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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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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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珂淡淡一笑,“多谢母亲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沈松年却定定地看着儿子,似乎有满腹的话想说,碍于众人在场,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定远侯倒是满脸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担心沈珂了,只略略问了两句,就上朝去了。临走时,特意嘱咐,“你这些天就不用去点卯了,我会代你向圣上告假,等你痊愈了,再去圣上那里谢恩也不迟。”

    沈珂点头应了。

    沈松年这才走到沈珂床前,沉声说道,“……你受苦了。”

    “儿子没事。”沈珂抬头看着父亲,头一次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泪光,映在晨光里,让他的脸庞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洋溢着慈父的怜惜,不禁让他心里一软,遂又继续说道,“让父亲担心,倒是儿子的不孝了。”

    沈松年想说什么,只觉喉头哽噎,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且好生养着,一切有我……和你祖父。”

    沈珂轻轻点头。

    沈松年这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这个时候,才轮到林姨母上前。也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未曾开言泪先流,她轻轻扯住沈珂的衣袖,低声泣道,“我的儿……怎的就这么苦的命,好端端的就遭了流民的打杀?”

    苏玉妍听了,就有些不喜,转念想到什么,便佯作什么也没到。人还没怎么样呢,怎么就哭上了?

    冯静宜在旁边也不禁暗暗颦眉,便上前向沈珂道,“表哥可觉得好些了?”

    沈珂素来不喜欢女人的眼泪,再听了林姨母的话,就更是烦心,虽然没有露出不虞之色,却也只淡淡应付着冯静宜母女,“让姨母与表妹担心了。”全没了林姨母母女初次进门时的重视与热情。

    沈珂这样的态度,林姨母自是瞧出了端倪,忙收了眼泪,又拿帕子揩去泪痕,骂了几声该死的流民,见没人应和,便又问起沈珂受伤重不重,吃的什么药,可曾有什么不适等等,似乎看不见沈珂刻意显露出来的疲态,直到冯静宜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拉扯她的衣袖,她这才慢慢收声。

    林姨母这一住嘴,就如同飞走了一群乌鸦,嘈杂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想是意识到不妥,林姨母不动声色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苏玉妍,这才道,“珂儿且好生静养,我们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苏玉妍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起身相送。

    送走这一行人,沈珂原本有些疲色的脸庞顿时恢复活力,还冲苏玉妍眨了眨眼,“过来坐,我们说说话儿。”

    苏玉妍不禁瞪了他一眼,“都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你还不累?”

    “这回,我说的可是正经话。”沈珂轻咳一声,端正神色。

    苏玉妍这才走到他床边坐下,“可有什么秘密想要告诉我?”

    沈珂仍就一脸正色,“正是。”

    苏玉妍就笑,“那就请赶紧说吧,要不然,可要急坏我的。”

    沈珂就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耳过去。

    苏玉妍也就配合地当真歪过身子,半靠在他怀里。

    “隔墙有耳。”沈珂声如蚊呐。

    苏玉妍一惊,正要回头去瞧,却被沈珂顺手一拉,就落入他怀抱,正要挣扎坐起,沈珂的嘴唇已经凑了过来,正好覆在她的唇上,她还来不及反应,沈珂的双臂又揽了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若从门缝里看,二人这番举动,纯属夫妻间的亲热举动。

    虽说是想做给隔墙之人看,沈珂的嘴一碰到妻子温软香嫩的唇,就觉得腹内升腾起一股火苗,当下便不可自抑地深深吻了下去,良久,直到苏玉妍几乎透不过气的时候,才慢慢放开她。

    苏玉妍被他吻得面红耳赤,离了他的怀抱,这才娇嗔道,“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道克制。”她故意这么说,一来有告诫沈珂之间,二来,也正好让偷听的人听清楚。

    沈珂便嬉皮笑脸地道,“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克制二字怎么写?不如,你教教我?”说罢,又涎着脸凑了过来。

    苏玉妍一掌打在他的手臂上,笑骂道,“才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皮就酥痒难耐了?”

    沈珂趁机大声呼痛,“下手这么重,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225、成亲(上)

    苏玉妍趁机站起身来,笑道,“都这么晚了,就别闹了,还是赶紧睡吧!”

    沈珂眨了眨眼,道,“我想喝茶。”

    苏玉妍知道这是让她出去看个究竟,当下便道,“真正是个害人的冤家……”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开了房门出去。屋檐下吊着发出桔红色柔光的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拂动,月华如水,廊下空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不过,既然说了要去为沈珂倒茶,她便开口唤了双珠过来。双珠自是忙不迭地去了。

    她折身回屋,将门掩上,才低声说道,“并不见人影。”

    “想是早走了。”沈珂也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你确定有人偷听?”苏玉妍虽然信得过沈珂的听力,但眼下他受了重伤,又中了毒,身体难免比平常虚弱,一时听岔了也有可能。

    “怎么可能会听错?”沈珂自然不满苏玉妍对他的不信任,当下便正色道,“一定有人,而且轻功极好。”

    如果真是有意前来偷听的贼人,武功自然是极好的,否则就容易让人逮个现形了。苏玉妍见了沈珂这副郑重的样子,便又信了几分,又小声道,“会是谁呢?”

    这几天发生了许多耐人寻味的事,曲折复杂得令沈珂一时之间都难以猜出到底是谁做了手脚。他微一沉吟,就道,“且不去管他,咱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下回他还来呢!”

    苏玉妍不禁笑道,“下回若还来,咱们是不是要将他逮了?”

    “且看情形吧?”沈珂也微微一笑,“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倒想做一回守株待兔的农夫呢!”

    “好吧,农夫大叔。天色真的很晚了,您还歇不歇息?”苏玉妍看着沈珂先前回复红润的脸色又渐渐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不免担心道。

    “歇,怎么不歇呢!娘子也跟我一起歇了吧!”沈珂伸手揽过苏玉妍的细腰。

    苏玉妍无奈地轻叹一声,吹灯歇息不提。

    ……

    次日一早,定远侯亲自过来探望,得知沈珂的病情已基本稳定,便也舒了一口长气,随后颇为不耐地招呼陪同前来的沈松年夫妇并林姨母母女出去,还告诫苏玉妍近日要好生在家里专门照顾沈珂。不要轻易出门。苏玉妍刻意忽略宋德书与林姨母满眼的好奇,恭恭敬敬地应下了定远侯的要求,亲自送了众人出门。

    这江郎中配的药。果真如神药仙丹一般,不过第二日,沈珂的精神气都恢复了八九成左右,竟然能下床走动了,身上的伤口虽然没有结痂。却也不如昨天那么疼痛了。

    苏玉妍自是十分高兴。看来这个江郎中的医术真不是盖的。只是,不知道这位江郎中,是不是就是太医院的首辅医正胜海。但定远侯与沈珂不说,便有他们不说的理由,她也不想去追根究底。

    到了下午,沈珂便与平时无异了。午饭生生吃了两大碗,胃口也特别好,把苏玉妍特意为他准备的丰盛的菜肴吃去了十之八九。这又令苏玉妍小小惊喜了一把。如今看来。只怕不出十日,沈珂身上的伤和毒就会痊愈了。

    事实上,果然如她所料,第五日,沈珂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结痂。并慢慢脱落,到了晚上。酥痒难耐,非要她帮着用温热的帕子敷湿了把痂皮给撕掉,说是痂皮不仅难看,长在身上还十分难受。苏玉妍便也依了。

    不过,那位隔墙偷听的人士这几天里却消声匿迹,再没见着半个人影。

    而沈珂也似乎忘了当日有人偷听这回事,连定远侯那里,也不曾提起半个字。苏玉妍虽则记得,但也没有刻意提起这件事。

    第七日,沈珂身上的痂皮基本全部脱落,伤口处的新肉也基本长好,看起来已有大好的迹象。定远侯府的所有人都默默地关注着沈大少爷受伤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受了伤的事定远侯终是没有瞒下,在第二天全府上下就全部知道了,不仅知道沈珂受了伤,还中了毒,而且还是从九官请了一位乡下神医给医好的。

    沈珂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苏玉修的大喜日子也就临近了。

    这些天,苏玉妍因为定远侯的嘱咐,自是没有踏出家门半步,不过,苏家那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理会。毕竟,这是关系到苏玉修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也直接关系到苏慎和自己,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于是,锦绣作为她的特派员,几乎是一天去一次苏家,商量着怎么把这件喜事办得风风光光。而苏慎与苏玉修父子俩人,也相继前来探望过受伤的沈珂,虽然只问及伤情,但到底还是跟苏玉妍私下说过几回话,因此临到吉日前一天,苏家自是准备妥当,只等迎新娘进门。

    虽然苏玉妍心内仍有些忐忑,但到了吉日这天,还是妆扮一新,与沈珂双双前去苏府贺喜。

    这日天色晴好,煦日高照,是个嫁娶皆宜的好天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闹了出那么大的风波,此次林家与苏家的这门亲事,竟比前些天侯府小姐出嫁时还引人注意。大清早,林家送嫁的队伍还没来,大街上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当然,以妇孺居多,男人们嘛,当官当差的都点卯去了,无官无差的,自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做农活的做农活,只余了这些老少妇孺在家里看热闹。就算如此,这街上也是人头攒动,小孩子的哭闹声,妇人们的笑骂声以及老人们的责备维护声,几乎响彻了整个街面。

    饶是如此,也没能盖过苏家前去林家迎亲的喧天鼓乐声。

    苏玉妍与沈珂作为苏玉修的至亲,也作为苏家最最重要的亲戚,早早就坐了轿子到达苏家。苏家虽然没有多少亲朋好友,但自从苏慎做了官,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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