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天涯- 第52部分

　　
　　“对了，四哥，这次怎么没见到弘昼一起来啊？”十四叉开话题，不让他皇兄再回到原来的问题上。
　　
　　这个话题叉得可真是妙，我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又不敢问。弘昼，我无缘的儿子。
　　
　　“上个月朕命他到西藏督战去了。”这个消息如平地惊雷，炸得我魂飞魄散。出征？在古代这个词是多么的让人心惊肉跳。
　　
　　心里闷得难受，我的身体摇摇欲坠。十四先注意到我神色不对，忙想过来扶我：“四嫂，你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胤禛先一步把我抱住，奇怪的看了看十四，刚才他喊四娘四嫂，没有错！就是四嫂。看来十四也早就认识她，怪不得跟她熟得这么快。
　　
　　我被弘昼进藏的消息弄得六神无主，那里还管得了十四怎么喊我。拚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上胤禛关切的眼：“没事，刚刚突然有阵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好多了。”
　　
　　“真得没事，还是让御医瞧瞧朕才放心。”胤禛一脸的不郁。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大反应，对了，是弘昼。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她的神态跟自己的弘昼居然如此相像。
　　
　　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宠弘昼，这么会突然忍心把最疼爱的儿子送去督战，其中一定有原因。事不关已，关已则乱。一时之间，我不知要怎样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把爱子弘昼送去前线？心急之下，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十四，十四自然也明白我的心焦，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弘昼去年才娶了嫡福晋，裕嫔极宠他，现如今还还住的宫里，并没有分府。他从小娇生惯养，皇兄又怎么舍得让他去那苦寒之地？”
　　
　　我和十四一样瞪大了眼等着他的答案，他叹息一声，无奈地道：“怪只怪他自小就被大家宠坏了。弄到现在，胆大枉为，目无尊长，又任意胡作非为。前些日子弘晳在他和弘历面前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这小子居然就当着众人的面让朕难堪，还想伤及无辜。他这样是欺君犯上，朕不得不罚他，让他去边疆已经是从轻为落了。”
　　
　　我明白了，前些日子高福在我的面前欲言又止，想来是要跟我说这件事。但后来，他恐怕是怕我忧心才隐瞒了下去。我也曾隐约从那些宫女太监口中得知弘晳因为对皇帝的惩戒不满，私底下放出流言说，皇帝抢了他的女人。我早料到此事会众说纷纭，所以也没太在意。谁知道这个果却报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想到弘昼因此而遭到不测，我的心里一痛，觉得口中腥甜，嘴角有黑血渗出。
　　
　　胤禛见了大骇，叫道：“四娘，你这是怎么了？”三年前我身体并未痊愈便匆匆赶来京城，这三年来又未曾特意调理身子，虽然容貌不老，但身体却是每况日下。大大的不如从前。今日听到这么坏的消息，心神被大大的挠乱，连带着旧病也就跟着发作。
　　
　　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扯着胤禛哭了起来：“你快让弘昼回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胤禛忙抱着我，边叫高无庸传御医。我哭得肝肠寸断，十四在边上催胤禛：“皇兄还是快点下诏让弘昼回京吧，他可是四嫂的命根子。”
　　
　　他见我哭得泣不成声，边哭边咳，咳出来的痰中都隐忍着血丝，心里着急，又忙让高无庸下诏，着五贝子弘昼速速回京。我听得高无庸领旨去了，心头一松，放心的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累得很。朦胧的醒过来，屋子亮着灯，我正躺在胤禛平素理政的九州清晏的龙床上，隔着屏风有人影绰绰闪动，外间说话的声显然是压低着音的。这情形，让我想起那年累极了的我在康熙屋里的情形，是如此的相似，可惜物是人非，康熙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我撑起身子，却觉得手足发软，毫无力道。心里着急，“哎”地叫了出声。外间听到声音的人匆忙走来，是胤禛，他脸上泛着喜悦，快步来到床边道：“总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太医说你久病经年，虽然康复但始终身子太弱，平时又有失于调养，才会引发旧患。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他满脸的歉意。
　　
　　我靠在他身上，无力的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用。”
　　
　　我的话让他红了眼道：“宝贝儿，你到底吃了多少苦？我也许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知道！”他顿了顿，轻轻的拢拢我鬓过的散发，柔声道：“外面有些人想见你，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
　　
　　我的本能告诉我，外面的人应该都是谁？事到如今，真相一定是瞒不住了，他早晚都有知道的一天，罢了！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我冲他点点头。
　　
　　他拍了拍手掌。屏风后转出一众人，我一眼认出打头的就是桃儿。十几年不见她已由垂髫少女成长到了风姿绰约的美妇了，她的身后依次跟着熹妃、兆佳氏、碧玉和方振眉，最后进来的是高福儿还有十四。
　　
　　桃儿见着我眼儿立时红了，飞快的扑过来又哭双笑：“格格，你真得还活着。”
　　
　　我微笑：“桃儿，你没听说过祸害活千年吗？象我这种绝代祸患，哪这么容易死？阎王爷怕收了我他的地府会从此不得安宁呢！”
　　
　　“要是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就是阎王爷不想收你都不成了。”碧玉在后面泄我的气。
　　
　　自觉理亏，我低头收声。胤禛在一边歉意地对师姐道：“都怪朕没能好好的照顾她，方夫人要怪就怪朕吧。”
　　
　　“我师妹一遇到你就没好事。”碧玉冷着脸回敬，一边的方振眉，偷偷地扯扯她的衣袖。
　　
　　“师姐，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本能地护着胤禛，这个碧玉也是，他好赖也是皇帝，总得在人前给他留点面子才好。
　　
　　“你就会护着他，当年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你从阎罗殿拉了回来，你以为容易啊。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她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子不理我。
　　
　　胤禛叹息道：“不怪方夫人生气，的确是朕没有照顾好你，四娘，事到如今，虽然我很想知道以前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但如果你真得不想我知道，我也不会强求。”
　　
　　按他的聪明事情也大概能猜个七八成了，既然他想知道，我也不需再瞒了。
　　
　　我点点头：“你想问就问吧！不过，我希望你只是听听而已，不用过当一回事了。可以吗？”他会意的握住我的手点头应允。
　　
　　碧玉先开头，从我在广西救他的那时说起，接着是十四、桃儿、方振眉、兆佳氏最后是高福儿。所有的的往事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回忆，而对他来说却是说不出来的震撼。当所有的人都有默契的离开，只剩我们俩人独处时，他还是久久不能从震撼清醒过来。我只得无奈的紧握住他略略有些凉的手道：“过去的让他过去吧，别想那么多，没好处的。”
　　
　　他用力的回握我，眼里含着泪：“傻醺儿，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你当然值得，如果是你遇到同样的事，你也会作出相同的决择，不是吗？”我肯定地对他点头，生死相许，不离不弃！那是我们的誓言。
　　
　　他把我拥进怀里，喃喃地道：“傻瓜，你这个小傻瓜！”
　　
　　我腻在他怀里，小声道：“我喜欢做傻瓜，一个爱你的傻瓜。”
　　
　　他捧起我的脸，眼里满含着万般的温柔，边说边吻我：“我爱你！我爱你！爱你这个傻傻爱我的小女人。生生世世永远都不再放手，直得天老地荒。”
　　
　　我回吻他一叠声地道：“我也是，从这一刻起，就是死亡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再也不要过没有你的日子，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亲手杀了你！”
　　
　　“背叛？”他失笑，温柔地把我抱上床去让我重新躺好：“我保证，这种谋杀亲夫的事一定不会在你我身上发生，你就是赶，我也不会离开你这个刁蛮可爱的小东西。你以为这个世上还会有另外一个你吗？”
　　
　　我酸溜溜地道：“你不是前几年很宠那个谦妃吗？还生了儿子弘瞻，大家都传说你要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呢。你敢说没这样的事？”
　　
　　“原来我的醺儿是吃醋了，我喜欢。”他厚颜无耻地对我笑，我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笑更厉害了：“宝贝儿，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你回来了后，我就再也没去她那里留个宿。你还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冷笑道：“我应该满意吗？独宠我一个？我还不是要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你？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哪天会翻脸不认人？”
　　
　　“那么，不如这样吧，你再留在京城里陪我两年，再过两年时间等我把一切都理顺了，然后就把皇位交给弘历，转心一意地陪你一个好不好？”
　　
　　“你会舍得那张龙椅？”我不太相信他。
　　
　　他跟我保证道：“相信我！对我来说，现在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做皇帝太忙了，我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好好陪你，孩子们也长大了，我相信弘历会是一个好皇帝。”
　　
　　“到时候，我们就带着弘昼和小月过过逍遥自在的日子，那该多好！”他被自己编织的美梦所迷，脸上流露出陶醉。
　　
　　在历史上他只做了十三年的皇帝，如果到时候能功成身退，也可以说是功德圆满。我点头道：“一言为定！”
　　
　　他伸掌与我一击，道：“一言为定！”
　　
　　
弘昼
　　
　　知晓真相后的胤禛对我自是百依百顺，被急招回京的弘昼星夜出现在了圆明园。
　　
　　因为身体尚未痊愈，我被禁在九洲清晏的后殿的龙榻上不许随便行动。其实我哪有这么虚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