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独夜醉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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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独夜醉无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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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望向他,他似乎也有些诧异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但很快便恢复到先前的冷漠。

  “你救了我,这个人情我定会还你。”他冷冷吐出几字,随后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中透着孤清,萧条,还有一丝淡淡的落寞。我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恍然若有所思。

  再转过身,我看见沈晤那双满目深沉的眼眸,目光中透着不解与诧异。

  我轻轻叹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杀他。”

  “他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弄清楚他是谁之前,你不能杀他。”

  沈晤静静地望着我,眼中有失落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一个人承担?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心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受伤,心中有些不忍和愧意:“沈晤,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对我的心。但是,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我,只有靠我自己。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为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也为了你。”我望着他,看到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现的一丝欣喜。

  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将身子埋入他那宽阔的胸膛中:“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吧。我答应你,在我知道真相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他的身子震了震,我感到他内心的慌乱,然后,他的手缓缓贴上我的背,渐渐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答应你。”良久,他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温玉一般。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来自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心中真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仿佛世间万物都已融化在他的怀中。

  那夜,刺骨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他的胸膛却温暖如海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1)
葛兆亭将付康之事昭示武林,江湖中一片议论芸芸。大家在痛斥付康的不耻行为的同时,纷纷惋惜着唐德宽和唐重哲被害奸人之手。唐家在此事过后非但没有分崩离析,反而在唐邺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整顿,到底是江湖中颇有威望的世家,在经历了这样一番风雨过后,还能显现出如此的有条不紊。唐邺的二叔唐重哲在听闻此事后,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中,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修长,面容间透出些许忧悒和孤清,也许是常年礼佛的缘故,使他整个人焕发着一种淡然出世的萧索、陌尘。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唐家群龙无首,必须尽快推举出新的家主重掌大局。唐重延一心向佛,无意涉入江湖;唐重元道自己一副五大三粗的性子,万万担不起这家主的重任。倒是付康一事让唐重元对唐邺大为改观,更是一个劲地举荐唐邺出任此位。唐邺如今脱去了平日里游手好闲,不顾正业的假相。行事稳重,考虑周全,引得唐家上上下下都对其刮目相看,这家主之位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唐邺的头上。

  另外,池笑天的飞鸽传书在不久之后到了沈晤手中。信书上写得简单,匆匆一笔:“速至金陵。”再无其它,关于东厂之事只字未提。到底乔家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当下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金陵古城。

  此时,四合小院。

  唐邺懒洋洋地倚在门柱上,半眯着眼享受着这暮冬里的阳光。成为家主的他整天被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倒也难得偷得这半日闲。

  “最近江湖中人人称颂‘集大义与孝道为一身,年纪轻轻就执掌唐门家业的唐大公子’,竟然有这等闲情雅致在我这儿晒太阳。”沈晤挑了挑眉,揶揄地说道。

  唐邺睁了眼,洒然一笑:“现在才觉得,做个正常人原来这么累。真想变回从前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大少爷。”

  沈晤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一柄三寸见方的小刀。

  唐邺抬眼看了看天色:“倒是你们,这么快就动身?”

  “事不宜迟,天一黑就上路。”沈晤的眼中泛着几许深沉,却突然话锋一转,挥着手中的小刀道,“你说这东西就是当年江湖暗行者冷冰所用的‘冷玉刀’?”

  “刀身长三寸,宽一寸,逆刃勾槽,出手后可自行飞回。中者即成寒脉,武功尽失,五个时辰之后,方可恢复正常。五个时辰,足够他干完想干的事了。”唐邺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我可没那等闲功夫去天山找那什么千年冷玉。这只是用唐门玄铁所铸,虽没有冷玉刀那样来得厉害,但我在这刀刃上抹了点麻药,中了这刀,怎么说也得全身麻痹个一两个时辰。”

  沈晤猛地一抬手,一道白光自手中飞旋而出,带着冷风过耳般的呼啸,转眼间刀已疾速飞回。沈晤端详着手中飞刀,漆黑的刀身映着阳光,泛出几许幽幽的光泽,似深水一般。

  “有点意思。”沈晤浅笑了一下,“谢了。”

  “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唐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拿唐家来压我,我认识的只唐邺一人。”沈晤笑骂着,捶了唐邺一拳。

  唐邺满脸戏谑之意,不客气地“回敬”了一拳:“看来,小弟我是受宠若惊了。”

  我抱着剑靠在院中那株早已枯叶落尽的老槐树下,默默看着沈晤他们的谈话,却无心插嘴。我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离歌,自那晚过后,离歌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安静地呆在鞘中。难道他已经离开了?那晚,他本可两次下手杀我,却都没有动手。他眼中那抹微弱的光芒,在我看来,却如同放大了好多倍,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心中的动摇与犹豫。

  而他手中的那把龙吟宝剑,正是孤鸣无疑!看来,孤鸣当年确实落入了东厂手中,但东厂却在事隔十八年后,才将它重现江湖,这到底又是何居心?还有,他,那个浑身透着复杂气息的黑衣男子,又到底是谁?

  再抬头时,正巧对上了沈晤那双深邃的眸子,那眼中隐隐透着担忧却又含着几许安慰的神色,让我心中一暖,顿时舒缓了许多。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2)
这时,唐邺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掸了掸衣摆的尘土,略带歉意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要不然三叔一会儿又要骂我了。”他无奈地笑笑,“整个唐府,如今还像从前那般对我的,也就只有三叔了。”

  也难怪,一下子从一个被众人忽视了十几年的有名无实的大少爷变成如今众人尊敬推崇的唐家家主,必是有诸多不习惯。倒是那唐重元,此人虽没有什么大的能耐,倒也是条汉子。

  沈晤冲唐邺抱了抱拳,淡淡一笑:“如此,后会有期。”

  唐邺收起戏谑的表情,望了我和沈晤一眼:“两位,保重。”

  黄昏。

  天边一抹残阳的余晖斜照在院中的角落。

  墨非走进院子,冲沈晤点了点头。沈晤轻舒了口气,抬眼看了眼天色,淡淡说了声:“走吧。”

  落日已渐渐在天边遮去了身影,只留下一点淡韵的痕迹。暮色笼罩,为万物都披上了一件灰暗的深衣。微弱的星光浅浅地洒落,给这片灰沉沉的大地,带来了几许光亮。

  那马蹄声声,在这暮色中穿梭而去,扬起一片灰土尘埃。

  金陵是个古老的城镇,本朝开祖皇帝就是在此定的都,直到明成祖时,才将都城迁到京城。

  一连数天日夜赶路,终于在这日日落之时抵达金陵。垂暮时分,西边的落日给深灰色的城墙披上了一层金色,庄严而沉暗,丈高的城门在日色照耀下门上的铜钉闪闪发亮。

  踩在江南金陵的青石板路上,街上来往人流,车马穿梭如织。两旁楼铺林立,所列商品琳琅满目,日常所需无所不有。街上杂耍艺人俯拾皆是,围观者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喊声此起彼伏。

  远处,依稀可以看到昔日城墙坚挺的线条,以及浅山的峦障叠影,刚硬中又添上一抹女子的娇柔之美,更为这六朝古都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我们牵着马匹,绕过这繁华喧闹的街市,来到位于城北的乔府。刚一走近,便有人急匆匆从里面迎了出来。

  “三位可是从杭州而来?可是应饮风‘流云’之约而来?”说话的是个眉目清朗的少年,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声音中还夹着一股稚嫩,但说话的语气却已透出几许干练。

  “正是。”沈晤微微颔首。

  “池公子正在书房等候,请几位随小人前往。”说着,他吩咐两个家丁将马匹牵走,对我们躬身作了个“请”的动作,便引着我们向府中走去。

  一路上只遇到寥寥几个乔府的下人,碰到的也个个一脸沉重的神情。前方带路的那个少年,自刚才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微微垂着首,只默默地领着道。我心下觉得几分奇怪,这诺大的乔府,却怎生落得如此冷清空荡?遇到的几人也都是面露沉色,莫不是府上遭遇了什么变故?想那东厂同时派人向乔、唐两家下手,唐家的唐德宽为付康假扮,暗中听命于东厂,意图借此机会除去沈晤和墨非。那夜一战,不仅挫败了东厂设下的阴谋陷阱,更是力歼了东厂派去的众多死士,连东厂五大护卫中的电也死于其中。而乔家却一直迟迟不见动静,先前我曾怀疑乔家是否也会如唐家一般,是东厂为对付饮风阁而设下的圈套。可照如今之势,加之池笑天将我们急召至金陵,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远不如当初所想的那么简单。

  天色渐晚,暮色已如沉幕般遮去了大片天空,少年将我们引至一间房门前,便自行离去了。

  书房中,灯影重重,落地灯架上的烛火正旺,偏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在房中徘徊,惹得烛光在笼中跳跃,闪烁不定,映在窗前那扇墨书屏风上,落下层层重影。

  池笑天正站在那扇屏风前,神色间有些凝重。他看见我们进来,向身边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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