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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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夫妻日常-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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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把枕头往他脖子下塞,须清止突然说不必了,蹙着浓眉望了她一会子,揉着额角屈膝坐了起来。
  念颐觉得不妙,太子怎么醒了呢?
  醉醺醺的人,一觉躺到天明不是很好么……
  他调过头看她,她还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吧,心里想的什么,脸上明明白白仿似都写清了。
  “我要更衣。”
  须清止曼声说着,下了床站在床踏上,两手向两边略微侧平举,正面皆笼在一团暗影里。她盘膝团坐在床上,眼神里掠过一丝抵触,但是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别人的地盘上,为奴为婢也是应当的。
  他看出她要唤宫人进来,先一步道:“这么晚了,我不爱那些人进来伺候。”
  念颐如何还不明白,他言下之意不就是希望她亲自给他更衣么,以前瞧着不像是这样不周到的人,莫非人吃醉了酒连性子都变得张扬了么。
  她自己都没有自己更衣过,何来的伺候他,一件正式的婚服何其繁琐,她“拆”了好一时才把他剥得只剩下一件雪白色的白绸亵衣,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须清止这才把侧平举的手臂缓缓放下来,阖目在床畔坐下,一板一眼地道:“醒酒汤准备好了么。”
  “……”
  她好像是来给须清止做贴身丫头的,瞧他这模样,过去也是这么对陆氏的么?想必不是吧,他心里知道她和须清和的事,先就存了芥蒂,现下定是在折腾她。
  念颐到外殿唤喜珠,原来底下人一早便预备下了醒酒汤,只待里头传唤。如此一来方便了念颐,她很快就亲自端着一碗醒酒汤进去,太子还坐在床畔,伸手接过碗,仰脖儿一饮而尽。喝汤也喝出了酒的味道。
  须清止喝完就盘腿坐回床上,白色的绸衣,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仿佛还有几分试探和疑虑。
  念颐站在下面,她衣饰都穿得齐齐整整,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子。
  太子一直看她,她尴尬的很,忽见他挑了挑眉,难得的笑了,“太子妃不脱衣裳么?”
  他一句话就叫她耳朵红了,念颐捏着衣角,脸上也越憋越红,“我习惯晚点睡,殿下今日吃了酒,不要等我,快快睡下吧——”
  “不抱着什么我睡不着。”须清止神色自若,话毕便在床上仰躺下。
  她骑虎难下,背过身去解衣带,弄几下就回头看看,也只剩下白绸亵衣。少顷,总算还穿着衣裳,念颐在下面振了振精气神,爬上床在角落蜷缩着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盼望不要节外生枝。

  ☆、第53章

  床铺并不是大到很夸张的地步,他们却睡得犹如楚河汉界。
  主要是念颐有意拉开距离,她眯着眼睛转过头看太子,他还仰面躺着,坚毅的侧弧在幽暗的烛光下现出几分深刻硬朗,瞧不清究竟睁着眼抑或睡了。观察了一会儿她便作罢,只要太子安心睡觉就成。
  放下心来,念颐面向床帐重新阖上眼睛,困倦袭来,也顾不得自己是头一回与男子同床共枕,很快就进入半睡不醒的地步。
  大约是发现念颐睡着了,须清止忽然侧过身望着她的背影。墨黑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流淌到他指尖,他拿起一股绕了绕,心意缱绻,倒不是独独对念颐这个人,而是他想起了昔日同陆漪霜大婚的时候。
  少年人意气风发,爱了就是一辈子,谁承想会叫他发现陆氏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顾念颐亦是这般么?
  他摩挲她的肩头,手指向下滑动,停在她腰间,身体也朝她贴过去,把人搂抱在了怀里,“你醒着么?”
  顾念颐没有反应。
  “是醒着罢?”须清止微微笑了下,眸中却并无笑意,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道:“和弟也老大不小了,母后昨儿还与孝珍贵妃商量和弟的婚事,他虽然残疾,然而身份尊崇,挑选王妃的余地还是极大的。”
  停了好一时,他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轻声慢语继续道:“念颐可有什么好的人选,你昔日闺中可有相好的手帕交之类,你推荐的人,想必错不了……不定九弟就喜欢呢。”
  念颐装不下去了,他们靠得近,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惬意淡定,她却做不到。
  垂眸望着自己鼻尖的方向,知道太子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试探,幸而她不是打这场无准备的仗,该有的心理建设早便有了,因道:“我并没有什么好的人选,素日在家中只有几个姊妹,不常外出,殿下叫我推荐,我是没有答复的。”
  他将她正面揽进怀里,面上神色晦暗难辨,“无妨,我不过问一问罢了。”
  念颐抬头欲要看他神色,他却先她一步等着她看过来,于是就这么对上了。她嘴角一抿,尴尬地要垂下头,须清止却制止住了,他微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查看她的面庞。这样青涩怯怯的神韵,当真无时无刻不在撩动他关于亡妻的心。
  他盯了她好半晌,念颐浑身发毛且僵硬,直到太子收起那些外露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道:“睡罢,明儿一早还要向父皇母后请安,拜祭宗祠,都是一通繁琐的事情。你此时不睡,莫非是要与我做些什么。”
  念颐条件反射地闭眼,太子在她背脊上一下一下地轻抚,他对她似乎并不像须清和那样掺和了情。欲,只是如同大哥哥一般“哄”她入睡。
  想起须清和的话,他竟是猜的这般准,原来在太子眼中陆氏真的那么重要。
  这算是好事么?她已然嫁与太子为妻,身为太子妃,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难道放任他心里一直存在一个故去的人,她一个大活人连故去之人也比不上了?
  只是话不是这么说的,冠冕堂皇的身份下还有人情,好比她自己,并非真正将须清和放下了。太子适才提起须清和的婚事是在敲打她,横竖,承淮王妃迟早会出现的,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渐行渐远,在彼此的轨迹上独自盘桓。
  **
  翌日,整个东宫都苏醒的极早,天亮的快,新房外一早便站满了等待进屋服侍的宫人。
  太子妃未满十五尚不到及笄之龄,阖宫默认了太子不会兽性大发将之如何,这在民间也是俗成的惯例。
  果然,得到允许进屋后太子殿下如往日那般一脸漠然地坐在床头,见人来了才往屏风另一头走去。
  阿辛捧着衣裳来在床榻层叠的帘蔓前,她是这回才从慕凰台调至东宫的,仗着自己同太子妃过去说过几回话,胆子便较之别的宫人大上许多,“太子妃殿下,起来更衣了,奴婢们服侍您梳洗。”
  海兰喜珠采菊三个也从屋外进来,看了阿辛一眼,只有海兰拨开帘蔓进去半边身子看里头情形。
  念颐蔫蔫地坐在床里侧,见到是海兰才动了动唇,须臾轻声道:“我总觉得,太子并不很喜欢我,我也对他无甚想法。倘或是这般,将来会不会叫宫中其他人笑话?”
  “谁敢笑话殿下,”海兰接口很快,思路也清晰的紧,引导她道:“这才是婚后的头一日,往后有多少日日夜夜,路还长,从没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说法,殿下如今循规蹈矩不出幺蛾子,日后同夫君处着处着,有些事情必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她们说的其实不是同一桩事,海兰分明想歪了,念颐听到她话的后半截才反应过来,她有些窘迫地摇摇头,“我不是说的你说的这个——”顿了顿,神情里露出几许失落地道:“我不想瞒你,昨晚上…等太子回来的时候,他来过了……”
  海兰整个人都震了震,张口一时不知说什么,合着如今即便是成亲了,承淮王也依旧能被视作她们姑娘一生里的劫数么?否则承淮王殿下一日在这座城池的某一处,便一日同姑娘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人的情感是难收的覆水,操控不当,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念颐低着脑袋玩自己的手指头,喏喏道:“我只是知会你一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此番家中寄希望于我一身,谁都能够糊涂,我不能。”
  家族大义前儿女情长衬得都是小事了,海兰颇为欣慰地看着她,“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只是不必过于苛求自己,谁还不能有点小心思呢,横竖别人也不能晓得您在想什么。”
  她这话说的倒好像暗示她可以在心里想着须清止以外的男人一样,念颐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抬手在脖子上昨日须清和亲吻过的地方捂了捂,心头浮起蒙尘似的寥落。
  寝殿中宫人只闻太子妃同她的侍婢在床帐里细细碎语,一时并不敢出声干预,直到念颐自己出来她们才按部就班,服侍着漱口净面,换上符合规制的大袖长裙。
  随后简单用了早膳,念颐便同须清止一道儿先是正式拜见帝后,不过皇帝是真病得不成了,躺在床上无声无息,面色灰败。皇后面上平静,仅有的一丝愁容在念颐这里看来也是假装出来的,好在对她还算满意的模样,握着手叮嘱了几句。
  皇帝圣躬不佳,一切礼节便从简,见过帝后紧跟着就是去宗祠拜祭列祖列宗,两人将将要走出慕凰台的宫门,那里石阶上走上来两个人,念颐并不曾注意到,须清止却忽然一反常态亲昵地扶住了她的手,另一手也略揽住她的腰肢,“仔细着些,门槛高,不看路却容易有磕绊,念颐想叫我担心?”
  她受宠若惊,不明就里连忙摇头说没有,与他状似亲厚地相携跨过门槛。
  突然听见太子道:“八弟,九弟,你们来请母后的安么?”
  须清止道一声是,目光并不避讳地落在念颐面孔上,随后,看到太子搭在她腰间的手。嘴角笑纹便加深了几许,眸底深处涌动着遮天蔽日的暗潮。
  麒山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到念颐身前弯腰一礼,笑笑道:“今日起便是嫂嫂了,见过嫂嫂,往后大哥身边有妥帖人照应,我这做弟弟的也为他高兴。”
  念颐回以一礼,唇畔浮着得体的笑意,半点也不敢往须清和那里看。可是麒山王既然主动和太子妃说话了,须清和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
  要他唤她为“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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