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北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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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北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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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千年前的帝都北蒙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各家各户饭时都要端起碗到街上去吃。那井台边、胡同口、大户人家的街门前很自然地就成了饭市。一天三顿,早上八点半左右,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晚上天抹黑,人们就端着碗从家里出来,往人多的地方一蹲,菜碗往地上一放就开了饭。这时候就有几个孩子从家里奔出来,端着木碗走到人们面前,吃着自己的看着别人碗里的。 有教养的人家就喊住自己的孩子,不准他们到别人家的饭摊前去。没教养的让儿孙到处乱跑,在人家的饭摊前转来转去,看到人家吃点好的,小眼就盯上了,嘴里哈拉子就流出来了,让人家面对这蒙懂初开的小人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就省下一两口给小孩子。可自家的粮也不多,给人家一口自己就得少吃一口,久而久之别人家的小孩来了就装作没有看见,或三下五除二把干的吃到肚子,剩几口稀饭也飞快地喝下。尽管这样,人们还是要把碗端到饭市上吃,就是食物粗陋也要显示一下自己这一家人的灶中还冒着烟。

  这饭市是展览生活的市场,谁家里吃什么饭都一目了然。你只要在这里过上三五天,谁家穷谁家富,谁家乐施好善,谁象抠塞“老鳖一”就可窥见一斑。但不论人们怎么样生活,最忌讳的还是饭时来了个要饭的。这要饭的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一进饭市,那脏污的身子,那发黑的手指就马上叫人不快。再加上人们过的都不富裕,舍一口让一口也不情愿。况且,家里还有家规,每顿饭就做了那么多,你给要饭吃了你就得少吃些,不然家里人就得少吃些。所以,人们忌讳要饭的是普遍现象。

  在这巧匠村当中有个吃水井,井边就是饭市。一到吃饭的时间,人们就围着井台而坐。于是石台上,石台下,石台前,石台后都是蹲着的,坐着的,还有站着吃饭的人。这天早上正当饭市上吃饭的人快上齐时,从一户人家家中出来一个人,这人叫齐光春,是当地的保队长;他穿着黑色的夹袄,里面穿着对门盘扣紫花布布衫,系着一条大带子。下穿黑夹裤,用黑绑腿带绑着腿。脚穿一双双鼻梁千层底布鞋,里边穿着白粗布袜。就这穿戴来说,就与本村村民很大不同,因为下地的人一般不扎黑腰带,大腰裤也只是一掖一卷。同时穿袜子也很少,都是赤脚穿双布鞋。然而,这齐光春与别人更为不同的是那个木篮头,就是三十年后戏剧中《沙家浜》上刁小三的那个头型,周围剃光了,上面一圈,象是小孩用的木碗,当地人叫小木篮头。这种头,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很流行,凡是留有这种头型的人都是不干活的光儿(地痞流氓),人们见了是不敢惹的,见了点个头躲着走。

  这齐光春既敢穿这时髦服装,那就是有几分“活事”。你看他今天这派头,左手端着个二海碗,五指与手掌中还夹着块酸黄瓜,右手拿着一个白面锅盔,拇指与食指间捏着双筷子。他把白面锅盔往嘴里一送,嚼得巴达巴达作响,然后啃一口酸黄瓜,用筷子在碗里扒拉两下,稀溜溜喝下去几口,然后再把白面锅盔举起来咬一小口,再巴达巴达的嚼着。他之所以 不大口吃锅盔,是怕吃的快了别人看不到自己吃的锅盔是白面做的。

  时间过了八月初一,一般的农户是不再吃白面了,吃白面的都是富裕地主家或有红白喜事的人家。齐光春敢这样吃,说明他在村里的头是有能耐的。可正在这时,一个头戴破草帽,身穿开花紫花夹袄、夹裤,下穿露脚指头鞋的二十来岁的汉子,肩上背个褡裢走来。这人手里拿着一个少一角的破碗,左手还拄一根打狗棍,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个要饭的。

  别人要饭,都是见一个就伸伸碗,叫声:“老大爷老大娘寻寻好,可怜可怜我这苦命的人”。人们给一口就吃一口,不给就继续往前走,直到混饱肚儿。可这要饭的从村头走来,见人也不讨要,径直穿过吃饭的人群向齐光春走来。到了齐光春面前伸手把他咬了几口的白锅盔夺去,挥手就摔到地上。

  齐光春见人夺自己的饭碗,火了,骂道:“什么东西,敢抢老子的吃食!”

  来人一双大眼瞪了起来,盯着齐光春:“嗯,你说什么?”

  齐光春一看这双眼睛,呆了,嘴嚅动几下:“啊,你是吉大容”说过把筷子往左手一送,伸手就往腰上摸。

  可吉大容没容他掏出枪来,伸手从褡裢里掏出枪来就朝齐光春开了枪,一连数抢打得齐光春把碗撂了多远,身上穿了几个血窟窿,身子一挺就倒在地上。

  吉大容看看倒在地上的齐光春,用嘴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把枪往褡裢里一装,又取过齐光春的枪,往袋中一装走了。

  这时有人叫了起来:“啊,大白天敢撂黑抢?哪儿来的横鬼。”“好狗咬不过村,打他个赖种。”

  人们说着、叫着、骂着,有的扔下碗,有的从身边拿起棍子石块,有的握着拳头就奔吉大容而来。一时间,半道街筒子都是奔跑着的人群,人们围上了不紧不慢走着的吉大容。

  吉大容猛一下转过身来,瞪着大家说:“哼,想打架呀,仗着人多是不是。”

  人们围上了吉大容,七嘴八舌地喊:“还有王法没有了,大白天的打黑枪。”“齐光春是我们村的户儿,就不容许你打死他。”

  有几个小青年拿着抓钩子粪杈就奔了过来,到吉大容身边挥工具就往他身上打。吉大容翘起腿来,朝伸来的工具一阵乱踢,工具就被踢飞。这一下可把人们镇住了,人们后退数步,呆呆地看着吉大容。

  这时有几个上年纪的过来,对大伙儿说:“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都犯到村里来了,难道不动手让三里五村的骂咱巧匠村没人吗?”

  这时,从一旁哭着奔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叫道:“闪开,闪开,我看这黑枪手多凶!”

  人们听到喊声让开一条路,这小伙子举着枪就奔进来,朝吉大容就开了枪。只见这吉大容往旁边一躲,猛往前一窜,小伙子的枪就到了吉大容的手中。吉大容上前一脚把小伙子踢倒在地,一脚踏在他的胸脯上,叫道:“齐天,你爹办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难道还用我当着巧匠村的百姓讲一讲吗?”

  齐天让人家踏着胸脯不敢吭了,却瞪着眼睛把吉大容看了个仔细。大家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吉大容。

  吉大容把脚从齐天身上收起来:“哼,看你年纪轻轻,我不想赶尽杀绝。现在暂时给你留条命,如果你将来还跟您爹走一样的路,要你的命的就是你这支枪!”说过用齐天的枪嘭嘭朝天上打了两枪,把齐天的枪往褡裢里一装,转身走了。

  村民们看吉大容从容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无声地问:“就这样让吉大容走了?”“不让人家走怎么样?你看人家哪凶劲儿,你不怕他也撂你的黑枪吗?”

  吉大容走了好远,齐天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哼,你小子别走,我饶不了你!”

  齐天朝吉大容追去,却从人群中走出来了李天佑,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抱住齐天:“齐天,齐天,你不要追,你打不过人家的。”

  齐天转身瞪着来人:“天佑,你怎么也怕他?”

  李天佑:“我认识这个人,他是佛光村的,姓吉!”

  齐天听李天佑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啊,佛光村的,姓吉?”

  大家不由的问:“那这个姓吉的为什么大早起来巧匠村撂黑枪呢?”有人说:“谁知道!”

  冤有头,债有主,这吉大容为什么大早上就来巧匠村杀人,事情是有原因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02
2、仙女庄嫁女被人抢      保队长竟是摧花贼

  
  在巧匠村西北一点,有个村子叫仙女庄,这村里姑娘生下来人人都象仙女,长大了也个个贤惠,所以七里八村的人都愿意娶仙女庄的媳妇。从这里嫁出的姑娘,有的成了朝中一品大员的夫人,有的成为省长、县长的夫人。当然,作普通百姓妻子的还占大多数。可也就因为出了那么几位作了一品夫人的,仙女庄的人就名声在外。

  这仙女庄村东头有一户人家,当家的叫郭青山,一辈子只生了俩闺女。大闺女长大嫁了人,二闺女长到十六七岁,被仙女庄的水滋润得也象仙女一样。郭青山就给她个名儿叫小凤。郭青山原盼着往家招个养老女婿,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算了,可没想到一提往家招养老女婿近本家都反对,本家一位兄长就让人捎过话来,说如果郭青山招养老女婿到家,那么小凤这辈子就别想过好了。没有办法,郭青山只好让人给闺女提亲,于是媒人就踢断了门槛,给小凤介绍了本乡佛光村的吉大宽。郭青山到佛光村一打听,这吉大宽家有六七亩地,弟兄两个,兄弟在外边学徒,日子也过的还算可以,就点头同意了。

  郭小凤出嫁这天,大宽家也让人雇顶轿儿抬了,雇头骡子让大宽骑了,弄了几个吹鼓手吹吹打打到仙女庄迎亲。郭青山知道女婿家是小户人家,虽不富裕但吉大宽人老实,女儿嫁过去也受不了屈。佛光村离仙女庄也不远,将来照雇自己也跑得快当些。人家来娶闺女,娶亲的队伍虽然不多,派头也不大,也就默默地把女儿送上花轿,送到村头让女儿走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郭小凤的花轿走到村北的古河滩,却被当了保队长的齐光春和他的那帮朋党们看见了。这齐光春带着保丁们横行乡里,整日间拈花惹草,他知道郭小凤长得秀气,早想打她的主意,可碍于仙女庄民风彪悍不敢下手。今天带着保丁下乡催粮款,见前面来了一队娶亲的队伍,只有十几个人。又问了办事的,听说是郭小凤出嫁,心里马上有十二条毒蛇翻腾。心想这郭小凤早被我看中了,虽然没嫁我但我却把她早当成了老婆,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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