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驻德记者见闻:柏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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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驻德记者见闻:柏林日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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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死耍–lark)、林白上校和库夫林神父放在了一起!
  

柏林,9月23日
冯·弗里契将军(现代德国陆军的建立者,因在奥地利问题上与希特勒冲突而退休),在华沙城下的战斗中阵亡。这有点奇怪。他并未参与指挥战斗,只不过当时正与自己担任荣誉上校的团队在一起。
  从后天开始,开始实行新的食品配给制度。现在德国人民每周将得到如下定量的食品:1磅肉,5磅面包,四分之三磅猪油,四分之三磅糖,1磅用烘烤过的大麦籽做的代用咖啡。重体力劳动者可以得到双倍的配给食品,而戈培尔博士(真是个聪明人!)决定将我们这些外国记者也列入重体力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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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9月24日
最高统帅部在回顾了波兰战役后,声称波兰的命运实际上在8天内就决定了。到那时为止,德军已经实现了自己的主要战略目标,即将波军主力包围在维斯杜拉河大河湾处。另外还公布了其他一些数字:俘虏波军45万人,缴获火炮1200门,摧毁或缴获飞机800架;在18天的战斗结束时,没有一个波兰师,甚至是没有一个波兰旅,仍然保持完整无损。
  今天早晨,戈培尔博士召开了一个特别新闻发布会。我们聚集在宣传部里,琢磨着可能是达成和平协议或是其他什么事。小个子博士昂首阔步走进来,鼻子哼哼着像头公牛,然后便将所有时间都用在对尼克博克的攻击上,他称之为“一个国际骗子和造假者”。博士说,同样作为一名记者,在他的一生中就从来没有诋毁过任何人的名誉!似乎尼克发表了一篇文章,说纳粹高官们在国外囤积了黄金,以便在这场战争失败时使用。这使得戈培尔博士怒气冲天。他告诉我们,他已在周四(9月21日)的德国短波电台上向尼克播发了一条消息,即只要他能提供纳粹分子在国外存款的证明,总数的十分之一将归他所有。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提议。他还说,他要求尼克于周六晚(即昨晚)提出证明。显然,尼克当时已经在海上,正在前往纽约的船上。这里流传的说法是,尼克回电称在收到德方最后通牒前,规定期限就已经过了。
  

柏林,9月26日
今天早晨,他们埋葬了冯·弗里契将军。天在下雨,寒冷而阴暗,是我记忆中柏林最为凄凉的一天。希特勒没有露面,里宾特洛甫和希姆莱也没有露面,虽然他们今天下午已经从前线回到柏林。报纸上的官方讣告省略了惯常的“为元首而死”,只说是“为祖国而死”。昨天当戈培尔发完怒后,我们一些记者聚集在外面大街上,认为弗里契或是被他的死敌希姆莱下令杀害,或是由于对生活和希特勒领导德国陷入的处境感到厌恶(可能也是对德国炸弹和炮弹毫无意义地屠杀华沙妇女儿童感到恶心?)而有意寻死。也就是说,他是自杀。我们想问,一个像他那样级别的将军,在华沙外围前线干什么?那里的狙击手正以惊人的速度干掉德国士兵。实际上,我听说他是在随一个侦察小队在维斯杜拉河对岸华沙郊区街道上前进时被杀的。对于德国现代陆军最伟大的人物而言这真是一件怪事。(注释:许多个月之后,我从一个无可置疑的来源得知,弗里契的确是在寻求死亡,而在此次行动前不久他写的三封信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德国陆军圈子内也传说,虽然弗里契受的是重伤,但无论如何并非致命伤,只是他拒绝了副官将其送回后方的要求。他根本就不听从这个要求。弗里契是因流血过多而死的。)
  希特勒在不参加葬礼问题上显示了典型的小家子气。他无法原谅曾经与他发生过冲突的人,即使对方已经死了。他没有原谅冯·卡尔,后者曾经镇压了1923年的啤酒馆政变,但在1934年的清洗中被枪杀。
  战争越来越多地进入到你认识的家庭中。昨天,T小姐在波兰失去了她的兄弟。在世界大战中,她曾失去父亲和另一位兄弟。报纸上充斥着德国家庭登的正式死亡通知。其中半数都省去了“为元首而死”,只保留了“为祖国而死”的字眼。这也是在表示对希特勒不满。
  在摧毁波兰之后,德国现在希望与西方实现和平。今天开始了大规模的和平攻势。报纸上、电台上充斥着相关内容。标题包括:法国和英国现在为什么还要打仗?已经没有可为之奋斗的目标了。德国对西方一无所求。
  补记:美国驻华沙使馆的7名成员今晚抵达这里,我们在阿德隆饭店酒吧里喝酒。他们讲述了关于炮击华沙的可怕故事以及对平民百姓的屠杀。他们中的部分人似乎还未完全从弹震症中恢复过来。他们是趁德国人与波兰人的短暂停火逃出来的。德军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使馆,但幸运的是人们都躲进了地下室。
  今天又对服装作出了新限制。如果我订做一件新套装,我的裁缝必须用一块长31米宽144米的布料做出来。相当于长33码,宽15码。报纸还告知我们,再也不能为自己的鞋制作半底。再也没有皮革供应,必须等待一种还未生产出的代用品。
  另外,我们怎么刮脸呢?一项法令规定在今后四个月里,你只能有一块刮脸皂或一管刮脸油。我打算开始蓄胡子。
  

柏林,9月27日
在经过一场很有英雄气概但毫无希望的抵抗后,华沙今天投降了。最高统帅部称,波兰司令官在“德国的进攻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后,决定于今天早晨投降。
  德国人今天声称,在海军舰队与飞机的首次战斗中(海军上将和空军司令们已经在纸上进行了多年的较量,以解决一支舰队是否容易受到空中攻击的问题),德国空军在未损失一架飞机的情况下,击沉一艘英国航空母舰,重伤一艘战列舰。
  今晚在我播音前去了一次国家歌剧院,联合通讯社的乔治·基德提议说这对我们的神经将会有好处。这是这个音乐季的第一个夜晚,节目是受人喜爱的老节目,韦伯的《自由射手》(Freischutz)。我对我的神经状态感到有些奇怪。我无法坐着将歌剧看完。我无法容忍这些饱食终日的小市民、男人和女人,其中许多人还穿着晚礼服,甚至音乐听上去也不那么对劲。唯一感到有趣的是夹在节目单中的一页纸,告诉你当遇到空袭警报时应该怎样做。由于歌剧院里没有地下室,一张地图向我显示应如何赶到我的地下室,即一号地下室。解说词还称,警报将由舞台上发出。届时我应保持冷静,到衣帽间要自己的帽子和衣服,然后前往地下室。当警报解除后,我再回到歌剧院,存好我的帽子和衣服,歌剧将从中断的地方重新开始。不过今晚并没有空袭警报。
  里宾特洛甫到了莫斯科,我们都在想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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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9月28日
今晚午夜时分,我对德国王牌潜艇艇长赫伯特·舒尔兹(Herbert Schultze)上尉进行了广播采访。结果比我预料的要好得多。本来在下午和晚上,我还怀有许多疑问,并且遇到一件非常头痛的事。在一些海军军官的帮助下,今天下午我在海军部堵住了舒尔兹。他刚从首次战斗中返航。他是个外表整洁的家伙,今年刚30岁,结实得像颗钉子,性格坦率而自信。我想,当你每天用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去赌博时,可能自然而然就会获得这种自信。
  他有点担心自己的英语水平,他说。而在听了一段录音后,我也很担心。实际上,他说的英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们必须用德语交谈。有人提议说,可以在下午帮他好好提高英语水平,他只不过是有些生疏而已。这个提议带来了希望,我给纽约发电称采访改在今晚。我将我的提问告诉他,上尉则坐下来用德语写下答案。当他写完一张纸后,我再将英语译文告诉海军部一位秘书,这位秘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写英文正确无误,但听英语却要费很大劲。我们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共四小时,最后整理出来一份一刻钟的播音稿。
  在广播稿里有两点内容是根据我的意思加的,也使稿子显得非常有趣。上尉说了一个他如何用鱼雷击沉英国轮船“皇家权杖号”(Royal Sceptre)的故事,以及他如何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这些船员,并帮其登上另一艘英国船“勃朗宁号”(Browning)。现在我回想起来,几天前伦敦曾报道称“皇家权杖号”在未得到警告的情况下即遭到鱼雷攻击,船员和乘客共60人估计全部遇难。我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事实。
  当我们写采访稿时,舒尔兹上尉还提到,他就是那个给温斯顿·丘吉尔发了一封鲁莽无礼电报的潜艇指挥官。他告诉丘吉尔刚被击沉的英国轮船所在的位置,以便这位海军大臣可以营救船员。但就在一两天前,丘吉尔先生刚刚告诉下院,那个向他发电报的德国潜艇艇长已经被抓获,现在已经成为国王陛下政府的一名囚犯。
  我将这件事告诉上尉,并问他是否可以将那封电报内容告诉我。他的航海日志放在基尔港,我们便给那里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将电报报文念给我们听。这使我感到放心了一些。就在今晚播音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使我更加放心。当我们离开海军部时,一名军官拿来一份路透社电讯,说“勃朗宁号”刚刚在巴西的巴希亚(Bahia)港靠岸,“皇家权杖号”的船员和乘客都安全抵达。
  好事情接踵而至。出乎我的预料,当播音开始后,正如原先预计的那样,上尉的英语水平的确是有提高。他的口音相当可怕,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能够清晰流畅地说出每个词。你可以听清每一个音节。我早就发现,像他那样类型的男人,一旦站在麦克风前,往往只会机械地念稿子。但是令我高兴的是,他证明自己能够自然地讲话,就好像事先不曾写过一行稿子似的。后来,英国海军部证实了他关于“皇家权杖号”以及发给丘吉尔无礼电报的说法,当然也包括舒尔兹并未被俘的事实。
  

柏林,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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