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佳人(又名妻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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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佳人(又名妻子和女儿)-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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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六便士,三打六便士。请交钱,马上开始。”辛西娅坐在罗杰和威廉·奥福德之间。这就是那位小学生,他的两个姐姐习惯用昵称叫他“威利”在这样的场合惹得他气恨不已,觉得这么叫显得他孩子气,使得辛西娅只注意罗杰·哈姆利先生而不注意他。他也被这位美女迷住了,她抽空给了他一两个甜蜜的微笑。一回到他奶奶家里,他发表了一两条断然而又不乏创见的观点,正好和他两位姐姐的观点相反——这也是很自然的。其中有一条是:
    “说到底,数学学位考试甲等及格者也没什么了不起。谁喜欢当就可以当。倒是有不少他认识的人老是后悔做了这么没趣的事。”
    莫莉觉得这牌打不完了。她没有赌博的特殊才能,不管到手的牌好不好,她总是押两个筹码,输赢无所谓。辛西娅恰恰相反,赌注下得大,有一回赢得发了财,到结束时反而欠着莫莉的债,有六先令之多。她说她忘了没带钱包,就只好从比较节俭的莫莉那儿借。布朗宁小姐曾对莫莉说过这种玩法,所以她知道这种游戏是要带钱的。这场牌即使不是在座的每个人都玩得痛快,也是自始至终玩得吵吵嚷嚷很热闹。莫莉原以为这牌要打到半夜.不料钟一打九点,小女仆便准时摇摇晃晃地进来,沉甸甸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摆满三明治、蛋糕和果子冻。这么一来大家都动了起来。罗杰看样子一直在留心着这种情况,便过来坐在莫莉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我非常高兴再见到你,自圣诞节以来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说道,放低了声音,也没提她离开哈姆利庄的具体日子。
    “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答道,“现在都快到复活节了。我一直想对你说说我听到你在剑桥取得荣誉后是多么高兴。有一次我想托你哥哥给你带个口信,可又一想那样做恐怕是大惊小怪了,因为我不懂数学学位考试甲等合格者这个荣誉有多高的价值。你肯定从懂行的人们那里得到了不少祝贺吧。”
    “可我偏偏没听上你的祝贺,莫莉,”他亲切地说道,“但我当时深信你会为我高兴的。”
    “又高兴,又骄傲,”她说道,“我很想多听些情况。我刚才听见你在给辛西娅讲——”。
  “对。她是个多迷人的姑娘啊!我看你现在肯定比我们很久以前料想的更快活。”
    “还是给我说说数学学位考试甲等及格者的事吧,求你了,”
  “说来话长,我先得帮两位布朗宁小姐发放三明治——再说你可能会发现那事情极没意思,全是些专业术语。”
    “辛西娅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莫莉说。
    “那好吧!我把你交给她,让她说给你听,因为我现在得过去了。我不能厚着脸皮闲坐在这里,让两位好心的女士忙。不过我很快会过来拜访吉布森太太。你们今晚步行回家吗?”
    “对,我想是步行回去,”莫莉说道,急切切地盼着下一句话。
    “那我就陪你们走过去。我把马拴在了天使客栈,正好是这里到你们家的中间处。我看老贝蒂会允许我陪你们姐昧俩吧?你过去常把她说成个凶神恶煞。”
    “贝蒂已经离开我们了,”莫莉伤心地说道,“她住到阿什科姆的一个地方去了。”
    他脸上做了个扫兴的表情,便离开她去尽他帮助主人的责任。这短短的一点谈话谈得很愉快,他的态度也和从前一洋,就像个大哥哥似的,但和他对辛西娅的态度不大一样。莫莉几乎觉得她更喜欢辛西娅。他这会儿跟着辛西娅打转。威利·奥福德刚才给辛西娅递点心,她谢绝了。罗杰却嘻嘻哈哈地连求带哄劝她取了点他递过去的东西。他俩说的每句话全屋里的人都听得见,然而每个词都说得——至少在罗杰这方面——好像是换上任何一个人就不能用这种特殊的态度说活。也许主要是因为辛西娅被求烦了,其次才是为照顾他的情绪,她总算拿了一块蛋白杏仁小甜饼,罗杰便快活得像是她给他戴了顶花冠一般。整个事情再琐碎平常不过了,根本不值得注意,然而莫莉注意到了,而且深感不安。她说不上这是为什么。到晚上下起雨来,吉布森太太派了一辆轻便旅行马车来接两个姑娘,再不是昔日由贝蒂老太太来接的情形。辛西娅和莫莉都想到有可能的话送两个奥福德姑娘回她们奶奶家,免得走去淋湿了。可是辛西娅先一步说了出来,于是感谢话和赞扬她考虑周全的话都冲着她说了。
    她们回到家时吉布森先生和吉布森太太正坐在客厅里,做好准备要津津有味地听今天晚上的详细情况。
    辛西娅开始说:
   “噢!不是很有意思。也没盼着有意思,”说着连连打呵欠。
    “来的都有谁?”吉布森先生问道,“都是年轻人吧——对不对?”
    “她们只请了利齐·奥福德和范妮·奥福德,还有她们的弟弟。不过罗杰·哈姆利先生骑马过来拜访了两位布朗宁小姐,她们便留下他喝茶。再没有别人。”
    “罗杰·哈姆利在那里!”吉布森先生说道,“这么说他已经回家了。我必须找个时间骑马过去看他。”
    “你最好还是请他来这儿,”吉布森太太说道,“亲爱的,你看请他和他哥哥星期五来吃饭怎么样?我看这样才能表示关怀。”
    “亲爱的!这些念过剑桥的年轻人都是豪饮之辈,不醉不休。我的酒窖可经不住他们多次进攻。”
    “没想到你这么不好客,吉布森先生。”
    “我不是不好客,这可以肯定。如果你在请柬的上注明‘苦啤酒’字样,就像时髦人家要打牌请客就注明‘有牌打’那样,你就会请到奥斯本和罗杰来吃饭,哪一天想请就能请来。辛西娅,你觉得我喜欢的这位年轻人怎么样?我想你从前没见过他吧?’’
    “噢!他根本不像他哥哥长得那么帅。也没有那么文雅。同人谈活电不那么随和。他款待我一个多钟头,就没完没了地说这个考试或那个考试。不过他身上倒是有叫人喜欢的地方。”
    “好一一莫莉,”吉布森太太说道,她自负是个不偏不倚的继母,总是竭尽努力叫莫莉说得和辛两娅一样多——“你今晚过得怎么样?”
    “非常愉快,谢谢你。”她违心地说了这句话。她不喜欢打牌,她喜欢的是能和罗杰说说话。结果她不喜欢的事倒干了,喜欢的事却没干。
    “我们也来了位不速之客,”吉布森先生说,“刚吃过正餐,便进来了普雷斯顿先生。我猜想他比过去更多地管开了霍林福德这边的地产。希普尚克斯渐渐上了年纪。要是他果真要多管这边的事,恐怕咱们要常见普雷斯顿了。他这人就像苏格兰人常说的那样‘有点没羞’,今晚他在我家就跟在自己家那样自在。我要是请他再坐一会儿,真是的,或者我要单单没打呵欠,他这会儿还会呆着不走。不过我一旦呵欠发作,我倒要看看淮还敢坐着不走。”
    “你喜欢普雷斯顿先生吗,爸爸?”莫莉问道。
    “就我的印象而言,我交往的男人中有一半和他一个样。他谈吐不错,见多识广。但我对他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卡姆纳老爷家的管事,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叫人放心。”
    “那一天我和哈里特小姐往老宅时,她可是极力说他不好。”
    “哈里特小姐总是胡思乱想。她对人今天喜欢,明天又讨厌,”吉布森太太说道。只要莫莉引用哈里特,小蛆说过的话,或者说的话里隐含着她和哈里特小姐有点瞬间交情之意,那就碰到了吉布森太太的痛处。
    “你肯定对普雷斯顿先生很了解,亲爱的。你在阿什科姆时老见他吧?”
    吉布森太太脸一红,答话前先看看辛西娅。辛两娅脸上主意已定,不管吉布森太太怎么暗示,就是不说活。
    “对,那时候我们常见他——我是说有一阵子。我觉得他这人反复无常。不过那时候他老是给我们送野味,有时候还送水果。说他的谣传不少,但我从来不信以为真。”
    “都是什么谣传?”吉布森先生迅速发问。
    “这个嘛,你知道的,都是些说不明白的事。夫概是诽谤吧。从来也没人相信。他要愿意的话能与人愉快相处。卡姆纳老爷那么挑剔,假如那些谣传属实,是决不肯留他做地产代理人的。我倒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谣传,因为我认为凡是谣传都是嚼舌根,可憎。”
    “我真高兴当着他的面打了呵欠,”吉布森先生说,“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暗示。”
    “如果是说你咧开嘴巴打一个呵欠的活,爸爸,我要说那绝不止是一个暗示,”莫莉说道,“下次他来时,你如果要搞个呵欠团体表演,我就算一个!你也参加吗,辛西娅?”
    “我不知道,”辛西娅简短答道,说着点燃了床头上用的蜡烛。两个姑娘平时总要来些睡前夜谈,不是在这个的卧室里,就是在那个的卧室里。今晚辛西娅却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说她太累了,随后便急匆匆关了门。
    就在第二天,罗杰来进行他说好的拜访。莫莉和威廉斯在外面花园里,正在规划整理出些新花坛,全神贯注地忙她的活,往草坪上钉木桩,标出不同的地点.她站起来观看整体效果时,目光突然遇上个年轻人的身影,背朝着亮兆,向前俯着身子,正在兴致勃勃地说——或者是在兴致勃勃地听。莫莉对那个头的形状熟悉极了,便赶快脱下在园中干活时穿的荷兰麻布围裙,一边腾空围裙口袋,一边对威廉斯说话。
    “我看你现在能完成了吧,”她说道,“你知道颜色鲜艳的花和水蜡树树篱的对比,新的玫瑰花坛该在哪儿了吧?”
    “我不能说我知道,”他说道,“你还得再说一遍,莫莉小姐。我不像当年那样是年轻人了,我的脑子如今也不那么清楚了。你的规划都定好了,我不愿意干出差错来。”
    莫莉立即打消了她的冲动。她看出老花匠的确为难,虽说他极想尽力办好。于是她又走了过去,一边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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