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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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桃木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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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谦一走,张宗祥立刻放松下来,先是自在地跷起了二郎腿,接着又东看西看,这摸摸那摸摸,边踱步还边想着,这趟真是来对了,来茴修了几辈子的福,能攀上这么个富翁,要钱有钱,要人才有人才,不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他穿过客厅,看到一扇木门,边框镶饰着镂花铁边儿,拉开门,看里面是一座电梯,自言自语地叫了一声:“妈呀!就这么栋房子还安了电梯!”

这里还没惊奇完,来茴从步行梯带他上了二楼一个客房,张老先生不满地嘟囔着:有电梯不坐,干嘛走楼梯。

他当然不知道那电梯是直达主人卧房的,以前还有清洁工会上楼打扫,两年前来茴习惯自己打扫卧房后,那电梯就变成她和周于谦专用的。

张老先生虽是不满,进到客房便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房间有六十平米大,只有从电视里才见过的欧式大床,壁挂式的超薄电视,浴室门敞开,长方形的浴池砌着浅蓝色的方砖,可容纳几人同时洗浴,室外有个空中小露台,壁柜上摆放着书籍杂志。

张宗祥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他摸着床上白色的锦缎被子,柔软的触感,双手按下去,松蓬蓬的,暖烘烘的………

晚上他就可以在这张床上睡觉,这地方是他女儿住的。

他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又有些遗憾,真想让家里的那些人都知道,他住这样一个像皇宫的地方,啊哈,怕他们不羡慕死吧!

来茴把门卡给他后就出去了,张宗祥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幻想着家乡的老陈老王哪天也到A城,可以把他们接来这里住两天,他们肯定吓得不敢躺上床。旋即又想着,要来茴是他现任老婆生的多好,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把老婆子接来一块儿享福。

他转头拿起床边的无线电话,几个手指一按,拨到老家……

“老婆子……受苦啊?哪可能唆……我跟你讲哈,你绝对想不到我现在住的这地方是什么样子……”

而他也绝对想不到,来茴正苦恼着该找什么借口撵他回老家!

chapter 18

肖钰搬进了谢家逸的公寓,打上次一同过夜后,肖钰便问了谢家逸的门锁密码。以往两人因作息时间不同,往往是家逸睡了,肖钰还在电脑前绞尽脑汁地奋战;家逸起床上班了,她才打着呵欠蜷到被窝里,两人都清醒又能相聚的时间实在不多,肖钰索性搬到男朋友家,至少还可以一同吃顿晚餐。

同居的第一天,钟点工做好晚餐离开了,肖钰穿一件粉红色棉织睡衣,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刚睡醒,眼睛还不能清晰地视物,懒洋洋地靠手摸索到餐桌前。

家逸好笑又好气地拉起她,开火车似的赶她到洗浴间。“先洗脸漱口,脏东西!”

肖钰蓦地回头,朦胧的双眸瞪圆,凶狠地望着他。“你说谁是脏东西?”

“谁答话我说谁。”不待肖钰扑过来,他自动退到三尺外,笑道:“快点洗漱,一会儿菜凉了!”

待肖钰洗完坐到餐桌前,家逸才拿起筷子,三菜一汤,两个热炒,一个荤冷盘,简单实际的家居生活。肖钰视线扫完所有的菜,“咦”了一声。

“怎么了?”家逸问道。

“没有糖拌西红柿!”肖钰含着筷子,不解地望着他,明明是他最爱吃的,每餐必不可少的啊,即使在外面吃饭,他也会出高价让厨子单独做一盘,今天怎么会没有了?

家逸垂头吃了口白饭,状似玩笑地说道:“我想试试看,不吃它能不能活下去!”

肖钰没有听出他玩笑中隐含的悲凉和无奈,只道:“一盘菜还能活不下去?充其量多补充点维C,想吃就吃呗,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死心眼儿!”

家逸笑了一下没答话,嘴里的白饭嚼得没了味道,桌上少了那盘色彩红艳的菜,竟有些食不下咽,爱上一件东西再戒掉,真的很难!

他才刚学会了做这道菜就得戒掉,就如同,刚知道了如何去爱那个人,却要忘记她,何其艰难?

来茴,她一定不知道,他说到却没做到,这么些天,他根本没忘!

“家逸,你怎么不吃菜啊?”肖钰见他只顾着吃碗里的白饭,忍不住问道。

“嗯?”家逸应了声,放下筷子起身,苦笑道:“没番茄还真不习惯,干脆从明天开始吧!”说完,他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钟点工买好的番茄,放到开水里泡着。

来茴,看来,我也只能从明天开始忘记你了!

夏天的阳光早早地照进了南岭别墅,来茴换了衣服下楼准备做早餐,却见张宗祥已经把早餐摆在桌面上了,粘稠的白粥,黄澄澄的油条,几碟凉菜,面食也分别做了好几种,见来茴下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我正想问工人,该怎么叫你们起床呢!”

来茴恍惚了一瞬,好像回到高中时,起床就看到妈妈把早餐做好了,擦着手催她赶紧去洗脸,不然又要迟到了。

鼻头一酸,她转身走向电梯,说道:“哦,等会儿,我去叫他起床!”

周于谦倒是没想到来茴的父亲以前是厨师,虽然试过很多大厨的手艺,但张宗祥做面食的都是地方特色小吃,尤其是油条这类东西,周于谦是不可能去小摊上吃的,倒也新鲜了一番,吃饭时还连连取笑来茴就会煮绿豆莲子粥,没点创意。

一顿早餐挺像是幅“阖家欢乐”图,待周于谦上班后,张宗祥又抢着把碗盘收拾了,还说道:我常做这些事,比你俐落些,你去看电视吧!

来茴轻松下来,对张宗祥也不似昨天那般冷漠了,坐在沙发上跟他聊着家乡的事情,张宗祥原本就是很能侃的人,C城大到哪个市长被拉下马,小到哪家哪户娶媳妇,能讲的都抬出为跟来茴讲。

来茴因为几年没回C城,听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地名,哪条街哪条巷都觉得亲切,一个上午过去,还算开心。

中午吃饭时,张宗祥看来茴心情好,试探地说道:“小茴呀,爸爸一大把年纪了,老吃你的也不是回事儿,你看能不能给爸爸找点事情做做!”

张宗祥不是个笨人,清楚女儿对他没多少孝心,即使愿意给钱养他的老,也不会管他家里那两口人死活,不如请她帮忙找份工作,想来以周于谦的身份,靠关系给他一份收入高的工作也不难。

来茴一听他要在A城找工作,想到他是打算长期待下去,脸刷的沉下来,但看到张宗祥满怀希望的老脸,又想着他没跟她开口要钱,而是要自食其力,脸色又好了些,她道:“我自己都没工作,去哪儿给你找工作啊?”

张宗祥放下筷子,脸上堆笑道:“那周先生不是大老板嘛,看他需不需要厨师?”

来茴听到他想打周于谦的主意,把筷子横着往桌上一摔,没好气地道:“他做的都是高科技行业,要厨师干什么?我看你住两天了就回C城吧!”她霍然起身,瞪着张宗祥发绿的脸,又道:“我警告你不要往周于谦身上打主意,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不等张宗祥开口,她气冲冲地进了电梯。

欧阳擎少同老婆离婚后并没有让程兰搬进欧宅,那栋房子是他刚发迹时,他老婆亲手设计的,自然不会让其他女人住进去。程兰当然不知道是欧阳因为后悔离了婚,也因为对前妻愧疚才不让她住,反倒是认为欧阳也讨厌他的前妻,讨厌到连那房子都不愿要了,才搬来同她住小别墅,为此,她高兴了好多天。

有钱有势的男人总自诩为猎人,欧阳擎少的老婆没离开前,他还收敛些,只敢偶尔打打野食,包养程兰是藏了又藏,还是被发现了。自离婚后,唯一的束缚没了,他便如同脱缰的野马,放肆地流连夜总会,俱乐部等风月之地,身处莺莺燕燕之中,这一切,程兰并不知情,她只当欧阳事务繁多,应酬接二连三,每当欧阳带着浓重的香水味回到小巢时,程兰反而是体贴地为他端茶递水。

来茴从周于谦嘴里模糊地听到些有关欧阳的声色犬马之事,但她也知道,程兰一直以为欧阳与妻子离婚是因为爱她,殊不知,欧阳离婚的目的只是想摆脱他老婆,因此,她当然不会“好心”地去提醒程兰,若说她自私可不行,即便是提醒了程兰,她也未必相信,甚至还可能以为是她来茴嫉妒。

况且,她自己都乱成一团糟,哪有空闲去扫人家门口的积雪。

张宗祥来的第三天,来茴带他去见来如芸,路上再三交待了张宗祥莫要乱说话。其实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张宗祥纵使是个小器又爱贪便宜的人,在看到来如芸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年,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来如芸前一天就听女儿说过前夫来了A城,对于张宗祥的探望倒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想到他还四肢健全地站着,而自己却挺尸般地躺了四年多,心酸得也大哭了一场。

来茴被两个老人的痛哭弄得手足无措,心揪得死疼,于是,那天一家三口聚头就哭了一个小时。

张宗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咋这么多年还是没起色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来茴想着这么多年母亲的命都悬着,深怕哪天撑不过去,她就得痛失至亲;而来如芸则想着,看这光景,要好起来也无望了,自己生不如死活了这么多年,又拖累女儿,倒真不如哪天两眼一闭,女儿和她都解脱了。

越想越难过,泪刚止住,母女俩又哀哀地哭起来,所幸小余端茶进来,才把这家医院从泪海中挽救回来。张宗祥坐在床边,细看来如芸面黄肌瘦的脸,心生怜悯,他宽慰来如芸道:“你也专心养病,哪天总会好的,家里的房子还在,你病好了,想回去,我就给你腾出来!”

这刻,他倒没了算计,也真心实意地是想来如芸病好了,就把房子还给她,也就这一刻而已,等来如芸病真好了,估计他已忘了自己说过这么番话。

来如芸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冷言道:“这病怕是好不了,那房子我早给小茴了,你这话也不必同我说!”

她的意思就是管我病好不好,这房子借的就是借的,女儿想给你们住就给你们住,不给你们住了就卷着铺盖走人。

张宗祥虽然那刻是真心实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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