公安局碰到了一名刚刚从监狱调动工作到刑警队的民警。看了侦查员带去的照片,这名民警想起在他工作过的那所监狱里有一个犯人的长相和照片上的人非常相似。
  在那名民警的帮助下,侦查员终于在岳阳市的一所监狱里,找到了假赵兴,知道了他的真名曲无间。
  他是2005年在上海被抓获的。
  听到假赵兴现形的消息,王文军乐了起来。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监狱里,曲无间却怎么也乐不起来。他刚刚被狱警通知,北京有人来接他。
  从被上海警方抓获的那一天起,3年了,曲无间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自己在北京作案的事情。
  2004年9月,被六合彩闹得血本无归后,曲无间离开了岳阳,因为有了在北京生活的经历,熟悉了北方人的特点,他这一次专门选择了北方城市天津。根据上次的经验,曲无间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天津人的身份,化名吴忠,应聘到一家服装厂当会计,等待新的下手机会。
  2005年4月,服装厂新招聘来一个统计员。他来的第一天就盯着曲无间的脸看了又看,连连说“太像了”。那名统计员对曲无间说,一年前他曾经在北京电视台《法治进行时》上看到一个通缉令,说一个人冒名顶替在一家食品厂呆了8个多月,偷了食品厂几十万元后逃走了。因为那个故事太悬,又是财务部门发生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统计员的话让曲无间魂飞魄散。一年过去了,他自以为在北京做的案天衣无缝,现在应该风平浪静了,没想到天津还有人记着此事。第二天,曲无间就辞职离开了天津,到了上海。

潜伏——公司“无间道”(11)
远离了北方,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2005年6月,他化名吴意应聘到上海的一家半导体器件厂,担任工资发放员。这一次,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2005年8月27日,曲无间从出纳那里领到了50多万元的工资款,故意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才开始工作,等到下班的时候,只发出了5万多元。听到了下班的铃声,曲无间打发走了领工资的员工,告诉他们明天再发放,随后把没有发下去的45万元装进了保险柜锁起来。等财务人员都下班离开了财务室,曲无间打开保险柜把钱装进了一个旅行包,直奔火车站。
  就在曲无间拿着钱离开单位不久,回到家里的财务主管因为担心工资款的安全,又折回了单位财务室。当他发现巨款被盗后,立刻报了警。当天晚上6点多,民警在火车站把曲无间抓获。
  2005年12月21日,曲无间因为盗窃罪,被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后被押回岳阳服刑。眼看再有3年就可以出狱,而北京警方的到来,让曲无间重获自由的时间变得遥遥无期。
  9。 永远读不懂的两本书
  2008年5月21日,湖南省岳阳市,大雨。
  下了火车,刑警赵晓涛立刻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同事向曲无间服刑的监狱赶去。赵晓涛是崇文分局刑侦支队现案队的侦查员,4年前,就是他和王文军一起出的现场。如今,当时的侦查员只剩下他还在队里。因此,队里派他和另外一名侦查员,专程到岳阳市押解曲无间回北京。
  曲无间服刑的那所监狱在郊区,从火车站到那里要跨越一座长江大桥。大雨中,江面被笼罩在一片雾气里,来往的船都拉着汽笛若隐若现地在雾气中行驶着。赵晓涛对同事说,每次来岳阳,好像都是下着大雾。当时办案的心情也像大雾里行进的船只,在朦胧中行进却看不清江面的全景。而现在好了,案子水落石出了,可惜自己要连夜赶回北京,等不到出太阳的日子,见一见长江的真容了。
  在监狱里,狱警和赵晓涛办完交接手续后,曲无间被狱警交到了北京警察的手里。他已经43岁了,和4年前的照片相比,胖了一些。他已经知道了北京警方的来意,顺从地跟着赵晓涛一起上了前往火车站的警车。
  路上,曲无间问得最多的是食品厂以及刘伶的情况。赵晓涛告诉他,食品厂经他一折腾,险些破了产,不过现在缓了过来,并且成为了北京有名的企业。刘伶自他消失后没多久就辞职了。那个出纳员徐冉,还在食品厂上班,经过4年前的洗礼,成熟了许多。钱总还在负责财务,不过每次招聘,都要对应聘人员刨根问底,对重要岗位的人员还要做家访。听了这些情况,曲无间沉默了,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发起呆来。
  和2002年第一次去北京一样,曲无间仍旧只有一个拉杆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一本《曾国藩传》和一本《三国演义》。
  曲无间舍不得扔掉这两本书,即使是坐监狱。这是曲无间从青年时代开始读的精神食粮。过去,他常常在翻着这两本书的时候,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大人物。进了监狱,他开始怀疑自己从这两本书里到底学到了什么?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除了龌龊的骗人伎俩之外,成大功者的操守、信义、智慧和人生修炼,他一样也不具备。他常常回忆起在食品厂的生活,那时他有心爱的女人,有欣赏自己的领导,更有安稳的职业,可是他偏偏选择了做贼。每当回忆起这些,他就会想到佛家因果报应的理论:一个人只要做了什么坏事,尽管当时可能不会被发现,但是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
  开往北京的火车缓缓进站了,曲无间还在岳阳火车站的站台上冥想着。看着他呆呆的样子,赵晓涛说道:“别想了,咱们上车吧,北京的案子还等着你结呢!”
  

水之殇(1)
在北京朝阳区豆各庄乡的黄厂村,有一家叫做“乐园”的洗浴中心。在2003年5月15日之前,这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但在这天之后,乐园洗浴中心成了让京城所有刑警永远不能忘记的地方。那天,乐园洗浴中心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惨案——7条鲜活的生命被残忍地溺死在一个不足3平米的浴池内。从专案组成立到案件侦破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全程跟踪采访,所以对这起重大杀人案的每一个细节都牢记于心。
  1995年9月的一天,21岁的吉林省浑江市临江县人惠金波带着妻子周艳霞,悄悄潜入北京,在南城的刘家窑租了一间平房,住了下来。
  因为杀人,他正在被警方通缉。命案发生在一年前的8月12日。那天他和他的同学,一个叫王洪斌的人,从临江县来到沈阳。在夜里11点多的时候,惠金波和王洪斌敲开一家亲戚的门,说是要“借钱”。几句不和,他就和王洪斌一起把他的舅母捆了起来,用电线勒死,抢了4000多元现金和手表等物品,逃离了沈阳。后来辗辗转转,惠金波、周艳霞逃到了北京。
  他们到北京不久,北京下了一场雨。惠金波的命运,似乎和水有着难以言说的渊源。他的出生地临江县有水,鸭绿江从他的家乡流过。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字里有水,这个水里有父母对儿子一生的祝福。逃亡中,惠金波不敢用真名,给自己起了个假名叫车玉波,也有水。
  刚到北京,惠金波靠妻子在饭馆打工过日子。渐渐地,他在北京南城的城乡结合部蹚开了路子。他伪装得很好,成功地躲过了警方不止一次的盘查。这让他相信自己有能力长久地在“天子脚下”生活下去。几年过去,惠金波的手头有了一些钱。他用这笔钱租下了丰台区一个集贸市场的4个摊位,再转手租给别的商贩,当上了“二老板”。这几年是惠金波一生中“最好”的日子。他从平房搬进了楼房;他可以畅快地喝酒吃肉;他有了情人,而且不止一个;他还喜欢玩牌。
  在他的牌友里,有一个叫大林子的和他关系最好。
  大林子,大名叫李俊麟,比惠金波大3岁,是北京市朝阳区黄厂村人。1990年,李俊麟19岁,因为盗窃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在监狱里,大林子学了一手理板寸的绝活,刑满释放回家后就开了一间*,*门脸上有一行醒目的大字:大林子板寸一绝。
  有钱有朋友,惠金波太留恋这种自由的生活了。他把自己1994年8月12日做的那起案件假说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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