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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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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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的胳膊在眼前晃动,虽然很瘦,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下面蕴含的力量,与以前看到的那种柔弱无骨的玉臂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上面有着一块一块的青紫:“怎么这么多伤痕?”他伸手去握那只胳膊,没想到握了个空。
    “小心小心!”萧晓云这时正扑上去接他松了手垂下来的箱子:“这些书可是我的宝贝,比斜影弓都重要。摔坏了我跟你拼命!”
    宇文成都一只手拎着箱子,听了这话忍不住裂嘴笑:“这么一个小箱子,我一只手就能搬的动。”躬身进了帐篷,按照萧晓云的指挥放到床头。
    “谢啦!”萧晓云伸手给了他肩膀一拳:“大恩不言谢,中午请你吃饭啊!”
    宇文承都刚想说好,放眼一看帐篷里歪歪斜斜的椅子,几欲栽倒的桌子,还有粗麻布铺着的床铺,突然想起自己的本意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等着看她生气跳脚,却不小心沦为了她的使唤小厮。于是脸色一沉:“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萧晓云听了这话似乎被吓着了,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宇文承都心里不耐烦甩起帐帘大踏步而去。帐篷外面的喧闹立时消失,隔了一会,齐武挑帘子进来,看到萧晓云兀自靠着摇摇欲坠的桌子冷笑。
    “你们……”
    “没事,他只是没有算计到我生气罢了。”萧晓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还以为是什么折磨呢,不过是住宿环境差一点,真是没有创意,这点小case就像让我哭鼻子,小看人呐”
    “我觉得……”齐武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堆破烂,真的是白给他都不想要:“也许我们表现出被打击的样子,才能活的更久一些。”
    “也有一定的道理。”萧晓云点点头说:“不过现在就服软,只怕会引来他们的怀疑。反正后面的麻烦也少不了,我会找一个差不多的时机讨饶,至少到他出了恶气以后。”
    两人于是把帐篷收拾好,等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人告诉他们如何吃饭。萧晓云看着满天星光朝齐武苦笑:“要我说呢,虽然没饭吃这个办法一点都不新颖,实际效果却好的不得了。难怪从古至今都作为欺负人的首选。”
    齐武点头“要不要拿点干粮出来吃?”
    萧晓云偏头想了想说:“也好,叫大家都进来吧。我也有话要说。”
    把烂的根本没法坐的凳子踹到角落里,萧晓云示意众人席地而坐:“这次来骁果做人质,连我在内,一共只有二十个。二十对六万,各位的处境有多凶险,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可是若是我们能活着回去,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任君挑选。所以我在这里强调的要求只有一个:挟着尾巴做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先考虑清楚,绝对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
    幸好外面的月光撒了进来,不然这没灯可点的帐篷还真是暗的什么都看不见。萧晓云在月光下站稳,青色的柳叶刀在指尖飞快翻转,流星般一闪即逝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将周身的黑暗不断划开:“你们跟了我半年,知道我丑话喜欢说在前面。这次依然如此:为了保住其它人,惹了祸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斩首曝尸!”
    刀芒从她手中射出,在夜色中划出凌厉的一道弧线,“铮”的一声钉在地上。死亡的气息随着嗡嗡的震动向四周散开,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起伏下身去:“属下遵命!”
    从这以后……
    前五天楞是没有在骁果军营里吃到一粒粮食后,萧晓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葛朗台式的吝啬”。
    本就睡眠不好,自从有了军妓做邻居,萧晓云连着几天都顶着黑眼圈扮“国宝”。
    郁闷的是连老天都欺负她,某夜天降大雨,地处军营最低点的萧晓云重温游泳技能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天降”。
    更凄惨的是第二日自己住的营帐不知怎的着了火,面对烧成一片的灰烬除了“祸不单行”萧晓云无话可说
    ……
    不过幕后主谋宇文承都也没有太高兴
    本以为挨饿的人会低头求饶,练兵累的半死回来却发现闲着的某人带了手下跑到四、五里外的镇子上吃了一顿大餐。从此之后每到饭点必然有外卖送到:酱烧鸡翅的香味从辕门一直飘到军营最里面,引得军营中口水一片。
    好容易老天帮忙天降大雨,睡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去看被水淹了的人,却发现对方带着下属大半夜的跟同样被淹的军妓们过起了“泼水节”。萧晓云散发湿衣的样子在他脑子里跳了一夜,更不爽的是她身边还有自己的得力战将樊智超。
    咬牙切齿的派人烧了萧晓云住的帐篷,宇文承都兴冲冲的等人来求助,等来的却是对方大手笔包下军妓的消息。这下不光他坐不住,整个军营都炸了锅。宇文承都终于忍无可忍,大踏步进入自己最痛恨的粉红色帐篷中。
    同样不太舒服的,还有在中军坐镇等待消息的李密,因为所有的帐单都送到他那里去了。
 
蜉蝣 火泽睽 郁纡陟高岫 还惊九折魂 第12章
章节字数:2951 更新时间:07…09…10 19:42
    “萧晓云!”宇文承都踏入军妓营帐时一声大吼,声音洪亮气势压人,吓得帐篷里跳起来的人一堆,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红色的帐篷里东一条西一件的挂着女人各色的纱衣,连打进来的阳光都变的朦胧,角落里摆着一个小炉,滋滋的火焰上是红泥小锅,正努力的往外吐姜汁的辛辣味道,于是帐篷里浓郁的胭脂味中混杂着淡淡的姜味,让人难以言喻的怪异。
    帐篷里的人跪了下去,露出他要找的人:双目紧闭的平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松松的挽在胸前,额头上放着一块粉色的帕子,脸红的好像着火一般。宇文承都紧走两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她昨夜淋了雨,今天上午又看到帐篷着火,一着急就晕了过去。”齐武跪在地上回答。
    “是风寒么?”
    “还不清楚,已经派人去镇上请大夫了。”
    “军医呢?放着军医不看,去镇上请什么庸医?”
    齐武张了张嘴,也没有回答。宇文承都这才想起来自己下了严令要刁难他们,心里微一懊恼让跟着的下属去请军医,随即唬着脸出了门:他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本应该昏迷中的人在脚步声消失后突然睁开眼睛,齐武立刻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坐在床边把她头上的帕子在清水里涮了涮,又重新放好:“军医一会就到。”
    “我听到了。”萧晓云捂着脑袋上的手帕强撑着往起坐:“他表情如何?”
    “只是不高兴,也没有什么表情。”齐武把水杯递了过去:“你又有什么主意?”
    “没有……就是给自己偷点时间休息一下。”萧晓云一口气喝干了水又躺下:“白天应付他那些花样,既要小心着不被人抓住把柄,又不能让咱们的人觉得受了委屈,这就够劳心的了。晚上还睡不好……”她瘪了瘪嘴:“我都几天没睡好觉了,当我是铁人吗?”
    齐武见她烧红了的脸上透出一丝委屈,急忙安抚说:“我也没说你什么,只是问问罢了。”
    萧晓云哼了一声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我奸诈狡猾拿着自己生病做幌子又算计人罢了。”说着话拿被子盖了头,转身不再理他。
    齐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认识萧晓云这么久,是个小风她都能趁势掀起浪来,要说在这周身是敌的关头,萧晓云不借着生病惹出点事来,他还真觉得对方转了性。可是被她这么一点破,自己似乎又不太厚道。
    齐武被她这么一说,脸上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到她闷闷的在被子里说:“其实你想的也没有错。我就是借着生病做势。两方对敌攻心为上,比不过宇文承都的六万人,也比不过他勇猛果敢,除了借着生病示弱让他放下戒心,我也没有其他法子。怎么说我都是个女孩子,他把我逼得病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齐武叹了一口气从她头上把被子拿下来,只见一张小脸早已憋的红彤彤的,细长的睫毛上也染了点点的水汽:“那你就装晕吗?刚才吓死我了。”
    “我是真晕了。”萧晓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总不能在军妓的帐篷里一直住下去吧。眼看二十个人没吃没喝没地住,我又想不出办法,一着急脑袋就晕了。”
    “是是是。”齐武看她气得丹凤眼都圆了起来,只好低声道歉:“是我错了。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呢?宇文承都可不会因为你这点小病就放过你。”
    萧晓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才说:“跟着来的,也不全是咱们的人。我记得有五个是主公派来的,拖后腿又喜欢打小报告的人我不喜欢,扔了算了。”
    齐武听了这话想都没想就表示反对:“你这会倒是下得了主意,别最后又跟德云一样,把自己搭了进去。”
    萧晓云脸色一黯,才低声说:“第一次肯定不舒服,第二次就习惯了。出来之前我就没指望能把他们都带回去。就算我自私吧,先保住咱们的人要紧。”
    外面人通报军医前来诊治,齐武就把劝说的话收了回去。
    这随军大夫给诊了脉,满嘴都是思虑过多,肝气郁结,火毒攻心,仿佛萧晓云已入绝症一般,光调理的方子就开了三四个。随后宇文承都就在自己帅帐一旁为萧晓云等人安排了住宿,前倨后恭的态度又让人摸不清他心里到底要做什么。萧晓云琢磨了一宿也不明白宇文承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嘱咐齐武小心行事。可是她的病也因此加重了几分,第二日变成了真正的卧床不起。
    于是能把天都说塌下来的军医又来了一次,同行的还有宇文承都。看病看到一半,忽然有下属冲了进来:“不好了!萧监军,钱拓在外面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萧晓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发昏几乎栽倒,急忙伸手抓住旁边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是因为军妓。”跪着的人小心翼翼的回道:“具体情况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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