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独夜醉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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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独夜醉无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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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此人也是阁中之人?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一脸刚毅,透出些许干练的神色。说话时中气十足,语气笃定。

  池笑天此时已换上一脸平静沉稳的表情,淡淡说道:“事情办的如何?”

  “有五当家相助,已将那江少拿下。属下已派人将其送往关县衙门,张捕头会在那儿接手。”

  “传令华北一带分堂,让他们近期内不要轻易行动,先暂停一切往来。”他顿了顿,复道,“顺便想办法通知司徒,让他半月后去临淄找我。”

  “是,属下告退。” “店家”领命离去,只几个起伏便已不见踪影。我暗自心惊,只一个小小的“店家”便有如此身手,这饮风阁中究竟有多少藏龙卧虎!

  我盯着池笑天,等着他解释,他被我盯得紧了,只得说道: 

  “方才那店中所见的虬髯汉子其实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盗——江少。那小子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江湖通缉令已下了数月,却一直不见他的行踪。原来是蓄了胡子躲到这来了。只可惜,还是逃不过我的法眼。”

  “刚才那家客店是饮风阁的一处分堂?”

  “那只是一家普通客店,”他嘴角噙着丝笑意,淡道,“只不过将人换了换,专门在这落霞山口,观察路过的人,以防有可疑的人出没。”

  我点点头,看来他刚才也是故意要去那家店才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吧。

  一出落霞山,我们便恢复了行装。池笑天从附近的马市购来三匹快马,一行三人一路策马疾驰北上。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伴着马蹄声声,卷起一片尘土飞扬。

  那日,落日西沉,夕阳在弥漫的风尘中显得异样的苍白。眼前是一片混浊的景色,彷若一场幻影飞逝。

  临淄。

  已入山东境内。正值立冬,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的几个过往的行人。冷风幽幽地在街道盘旋,带着一丝入骨的寒意。

  “无痕那小子此刻应在庄内吧。”池笑天侧首问向寒汐。

  寒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相处近半月,我已基本上能了解寒汐所指何意。

  片刻之后,我们走进了一家名为“风生庄”的酒楼。进门就被正挂大堂的一笔雄浑有力的劲舞大字吸住了目光:

  邀天下英雄论江湖风生,饮本庄美酒品私家菜肴。

  好迫人的傲气,在正堂写下这幅字,看来这当家掌柜来头不小。

  “几位英雄,里面儿请。”小儿洪亮的嗓门响起,那边已有人备好了桌椅。在桌前坐定,小二呈上了一本方册,打开一看,里面一溜儿菜名:口水鱼仗,打卤叫化,石锅虎头,铁板蛇尾,大海无量……

  我一时愣住了,这册上写的别说吃了,怕是听都没听过。池笑天却见怪不怪,只随意点了几样,便将册子递了回去。末了,掏出一锭方银,低声道:“不知贵庄庄主可在?”

  小二眼骨碌一转,收下银子,笑道:“庄主已在庄内恭候多时,先请各位英雄安心用餐,随后小的自会带各位前去。”说罢,转身下去准备酒菜了。

  “好怪异的酒楼。”我喃喃道,“你认识这家酒楼的主人?”

  他脸上神色淡淡,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南宫家向来只会出怪人。”

  “你是说京城南宫家?”我不禁讶然。京城首富南宫家,生意往来遍布大江南北,是京城一带有名的大富商。各城各县到处都有南宫家的势力所在。商道上的商户没有不知道南宫这块响当当的名牌。南宫家主南宫昭的妹妹更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宠妃……岚妃。

  “不错,这饭庄正是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无痕所开。”一声陌生却很粗犷的嗓音忽然在身旁响起。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正坐在邻桌独自饮酒。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江湖路漫漫(3)
“原来是洪远洪前辈,失礼。”池笑天闻声抱拳而起,施礼相向。

  狂剑洪远,成名江湖二十余载。一把剑使得荡气回肠,剑势如虹,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又如春雷夏雨般力卷狂澜,杀人在有形无形之间。

  “哈哈哈——”洪远朗声一笑,摘下斗笠,“贤侄不必多礼,数月不见,尊师近来可好?”

  “承蒙前辈惦记,家师一切安好。倒是前辈许久不露面,家师常叹‘酒无知己,把酒无欢’啊。”

  “沈兄弟依旧酒兴不减啊。待日后必与他喝上个不醉不归!”洪远笑道,眼光瞟到我, “这位姑娘……”他望着我,若有所思。

  “晚辈萧子妍,见过洪前辈。”

  “哦?萧子妍……”他沉吟着,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诧异,“莫非你是萧君佑的女儿?”

  我笃定地点点头。此人相貌说不上出众,可是眉目间蕴含的豪爽精神,举止从容大度,却是让人心生敬意。

  他的神情一滞,随即有些动容,眼中闪动着复杂令人费解的光。他低叹道:“天可怜见,到底为萧家留下了一缕血脉。”

  “二十年前,我和沈兄弟还有你爹都是义结金兰,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只恨萧兄弟被那奸人所害,为兄我竟然无力相救。待我得知时,萧兄弟和弟妹已然……”他的眼中满是悲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的意味。

  “奸人当道,丧尽天良。师叔的血海深仇,我饮风阁必会让他们血债血还!”池笑天目光凝重起来,眼底升起一股恨意。

  洪远闻言没有说话,嘴角掠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端起手中的酒碗,仰首一饮而尽。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神色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屋中简单摆了几件花梨木的桌椅,其余一概装饰全无,只在靠窗的案上摆着个白瓷花瓶,里面随意插着几枝幽兰,淡淡的清香微漾在空中,清新怡人。

  整个房间简单却不简陋,桌案上铺着质地柔软的江南云锦,给原本普通的摆设平添一抹华丽而近乎奢侈的手笔。

  “大老远跑到我这来,别告诉我只是想来吃顿饭。”一人手执素扇,白衣飘飘,当门而立。来人身材修伟,眼眸深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神情雍容宛如玉树临风。他斜倚门框,眯着眼,露出一抹深浅难测的笑意。

  “当然不是。”池笑天淡然一笑,忽地手指一弹,下一刻,南宫无痕手中已多了一纸信笺。

  他展开纸笺,草草地看了一眼,脸上神情变了变,眼中闪过一缕幽光。他将纸笺揉捏在手,待张开手时,纸笺已化为一滩粉末。

  好强劲的内功。我不禁对眼前之人另眼相看。如此的翩翩公子的外表之下竟隐藏了一身如此厉害的功夫!

  “什么时候的事?”他沉道。

  “半月之前。”池笑天也一脸肃意,房中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低沉。

  良顷之后。

  “你们暂且先在我这住下。在我南宫家的地盘上想那东厂的人还不敢贸然动手。”南宫无痕面色冷静,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叫来方才领我们前来的小二,低声吩咐着什么。

  “眼下我们如何行动?”我望着池笑天,问道。

  “等。”他悠闲地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上一口,淡淡地说道。

  “等?”

  “算来,他也该到了。”

  “你是说,司徒?”

  夜,深沉而凝重。

  窗外夜色如墨,月光初透,勾勒出一道道斑驳的窗棂的影子。廊上烛影摇曳,昏黄的烛光从帘缝间隐约透出。夜已深,微微地能感觉到透窗而入的丝丝寒意。但我不喜欢把窗封严,宁可让冷风吹进来,冰凉的还透着股冷清。

  月,似狼牙一般。月光淡淡地从空中流淌下来,在院中洒下一片幽幽的白光。漫天的繁星交相辉映,隐隐间透出些不安来。

  廊上的灯光忽地暗了暗,笼中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飘忽不定。

  我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屋,对坐在桌前的池笑天轻声说道:“他来了。”

  他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站在院中一棵树下的阴影中。凄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在他身上映上一层清冷的光,仿佛给那件漆黑的斗篷也套上了一层薄冰。

  我侧身将他让进屋。他全身上下焕发着一股萧索的味道,衬着这深沉的夜,更显冷清。他脱去斗篷,露出里面的一身黑。腰间一把玄阳铁剑厚重却狠厉。即使置于鞘中,也遮不去他的通体利芒。他单膝点地,将头埋在胸前,一手横置于膝。少顷,便又自行站起,静默地立在原地。

  “京城一带可有什么动静?”池笑天脸色严肃,沉声问道。

  “东厂近日来一直不见有什么大的举动,不过,依属下看来,此次山东之事却未必与东厂无关。”司徒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锐利,犹如锋刃破风,干净,利索。

  “怎么说?”

  “东厂私下训练了一批死士,个个身手高强,专为东厂执行暗杀。我们曾有几人损于他们手下。”

  池笑天双眉微扬,眼中清冽冽闪出一丝寒意:

  “你是说,此事有可能是这批死士所为?”

  司徒点头,他的眼神很冷,仿佛凝结了一层看不见底的冰。

  烛光颤抖着,投下微黄的光线,室内的空气有些窒闷。

  我细细琢磨司徒所言,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却有一时找寻不到:“此事急之不得,唯恐有诈。如今唯有从长记忆。”

  池笑天目光沉沉,看向案上烛火时甚至掠过一丝狠意:“即刻起让天影堂众随时待命,有什么进展立刻通知我。”

  “是。”司徒应声转身离去,斗篷一闪就踪迹全无,就像一阵风来于无影又逝于无踪。

  夜雾淡淡,微云满天,月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深夜,人静。

第六章 影子(1)
影者,暗也。影无痕,暗无迹,隐也。

  影子,隐于暗中,饮风阁下最为神秘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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