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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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玫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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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南荪伸出手,要她剪去的那几格。
  “不!不给你,绝对不能给。”格非摇头头说。
  “郎格非!”南荪没好气地瞪着她。
  “算了啦!就给她看嘛!反正今天的又没有彼——不!是那个人的脸,只有照到屁股啦!反正,他的屁股你也看过,没什么稀奇的,啊——”
  “哐啷!”是南荪在房里摔东西的声音。
  “都是你啦!不说话会死啊!”格非骂着孟波。
  “她干嘛那么生气?只是剧照嘛!”
  “什么?剧照?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
  又是“哐啷!”一声,这会儿,他们决定什么都别说,还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而他们则说,失恋中的女人最可怕,而住在这女人家附近的人最可怜,得提防随时有飞刀插进肚了里……
  饱受煎熬的不只南荪一个人而已,还有彼德森。他一方面要隐忍着心里的痛楚,敬业地配合着电影的拍摄进行,一方面又得强自打起精神,故意与一些女艺人走近,好藉此炒作新闻。他试图要挑起南荪的醋意,要让她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感情,这是他最后的一场赌局,也是他仅剩的筹码,赌的是她对他的爱,他多希望她可以为了他勇敢地站起来,捍卫自己的爱。???
  “南荪,你在忙吗?能不能帮我试吃一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当贤妻良母的资格?”格非毕竟还是关心她的,总是经常想些事情来让她忙,好让她能忘却心底的忧伤。
  “嗯!看样子挺好吃的,我试试。呕——”南荪也不过才尝一小口,立刻反胃,随即脸色苍白,跑去厕所大吐特吐。
  “真的这么难吃吗?”格非见状,则是一脸沮丧。
  近来南荪发现自己身体的状况很差,整个人病恹恹的,一闻到油烟味就反胃。
  她狠狠地将冷水泼往自己的脸上,再望着镜里狼狈的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拭干脸上的水滴,撑起精神走出浴室。
  “呜……我怎么这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怎么当个贤妻良母呢?”格非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捂着脸,倚在孟波的胸前撒娇啜泣着。
  “乖嘛!蛋糕做不好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爱吃甜的。”他安慰地说。
  “可是,我也不会煮饭哪!呜……”
  “煮饭不是电锅的事吗?你只要会炒菜就好了。”孟波少根筋地讲。
  “嗯?哇——”格非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好!不煮菜,别哭嘛!乖乖,你不是会泡面吗?那就不错啦!”孟波抱着她,又亲又哄,两个人恩爱得让南荪一看心都揪了起来。
  阵阵心酸瞬间涌了上来,她鼻子一塞,红着眼眶,黯然地拿了皮包出门。
  该去哪儿呢?没有了彼德森,她顿时失去目标。一阵酸呕又兀自地涌上来,她抹去眼角的泪,决定先上医院挂肠胃科。
  她怀孕了!在检查完后的第三天,医生恭喜她,说她即将为人母了。
  南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的?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筋一片空白。
  从医院出来后,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胡乱走着,肚子里的新生命,更加深了她对彼德森的牵挂。要不要告诉他?该不该告诉他?告诉他又怎样?她不断地重复问着自己这样的话,却都没有答案。
  经过一座小公园,她看见一对父母亲带着小孩,正在里头玩躲猫猫,那么亲密甜美的画面,让她好生欣羡,但却又悲伤起来。她摸摸肚子,一种母爱暖暖地溢满她的心,她想要这孩子!不管她跟彼德森的结果会怎样。
  在回家的路上,她经过一间小花店,里头什么花都卖光了,只剩白玫瑰,典雅安静地矗立在花筒里,像在等她回眸一望。她不自觉地伫立在花店前,呆呆地望着那些白玫瑰发傻,她突然想起她与彼德森在意大利的一切,他对她是认真的,她明明知道,但心里却偏偏卡了一个心结,让她不敢去爱他。
  “南荪,我跟孟波决定要结婚了。”她才一回到家,格非就迫不及待地跟她说。
  “真的?”南荪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祝福的神色,笑望着她。
  “我找到工作了,而且已经签约了。”孟波一脸兴奋地说。
  “恭喜你!是哪家唱片公司?”南荪随口问。
  “不、不是出唱片,是拍猛男写真,还真多亏你啊!上一次我在那么多媒体前露了脸,他们说我有二十世纪末的颓废风格,很上镜头的咧!”
  “我们决定下星期就结婚,婚礼就在孟波的乡下老家举行,那里风景好,空气清新,还有,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格非握着南荪的手,诚挚邀请。
  “没问题,我好不容易把你嫁出去,这伴娘我怎能推辞?”她笑着说。
  “本来还想请彼德森当伴郎啦!要真能这样,我会红得更快。”孟波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这样也会红啊!”格非没好气地把桌上几颗番茄扔向他,红红的一坨瞬间砸在他的脸上。
  南荪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心底的那个彼德森又开始在里头千钻万钻。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慌了。
  第十章
  由于受不了格非与孟波的绵绵情话,南荪索性独自一人来到了老周的咖啡馆,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你的咖啡冷了,我换一杯热的给你。”老周早就注意到她的失魂落魄,待店里客人少时,这才找了个话题走近她。
  “谢谢。”她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连笑都失了颜色。
  “你知道我开这家咖啡馆的原因吗?”老周径自坐了下来,突兀地问。
  “嗯?”南荪对他这举动很是讶异,因为打她认识老周起,她便知道他这人很沉静,也从不跟人谈起他自己的事情。
  “我跟你一样,也曾年轻过,也曾经历过爱人与被爱的感受……”他眼光缥缈的像进入时空遂道里,“我出生在中国的青岛,我家当年也算是当地的首富,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二十几岁时,到欧洲去留学。”
  “你去过欧洲留学?”她实在无法联想眼前这位头发微秃,还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风光的家世学历。“没错!我在欧洲先学了几年的语文,接着,便到意大利去专攻雕塑艺术,在那里我遇上一位意大利女孩子,那时的她,正打算就读神学院,而我们却偏偏在一个午后的咖啡馆中相遇,后来我们无可自拔地爱上对方,在相爱的那一年里,我跟她每天都流连在咖啡馆,手里握着一杯热浓香醇的咖啡,谈着欧洲文学名著,心里眼里全是对方,那种感觉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至死都难忘啊!”
  “所以,你就开了这样一座咖啡馆?那她呢?你们后来呢?”
  “我们是很相爱的,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当修女。她说,这是她的责任。她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自小就决定要以当修女为终生职志,我爱她,我不要她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而遗憾,所以,只好忍痛离开她。我终生未娶,我总是想,她一定也是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想念我,如我想念她一般……”他说着,眼泪竟不自觉地滑落下来,那是一个六十几岁男人的回忆,一个甜美却抱憾终生的爱情。
  南荪看着、听着,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可这样的爱情故事她有点耳熟,不知曾在哪里听过,她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她毕竟不会记得我的。我太渺小了,在她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但是在我的这一生,她一直都是主角,我把她爱看的欧洲文学名著,每一本都摆在店内,而店里的这些咖啡都是她爱喝的,每煮过一遍,我都会想她一回,想她的笑、想她的圣洁……南荪,凭吊爱情也是一种甜美,但是却很苦涩;如果你们是深爱对方的,就不要错过彼此,否则这一生跟他都将抱憾以终,谁都不会快乐的。”老周用着沙哑的声音,诚挚地说出他的心声。
  “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她呐呐地吐出心里的话。
  “你知道的!你只是在害怕而已。你会怕,表示你很在乎他,而这关系你这一生的幸福,你必须要提起全部的勇气去面对它,因为它值得啊!南荪,不是每个人一生都会这样爱过啊!你既然有幸遇上,又怎能轻言放弃呢?”
  老周的故事、老周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深深地撼动了南荪的心房。是啊!她怎能如此轻贱他的爱,也糟蹋了自己付出的感情?打从彼德森进入这间咖啡馆的那一刻起,他与她就注定会有这场爱情,他们都曾在彼此的爱恋中滋润空虚的心灵,谁说他们不是真心的?但却因她的懦弱,把他判了个死刑。
  “去吧!孩子,去找他,他还在台湾,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谢谢你,老周。”南荪感动得泪光晶莹。
  “不要谢我!我帮他,是因为我看得出他很爱你。还有,他跟我那女朋友同姓,都姓颜尼欧。”他说着。
  “颜尼欧?是不是——玛德莲。颜尼欧?”她这时才想起。
  “你怎么知道?”这一回,换老周愣住了。
  “我想,这怀表应该是要我交给你的吧!”南荪回到楼上,拿出了彼德森交给她的怀表,心中对玛德莲修女的预知能力实在是佩服得无法言喻。
  “她……她还记得这表?这是我当年送她的定情物啊!她说,只要她还在这世上的一天,她都会随身带着它,就当作是我在她身边一样,那么——”老周错愕地望着南荪,心中突有不祥的预感。
  “她死了。她在去世前,特地把这表留给彼德森,要他交给我,她说,我会知道该如何处置它,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南荪回想起当日在意大利初见玛德莲修女的情景,又望着眼前哭得泣不成声的男人,一股心酸顿时涨满她的胸膛,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却注定无法相守一生,而她何其有幸?彼德森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她,她还有机会,她还能去争取属于她的爱!
  一种恍然大悟的喜悦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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