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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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泄春光-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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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顾忌,大声责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会不知道!那陆策明明…………”

  “大胆!”沈缘赶紧喝止石磊,生怕他会出言无状,“圣上面前你也敢放肆?”

  石磊被老丈人这一喝,才醒过神来,慌忙下跪,向谢正瑞叩头请罪道:“臣一时忘形,请圣上恕罪!”

  谢正瑞没功夫搭理他,只挥挥手,具视裴景轩,厉声道:“你当真不知道?”

  “草民惶恐。“裴景轩连连磕头,举止惊慌,但他那垂视的目光里却是坚毅之色,”草民当真不知!“

  谢正瑞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朝臣们面面相觑,殿上刹时一片静寂。

第二百一十五章 荒谬胡言

  这事情转折得太出人意料,那些不知内情的朝臣尚可,谢正瑞却是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忽然恼怒的发现,自己可能是跳进了陆策早已设好的圈套里。若不是陆策先唆使那些朝臣父上了一堆弹劾的贴子,将他激怒了,他压根没有将裴景轩召来殿上当众审问的想法,只需随便派个大臣去查查这件事,宽恕陆策或是将陆策治罪,都够随心所欲,可是眼下,所有朝臣都在眼睁睁看着,他被逼得不得不断出一个结果。

  谢正瑞微眯着眼,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着,他现在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陆策为何要费这样大的周折,设这样一个计谋,引他入套?在他面前玩弄手段和权术,就不怕真苦恼了他,影响自己的仕途?除非他压根不在意什么仕途,他在意的是别的事情,那究竟是……

  九皇子见谢正瑞阗晌不语,便悄悄给那质疑陆策案子未审的朝臣丢了一个眼色,那朝臣当即又跪了下去,叩头道:“圣上,依臣之见,此事必有内情,还须细细审问,别冤枉了无辜之人哪!”

  石磊忍不住回口道:“谁是无辜之人?还未审问清楚,你就替陆策抱起屈来?难道是我有意诬陷于他?无怨无仇的,我为何要这样做?”

  那朝臣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石大人这样做的缘由,还需旁人言明么?”

  石磊闻言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沈缘见话题竟然牵涉到自己女儿身上来了,自然恼怒,正要喝斥那朝臣,就听谢正瑞道:“瞧瞧你们的样子!扑风捉影的事也要拿到朝堂上来争吵?成何体统!”

  两人低下头,不敢再说,裴景轩被撂在一旁,正无措间,就听谢正瑞又向着石磊道:“这事是你闹出来的,你去问他,朕和百官就在这听着,倒要断出个是非曲直!”

  “臣遵旨!”石磊也觉出不对来,但皇帝发了话,他不得不问,只好盯着裴景轩道:“本官问你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若有一字含糊隐瞒,那你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

  裴景轩默然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在云州是不是认得一名唤温欣的女子?”

  裴景轩心里一跳,如实答是。

  “这女子是不是与陆策的小妾长得一模一样?”

  裴景轩迟疑了一会,又点了点头。

  “与这女子同住的家人你也都认识吧?”

  “嗯,”裴景轩无奈道:“其中一名少年正是陆府跟草民学琴的那位。”

  石磊一拍手道:“这不就结了,你在云州遇见的那名女子,其实就是陆策的小妾,她原本姓温名柔,由圣上亲口赐给陆策为妾,谁想没几个月,陆策就报她病亡,可是你偏又在云州瞧见了她。一个人自然不可能死而复生,那就定然是陆策和她欺瞒了圣上,这欺君之罪,可是难逃!”

  他自顾自说完一连串的话,就急着回谢正瑞道:“臣已审完,请圣上明断!”

  谢正瑞皱着眉头,望了裴景轩一眼,却见他急着叩首道:“石大人言语有差,谁说人死不能复生?此事另有内情,请圣上容草民细禀。”

  “你说。”谢正瑞按捺下性子,示意裴景轩继续。

  “陆大人的小妾身患天花而亡,这是极易传染的病症,当夜入殓后,次日清早,陆大人便吩咐将灵柩停到城外的庵堂里,预备守上三日,就以火焚化。”说到这里,裴景轩顿了顿道:“草民跟着去了庵堂,当天夜里本是陆大人亲自守灵,只是他劳累伤痛过度,守到小半夜,就发起寒热来,眼看着人也有些迷糊了,陆大人的贴身小厮洗竹生怕他也染上天花病症,极力劝他去稍事休息,恰好此时草民起夜,撞见这事,便自告奋勇的要替陆大人守上半夜……”

  “胡说!陆策那小妾不是还有亲生的娘和弟弟在?就便是换人守灵,也轮不到你这样一个外人,偏又是个男子!”石磊忍不住打断了裴景轩的话,挑起刺来。

  裴景轩苦笑一下道:“石大人说的是,但陆大人那小妾的亲娘忽然痛失爱女,早就哭晕过去,她儿子忙着照料她,也是两日一宿没合眼,哪里还有精神顾得过来?草民虽是个外人,那种情形下,也只得从权将就了。”

  “陆家难道没有下人了?”石磊仍是不依不饶。

  裴景轩摇摇头道:“陆家的下人次日都要预备接待吊唁亲友,再说主家一下子病累倒了两人,哪里腾得出手来?”

  “那也……”石磊还待再说,已被谢正瑞喝止,他嘱咐裴景轩道:“你接着说。”

  “草民替陆大人守了一会灵,迷迷糊糊要睡,却突然听见那棺材里有些微响动……”裴景轩顿了顿接着道:“草民当时吓坏了,只当是要诈尸,原想奔出去唤人,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老人曾说,有些亡故之人并未真死,而是一口浊气闷在胸口喘不上来,这才闭过气去。旁人不知,只当他是真死,便装裹了殓入棺内,但下葬时,棺木一路抬去,免不了会震动颠晃,若是恰好将那假死之人胸中的浊气震出,就能还魂……”

  “一派胡言,荒谬之极!”石磊忍不住大喊出声。

  “你给朕闭嘴!”谢正瑞听到出神处,不断被打断,忍不住怒喝石磊,“他是不是胡言,自有朕决断,要你多什么事?再多说一句,你就给朕滚出去!”

  石磊惹得皇帝震怒,只得惊惶不安的低头站在那里,再不敢多言。

  “你接着说!”谢正瑞催促道。

  “是。”裴景轩低头接着道:“草民想到此事,怕陆大人的小妾也是死而复生,若是不尽早施救,恐耽搁了一条性命,但要是唤起人来,到最后陆大人的小妾又没活过来,反倒惹人埋怨忿骂,因此思来想去,草民便壮着胆子悄悄试撬棺盖,天幸那棺钉尚未封死,只要用些气力,棺盖还是能推开的……草民借着烛光瞧见棺内之人面色如生,再一探她鼻端,微微有些气息,就急着将她从棺内抱了出来,进行施救……”

  说到这里,裴景轩又默然了。

  “怎的不说下去?”谢正瑞又催。

  “草民……”裴景轩为难道:“草民当时心急救人,见陆大人的小妾呼吸不畅,未及细想,就……”

  “就怎样?”谢正瑞焦躁道:“你倒是说啊!还敢在朕面前卖关子不成?”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难以启齿……”裴景轩咬咬牙道:“草民想起家中老人说过,新死之人若是侥幸复生,需得活人渡一口阳气给他,才能醒转,于是草民便替……替她渡了气……”

  此言一出,憋了许久的众朝臣们,又有些骚动起来,只是他们先前见过石磊被喝斥的情形,生怕重蹈覆辙,因此还是没有人敢出声。

  裴景轩苦着脸道:“待到陆大人的小妾苏醒过来,瞧见草民对她做的事,当场就赏了草民一个耳光,挣扎起身就一头房柱子上撞去……”

  殿上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连谢正瑞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幸好她病了许久,又是死后复生,浑身没甚气力,这一撞磕青了额头但并无大碍,草民生怕她想不开,急急抱扯住她,她挣脱不得,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裴景轩犹豫了一会道:“草民当时又慌又乱,只想去唤人来,她却说自己的贞洁已经被草民所毁,再没脸面去见陆大人,草民若是敢去唤人,她立刻自尽,说到最后,又求草民顾全她名节,她宁可清白的‘死’去,也不愿失节的活着……草民救人心切,遇事没想周全,心里已然愧悔之极,又见她哭得凄惨,似要闭过气去,动了恻隐之心,就答允她不去唤人……”

  裴景轩想了想接着道:“那夜草民劝了她许久,终于打消了她寻死的念头,但她终究不肯再见陆大人,还要草民替她隐瞒,草民只得寻了些树枝树干,用她的外裳包裹上,放入棺内,又得闲封好棺盖……后来草民避开旁人耳目,让她住在自己的屋子里,说来也奇,经过这一变动后,她的病反倒痊愈了,待她体力稍有恢复,草民便替她雇了去去州的车。那空棺停了三日火焚之后,草民又寻了个机会,悄悄将此事说给她的娘亲与弟弟知道,让他们去云州寻她……”

  说到这里,裴景轩又连连叩头,“这些事都是草民胆大妄为瞒着陆大人做的,他对此毫不知情。草民不敢行那构陷之事,攀诬陆大人犯了欺君之罪,还请圣上明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古怪大夫

  斐景轩这一席话说出来,满殿皆惊。连谢正瑞都愣在那不知如何应对。他们惊的不是事情曲折难断,而是这样明显荒谬的胡言乱语说了出来,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要说斐景轩撒谎欺君吧?这满殿的朝臣,哪个自小没听过这种人死而复生的传闻。就算心里存疑,不十分相信,偏偏鬼神之事,生死之密,虚无飘渺,无从验证,谁也不能确定说没有这回事。何况斐景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陆策那头就一定安排好了。无论找陆家的哪个下人来盘问对质,都只能证明斐景轩没有撒谎,陆策没有欺君。

  要说斐景轩所说属实吧。仔细回想一下,又觉得他字句里都透出一股荒唐的味道,谁也丢不下这个脸面承认自个相信这番说辞。

  局面再次僵持起来。谢正瑞恨不得自己是个无道昏君,起码昏君可以不问任何情由,不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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