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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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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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情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宋氏就是有心想要宋虎相帮,此刻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宋虎本不是多话之人,也就不再出言相询,依言而去。
  
  少时,江妈妈与春荣春草等几个匆匆来到宋氏车前。
  
  虽则叫了这许多人来,却是宋氏使的障眼法——侍候苏玉妍的就只有春草一人,若单叫她过来,难免会惹人生疑。
  
  因为事关重大,最先叫进车内问话的,自然是春草。
  
  听说大小姐随身佩戴的白玉并蒂莲不翼而飞了,春草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拼命回想着早起时侍候大小姐梳妆的情景,终于还是确定——梳妆的时候,并没有忘记佩戴白玉并蒂莲。
  
  春草自小跟着苏玉妍,她的为人宋氏与苏玉妍都了如指掌,在听到她的肯定之后,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几分焦躁来。
  
  九月二十一,明明是黄道吉日,怎么才出家门,就遇到了这样不吉利的大事?
  
  为掩人耳目,宋氏又把春荣春华叫进来问了几句,最后把江妈妈留在车内,跟她说了实情。
  
  若失了别的什么贵重之物,倒不打紧,这白玉并蒂莲失了,却是事关重大。江妈妈一听,也惊得脸都绿了,又想到这东西的来历不凡,不免心急如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氏坐在车内,也觉心乱如麻。
  
  倒是失了宝贝的苏玉妍本人,在最初的慌乱过后,镇定地将几个与自己接触过的人再次仔细过滤了一遍,突然想起早饭时曾避让过的那位身材高大的女子来。
  
  当时,自己扶着宋氏已退至旁边,楼梯口虽然不算太宽,却还是能让人轻易穿过的,身材窈窕的那位女子毫不犹豫地走下楼去,而身材高大的这位,在经过自己面前时,脚步却不经意地略滞了滞,肩膀几乎触及到自己的脸颊,她下意识地微微侧头避让,这位女子仍与她贴身擦过。
  
  难道,就是在这擦身而过的瞬间,自己身上的白玉并蒂莲被这位身材高大的女子给“顺”走了?
  
  如此一忖,她便当机立断,把当时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那个女子我虽然只看了一眼,她的样貌我却是记得的……要不,我折回去看看?”现在别无良策,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寻回失物,只要有一丝线索,她都不能放弃。
  
  宋氏沉吟片刻,却道,“那样的宝贝,就是外行也看得出它的价值,失了,就必不容易找到……再说了,就算我们找到那个女人,无凭无据的,她又岂会承认?”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抛头露面本已不宜,若再让人知道她失了贴身所用的佩饰,岂不是更要闹得满城风雨?
  
  “眼下别无它法,不如让我折回去碰碰运气……”离开信阳已经一个时辰左右,即使现在立即赶回,这一来一回的也要耗费近两个时辰的工夫,找到那个女子的希望实在十分渺茫,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们再作犹豫。苏玉妍略作思忖,遂低声说道,“若能找到那个女子,只要她肯还回东西,我便许以百两酬谢……您看可好?”
  
  宋氏却不应声,沉吟片刻才低声说道,“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苏玉妍脑中灵光一闪,旋即点头,“女儿也觉得有些不对……”当时自己与宋氏两人并肩而立,宋氏腰间也系了彩绦,彩绦上所佩的白玉饰物并不比自己的白玉并蒂莲逊色,为何那女子就单单只“顺”了白玉她的并蒂莲?再说了,那女子若是江洋大盗,为何不去盗取江妈妈怀揣的价值上万的银票?
  
  有蹊跷,真的有蹊跷。
  
  只是明明知道不对劲,却又偏偏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马车内几人各自思量,一时寂静无声。
  
  苏玉妍忽想到一个可能,便小声问道,“娘,咱们苏家,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如果盗贼是刻意为之,那便只有这一个可能了——盗取她的贴身之物,然后在这贴身之物上做文章,轻而易举就能毁了苏玉妍的名节。
  
  宋氏一怔,脸上就露出些许忧色来,“你父亲为人木讷,做事又公正耿直,便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只怕也未可知。”
  
  苏玉妍的心不禁又往下沉了沉。苏慎身为信阳的父母官,一向秉公办案,不知送了多少不法之徒入狱,倘若有人在他妻女身上借机滋事报复,那也不足为奇。
  
  江妈妈在侧,听了宋氏的话,脸上更是忧色重重,顿时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相握,嘴里低声嗫嚅着,“……这可如何是好?”
  
  027、蹊跷(上)
  
  更新时间2013…4…22 9:12:04  字数:2118
  
  宋虎便也借着这当儿的工夫去跟打头的随从们叮嘱了几句,随即打马返回,却见宋氏的马车依旧稳稳地停在那里,车内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他就不由得暗自揣测,又想着昨夜那场大火烧得有些蹊跷,面色就渐渐凝重起来。
  
  值此多事之秋,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不过,就算宋虎心存疑虑,终究不过是个管事身份,也不好僭越自己的本分,只能候在一旁耐心等待。
  
  此时,车内的四人面面相觑,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苏玉妍暗自思忖,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只得低声说道,“娘,再不走,只怕连宋虎都要起疑了……要不,就说咱们失了贵重物品,我带上宋管事去一趟?”不管宋虎为人如何,这等大事,也不宜向他全盘相告。
  
  江妈妈忙道,“那女人面目姣好,眉心有颗美人痣,奴婢也认得,就让奴婢与宋管事去吧!”虽说事关重大,可让大小姐抛头露面终究不妥,再说那身材高大的女子,当时她也曾看过两眼,再见必然认得。
  
  “也只有如此了。”宋氏微忖片刻,旋即沉声说道,“叫宋管事过来,我跟他说吧!”
  
  江妈妈便打起半边车帘,往外探出头去,看见宋虎骑在马上正朝这边,刚要出声相唤,忽听宋氏道,“且等一等。”江妈妈当即放下车帘,回身看着宋氏,“夫人,怎么了?”
  
  宋氏抬起眼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英娘,这事有些蹊跷,我想,还是赶紧回去给老爷报个信,让他拿个主意比较妥当。”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十五年前奉父命去清真庵诵经念佛时的不安,这样强烈的不安,让她顿生不详的预感,那双瘦骨嶙峋的手不由得紧紧相握,关节处已呈青白之色,饶是这样,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栗了一下。
  
  苏玉妍心细如发,眸光流转间,已看到宋氏眼里闪过的异色,也不细问,只接了她的话头道,“……要不,让陈永贵骑马回去报信,客栈那里,还是江妈妈去稳妥些……”虽然找到那女子的希望极其渺茫,就算找到其人,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追回白玉并蒂莲,可要是不去这一趟,宋氏与江妈妈她们只怕都不会安心。她自己,却不敢任何侥幸心理。陈永贵是江妈妈之子,忠厚老实,自比其他人可靠,江妈妈到底年长,经验相对丰富,回客栈也比自己妥当。
  
  宋氏沉吟片刻,遂点了点头,又对江妈妈俯耳说了几句,这才让请宋虎过来。
  
  那边宋虎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问一问,就见江妈妈从车内探出头来向他招手,“宋管事,我们夫人请你过来一趟。”他就跳下马来,把马缰丢给身边的厮儿,大步走了过来。
  
  “姑太太有何吩咐?”他立在马车旁,神态甚至是恭谦。
  
  就听宋氏在车内轻声说道,“宋管事,今天走得匆忙,我落了一件佩饰在客栈,那东西虽说不甚贵重,却是家母留下的遗物,就劳烦宋管事与我家的江妈妈回客栈找一找。”她用的是不容商量的口气,也没有那些虚伪的客套——如果宋家人有意谋算妍儿的亲事,也未必会让宋虎这等身份低微的下人知道,就算宋虎真的知情,那也无妨,正好告诉宋家人,她宋德诗已经识破了他们的伎俩,再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坐以待毙!
  
  宋虎听罢,当即沉声应道,“替姑太太效劳,是卑职的本分。”
  
  宋氏两道秀眉微微一扬,唇角露出讥诮的冷笑,嘴里仍徐徐说道,“那就烦请宋管事快去快回。”
  
  宋虎到底是行伍出声,当下便道,“不知江妈妈能不能乘马?”
  
  骑马要比乘马车快捷得多。
  
  江妈妈已经从车上跳下,向宋虎道,“乘得。”时间紧迫,更兼事关重大,便是之前乘不得,此时也是乘得的。
  
  宋虎便道,“还请姑太太就在此处稍候。”说着便命一个年长老成的随从上马,亲手扶了江妈妈坐在他身后,又轻声交待了几句,便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扬鞭而去。
  
  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宋氏这才向苏玉妍道,“妍儿,把你的中衣撕一块下来。”
  
  苏玉妍一愣,旋即明白,这里没有纸张,宋氏要用它写字。“是要给父亲写信么?”见宋氏轻轻点头,当下便解了裙带,擘手撕下中衣一角,随即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角咬破,低声问道,“娘,怎么写?”事关重大,知情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宋氏心存顾虑,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陈永贵,那么,就只能通过隐晦的书信来向苏慎传达讯息了。
  
  宋氏看着她食指沁出鲜血,只觉一阵心疼,还未张口,苏玉妍又道,“要不,就写‘失玉’?”
  
  宋氏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就写失玉。”用的是女儿的中衣,字迹又是鲜血所书,以苏慎的缜密心思,必定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苏玉妍将衣角铺在座椅上,不疾不徐写下“失玉”二字,随即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干指上血迹,待到衣角上血迹干涸,这才慢慢把它迭起。
  
  宋氏便叫人找来陈永贵,把折得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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