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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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思-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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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离开祁月的军帐没多远,符蓠身子一颤,额前缓缓沁出冷汗,左手抚住腹部,右手从怀中取出白色小药瓶服下药散,良久才舒缓了不适。
  回到玿庭的营房里,符蓠走到玿庭的身边悉心地为玿庭换药,期间,没有多言一语,二人相顾无言,却各怀心事。
  符蓠的医术果然了得,似比冉翁还更胜一筹,但指尖滑过玿庭肌肤的时刻还是有些紧张起来。待包扎完毕后,符蓠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
  “你没事吧?哪裡不舒服?”玿庭终于开口关切地询问。
  生怕被玿庭看出,符蓠强装没事,含糊其辞:“只是没有睡好,不碍事,莫要忘了,我是医者。”
  收拾完毕药箱,符蓠就匆匆离开了玿庭的营房。其实玿庭自知对符蓠心有愧疚,可他就是做不到像对待祁月一样对待别的女子。
  十天十夜了,那一场战役的硝烟终于在最后一声号角中结束,封洛血泥满面带著敌方将帅的首级大捷而归。回到营地,还来不及进入军帐中,将士们就倒在地上互相倚靠著酣睡起来。
  心繫手下的玿玦匆匆赶来,邀来符蓠替封洛治伤。虽然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可是符蓠还是支撑著疲累的身子为将士们治伤,实在力不可支,就服用一粒凝神丸。
  营帐那边,玿庭已经是第九次被祁月拒之帐外了,看来要祁月放下心结并不容易,玿庭也只好远远在帐外看著祁月,回到过去,真的是没可能了吗?
  “符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玿玦发觉到符蓠精神的异样。
  然而符蓠却执意要继续医治将士们,直到为最后一名士兵治完伤。单薄瘦弱的身子,却有著非常人的毅力,玿玦突然觉得符蓠这个不懂武功的小丫头也非同一般,竟也感慨天下间奇女子怎都倾心玿庭,真是造化弄人。
  等到又入夜了,符蓠也医治完最后一名伤兵,她抬头望一眼一轮明月,皎洁无暇,但却清冷。夜深了,符蓠忍不住多披了一件斗篷,怀抱包袱路过玿庭的军帐,一眼望不尽的柔情化在了盈眶的泪水中,阔别万般的难捨,符蓠还是抱紧了包袱,鼓足了勇气,决定了离开。
  偏偏这时,玿庭睡得正熟,丝毫未知帐外经过的符蓠。
  紧咬嘴唇,此番决定耗费了符蓠太大的勇气,举步维艰却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
  这凄冷夜色中孤独的身影却被封洛发现了,耿直的封洛一下子叫住了符蓠:“符蓠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顿了一下,符蓠转过身面对著封洛,挤出勉强的一抹笑容:“封将军,我正准备离开了。”
  “那,二少爷知道吗?他同意你离开?”封洛都知道符蓠中意玿庭。
  “不要告诉他,”符蓠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小药瓶交给封洛,“这是雪莲散,能救人于命殆之时,请您务必妥帖收好,如果玿庭有性命之忧,请用来救他。”
  千年的雪莲,符蓠的师父用了二十年提炼成药散,总共只留下三小瓶,一瓶毁在符蓠师伯叱道手裡,一瓶用来救了祁月,只剩这最后一小瓶,符蓠却还是留给了玿庭。封洛小心翼翼收好这救人的奇药,却不懂符蓠为何还是执意要离开,明明已经把心留下了。
  这不是让爱,也不是弃爱,离开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符蓠下定决心一定要先完成这件事,快则半年,她便会回来与玿庭重聚。                        
作者有话要说:  

  ☆、玿玦对祁月表心迹

  打了败仗的皇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派人打探到叛军的军师和决策者是玿玦,玿玦虽不懂武功,但有过人的行兵佈阵的才能,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正是此人。于是皇帝心生一计,便下令派人暗中刺杀赵玿玦,没了军师,再英勇的将军也难敌朝廷的数十万大军。
  人在身边往往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却又舍不下。玿庭一觉醒来,寻遍营帐也不见符蓠的踪影,最后还是在枕边发现了符蓠留下的一行书信:赵大哥,我有重要的事,暂时先离开了,勿念。
  不知不觉,符蓠在玿庭心目中也变得重要了,玿庭竟也湿了眼眶,呢喃自语:“如今你无依无靠,一个人又能去哪儿?”
  无巧不成书,恰巧这一幕被祁月撞见,但是祁月却满足的笑了,她赶紧背过身,无言离开。
  休兵不足半月,战火又将重燃。赵营又同时收到消息,皇帝派人要来刺杀玿玦,身为主帅的玿庭便下令祁月留在营中保护玿玦,而自己则上沙场杀敌。这样做其实也是爲了保护祁月不再受伤,毕竟她是一个女儿家,战场杀敌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虽说被符蓠打动,但玿庭心中始终最爱祁月。整理完毕戎装,拿上大刀,玿庭无畏无惧地就踏上了战场,他一直忘不了要给祁月一个世外桃源。
  那边玿庭和封洛刚刚上了前线,这边杀手就潜入了赵家军营中,探入玿玦的军帐,直衝着在灯火下看兵书的玿玦砍去。
  玿玦发现时已不知如何应对了,心想这回是死到临头了。千钧一髮之际,一把细剑挡住了蒙面杀手砍来的刀,玿玦睁开双眼,一看是祁月,便喜上眉梢。
  祁月以内力将剑一推,就击退了两个杀手几米远,顺势,祁月将玿玦护在了身后,自己上前直面杀手的袭击。
  两名杀手看来也是武林高手,因为祁月并没有轻易就拿下二人。一面要护著身后的玿玦,一面还要对付杀手,招招都是杀招,好在祁月武艺非凡,还能从容对付。
  挡开右边的杀手,另一个杀手却将刀砍向祁月身后的玿玦,祁月还来不及反身应对,但为保护玿玦,竟生生挡在玿玦的身前。
  见情况紧急,玿玦怎能忍心让心爱的女人受伤,便立即抱住祁月,还是将祁月护在了怀中,玿玦的后背生生捱了一刀。祁月挣开玿玦的怀抱,飞转到杀手身后,左右一剑,剑法极快,转瞬片刻,二人缓缓倒下。
  “赵大哥,你怎麽样?”祁月紧张地扶住了玿玦。
  “我……没……事!”说完,玿玦昏了过去,祁月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一天一夜,烛火燃尽,玿玦这才缓缓甦醒,一见玿玦醒来了,祁月欣喜若狂地抓住了玿玦的手。
  “你总算醒了,你怎麽这麽傻,我是来保护你的,你又何苦为我捱一刀,你一点武功都不会!”
  玿玦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我是不会让我喜欢的女人受伤的。”
  突如其来这一句让祁月不知如何招架,她才刚刚决定要放下玿庭,情感的事,她总是不擅于处理。但若是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只是祁月现在害怕了,她害怕再付出了情感,到头来还是握不紧。
  富丽堂皇却无半点生气的皇宫里,蓶陵早已养好了伤,却因思念还是痴恋,总还是闷闷不乐,鬱鬱成疾。在蓶陵的眼中,总恍惚把宫裡来去的宫女错看成玲珑,他始终不明白玲珑爲什么要离他而去。
  皇帝虽然昏庸,但还是很看重这个太子的,所以眼见太子这般颓废,心中很是不快。反覆拷问太子身边的人,终才得知太子这般样子竟是爲了玲珑。
  这日,皇帝传太子来见,赐给太子十位美女,却被蓶陵断然拒绝。这下惹得皇帝很不高兴,身为皇家人,却为一叛臣之女这番模样。
  “堂堂太子,竟爲了一个叛臣之女这般模样,岂不让世人耻笑!”皇帝很生气。
  从来不曾忤逆过父皇的蓶陵唯有这一次不肯听父皇的话,蓶陵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我只要珑儿一个。”
  “混账!天底下又何止玲珑一个女人,你看看,难道她们不如玲珑美吗!”皇帝抓起一个美女,推在了蓶陵面前。
  偏偏蓶陵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生在皇家,却偏是个痴情种子。蓶陵目不斜视,还是坚持:“在我心中,没有人比得上珑儿。”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皇帝甩袖而去。
  再生蓶陵的气都好,到头来,蓶陵还是皇帝最重视的儿子,终究他还是皇室的继承人。虽然嘴裡说生儿子的气,可毕竟是骨肉情深,皇帝还是叫来手下的人,去民间为太子寻找玲珑的下落。
  草原上的月亮特别的圆,塔希尔一路从中原循迹到草原,四处寻找打探,却还是没有任何一丝玲珑的消息。草原的风吹不来玲珑身上的香气,再美的月色对塔希尔来说都只是泡影。
  脚印淹没在草中,风吹过,却又不留痕迹,塔希尔并不知道就在几日前,玲珑也踏过同样的地方,如今,玲珑又再次不知去向,于塔希尔来说,就是从来不知其所踪。中原的北部又下起了雪,身在军营的祁月还是忍不住赏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洒在广袤的大地上,这一刻雪花跟河山的刚柔并济,让祁月不捨回营帐。
  悄无声息地,玿玦在祁月身后替祁月披上了毛氅,并柔声说道:“赏雪无碍,但小心别著凉。”
  与玿庭不同的性子,玿玦总是这样细緻体贴,祁月还是不禁回头看了看玿玦,许久方才说了句:“谢谢。”
  “祁月,不要一个人扛起太大的责任,我只希望你活得自在些,当年,只有玿庭能让你笑,我才把你交到他手中的,渴望他小心保存你。而今,他无法带给你快乐了,我便再也不会将你让给别人了,我会等到你接纳我的那一天。”玿玦目光眺望远方说了这些话。
  而这些话虽然不壮烈、不轰烈,却字字扣在祁月的心上,就算觉得不应该,但不可否认,祁月还是被这些话感动了。只不过,祁月太善于伪装了,表明上还是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流淌著感动的泪水。
  雪,那般洁白透亮,落在掌心却消失不见,如此美丽却又如此短暂,祁月真的很怕幸福也会如此,玿庭就像她掌心中短暂美丽的雪花,化成一滴苦涩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失忆,玿庭捡回一命

  这场仗到底要打到何时,将士们打得起,百姓们可又等得起?又下雪了,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是不是又要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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