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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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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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叟至此死心,他长吁短叹着,驱着马车慢慢地向王府驶去。 
  不一会,陈容的马车来到了王府侧门处。 
  陈容朝犹豫不决的尚叟瞪了一眼,他才苦着脸跳下马车,向门房走去。 
  门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瘦小汉子,他朝陈容的马车盯了几眼,向尚叟喝道:“郎主有令,此乃非常之时,凡有求见者,当持请贴,从正门而入。”说罢,他不耐烦地向尚叟连连挥手。 

  这时,陈容伸出头去,她从怀中掏出王弘给她的玉佩,道:“是七郎允我来的。” 
  门房呆了呆,他小跑过来,凑过头盯了那玉佩几眼,突然怪声叫道:“你是陈氏阿容?” 
  陈容应道:“是。” 
  门房朝她上下打量着,嘀咕道:“倒是艳丽骚媚,怪不得了。”说到这里,他皱眉道:“女郎不 
  知么,七郎不在府中。” 
  陈容垂下双眸,道:“我想见见七郎带来的众仆。” 
  那门房点了点头,连连挥手,“进去吧进去吧,七郎平素住在南院。” 
  侧门大开,马车向里面驶去。 
  陈容没有理会那门房还在打量的,又是轻视又是好奇的目光,径自抬着头,打量着王府的布置。 
  而那玉佩,已被她重新收回袖中。 
  当马车驶出几十步后,陈容伸手把纱帽戴正,把裳服理了理。 
  马车径直向南院驶去。 
  不一会,马车到了,尚叟刚把它在拱门处停下,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高大壮实的汉子走了出来,他朝着马车上下打量一眼,喝道:“来者何人?” 
  尚叟跳了下来,恭敬地说道:“我家女郎…… 
  不等他说完,那汉子已连连挥手,不耐烦地喝叫起来,“这个时节,来什么女郎?七郎不在!” 
  就在这时,马车中陈容清媚的声音传来,“妾是陈氏阿容,”她掀开车帘,纵身跳下,一边向那壮汉走去,一边拿出玉佩晃了晃,“这是七郎交给妾的玉佩。” 
  那壮汉朝玉佩盯了一眼,施上一礼,道:“见过女郎。” 
  他向后退出一步,把陈容迎入院落。 
  陈容一入院落,便发现树木林立,假山处处的庭院中,停着十来辆马车,马车的旁边,是全副盔甲的一百仆役。 
  这些仆役个个身形悍勇,他们在见到陈容走来时,不由一怔。 
  这时,跟在陈容后面的壮汉解释道:“女郎,我们刚刚准备好,正要出门呢。” 
  却不料,陈容点了点头,竟然说道:“我知。” 
  她停下脚步,朝着众仆盈盈一福,低头敛襟,清声说道:“妾此次前来,便是想与诸位一道同往莫阳城。” 
  话一吐出,尚叟已在后面叫道:“女郎?” 
  声音惊慌莫名。 
  陈容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蹲福的姿势,眉目微敛间,带着一抹坚决。 
  众仆面面相觑之余,同时看向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 
  那文士盯着陈容,问道:“陈氏阿容?” 
  “是。” 
  他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你可知莫阳城巳被胡人围住,此次前去,凶多吉少?”他朝后面一指,冷笑道:“这些人,都是我王家死士。此次前去,不敢求生!女郎你呢?” 
  陈容低敛眉目,平静地说道:“阿容平生有两友,一为孙小将军,一为七郎,现在,他两人都在莫阳城中。”顿了顿,她又说道:“上一次,阿容便对七郎说过,他于阿容有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愿还报于他。” 

  她的声音一落,那文士便沉声道:“你当真不悔?” 
  “不悔。” 
  “好,好好!” 
  那文士双眼大亮,他便在马车中,向陈容深深一揖,道:“没有想到,女郎还是一个节义之妇!请!” 
  陈容点了点头,向他身后的马车走去。 
  这时,尚叟叫道:“女郎,由老驭载你前去。” 
  陈容回过头来,她对上了尚叟的目光,看到他眼中的坚持,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叟现在回去,把我的家物和行李装车,与我们在北城门相会。” 
  尚叟苦着脸应道:“是。” 
  陈容见到尚叟驱车离去,转身便向其中一辆空马车走去。 
  那文士一直盯着她,见状问道:“阿容竟如此匆匆?” 
  陈容应道:“阿容在府中,便猜测到众君会有此举,恐怕来得迟了,便不及备带行李。” 
  那文士大惊,道:“这也被女郎料中了?果然如七郎所说,女郎极是不凡。请,请请。” 
  在他连声说请中,陈容福了福,坐上了马车。 
  第075章 敌军当前,自闲庭胜步 
  王家众仆出现在南阳城中时,不时有士族出来相送。他们看着身形彪悍的百来勇士,一个个指指点点的。女郎们则是垂着泪,驱着马车默默地跟在后面,一直相送到城门处。 
  幸好,陈容坐的是王家的马车,没有人注意到她一个女郎混在其中。 
  到了城门时,还有一些女郎和士族在相送,陈容透过车帘缝朝外看去,见到尚叟的马车停在远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悄松了一口气。 
  送出两百米后,众人停下脚步,目送着勇士们离去。直到马蹄踏起的烟尘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女郎们压抑的哭声,还在一路相送。 
  尚叟看到众人驶近,连忙驱车过来,唤道:“女郎?” 
  陈容应了一声,走下马车。 
  她一上马车,尚叟便低声说道:“女郎,我跟他们交待了,说是众人问起,便道平妪要到西明城寻找亲人,你不放心,定要驱车相送,要数月才能回。我也跟平妪说了,要她这阵子闭门不出,任何人不见。” 

  陈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啊。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尚叟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下,她低低地应道:“我知。” 
  这时,一个壮汉大喝道:“走罢走罢,不要再耽搁了。”他声音一落,马鞭便是挥得呼呼作响。 
  随着他这一走,众人也连连吆喝起来。他们这是担心莫阳城被全部围死,救援不急啊。 
  尚叟连忙驱车跟上。 
  接下来,便是不息不停地赶路。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陈容这个女郎,居然体质极好,她坐累了便骑马,骑累了又坐车,半句怨言也没有,没有给他们添一点麻烦。光是这一点,便把绝大多数士族子弟比下去了,众仆在心中暗暗感慨。 

  如此走了一天,又走了大半夜后,那文士望着挂在天空正中的明月,喝道:“休息一下。” 
  “是。” 
  车队一停,众仆便驱着马车,把它们摆成圆形挡在外围,骑马的众人和陈容的马车则放在中间,开始睡觉——为了节省时间,大伙要么睡在马车中,要么倚着马身坐着休息,没有扎营。 

  那文士安排好一切后,转头看向陈容的马车。望着车帘晃荡间,安静之极的陈容,他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女郎,明日午时便可以到达莫阳城了。” 
  陈容点了点头,她清声问道:“不知君子准备从哪个城门入内?” 
  那文士怔了怔,道:“自然是南城门。” 
  南阳城位于莫阳城的东南方,从南城门入内,那是顺理成章。 
  “不可!”马车中,陈容的声音清亮果断,她脆声说道:“胡人也是知晓军事的,他们必然会在南门处布下重兵,以防阻我南阳城来的援兵。便是北门也有不妥,我以为,可从西门而入。” 

  那文士怔住了,他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拱手问道:“女郎以为西门可入?” 
  “是。”陈容回答得极果断。 
  那文士皱眉说道:“容我们商议一下。”他向后退去。 
  不一会,那文士走了过来,向陈容说道:“女郎所言甚是有理,我们明日便走西侧城门吧。” 
  陈容应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意见被人采纳后的欣喜。 
  那文士盯着那晃荡的车帘,暗暗忖道:这个女郎,年纪小小,却有勇有谋,从容淡定,郎君果然有眼光!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出发了。 
  打定了主意从西门而入后,众人便开始绕道而行。 
  随着午时将近,行进变得越来越难,不时有胡人士卒出现在附近。每每这个时候,众人便屏住呼吸,在马脚和车轮上包上布条,悄然而行。 
  中午了。莫阳城高大的,坑坑洼洼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纵使隔得这么远,众人也可以看到城墙上人影绰绰。 
  中年文士站在马背上,眺望了一阵后,向马车中的陈容皱眉说道:“西门布有胡卒。” 
  马车中,陈容的声音依然是四平八稳,无悲无喜,“无妨的,围城的是鲜卑名将慕容恪,他这是在围三放一,想逼着莫阳城中的人从西门逃出。这里布下的胡卒,只会是虚张声势,我们要是入内,他们不会阻拦。” 

  陈容这话一出,众人已是面面相觑。她简单的一段话中,包含了太多的军事知识。这个小小的女郎,竟是洞若观火,把这些谋略说得理所当然。 
  呆了呆,中年文士问道:“女郎怎么知道的?” 
  陈容似是一怔。好一会,她清声说道:“君子何不派一个知晓军事的人看看西城门的布置?” 
  中年文士向一个瘦小的汉子点了点头。 
  那汉子,嗖的一声,猫腰消失在灌木丛中。 
  那中年文士再次转向陈容,又问道:“我们一路从西而来,都不见到胡人伏兵,他们如果真是把莫阳城中的人从西门逼出,为什么不布置一下?” 
  马车中,陈容沉默了一会。半晌,她清声说道:“慕容恪的布置,要是连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也成不了名将。”居然以这种笃定闲适的语气,给了这么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中年文士这下完全怔住了。他想了想,决定等那瘦小汉子回来再说。 
  二刻钟不到,那瘦小汉子回来了。他朝着中年文士双手一拱,道:“西城门外,烟尘不起,千数胡卒或尘或谈,表情闲淡,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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