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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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战-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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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务部依旧出面主持这次和解,向公众对达娃和谈郑重进行了官方表态:“在双方政府的关注和推动下,达能和娃哈哈同意暂时中止诉讼,回归和谈。”这一次是商务部亲自把双方拉到一起;只不过虽然商务部的人出席了,宗庆后与小里布却没有出席。中止诉讼的期间先是两个月,后来两度延长,至2008年4月10日止。 。 想看书来

达能在和解中让步(2)
达能与娃哈哈发表了休战和谈的联合声明:
  杭州娃哈哈集团与法国达能集团的联合声明
  感谢大家对达娃争议的高度关注。今天特发表“杭州娃哈哈集团与法国达能集团的联合声明”:
  一、 遵照中法两国政府的期望,双方同意结束对抗,回归和谈,双方同意暂时中止一切诉讼仲裁,停止一切攻击性言论,为和谈创造一个友好的氛围。
  二、 双方本着平等、互利的原则,求大同、存小异,相互谅解,相互谦让,争取和谈成功。双方将为进一步发展壮大所有娃哈哈企业做出新的努力,及为加强增进中法两国的友谊与中法企业之间的合作做出新的努力。
  2007年12月21日
  商务部新闻发言人王新培表态说:期望在未来的数周甚至数月内,双方能向声明中所说的那样, 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求大同存小异, 相互谅解相互谦让,争取通过和谈解决纠纷。
  我跟宗庆后都认为,达能好运气的转折点就在2007年冬天,娃哈哈诉讼反击战在可望中国大地全面铺开的时候。
  这时,娃哈哈的公关工作交给了大成律师事务所与和君创业。每有进展,在大成所玻璃幕墙、跃层的大厅里,会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或者记者招待会。
  在新闻发布会中,我发现媒体只关心一个问题,就是“达娃之争”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媒体爆料心切,有时候不会明白,当达能向着媒体说“和解”的时候,只是一种姿态而已。这句话的意思绝不是说,我现在要和解,更不是说迫不及待地要和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说,在合适的条件下,我们会和解。我们代表娃哈哈召开发布会,向媒体出示证据,发表观点,但是也会避开实质问题。娃哈哈并不排斥和解,但和解就像和平一样,是一个口号。和解意味着利益的分割——而利益的分割,永远不会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一言以蔽之,对双方来讲,都叫做“割肉”。而达能的意思呢,则是说宗庆后你赶快割肉吧。
  这时候我的助手开始跟我说,钱律师,记者给我打电话,说你说话太谨慎了,没有爆料。我说这个没办法,听不懂的人缺乏敏感性,而且太年轻了。全说明白了那就不是“战争状态”了,也就没办法再谈判了。我的职业也不允许我这么做,于是我的助手请媒体写采访提纲,大家一起研究看什么可以说,相当一段时间内不接受电话采访。——直到半年后,达娃进入和解期,我们真正的想法与战略,才向媒体吐露。
  达娃之争进入和解,就是湖南雪灾的那段日子。
  达能进入和解时的法律战场,也如同刚遭受了雪灾:
  达能在法国、意大利提起的针对娃哈哈欧洲供应商的诉讼已经作出判决,达能败诉——而且被法庭罚款;
  商标仲裁:12月上旬,杭州市仲裁委员会作出裁决,确认自1999年12月6日起,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即娃哈哈集团)与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即达能与娃哈哈的合资公司)于1996年2月29日签订的商标转让协议已经终止;并驳回合资公司要求娃哈哈集团立即履行商标转让协议,办理“娃哈哈”商标转让申请的仲裁反请求。
  娃哈哈诉达能董事竞业禁止:桂林、沈阳中院一审判决支持娃哈哈诉讼请求,达能败诉;
  更不利于达能的是:达能继斯德哥尔摩对宗庆后的兼职、损害合资公司利益的行业提起仲裁之后,在中国也提起了类似的诉讼,而这些诉讼一审也出了判决:达能又败诉了。
  12月11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中级人民法院,对达能方面的金加投资有限责任公司,诉宗庆后董事长损害公司利益纠纷一案作出民事判决:驳回原告达能金加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诉讼请求。这是达能在国内以“竞业禁止”为由对宗庆后提起的10余起诉讼之一,此为第一起传出结果的诉讼。
  在法律战场的压力下,经过几轮谈判,达能最终作出让步:同意退出合资,娃哈哈公司收购达能在合资公司中的股份。但是在股价上,达能还是坚持要按照上市公司市盈率的计算方法,并且坚持要按照整个娃哈哈集团(包括合资公司与非合资公司的资产在内)的51%计算出售价格——计算的结果是天价的500亿。
  宗庆后告诉我这个数字,对比道:“他收购非合资公司,按净资产算,出40亿;轮到他卖股份,按上市公司的标准算,还懂得漫天讨价,让我就地还钱。又虚伪又傲慢。”
  宗庆后不再出面谈判,由娃哈哈派员谈判,自此谈判就很难有进展了。
  谈判期限已到,达能只得建议延期,一延再延,直至2008年4月份。
  达能最终让步到200亿,宗庆后开价道:40亿吧。
  撕破脸之后,宗庆后觉得给40亿还是便宜达能了。
  这次达能决定不谈了。
  2008年初,达能将娃哈哈业务从财务报表中剔出,出售了集团旗下的亚洲饼干业务,利润表蹿红,给了股东一个交待;而2008年,达能中国的业绩可以用空白来形容;9月初时,突然曝出达能故伎重施,欲将其在汇源的股份出售给可口可乐的消息。
  媒体评论达能的标题变做:从榜样到坏小子。
  没有人想到达能竟然将汇源——中国市场纯果汁、高浓度果汁的代名词——断送给了外资企业:可口可乐。
  在宗庆后因为合资而 “不痛快”的时候,朱新礼曾得意地说:达能在汇源只占百分之二十几的股份,只是参股,没有控股。
  但是现在爆出,汇源中方朱新礼曾与达能签定过一致行动协议,也就是说,如果达能决定将自己那百分之二十几的股份变现,朱新礼等也得陪着——于是汇源62%的股份就会整体转让,仍然是卖掉了绝对控股权。如果朱新礼拒绝一致行动,必须承担赔偿责任,这致使朱新礼不得不出售汇源股权,可口可乐得以吞并整个汇源,汇源果汁将从香港联交所退市。
  作为中国100%果汁品牌的代表,汇源的要约出售再一次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而根据以上报道,汇源的被迫出售,达能似乎还是罪魁祸首。真让人感叹达能与中国人民可谓八字不合。
  

麦田里的达能
回顾达娃之争:达能的目的本来只是迫使宗庆后屈服,但宗庆后越战越勇,不肯屈服。达能的一切战略是为了和解,但是对和解时机的选择,就像最大的麦穗在哪里一样,是一个难题。
  苏格拉底带领三个弟子经过一片麦田,要他们选择一个最大的麦穗,只许前进且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第一个弟子走进麦地,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麦穗,他担心错过这个麦穗就摘不到更大的麦穗,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了。但继续前进时,发现前面有许多麦穗比他摘的那个大,但已经没有了机会,只能无可奈何地走过麦田。
  第二个弟子看到不少很大的麦穗但却也下不了摘取的决心,总以为前面还有更大的,可当他快到终点时才发现机会全错过了,只能在麦田的尽头摘了一个较大的麦穗。
  第三个弟子先用目光把麦田分为三块,在走过前面这一块时,既没有摘取,也没有匆匆走过,而是仔细地观察麦穗的长势、大小、分布规律,在经过中间那块麦田时,选择了其中一个最大的麦穗,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快步走出麦田。
  达能用麦田哲学来指导自己解决纠纷。但是达能忘记了,他所面对的不是人生,而是战争。人生是机遇,而战争,则是消耗。达能与娃哈哈形成僵局势所必然。
  事实上达娃纠纷如果有望化解,2007年上半年是唯一的黄金时间。我们在上文分析过,达能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先声夺人,已经稳住了公众,宗庆后也答应再行磋商,谈判和解——只不过要求达能道歉,还他清白。
  但达能没有抓住机会,他用欧洲古老的麦穗法来指导这场战争。
  第一块麦田,是达能的观察期,达能无意在这块麦田选择和解时机。达能同时把它当成了秀场,斩首行动的战场,希望能够把宗庆后盛气打到底,最好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号称“联销体”的娃哈哈的经销商因为某种目的会倒戈。范易谋是相当有表演性地完成一系列出色的动作的,但后来发现他完全忘了把舞台结构与对手的动作计算在内。
  达能曾经预想过宗庆后会在第一块麦田中寻求和谈;但是宗庆后把麦田当成了试验田,完成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逐渐尘埃落定的法律战场,达能发现宗庆后拥有更多的战果,就在这个时候萨科奇来华。
  达能进入了第二块麦田,选择的时候来到了——但麦田长势明显不好。
  达能的压力很大,萨科奇的牺牲也很大。但是萨科奇牺牲了自己的面子以后,由于接下来达能不识时务,终落得一场空的收场。
  这时的达娃之争局势可以概括为:达能没拣到麦穗反摘到苦果,宗庆后从“风吹浪打”改作了“闲庭信步”。
  对于企业来讲,媒体战与诉讼都是危险的东西。当一个纠纷对簿公堂,法律最有发言权,在法律上占优会取得胜利;到开打媒体口水战,成为公众事件的地步,双方都有一个面子问题,也就是说,这两种情况,即对簿公堂或者口水开仗(律师与公关公司会掺和进来,而众所周知,百分之九十的律师与公关公司会将事件做扩大化处理),基本上都是和解无望。
  因此,企业在走这两着棋的时候,都要深思熟虑而后行。
  2008年,达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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