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劈棺-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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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陈小菜-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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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十三双手不停,随口道:“咱们家院子里养着一池金鱼,上次还不是在池子旁做下这等禽兽事情?那时你怎么不说?”

    贺敏之怒道:“金鱼和我大哥,能一样吗?”

    聂十三笑道:“蝼蚁皇帝、金鱼慕容,都是众生,没什么分别……”

    说罢以口相就,堵住贺敏之的嘴,吻得温暖而绵密。

    一只手把他双手扣在上方,一只手则探入袍子里轻轻划过细腻敏感的大腿内侧,贺敏之忍不住微微颤抖,聂十三火热的唇舌沿著他线条清爽纤细的颈子一路往下,不疾不徐,慢慢挑逗,两人相处数年,对互相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聂十三刻意探索,每一寸能取悦他的地方都不放过,不一时贺敏之便彻底宣告投降,脸上浮现出又是痛苦又是愉悦的绝艳表情。

    聂十三正待攻城略地,只听颜牧冷哼一声,道:“慕容之悯,你当真是没出息!”

    见贺敏之吓得怔住了,冷笑道:“你不去娶妻生子延续我燕亦血脉原也没什么,跟这小子混在一起也算是不拘世俗率性而为,可你却不该被他压在身下!你难道就不会反压他?”

    聂十三嘴角抽搐了一下,起身坐好。

    贺敏之直起身子,魂飞魄散之余,问道:“大哥什么时候醒来的?”

    颜牧目光冷锐如刀,毫不避讳,直视他裸露在外的胸口:“你们还穿着衣服的时候。”

    聂十三身形微动,挡住贺敏之,蹙眉道:“你就一直在旁偷看?”

    颜牧眯着眼睛打量他,嘿嘿冷笑道:“废话!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下场替你压住他?他可是我的亲兄弟。”

    聂十三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颜牧却笑道:“聂十三,那年你下手真够狠的,竟废掉了我一身内力。不过你今日既救了我,恩怨一笔勾消罢。”聂十三道:“不是我救你,是十五布阵救你。”

    说话间,贺敏之整毕衣服,起身看颜牧的箭伤。

    颜牧冷酷的目光中隐现温柔之色,道:“两年前听说你身份败露被处死,原来是藏起来学阵法了?”

    “留在草原,助我复国罢。”

    贺敏之淡淡道:“这一战死了这么多的人,毁掉无数地方,你还执迷不悟,一心想着复国……你若不是我大哥,我根本就不会救你。”

    颜牧伤口疼痛,心下微怒,一时控制不住,脱口道:“你若不是我兄弟,当年……”

    话到一半,却立即闭上嘴。

    聂十三似有所悟,急问道:“当年如何?十五中的是阳春三重雪?”语气炽热,眼神竟有些凶狠强横。

    虽说贺敏之已服下菩提生灭丸,但聂十三深知,在他心中,始终对亲生大哥落毒一事极为在意,因此想问出真相来,无论下的毒药是真是假,起码了个心结。

    颜牧叹口气,拉着贺敏之坐到自己身边,凝视他的眼睛:“之悯,你恨不恨我?”

    贺敏之眼神中闪过伤痛,点头。

    颜牧一笑,道:“那我的话,你信不信?”

    贺敏之毫不迟疑,道:“我信。”

    颜牧道:“你中的是黄泉,我给你下的,却是阳春。”

    十四岁的慕容之恪对着两个木瓶,一只纯黑,一只浅褐。一死,一生。

    最终拿起褐色小瓶。

    数年后国破,大妃拓跋颜殉国,死前笑得凄厉畅快:“慕容之恪,两瓶都是黄泉三重雪!宫中根本就没有阳春,今日我死,那个宁国杂种也活不了多久!”

    贺敏之默然,眼神却在发亮。

    聂十三静静看着,眉目英挺飞扬,如释重负。

    数日后,颜牧箭伤痊愈,正在练刀。

    用聂十三的话说,就是他有“野兽一样的恢复力”。

    贺敏之低声道:“十三,你能帮他恢复内力吗?”

    聂十三摇头:“我当日以为自己必死,怕他以后再伤你,下手未留余地。”

    看着颜牧的刀法,只觉得有种最直接的杀伤力和最原始的凌厉凶悍,不禁赞道:“你大哥虽失了内力,竟能在沙场交战中把刀法彻底演化凝练,不重招式,只重杀意。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颜牧上马欲回朗羯,贺敏之忍不住道:“大哥,咱们一起去江南吧。你难道看不出,经此一战,五十年内草原再无南下之力?”

    颜牧大笑道:“五十年而已。只要慕容氏还有一人,定会南下复仇、吞灭宁国,完成我族大业。”

    说罢再不回头,策马绝尘而去。

    檀轻尘一战功成,一举平定草原燕亦势力,北方诸州得享升平。

    削九王傅落风的兵权,以谢重行替之,再令其回到靖丰、赐以府邸,封威平王。

    一时摄政王声望臻于顶峰。

    朝野上下请摄政王登基的声音不绝于耳。

    麒麟现世、凤凰来仪、嘉禾蔚生,甘露下降等祥瑞之兆更是满山遍野。

    各州府都有官民在自家或是野外发现种种奇珍瑞兽,祥瑞图譏,纷纷上报朝廷,都说是上天示瑞,应着摄政王应受建平帝禅位。

    照贺敏之的说法就是:“十三,中午你去白鹿天池里捞一条黄龙给我瞧瞧。”

    或者就是:“十三,今天咱们去瓶子峰逮一只凤凰烤来吃。”

    檀轻尘却不着急,先是复了傅姓,不论龚何如等如何再三上折子也只推辞,最后建平帝亲自捧禅位诏书及玉玺,率百官羽林军至摄政王府献纳。

    水到渠成,傅轻尘坦然受礼,登帝位,改建平四年为初武元年。

    方喻正白衣赤足上朝,痛陈傅轻尘十大罪。

    傅轻尘诛杀方喻正九族,却赦免其女方开谢,重用其学生宋君博等。

    封龚何如次女为妃,却迁他出吏部,转为礼部尚书。

    杀魏兰亭,以赵承为兵部尚书。

    傅临意自请离开靖丰,前往封地玉州。

    当晚月色中,灯盏下,方开谢握了傅临意的手,含泪笑道:“我未嫁时,也曾和靖丰其他女子一样,暗自思慕傅轻尘,近日方知,才华志向远比不得人品心性,开谢何其幸运,嫁了世间第一的伟丈夫。”

    次日,傅轻尘亲自送傅临意离都,方开谢言道:“皇上饶过我,史笔如刀,却饶不过皇上。我会替爹爹活下去,写尽皇上所作所为。”

    傅轻尘大笑,赠方开谢笔墨纸砚,道:“千秋功罪,任由方女史写罢。”

    傅轻尘治国宽猛相济,宁国政通人和。

    隐然前所未有的盛世气象。

    后宫盛行赤痕妆。嫔妃美人以朱砂等物,在眼下轻点相思泪痣,则易获圣宠。

    初武三年春,傅轻尘微服下江南玉州。

    也未告知傅临意,抵玉州次日,雇小舟一叶,素衣宽袍,泛舟于玉湖,自得其乐。

    却见水面远处,有画舫富丽精雅,隐隐有乐声传来,问身侧檀平、苏觉道:“画舫上是何人?”

    苏觉答道:“十一王爷。”

    傅轻尘笑道:“十一哥总是喜欢热闹。咱们近些瞧瞧去。”

    春风乍起,柔和的吹皱满湖碧水,小舟轻快的裁开水面,鸟破长空般迅捷。

    已听到傅临意大声笑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寻我?那箱阿堵物我已尽数折了银两还给了你,还加了两分的利,难不成你还不知足,又要来讹诈我?”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笑道:“舅父这样说话,真让我心寒……”

    傅轻尘脑中轰然晕眩,只觉得满眼湖水蔓延而来,慢慢坐倒,心中五味陈杂,恍若隔世,竟不知所处是人间,还是天上?

    一别经年,再听到这个声音才知道,原来相思已是浸神入骨。

    这些年乾坤独断,日夜勤于政事,刻意不去探访他的行踪,也不去想他,却早已把这个人一刀刀刻进了心里,融进了魂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常相伴随、不能相忘。

    五年来压抑着思念深情尽数涌出,身心沉浸在两人之间的过往种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发一肤,甚至当时的环境气氛中,不可自抑、无法自拔。

    怔了半晌,忙凝神静气,在一片丝竹乐声中寻找贺敏之的声音。

    聂十三的声音,似乎透着几分不高兴,冷冷道:“今日我们出来,其实是躲人。”

    傅临意奇道:“普天之下,还有你聂大侠要躲的人?”

    贺敏之冷笑道:“自然有。白鹿山主武林第一人聂大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各大世家都跟吃了淡萝卜似的替他操心着急,我们下山到玉州这一个月来,几乎天天有人带着女儿妹子登门造访。昨天就有天鹰堡、终南剑派、海沙帮,连嫁妆都一并带来了!”

    傅临意万分欣羡:“足不出户就能看着那么多江湖侠女争奇斗妍,敏之眼福不浅。”

    贺敏之哼的一声,恨恨道:“只有争奇罢了,哪里来的斗妍?”

    傅轻尘忍不住微笑。

    却听贺敏之总结道:“聂大侠躲的不是人,是桃花债。”

    长吁一口气:“幸好我们明日就回白鹿山,瓶子峰高险,想必上门说亲的人也会少些。”

    聂十三忍无可忍,道:“我早已说过,绝不娶亲,江湖上尽人皆知。如果你没有偷着收下他们的嫁妆,那就只是桃花,没有债,我们也就不用连夜逃出墨凉镇。”

    傅轻尘大笑。画舫西侧雕花的窗户倏然打开,贺敏之出现在眼前。

    白衣如雪,五年的时光似乎不曾存在过,赫然还是那个身着官服蜷在轿中睡着的大理寺少卿,一双眼愈发清澈分明,犹如两泓清泉,清逸秀色逼人夺目而来,更无半分人间烟火气,望着傅轻尘只是轻轻的笑,连那颗小小的泪痣都是欲语还休的欢喜满足。

    傅轻尘衣袂迎风猎猎鼓舞,似欲乘风而去,帝王气象与仙人之姿在他身上有种奇特的和谐感,目光深沉如海,凝视贺敏之。

    两人只觉得从未如此亲近,彼此放下心防,此番相逢,只有喜悦无限。

    良久,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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