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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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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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自然要好好地配合,她揉揉眼睛,委屈地说:“爹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长生这几年在宫里听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很苦,主子的喜怒无常心意难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到临头,要不是为了多赚些银子补贴家里,长生都坚持不下去了。”

    说着抹起了眼泪,周王氏心疼地说:“我儿为这个家受罪了,以后你就是大功臣!”周厚纯赶紧随声附合。

    长生又展颜一笑:“幸亏后来皇上和娘娘开恩,怕我们长老了嫁不出去,允了年过二十之人回乡,赏了这身衣服和首饰,又赏了一百两银子的返乡费。”

    话音刚落,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身衣服和首饰在他们眼里已是很值钱的,这十里八乡除了董财主的家人和周大户留在老宅的正妻,谁穿过绸缎戴过金子?居然还有一百两银子的返乡费,庄户人一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银子!

    长生好笑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如果早知有这些银子,怕是争先恐后地跑来京城接她了。不过这样也好,让自己有机会认清他们的真实面目,也不至于傻的把全部身家贡献出去。

    长生并不肯放过他们,委屈地说:“可是长生出了宫门,别人家的爹爹兄弟都提前在宫门口等着接,就是不见咱家人来接我,在京城差点被无赖缠上抢去银子和首饰,幸好在半路上遇到舅舅,要不然能不能回家还难说,更别说这些银子了,说不定早成别人家的了!”

    说完不等他们解释,掏出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周厚纯,依旧含着笑说:“爹,谢谢你和娘对女儿的养育之恩,本来以为回乡要靠爹娘养着,幸好有皇上的恩典让长生不至空手回家,爹爹就收下吧!”

    周厚纯心虚地看了老妻一眼,见她狠狠地瞪自己,老脸一红,陪着笑接了过去:“女儿说的什么话,就是没有皇上的恩典,爹也养得起你!”

    说着狠狠地瞪了周安生一眼,周安生恋恋不舍的看着父亲把银票揣进兜里,满脸都是真诚的笑:“爹说的对,家里还能养不起你,就是爹娘老了,还有我呢!”

    长生又掏出荷包,从里面倒出一幅金耳环离席亲手给周王氏带上,又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娘,你为女儿操心了,耳环是宫里贵人赏的,娘戴着沾个福气,十两银子给娘做私房,自个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就买,不要净贴给家里。”

    周王氏点头应了,又悄悄地抹泪。庄户人家连成色好的银饰也没戴过,何曾见过什么金饰,送给大姐的也是一对金耳环,嫂嫂和弟媳是一模一样的金戒指,份量差不多一样重。

    然后从手腕上脱下一只晶莹剔透的淡青色玉镯,在大姐和嫂嫂忿忿不平的眼光中递给羞怯的妹妹:“玉生,娘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只镯子送与你添妆,来,姐姐给你戴上。”

    做完这些,长生看到了爹爹和大哥脸上的愧色,心里舒坦了一些,起码他们还知道自己做错了。她夹起一只鸡腿,撒娇地说:“娘,我饿了,可以吃了吗?”

    虽然各怀心思,但此时都是真心的高兴,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了一顿团圆饭,长生带着几分薄醉被妹妹扶去睡,王春发也放心地回家了,顺便捎回长生带给一家大小的礼物。

第20章、身心自由

    长生睁开眼,正对上妹妹周玉生温柔单纯的眸子,她正坐在另一炕头,背靠樟木箱子做针线,禁不住笑了,原先害怕有些难缠的妹妹,居然象一只温柔羞怯的小兔子,长得也是小鼻子小嘴的十分清秀,还未长成的身量苗条纤秀,可惜被北地的风吹得皮肤有些粗黑,不过有这么个姐姐在,定要想法让她变成白净清丽的少女。。

    在这个陌生的家中,娘亲要安排一家大小的生活,不能时时顾着自己,有这么个妹妹陪伴,处处都要方便得多。

    看到长生注视自己,玉生的小脸又红了,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低声说:“姐姐醒了,我去喊娘!”

    她正要出去,长生拉住她:“你还能想得起姐姐进宫前的事吗?”

    玉生眼圈一红点点头:“想得起一些,那时一大家人,娘整天忙忙碌碌的,大姐嫌我爱哭老骂我,只有二姐天天照顾着我,我每天睁开眼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长生掩饰地笑笑,这个小妹是个贴心的孩子,以后免不了要从她嘴里套些话,多少了解一些长生进宫前的事情,免得露出破绽。

    忽然闻到一股烟熏味和轻微的焦味,不解地问:“外面什么味道?”

    看到多年不见的姐姐温柔可亲,玉生大方了一些:“那是娘在熏制腊肉。今天你回来爹爹杀了一只猪,娘说要把没吃完的肉全部做成腊肉和腊肠,让你有腊肉吃,以前可只有过年才杀猪呢!”

    说完已经轻巧地下炕出去了,外面传来几个侄子侄女的吵闹声,长生无声地笑了,有肉吃,有娘疼,有妹妹做伴,还有侄子侄女们闹腾,可不就是好日子?

    玉生很快又和娘一起进来了,周王氏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长生,轻轻地笑了:“你一进家门就成了小猪,和小时候一样能睡,这都睡了足足的两个时辰,也幸亏玉生坐得住一直陪着你。”

    长生“呀”地一声,两个时辰,可不就是四个小时,透过白麻纸糊的窗格,天色已经傍晚了,确实很能睡。也难怪她,这里已是冬天,身下的大炕烧的热乎乎,被褥柔软洁净,房间也暖和整洁,难怪她睡得这么香。

    “玉生,你可真能坐得住,一直陪我这么长时间。”

    玉生有些害羞地说:“是娘怕侄子们进来吵你,让我在一旁看着。

    周王氏坐在床沿,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走时才到娘的肩膀上,现在比娘还高呢,我儿在宫里受苦了。

    长生就势靠在她身上,感觉腰部被布缠得有些紧,这才想起洗澡的事:“娘,我想好好洗个澡,洗去晦气,以后就做娘的乖女儿、玉生的好姐姐!”

    周王氏和玉生都笑了起来,周王氏拍拍她的背:“这么大的人还撒娇,也不怕你妹妹笑话!”

    长生不依地说:“我刚进宫时才十二岁,在主子面前就是奴才,哪里有人因为我是孩子就宽容些许?如今到了娘的身边,当然要把以前都补回来。妹妹要笑就笑吧,她在家里有娘疼,哪知我没娘疼的苦!”

    周王氏愣住,转过头去不敢看长生:“娘这就和玉生给你准备热水,你不要动,好好歇几天脚。”

    走出屋门已是热泪盈眶。那年征宫女,官府相中了俊秀乖巧的长生,一来实在惹不起态度强硬的官差,二来为了得到二十两的卖身银子贴补因为战乱快要揭不开锅的家,只得送她去,这可怜的孩子走时才十一岁,因为个子高些,官差非给改成了十二岁。

    本来年长一岁身子骨比较强健的大女儿巧生闹着要去,可是官府的人没相中她。去服侍贵人,听着好听,谁知都受了多少委屈和隐忍?

    长生只不过无意一句话,却害娘如此伤心,见她和玉生抬着大木盆过来,懊悔地说:“娘别往心里去,长生在宫里一句错话都不敢说,怎么到了娘面前就信口胡说,可见都是娘惯的我!”

    “好了孩子,过去的事咱不提了,现在回家了娘会天天疼着你。洗澡水我早烧好了,就在锅里焐着,好好洗去尘土,娘亲手给你洗。”

    长生看着周王氏清秀却满是沧桑的脸,点点头,轻脆地应了一声,怕又惹她伤心,不敢再说多余的话。见她们出去抬水,方才想起发髻里还缠着四两银子,赶紧先行解散了,把银子藏起来。

    周王氏坚决不许长生动手,和玉生两人很快抬了多半盆热水,氲氤的水汽在屋里弥漫开来,长生想起院子几株开得正好的菊花,看向玉生:“去帮姐姐摘些菊花瓣浸在水里。”

    “宫里到底讲究些,也不嫌菊花药味大,不过那味道虽浓却也清爽的很。”

    金黄色的花瓣撒了一层,满室都是香味,长生陶醉地吸一口,周王氏示意巧生出去,然后关上门拉上窗帘,开始解长生的衣带。

    长生有些害羞,自从做了二等宫女都是独睡,而且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与周王氏亲昵的记忆。

    周王氏却固执地非要亲手给她洗澡,长生只好含羞依了。周王氏褪下长生的外衣和中衣,方才看到她腰上和胸上的层层缠裹,顿时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长生。

    长生想起这些年受的苦,想待明言,又怕娘伤心,就掩饰着说:“女儿是服侍宫中贵人的,怕太出色娘娘们忌讳,也不想被她们随便送人。”

    周王氏顿时明白,眼圈又红了,女儿在宫里受的委屈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还好总算回家了,以后要好好疼她。不敢再细想,快速解下这些缠裹,长生曲线分明的身姿在昏暗中分外白皙晶莹,胸前丰盈饱满,腰肢纤细柔韧,不盈一握。

    周王氏狠狠地把缠裹扔到一边,心疼抚摸着长生身上的勒痕,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水里:“我儿再也不用受此苦了。”

    说完把长生按坐在水里,拿起葫芦瓢,舀起热汽腾腾地水浇在她头发和身上,用粗布巾子轻轻擦拭着,仿佛长生年幼时。

    长生背对她坐着,切身感受着细致而深厚的母爱,心里涨满了感动。

    她今天已经大概看明白,虽然家里大事都由父亲周厚纯说了算,但是周王氏却是儿女们的主心骨,一大家人的日子被她料理的妥妥贴贴。

    终于洗完了,周王氏仿佛要弥补女儿这些年的亏欠,坚持不让长生动手,洗完取出干净的中衣让她换上。

    “娘,那身宫里赏的衣服,我穿回来让大家看看皇上的恩典就行了,首饰挑几样银的戴着就行,以后在家里就穿玉生那种衣服,包袱里就有一套,我总不能回来还做小姐不成?”

    周王氏一边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笑着说:“放心,你捎话说要回来,娘想着这边比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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