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妻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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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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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失笑着揉了下我脑袋,被无视的沈红衣怨气十足地拍地合上药箱,对我道:“你就可着劲得瑟吧,掂量着自个的小命。你随老子去给她开方子。”他气势十足地指着祝融道。
    我拽住他的衣角,他不耐道:“有话快说。”
    我讪讪笑道:“刚回天界有些认床,睡得不太安生。劳烦药君替我开两剂安神的方子吃吃。”
    他瞥我一眼,转身而去。
    那一眼里的含义让我有些看不透,若是没看错,是不是有怜悯这种东西在里面……
    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迷迷糊糊的睡梦里,有人将手搭在我额上,低迷音色犹若夜雾渺渺响起:“还是忘不掉吗?”
    那声音忽然逼近,紧紧贴着我的面:“那人告诉我这世间没有感情抵得过它,终会消磨殆尽。曾经我尝过,而今却不分明,那你呢?”那你呢,那你呢,那声音像蛛丝细细密密地包裹住我,待消失时也如果剥落的茧连同心底的什么一层层脱去。
    醒来时,枕面一片湿润,按向心口的手顿在半空,终是落在身侧。
    =======================
    祝融才回归天界,虽说推脱了不少登门拜访、想要一睹尊容的神仙们,但对天帝的召令终还是推不得。
    晨间监督着我喝下沈红衣开的药后,往我嘴里塞了块糖,就出了宫。
    他前脚刚走,白岑就大大方方地找上了门来,脚往宫门上横着一踩,痞气十足道:“武罗出来见客了!”
    ……
    仙娥们慌慌张张地将此情景汇报给倚着塌看戏本的我,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我面色阴沉地提剑冲到门口,指着他道:“你还有脸来找我?”
    这情景为何如此诡异,诡异到怎么像一个苦逼女面对一个负心汉?
    我觉得气场不太对,调整了一下,冷笑道:“你是来偿芫芫命的吗?”
    芫芫二字让他嚣张气焰消弭得无影无踪,他出神了一会儿,按下剑对我说:“我是来偿还,欠芫芫的。你且随我来。”
    太熙宫对应祝融的神位,在九重天的南方。因得着祝融火神与南海之神的便利,此地和暖而又湿润,仙草仙木长得十分茂盛。又因祝融和岁崇有个一样的癖好,就是喜静,众仙再是好奇也不敢逾越,恐触了他的神威。
    总结一下,就是这里很适合杀人灭口,商量不法事宜。
    白岑将我领到一处极为偏僻的地儿,停步时还不放心地施了一道咒法来。我想大概他不是想被我灭口,就是想灭我的口。不管他动机如何,到最后也只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我除了贪财外也贪图性命,因而决定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他在我伤好之前不要打打杀杀,以免落了个趁人之危的坏名声,将来还怎么去骗人家小姑娘?
    他神色凝重地对着一株美人蕉沉默了许久,我也戒备地酝酿台词了许久。
    “你与我表姐的事我不想掺和进去,但我欠了芫芫一命,她在这世上最牵挂的就是你了。”他突然如是道,眼睛已经盯着那长而阔的芭蕉叶,看似镇定,可他不自觉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你也知道我和雨师妾素来不和,你现下说得我也许半个字都不会信。”我没好气道。
    “信不信随你,反正以你的脑子也难分清可信的与不可信的。”他耸了耸肩。
    这种好想拔剑砍人然后就地埋龙尸的心情是什么……
    他仰头长长地吐息,接而道:“你的母亲是天地间唯一的聚魂草,是吧?”
    万未料到他竟会提起我未曾蒙面、只在阿爹只言片语里了解的母亲,一时怔愣在了原地。
    他斟酌了片刻,缓缓道:“我也是在不经意间听表姐和白明紫说起,当时表姐说,天帝告诉她,聚魂草乃是上古父神所遗之物。”
    我心里一咯噔,就听他道来:“它既可说是非仙非魔,也可说是既仙既魔,如此你可明白了?”



第三十四章 回不来了? 
即便是在天界天生的仙胎都属于是稀少品种,更别提是在下界的九州八荒里了,因而作为稀有品种的我一度认为自己是非常与众不同的,并沾沾自喜过。
    后来这种认知被我师父东华帝君给无情地打破,怎么背都背不会的仙道经卷,学了万把年还马马虎虎连他道袍边都打不着的仙法,连和我一同进门在紫华府里打杂的猪妖都能顺溜地吐出一嘴的经文,让我饱受打击。
    婚后我郁郁寡欢地对同样是仙胎出生的岁崇抱怨,活了万把来年,我真的没感觉天生的究竟如何地与众不同,这坑死神仙的种族理论完全应该被颠覆被批判被推翻。
    他将将沐浴完,漆黑湿濡的长发随意披在身侧,泛着幽幽冷光。他阖目依在我身侧,吐出一句:“对你而言,依旧是与众不同。”
    我“咦”了一声。
    他慢悠悠道:“笨得与众不同。替我将发擦干。”他眼都没睁,将白软的布巾塞到我手里。
    ……
    当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亦仙亦魔?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十分陌生,却又隐约知晓应是个了不得的消息,亦隐约猜得这一连串所经历的事由极有可能与此有关。在仙界,魔族这个名词是十分敏感而禁忌的。若是当真如此,那么岁崇休我的缘由又如何不清楚呢?
    原来如此,原来,也不过如此……
    自天河面上吹来的风刮来一阵阵清凉的水汽,虚渺的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仙禽鸣叫声,整个南天空旷寂静地似连气流都停止住了。
    “喂,我说你,没事吧?”白岑见我不言不语兀自盯着芭蕉叶出神,有些担心地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嗯,我没事。”我淡定地拍开那只爪子:“有事的是你。”
    他龙目瞪大。
    我慢条斯理道:“就秘密的本质而言,越少人知道便越是好。所以……”
    我目露凶光:“我要先灭你口,再杀你东海全家。”
    ……
    在白岑气呼呼地念叨着:“狼心狗肺”之类的狼狈地自我剑下蹿走时,腾云之前背对着我欲言又止终是道:“芫芫走时,可有什么话?”他的声音像粗糙而暗哑的琴弦,若一用力便断地干脆。
    天风如羽,柔而缓地盘旋落下,带起沙沙密音。
    “她说她很相见你一面。”说出这句话时,我心中已无多愤慨,只余茶冷香尽的一丝凄然。生来万余年,生离死别只经此一次,还是为情而伤,真是烙下了极深刻的心理阴影。
    “我对不起她。”他苦笑一声,形单影只的身影渐渐湮没在愈加浓厚的烟云中:“我与芫芫已至此,再无回旋之地。可岁崇与你……这四海八荒里,哪一个神仙不知道他对你的纵容。你既然已知道你的身份,也应知道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天帝他……”
    这小子一贯走得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路线,突然转变成这种深沉内涵类型,让人一时接受困难,觉得他不是吃错药大概就是没吃药。我想大抵上,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都要经历如斯过程,虽然他的身早已由某不知名女仙女妖女人变成了男人,但那颗幼稚的心还是需要某个女仙女妖女人给他一番坎坷痛苦才能成熟。
    芫芫就是他的坎坷,历了她这个劫,方能幡然醒悟、拔节而生。
    被他这么一带,我也前所有的感伤和深沉起来,从情感波折直接上升到了人生领悟这个高度来。几万年来这么还是第一次,我觉得挺不容易,并下决心晚上回去写下来留作纪念和报告。白云苍狗,几万年后翻出来看,我还能记起白岑的成长是由芫芫一死,而我偶尔间一次的成熟岁崇则真是功不可没,他当算得上罪魁祸首以供我万世给他焚香砸鸡蛋。
    白岑走了许久,我还在琢磨自个儿的混血身世,以往我特别追求不同凡响,现在梦想成真了,我有点如梦似幻。
    按理来说,什么绝世兵器、无价之宝都是众人抢的头破血流的稀罕物。可是我这个独一无二的物种却因着自身属性身价直跌,幸好得知此事神仙似不多,要不我岂不要和瘟神那厮结拜成兄弟姐妹,自此横行天界无人敢近?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我的西荒去了。那是咱家山头,阿爹是万不会嫌弃我,至于其他,料它们也不敢嫌弃!
    我对着芭蕉自怨自艾、自叹自卑一段时间后发觉肚子已在娇弱地呐喊,嗯,该回去吃饭了。
    才要抬起脚,却感觉脚面很沉,怎么都拖不动。低头一看,四条尾巴的白毛小狐狸正蹲坐在上面,双爪牢牢抱着我的腿,金色的水汪汪眸子悲凉地看着我,嘤嘤嘤道:“你个负心的女人,你丢下人家就和别的野男人跑上天了。害得人家啃了一麻袋胡萝卜,瘦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你了。”
    ……
    我说,它这一套是和谁学的?这口吻语气怎么就那么像在人间卖弄风骚、水袖翩翩的小白呢?
    “啊?你居然会吃胡萝卜了,这下没人和我抢鸡腿了!”我突然捕捉到它话里的一二名词,欢天喜地地摸下它脑袋:“小孩子家嘛,不挑食最好的。对了,以后咱两的伙食费也可以省好大一截了。”
    它眸里包着的鼓鼓泪水唰地冲了下来,全身的白毛炸成了一团,非常有骨气和勇气地对准我尚停留在它脑壳的爪子狠狠一口,留下了鲜红的齿印。尾巴一甩,犹如道银箭飞出消失在了重重密叶后。
    我忧伤地想,几日没见,这孩子终于到了叛逆期了吗?也许是时候考虑给自己添条狐毛围脖之类的。我拔足狂追过去,小狐狸崽子,咬过之后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南天的花草很茂盛,这直接会导致我这个天生路痴在一刻钟后迷路地很彻底。
    面前的白影还在七拐八拐地飞速蹿动着,别看这小白狐狸个头小,但胜在身形敏捷,花花叶叶底下皆可一窜而过。追了段时间,我气喘吁吁地开始考虑要不干脆引个雷直接劈掉这些杂草就是了,只是影响似乎比较恶劣。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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