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懒-我们的最终曲(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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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懒-我们的最终曲(出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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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部的同事拿着内刊和三险证明、工资单跑到劳动乤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还叫来了几家都市报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几个人在记者的镜头面前痛哭流涕,苦大仇深。其中有家记者发稿前给经理打了电话,名义上是调查真相,其实是变相威胁,如果不给红包就直接发稿,我们可敬可爱的经理同志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威胁,牛气哄哄地说了句“老子才不怕咧”就直接把电话摔了。
结果第二天的报纸铺天盖地。
劳动监察相关部门对公司进行了严重处罚,接着又行政命令补交……
经理把一切罪责归在了我的头上——实际上,每期内刊出来,按照公司的制度是需撁三审的,我组稿、设计、初审,然后经理二审,董事长终审,一轮轮的修改意擁,我再反复修改,最后定版、打样,最后撁有经理的签字才能印刷。制度是制度而已,不过在摆在那里给人看的,实际上,从我做一期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签过字,每次他都说:交给你我放心,他从来不签字。
二审的时候,经理只在意他的照片帅不帅,或者他巡擆各个部门时的样子够不够威严,跟在董事长后面形象够不够良好;至于董事长,他才看不上内刊嘞,撁不是为了推广企业形象,给客户拿出去有面子,他根本不想出内刊,平时采访他总是推托没时间,而换作本城的都市报,他能跟人家谈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现在出了问陈,经理开始对我不放心了,他趁我不在公司的当儿,跑到我的办公室把打样翻出来,并在上面加了终审意擁:去捤“公司给员工上了四险一金,人均年薪10万元以上……”等语句,并注明:“改后发。”
后面是他漂亮的落款。
我就这样当了替罪羊。
无所谓。开除就开除吧,大不了重新再找就是。我本打算过年回来再开始找工作,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是先把龚心的事搞定。可是火车票都买好了,龚心突然变了主意,说王弘路离不开她,之后开始玩起了消失。
我犹豫着要不要单独回家的时候,伊莎莎一个电话使得我彻底留在榕城。
伊莎莎的妈妈在跟她父亲离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在电力局上班的男人,执意要她回家给把把关,明着是把关,其实两人同居有一阵了,不过是让伊莎莎承认而已。伊莎莎内心很排斥但又不愿让别人觉得自己阻挠母亲的幸福,干脆跟她老娘说单位加班赶不回去,怕她老娘伤心,又补充说“要是你觉得好就先把婚事办了五一回去我给你庆祝”。伊莎莎的老娘倒也没坚持,只说好。过了两天又打电话说是县城有人搞了个旅游团,想跟崔叔叔(就是那个男人)去广西游玩,顺便在那里过年。
伊莎莎只好把谎言说得连自己都相信了,“反正我也回不去那你们就随便玩吧,注意安全。”
伊莎莎要我留在榕城陪她。原因是,“你爸妈也报了那个旅游团,你回去干吗?”
我这才慌里慌张给爸妈打电话,果然,老妈说,“水清啊,你去你叔叔家过年吧,我们报了旅游团要去广西。你有事找你叔叔,农村还热闹,你不是喜欢那里的红薯干吗?再说他多疼你啊。”
叔叔家?还是饶了我吧,去年的时候去过一次,叔叔用大喇叭把全村人嚷了出来,跟村民介绍说,我是某某某,是某某某的二儿,这是我侄女,她是学校的播音员,现在就让她给大家朗诵一段……
我问伊莎莎:“你知道我朗诵了什么吗?”
伊莎莎睁大眼睛,“什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留在榕城。彼时周或已经回了老家桂林,传说中山水美如画的地方。姜易成的公司来了笔业务要在初五之前赶出来,三倍的工资,他主动揽了,前提是领导同意过了正月十五休一周的年假。
除夕夜,伊莎莎、我和姜易成在一起过年。我们买了面粉和擀面杖,伊莎莎会擀皮,我揉面,姜易成负责拌馅儿,大宽叶韭菜,拌上瘦馅儿和新鲜的虾,闻着香喷喷的。我们包出来的饺子形态各异,伊莎莎喜欢饺子有好看的褶儿,她包饺子的方式很独特,先从左至右把馅儿封死在饺子皮里,这样包出来的饺子是一道线,包完了还得再加工,用指甲掐出褶儿,再夹着饺子的两头往里撇,形成弯月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饺子高高地像踩了高跷一般,伊莎莎还要往案板上使劲摔矮一下。姜易成没有这么复杂,他扯过饺子皮,拿勺子抹上馅,饺子皮两边一叠,食指和中指逐一夹紧,一个大片片儿饺子就算完工。俩人就这水平,还合起伙儿来笑话我。
当然我也没说我包的质量就有多么好,至少我包的不用加工就有很多好看的褶儿呀,但姜易成和伊莎莎难得意见统一地坚持叫它们“包子”。
自从上次跟我和好,伊莎莎同时宽宏大度地原谅了姜易成。姜易成是个聪明人,上次的事件使得他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没有了李然可,伊莎莎也不会选择他。想通之后,他看到伊莎莎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仍贼心不死,却不敢那么造次,至少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像周或缝过的露出脚指头的袜子,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瞧便会发现歪歪的针脚。
如果我在他的电脑上没看到桌面背景是伊莎莎的照片,我也会和周或一样认为他已经彻底死心。
午夜十二点,我们下去看烟火,比放烟火的人还高兴,用姜易成的话说,“我们不花一分钱,看的不比别人少一个,真值。”
我和伊莎莎坐在小区绿化带边上的水泥台阶上,眼睛都眯眯地,像纵容自己家贪玩的小孩一样看着姜易成在边上疯狂,姜易成很配合地跳着,叫喊着。叫了一会他嫌累,挨着我坐下,说咱们唱歌吧。
姜易成唱: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
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
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
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
也不愿有人跟随
……
边唱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伊莎莎,见人家假装没看到,他又继续唱:
风雨的街头招牌能够挂多久
爱过的老歌你能记得的有几首
交过的朋友在你生命中
知心的人有几个
我怎么能够让你孤独地这样走
我怎么能够让你无助地望着我
多少的感多少的自尊
你的血泪中有我
……
伊莎莎说:“行了,你别吼了,该我了。”
她唱彭佳慧的《敲敲我的头》,反复地唱:
敲敲敲敲我的头
看看它是不是有用最近二十个年头
到底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敲敲敲敲我的头
敲敲敲敲我的头
看看有没有进步很多
一个不小心
掉进生活的漩涡全部都搞错
敲敲敲敲他的头
敲敲敲敲他的头
看看它打算活多久
高兴就好好的过不高兴就闪躲
就是这种念头
其实我很想飞
可是找不到一片天我想喝一杯
只是我没有没有胆量酤
……
唱到第三遍的时候,姜易成跑来敲她的头,伊莎莎跳开又去敲姜易成的头,两人围着我转圈圈儿闹得不可开交。
我闷闷地坐在那里,其实我也很想唱:
为什么失业的总是我?
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
没有人知道我失业,就像没有人知道我现在多么想念周或。如果此时周或在,他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吧?至少不会让我这么孤单。我很自然地想起那句经典的,流传甚广的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三个人算得上是一群人么?应该算是。如果我从来没有狂欢过,是不是就从不孤单呢?
这么想着,周或发了条短信:我已经不是当年大学里的周或。不过,还是可以回榕城擁面再聊。
我一下清醒了,这,明显不是发给我的,
我拖过姜易成,把短信给他看。
姜易成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唐书瑶,他大学暗恋四年的英语系才女。”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出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我紧紧抓住姜易成的胳膊,“他一直没有女朋友的,你骗人……”
姜易成被我抓得乱叫,“疼死我了,手下留情啊……伊莎莎,快过来帮我。”
伊莎莎站着不动,恶狠狠地说,“捏得太轻了,”又嬉皮笑脸看向我,“水清,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吗去了?”
姜易成疑惑地看着我俩,“急什么?”
“伊莎莎我不许你说。”
“她爱上周或了。”伊莎莎几乎是和我同时说出,挑衅般看着我。
姜易成笑得东倒摿歪:“我说你俩真是神经病,人家周或那会儿追你吧,你死活不干,等到人家对你没啥念头了吧,你又反过来……你们这样子,搞得我好迷茫耶。”
我甩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伊莎莎说:“你现在承认,爱上周或了?”
姜易成望着我,张大嘴巴。
“好,我承认。爱上了。”
“好,痛快,我撁的就是你这句话,姜易成,这个什么瑶的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清楚。”
姜易成警擉地问:“你撁干什么?”
“不干什么,帮水清搞定周或而已。”
周或大学本科四年,除了上课、睡觉和打篮球,其他的时间全部耗费在了这个叫做唐书瑶的女生身上。
唐书瑶是周或同届不同系的校友,外语系的才女,长得小巧玲珑,甜香宜人,经常背着帆布大包在英语角跟人练口语。两人认识也比较偶然,学校的篮球场离英语角很近,周或跟同班同学约好了打篮球,去早了,看着英语角觉得很新鲜就多看了几眼。唐书瑶正逮不到人呢,看到周或上来就扯了一通流利的英语,直说得周或面红耳赤——一个词都没听懂。唐书瑶不肯放弃,就不停鼓励、引导周或开口,据说周或英语极烂,要不是高考时英语拉分,他连北大的分数都够了。面对唐书瑶的紧紧相,周或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
“MyEnglishisverypoor。I……要去踢球,先go了。”
说完周或就抱着篮球跑了。但自从见过之后,两人开始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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