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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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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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哥,别找了,萧大夫回药铺了。”来顺回道。
  我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他怎么不来找我,直接走了?”
  “是贝勒爷吩咐的,听马总管说,贝勒爷向萧大夫要了你,爷说你会吹笛子,要留你在府里教他吹笛子。谢大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家爷啊?”来顺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啊,我……”我听了他的话,一瞬间,真有点儿天旋地转的感觉。
  “对了,爷还给你安排好了住处,你快跟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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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经历了最初的担忧,惊讶,疑惑。现在我已经可以很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了——我,已经成功混进贝勒府了,不,应该说是名正言顺的进了贝勒府,换言之,我和萧烈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了。一个月以来,我们俩心心念念地都是这件事,现在终于实现了,本应高兴才是,可是,此刻我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唯一的感觉就是累——心累。终日揣摩别人的意图,猜来猜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脑袋搬家。这样生活真是太累了!更何况,现在萧烈又不在我身边!我叫他师兄,虽然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但是在心里,我实际上已经把他当成大哥来看待了。我习惯于依赖他,服从他,有什么事都想要和他商量。他呢,虽然有时候脾气有些急躁,但办起事来的确比我细心,谨慎,也比我更有心计。可现在很明显,四阿哥有意不让我们见面,虽然猜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想再见萧烈必定是十分困难的。想到这里,禁不住感到一阵失落。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下了床,推开窗子,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我抬眼看看太阳,应该是午时了吧,这里没有表,刚来的时候每天都是稀里糊涂的,天亮了就起床,天黑了就睡觉。后来渐渐学会了看时辰,现在不用表也能猜出是几点了。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我轻叹一声,回身去拿床头的衣服,这才发现,床头是空的,衣服不见了。再一回身,赫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套女装。
  我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我的那点小伎俩早就被识破了!
  仔细的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我在镜子前坐定,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衣服是丝绸的,素雅大方,发髻虽然简单但是看起来也是相当赏心悦目,若说全身上下唯一不好的地方,恐怕就是我那张脸了¬;—— 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在我的记忆中,关于我的相貌,所能听到的最好的评价也就是清秀了;这其中还不能排除有故意奉承的成分。哎,清秀也好,漂亮也好,不过是一张脸罢了,既然天生不是美女,又何必庸人自扰呢!我对此倒也释然。我站起身,正想出去走走,就听到门口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叫道:“谢姑娘起身了吗?”
  “是谁啊,进来吧!”我答道。心里想着,我在这府里认识的都是男的,怎么会有个女的认识我呢。
  门被推开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走进来,穿得整整齐齐的,长得也很白净,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你是谁啊!”我问道。
  “奴婢叫小秋,贝勒爷吩咐我来伺候姑娘。”她恭恭敬敬的答道。
  “伺候我?不必了,我可以照顾自己,还有,叫我雨霏就行了。”我冲她笑了笑。
  “这,这……”她迟疑着,“姑娘不要我,我怎么向贝勒爷交待啊!”
  我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她,硬轰她走,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就留下来和我做个伴,我们也别分什么主子,奴才的,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雨霏姐吧!好不好?”
  “啊,这……”
  “好了,别这,这的,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你住在哪啊?”我问她。
  “我就住在院子西边的那间房子里,姑娘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又叫姑娘,叫我雨霏!”
  “是,雨霏姐。”她腼腆地笑着。
  一整天我都担心贝勒爷会叫我过去,可是直到天黑,院子里除了我和小秋再也没来过第三个人。接下来的几天也是这样。一开始我有些纳闷,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四阿哥是什么意思,后来索性不去想了,我和小秋住着这么大的院子到也自在。我经常让小秋带我到府里转转,几天下来,这府里的各个处所都转了个遍,现在离开院子,再也不会像那天一样迷路了。
  大约过了三四天,这天早上,我刚吃过早饭,小秋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雨霏姐,马总管刚才派人来传话,说贝勒爷要见你。”
  “是吗,在哪啊?”我说着,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在书房里,你快去吧!下人在外面等着呢!”小秋答道,看她的样子比我还着急。
  我跟着下人,离开我住的院子,穿过几条回廊,朝书房走去。
  远远望见马总管站在书房门口,一幅大病初愈的样子。我连忙上前几步,叫了一声:“马总管!”
  “哦,谢……谢姑娘。”他打量着我,笑着说,“真没想到你是女子。” 
  “我自幼随师兄出诊,穿女装多有不便,所以经常扮做男子,让总管见笑了。”我答道,继而又问,“您的身体现在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多谢姑娘挂心,萧大夫医术精湛,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笑着点点头。
  “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进去向贝勒爷通报。”马总管说着,推门走进书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总管走出来,说道:“谢姑娘,贝勒爷让你进去。”   
  我走进书房,门在我背后吱地一声,轻轻关上了。四阿哥穿着一身青衫,面朝窗户,背对着我站着。很明显他知道我已经进屋了,只是故意不开口。
  我只得上前几步,向他行礼,说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他仍然一声不吭,背对着我。
  我索性直起腰,站在一旁。
  “你叫雨霏,是吧?”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了,同时转过身看着我。
  “是,奴婢名叫谢雨霏。”我愣了一下,答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他又问道,语气淡淡的。
  “想必是奴婢的师兄萧烈告诉您的。”我想了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他不语,轻轻走到我面前,摊开手掌,说道:“这个是你的吧!”
  我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我在古董店卖掉的化妆镜。
  “你怎么会有我的镜子!”我情急之中,忘了那些长幼尊卑的礼数,伸手就去拿镜子。
  他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向前一带,我完全没有准备,踉跄着,差点栽到他身上。
  “你干什么!”我一面挣扎着,一面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他。他不但不放手反而加紧了力道钳住我,使我不能动弹。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进了,气氛紧张起来。
  “你放手!”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了。
  他低头看着我,表情相当严峻。
  “这镜子上的画像既不是画上的也非一般的雕刻,你怎么得到这镜子的,你到底从哪来?说!”他一字一顿地在我耳边说道。
  “镜子是我师傅刻的!”我挣扎着说。
  “我要的是实话!”他语气冷的可以杀人。
  “这就是实话,镜子是师傅送我的,我一心投奔你,你却这么对我,倘若贝勒爷怀疑我的出身,大可以杀了我,不必拐弯抹角。”来不及做更多的思索,这些话冲口而出。
  “投奔我?”
  “是。”
  “这么说你承认是故意接近我了?”
  “是。”
  他松开钳住我的手,我立刻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感到胳膊被他抓得生疼。
  “说吧,为什么投奔我?”过了半晌,他说道。
  我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又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想清楚再说,若是我不满意,你和你师兄都难逃一死。”
  糟了,这回把萧烈也连累了。我心怦怦地跳,不知如何开口。
  “说啊!”他催促道。
  没办法了,不说肯定是死路一条,开口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我索性把心一横,开口说道:“投奔贝勒爷是师傅的遗愿。家师是世外之人,长年隐居深山。他收养了我和师兄,悉心教导我们。师兄从小就聪慧过人,悟性很高,师傅将毕生所学的精湛医术传授给他,也对他寄予厚望。而我的资质的确不如师兄,更何况我又是女子,师傅并未传我医术,只是教我读书认字而已。师傅兼资文武,博古通今,虽不入世,但天下大势,他都了然于胸。临终时他告诫我们,以后若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就下山去开个药铺,做些买卖,安逸度日。若是不甘于现状,想要有所作为,就去投奔一个人,此人宏才远志,他日必成大器。”
  “这个人就是我吧。”他把玩着手里的镜子,冷笑着说,幽黑的眼睛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看到他的表情,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种临时想出来的蹩脚的故事,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更别提阅人无数的他了。开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都是徒劳,我早该想到的。
  “是,这就是我们的来历,信不信由你了。”我费力的挤出这句话,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了,只等着最后的判决。
  沉默——是种煎熬,对此我并不陌生,它经常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时刻,上学时就是这样,每当宣布考试不及格的名单时,老师总要停顿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说出那些倒霉的人的名字。高考查分时也是这样,电话里甜美的声音说,您的成绩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陷入无穷的痛苦;来到清朝亦复如此,尤其是遇到四阿哥以后,他似乎特别善于使用这种武器,古董店里的沉默,佛堂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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