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前，之所以踌躇，萧凡何尝不是怕自己心软。
“在很多年前，我就说过，我会回来的。”萧凡看着萧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回来讨债？”萧家老爷子看着萧凡问道。
“讨债。”萧凡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让许多人噤若寒蝉，老仆适时的出现，将萧家围观的人遣散，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年，名为仆，实则为友，老仆的权威，萧家的一些人，还不敢拒绝。
“既然是讨债，总要拿出个章程才是，怎么个讨法？划下道来，萧家接着就是。”萧家老爷子看着萧凡淡淡的说道，态度，更像是对一个外人。
萧凡点点头，能拿出这样的态度很好，总比好过拿出血缘亲情束缚他。
萧家老爷子的话，已经放在了那里，那么萧凡也没有必要留情，该做的还是一定要做的。
“当年事，我不说，萧龙绑架我女人的事，怎么算？”萧凡看着萧家老爷子问道。
“坐下来，慢慢算。”萧家老爷子看着萧凡淡淡的说道。
“我萧家不会欠别人的。”萧家老爷子冷声说道，看着这一幕，老仆眼中微微一紧，这似乎是要决裂啊？
“这对祖孙，就没有一个会说点软话的。”老仆无奈一叹，这事，他插不上手，也不能说话，自顾的向后堂走去，既然是来找萧龙的，总要把人带出来才是，他是萧家的仆人，既然萧凡没有承认他是萧家的人，老爷子也没有那个意思，那么萧家总不能弱了气势，既然来了，若是连面都不敢见，成什么样子。
老仆去了，萧老爷子心知肚明，这老家伙会办事着呢。
萧家老爷子也想看看，萧凡能否对萧龙出手。
萧龙尽管不情愿，但还是来了，嘴上一直不承认，他不如萧凡，但是心中，却是已经默然了这个事实，老爷子现在看不起他，面对如日中天的萧凡，萧龙还是缺少了些底气。
“萧龙，怎么？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萧凡看着萧龙躲闪的眼神，冷笑道，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萧家老爷子。
萧家老爷子大抵看得出萧凡的心思，古井无波的坐在椅子上，他不否认他教育的失败，萧龙，确实不成器了一些，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
萧凡在嘲讽他，他知道，不过，对于萧龙这个孙子，他给过足够多的机会，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这一点怨不得旁人。
已经失望了，所以，萧家老爷子在对待萧龙的问题上，已经保持平静。
“人我放在这里，怎么做，由你们两人自己去分说。”萧家老爷子开口说道，话落，起身，有些萧索的向后堂走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 活着
萧家老爷子离开，干脆利落的离开，萧凡有些意外萧家老爷子的态度，不过，随即又释然，永远都是那般的严肃无情，在他的眼中，不争气，就只有被淘汰，亦如当年驱逐萧凡出门一样。
十年河西，十年河东，十年前萧凡被萧家逐出门墙，成为京城的笑柄，十年后，萧龙，沦为弃子。
萧凡将目光看向萧龙，萧龙垂着头，一脸的死灰之色，卸下萧家这层外衣，他在萧凡面前，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萧龙，还记得十年前吗？”萧凡看着萧龙淡淡的问道。
萧龙垂首，不说话，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所以，他在这个时候不想再萧凡面前表露出什么气节，那东西，比起生命来说，要轻的多了。
“十年前，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十年后，你连面前我的勇气都没有？”萧凡淡淡一笑，这样的萧龙，萧凡连踩他的兴趣都没有。
“活着吧，好好的活着。”萧凡看着萧龙淡淡的说道，闻言，萧龙灰败的脸庞上，终于泛起一抹期冀之色，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活着，也就成为了最后的底线。
“我不杀你，我要让你卑微的活着，”萧凡看着萧龙，冷冷一笑，那抹笑容，莫名的让萧龙感觉心中一冷。
话落，萧凡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留恋。
萧龙一脸颓废的萎顿在地上，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的天下梦，已经被彻底埋葬，活着，如他所说的那般，在卑微中活着，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不过，终究还是活着。”萧空咧嘴一笑，笑的癫狂。
萧凡离开，自始至终，萧家老爷子都不曾出现，也不曾挽留，直道萧凡的背影在萧家大院消失，萧老爷子方才出来，古板严肃的脸庞，依稀之间，多了几分萧索。
“没死，就站起来。”萧家老爷子在萧龙的背后，沉声说道。
“呵呵，”萧龙起身，看着萧老爷子，自嘲一笑。
说不出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自顾的向里面走去，“老爷子，萧家会养一个废物吗？若是养不起，我便去自谋生路，这个社会，勤奋一点，活下去，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的。”萧龙走到内堂，背对着萧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他在十年前看清了，而我直道今天才看清，”萧龙放声苍凉一笑。
目送着萧龙的背影离开，萧家老爷子颓然坐下，“是我错了吗？”看着老仆，萧家老爷子问道。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萧家老爷子苦笑着说道。
看着自家老爷子这般作态，老仆一时之间，真的无法找出合适的语言来安慰老爷子。
“错便错了，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要让我像他们这些小崽子认错不成？错了如何，错了我也不认。”萧家老爷子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的说道。
“龙儿经历这一次的事，想必能真正成长了，我不需要他像凡儿一样，叱咤风云，但是最起码，他要有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资本，我的要求不高，争气的，就走的远一点，不争气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纷乱的世道中好好的活下去。”
“凡儿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啊。”萧家老爷子轻声叹道，苍老的眼神微微眯起，脸上却带着一抹欣慰之色。
“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他这样做，无可厚非，他有怨气，这是应该的，萧家欠着这孩子的，可是，他终究还是放过了龙儿，他是怕我伤心，他不说，我也知道。”萧家老爷子淡淡一笑，有为人长辈的欣慰，亦有几分歉疚。
“小少爷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让人难以捉摸，但是这一次能放过龙少爷，小少爷只怕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萧家老仆在一旁说道。
“呵呵，他长大了，不需要让惦记了。”萧家老爷子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
“其实，他比我想象中的优秀，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等着凡儿犯错，这一次回京，若是出一点差池，弹劾萧家的言论，就会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个时候萧家想不伤筋动骨都不可能。可是这个孩子，身在局中，却不迷失，京城这局棋，他已经做到了最好，没有人什么可惦记了，雏鹰终须展翅。”萧家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呵呵，”老仆见自家老爷子开心，陪着笑了两声。
“老爷子，您跟我说，对牛弹琴一样，您知道的我不懂那些。”老仆咧嘴一笑，笑的憨厚。
“你这老家伙。”萧家老爷子点着老仆笑骂道。
仆不参主事，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还真的能把这老家伙当成仆人来看？
离了萧家，漫步在京城繁华如水的大街上，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萧凡自嘲一笑，“终究还是心软了些。”
摇摇头，索性不再想这些凡心的事，难得回来，多年的兄弟，总要聚聚的，赵羽，邱毅，孙硕，再加上萧凡，四人在酒吧碰头。
不问多年的兄弟感情有没有变质，其实保持这样很好，有些事，能不揭破，便不揭破，真的揭破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了退路。
四人的背后，都代表这一个利益团体，在一起掏心掏肺是不可能的，有些掏心窝子的话不能说，但是在一起喝个酒还是不错的。
孙硕，邱毅，赵羽再加上萧凡，四人定了个沙发，自顾的坐下，杯中暗红的液体，是对感情的最好的宣泄，赵羽喝的急促，显然，今天在张建东那里吃了亏，有些不甘心。
萧凡的事，赵老爷子清楚，对自己的孙子透露点口风，也是人之常情，赵羽不说，只喝酒，萧凡就已经猜到了。
无论承认与否，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变质了。
至于邱毅，不说话，军人出身的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眼神在赵羽和萧凡之间游走，显然，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孙硕则简单的多，陪着赵羽喝酒，赵羽喝多少，他就喝多少。
酒喝的急了，醉的自然快，喝醉了的赵羽拉着邱毅的手，非要去舞池中，沙发上就只剩下了孙硕和萧凡，萧凡也不想打扰两人猎艳的心思，接下来孙硕要说什么，萧凡要好好听着。
第四百六十八章 酒吧聚首
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没有谁近谁远，孙硕要说的话，大抵是三人商量之后，才出来的结果，这不是说三人联合到一起，摒弃了萧凡，而是因为，萧凡现在终究是强势的一方，既然是兄弟，就不能哪边风硬哪边倒，萧凡也犯不上因为这事猜忌三人，说到底，三人联合起来针对他，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这事，太伤感情。
张建东的事，萧凡对他们有所隐瞒，这一点，萧凡自认理亏，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我们还是兄弟吗？”孙硕看着萧凡，出乎萧凡预料的，竟然是这句话，看着舞池中癫狂的赵羽，孙硕笑的有些伤感。
“其实我清楚的，我们都有各自的枷锁，各自的责任要背负，感情掺杂了这些东西，也就变了质，你怎么做，我都不怪你，真的不怪。”孙硕看着萧凡，有些伤感的说道。
闻言，萧凡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不是只有他才会为变质的感情伤感，终究是有些自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该说的，摊开了来说就是。
“你，邱子，赵羽，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若是真的没有感情，今晚我也不会约你们出来。”萧凡看着孙硕，淡淡的说道。、“这事，我卑鄙了，我心中有愧，我承认。”萧凡淡淡的说道，多年的兄弟，低个头，没什么丢人的，萧凡没有想过要表现的高高在上。
“呵呵，我懂你的苦衷，赵羽懂，邱子也懂，赵羽今天吃了亏，感觉窝囊，回家见了赵老爷子，，赵老爷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